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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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里領(lǐng)導得到消息也打電話過來慰問,倪澈舉著電話哆哆嗦嗦地滑了幾次才好不容易把電話接通,剛抬手往耳邊一舉,手機從手里直接滑到了地上,一塊屏幕碎成了蜘蛛網(wǎng)。 她看著破碎的屏幕感覺自己的心也一并碎了,麻蛋的,四千多剛買的新手機,用了還不到一個月,怎么倒起霉來連不喝水都塞牙呢。 “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回去了。”倪澈對趕過來接班的朱暉擺擺手,忍著痛胳膊才堪堪抬到胸口,姿勢相當?shù)匕肷聿凰臁?/br> 朱暉瞟了眼陪在她身邊的景澄,不露痕跡地八卦一笑,“趕緊走吧,這幾天好好養(yǎng)著,你這協(xié)助警察勇救輕生女,厲害了!還有美女救英雄……對了,有人照顧你嗎?你的手最近幾天估計都不會太好用吧,需要的話給我打電話,我明早上下了班過去看你?!?/br> “不用,我沒事?!蹦叱簩擂蔚靥蛱蜃齑?,好疼。她不甚靈活地拎起背包吃力掛到肩膀上,還沒走出幾步,包帶從肩膀上滑落,她弓起手臂一接,頓時感到一陣胳膊被人掰折的劇痛。 景澄伸手從她身后將背包接了過去提在手里,“走吧,我送你回家?!?/br> “不用了,我有車?!?/br> “你的手這個樣能開車嗎?殘疾人駕駛機動車上路屬于違法行為。” 你才是殘疾人呢!我的手是為了救誰弄的你難道不知道嗎,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早知道剛才不如摔死你算了。 倪澈勉為其難地跟著景澄坐進車里,跟個半癱似的好半天才系上安全帶,景澄耐心地等她擺弄好自己才緩緩啟動車子。 “你自己真的可以嗎?”景澄站在她家門口,將背包遞給她。 “當然可以。”倪澈摸出鑰匙,沖著鎖眼戳了好幾次都沒插/進去,景澄默默地接過鑰匙幫她把門打開,再將鑰匙還給她,自己站在門口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倪澈進了屋關(guān)好門,將額頭抵在門板上發(fā)了會兒呆,聽見腳步聲敲下樓去。這個人絕對是她命里的災(zāi)星,遇到他就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可他走了,她又覺得世界里那唯一一點光就落下去了,心里寂寥得不成樣子。 真是瘋狂的一天,她不管不顧地倒在床上,連鞋子都懶得脫,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豎起來的力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我有藥(07) 沒過多久,響起了敲門聲。 倪澈一驚,她并不是稀奇自己這里會有訪客,而是這種敲門的節(jié)奏是摩斯密碼里的“it’s me.”這是她和景澄之間的小秘密。這家伙走都走了,又回來做什么。 倪澈開了門放景澄進來,他提著一個餐盒,打開來是一碗雜糧粥,還有一小盒涼拌蔬菜,“吃點東西再睡,你吃完了我就走。”他把餐盒擺在她面前,終于善解人意地幫她拿了只勺子,而不是筷子。 倪澈坐下來吃粥,她像個重度帕金森似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會發(fā)抖,好不容易吃進去幾口,桌子上滴啦了一片。景澄坐在一旁看手機,也不理她。 倪澈有些惱火,暗暗嘀咕了一句,“真沒良心,救了你連句謝謝都換不來?!?/br> 景澄從手機上抬起頭來,盯著倪澈看了一會兒,“我的命都是欠你的,欠一條和欠兩條有什么區(qū)別,干嘛還那么見外?!彼€挺有理的。 倪澈好容易盛了一勺蔬菜放進嘴里,拌料里不知是醋還是鹽蟄得她下唇上的傷口針刺般地疼,她嘶地一聲捂住嘴,手一抖,勺子掉到了桌子上。真是又氣又委屈,她干脆往椅子上一仰,不打算再吃了。 景澄站起身,從桌上拿起勺子到廚房沖洗干凈,又轉(zhuǎn)身回來放到粥碗里,繼續(xù)沒事人似的往旁邊一坐,認真信守自己等她吃完再走的承諾。在他的監(jiān)視下,倪澈艱苦卓絕地吃完一頓飯,這才把旁邊那尊大神給送走了。 真是不知前面究竟欠了他多少輩子的血債! 倪澈聽見手機響,眼看著來電沒法接聽,觸屏的下半截裂痕密布,已經(jīng)無法準確感知手指的動作指令了,何況她現(xiàn)在的動作指令本身就不準確。 童潛的來電一遍遍響起,她這邊仿佛單方與世隔絕一般,就是沒法接聽,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要緊事兒。倪澈覺得這個死心眼聯(lián)絡(luò)不上她,應(yīng)該懂得變通地去找盛啟南甚至主任??傊厍蛏倭怂€應(yīng)該一樣地轉(zhuǎn)圈。 倪澈試著點開位置靠上的微信圖標,還好,微信可以使用,但也僅限于閱讀,輸出信息的話還需要使用屏幕的下半截打字,仍然無法實現(xiàn)。 作為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半殘,她此刻的內(nèi)心不是一般地苦悶。更苦悶的是,她發(fā)現(xiàn)剛剛在醫(yī)院里發(fā)生的那點兒事兒被朱暉發(fā)到了麻醉科的群里,整個群立即馬蜂窩被捅開般地炸裂了,沒一會兒就能刷出上百條新消息。 更可恨的是,她和景澄在現(xiàn)場的照片被發(fā)到了群里,倪澈登時給驚出來一身冷汗。 倪澈掙扎著爬起來,將好不容易脫下去的外套更加費力的穿回來,帶上鑰匙和零錢到樓下去找電話。 深夜十點多,小區(qū)那條暗黑之路更顯陰森,倪澈快把自己的膽子撐破了才走完這一段。 她又走了十幾分鐘才找到一處投幣的公用電話亭,先撥了朱暉的手機,“……暉姐,趕緊把群里的照片刪掉吧……” “怎么啦,這么帥的男朋友不舍得給別人看嗎?”朱暉調(diào)笑。 “不是,他之前破案得罪了不少人,如果照片流到網(wǎng)上他會很危險……” 朱暉那邊一聽這話立刻也斂住了笑意,“哦,我知道了,馬上就刪。這么帥的警察哥哥可得好好保護起來,簡直man到爆棚!” 倪澈掛斷電話,心里松了口氣,想了想又撥了一通給童潛。 “我是倪澈,你找我有要緊事嗎?” 對方像是很火大,壓著聲音質(zhì)問,“你干嘛不接我電話?!”倪澈聽見聽筒里傳來門響,大概是童潛從寢室溜出去了,果然調(diào)門兒也抬高了,“我給你打了十幾次?!?/br> “我手機掉地上摔壞了,只能看到來電接不起來。究竟什么事你找我這么急?” 童潛這才意識到,自己原本在群里看到倪澈受傷消息時的擔心因為十幾通不被搭理的電話漸漸轉(zhuǎn)變成了惱火,語氣一下子又軟了回來,“倪澈,你的胳膊怎么樣了?暉姐說你連杯子都端不起來了……對了,這是什么電話,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公用電話亭,知道我行動不便還不趕緊說事兒。”倪澈兩個手捧著話筒等他回話。 “你受傷了大晚上還一個人往外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我馬上去找你?!?/br> “撒什么瘋啊你,我就在我家樓下,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掛了。對了,可能這兩天我沒法去上班了,你先跟著你的盛學長,需要和我聯(lián)絡(luò)的話就用郵件吧。” “我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怎么樣了……”童潛的聲音軟下來,“倪澈,你別騙我,你家小區(qū)里根本就沒有公用電話,你肯定離家不近了吧,地址給我,站在那別動等我去找你。”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迷了路,你好好在學校呆著吧,我到家之后發(fā)給郵件給你?!?/br> “上回你說到家了回短信你回了嗎?” 小辮子給人狠狠地拽了一下,好疼。 “要不你先把地址告訴我,我明天下了班去看看你?!?/br> “那等你明天下班的時候我再告訴你?!?/br> “你一個單身女孩這么晚走夜路不害怕嗎?萬一遇到壞人呢?還有,你出來帶藥了嗎?現(xiàn)在你的手拿東西都拿不穩(wěn),萬一又像上次那樣把藥給弄掉了怎么辦?” 倪澈被這小孩的想象力弄得哭笑不得,“我就那么倒霉嗎?你可不可以不要咒我啊。” “電話亭在路邊嗎?” “在?!?/br> “那你現(xiàn)在就招手攔個出租車,掛斷電話之前把車牌號碼告訴我,然后讓司機一直把你送到樓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童潛我真是服了你……” “快點,再晚了連車都不好打了,倪澈,要是你現(xiàn)在不聽我的,我們就絕交,明天我就離開人民醫(yī)院?!?/br> “你白癡嗎?鯨醫(yī)大每年進人民的才有多少個?你跑來實習難道不是為了留下工作的?” “那全鯨市每年能考上鯨醫(yī)大的又有多少個?成績?nèi)档谝坏挠钟卸嗌賯€?你不還是一樣說走就走了?”童潛頂嘴的技術(shù)一流,和他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溫良隨和判若兩人。 倪澈覺得非常無奈,“你真是入錯行了,當初怎么不去學個法律或者播音主持。你記下,車牌號是鯨b77635,我回去了?!?/br> “到家馬上給我發(fā)郵件!” 倪澈十分rou疼地付了車費,吭哧吭哧爬上六樓,又趕緊cao著不聽使喚的胳膊給童潛發(fā)郵件。然后這小子就把郵件當成了即時聊天工具,你有來他就有回,反反復(fù)復(fù)十來條也沒什么有營養(yǎng)的內(nèi)容。 倪澈這一晚過得相當吃力,洗澡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受傷的不僅是胳膊和嘴唇,她的兩腿從膝蓋向上都是一片青紫。當時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碰一下就鉆心地疼。睡覺的時候也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翻身的話就像是在受刑。 *** 晚飯時,景澄返回病房,滕青便看到了他右頸上那個被她忽略了幾乎一天一夜的傷痕。 她的心里重重一沉,面上幾乎就要維持不住正常的神色,原本因為心疼小景澄下移到腳后跟的底線還沒維持到十二小時,咕咚一聲就被這個吻痕給砸穿了。 景澄送她來醫(yī)院,一路陪著她看病、手術(shù),本來滕青的心里是感動而喜悅的,現(xiàn)在這些良好的感覺瞬間就被那個叫倪澈的女孩給一巴掌掀翻了。 景澄的人留在她的病房里,心卻不知道飛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仰在床上裝睡,他便溜達出去到步梯間好巧不巧地跟倪澈一塊兒救了個跳樓女。 滕青聽人說這件事兒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倪澈七年前的那通視頻,景澄一直都恐高,平時連靠窗眺望一下都不肯,現(xiàn)在居然能爬出六樓去救人,難道倪澈真的才是他的藥嗎? 景澄再返回病房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多了,不用問也知道他去了哪里,跟誰在一起。 滕青拼命隱藏住內(nèi)心真實的情緒,關(guān)切地問,“我都聽說了,好嚇人,你沒受傷吧?!?/br> “我沒事?!彼沽吮o滕青,“早點睡,休息好了傷口才恢復(fù)得快,明天就可以下床活動了?!?/br> 滕青沒去接水杯,伸手拉過景澄的胳膊,看著他手腕上駭人的青紫和抓痕,“疼嗎?要不要讓醫(yī)生處理一下?!?/br> 景澄收回手,拉著椅子在她床邊坐下,“不用擔心,都是皮外傷。剛剛我差一點就從六樓掉下去,是倪澈一直拼命地拉著我……我欠她太多了,要怎么還才能還清……” 他的聲音低沉,透著nongnong的疲憊,像是沙漠中長途跋涉的旅人在喃喃抱怨永遠也到不了的那個目的地。 “她,我是說倪澈,她沒事吧?” 景澄低著頭沒說話,她怎么會沒事,連個勺子都拿不住了。他不敢細想她一個人如何照顧好自己,稍微一轉(zhuǎn)念就疼得說不出話來。 “景澄,如果你喜歡她,就去找她吧……”滕青說出這句話,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景澄搖搖頭,“我和她之間,沒有可能了……” 他沒有什么可以給倪澈的,除了今后無數(shù)的未知的危險。倪焰出來之后一定會找他麻煩,如果這個時候他跟倪澈在一起,她會比他更危險。 再說,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倪澈也永遠不會原諒他的,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就好像碎成一地的花瓶,無論怎么撿怎么拼也再沒有粘成原樣的可能了。 兩天一夜沒合眼的景澄,終于在身心倦極之后,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他斜倚在病床邊的矮柜上,枕著自己的一條胳膊,一縷濕潤從眼角氤氳出來。 滕青將身體朝床邊移了移,這樣她距離景澄就非常靠近了,她很想抬手摸摸景澄的臉,又怕會驚醒他。景澄,你放心吧,我會努力治好你的,把那些讓你痛苦的人和事都忘掉,我會一直陪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偶們景sir其實是很孩子氣的一個人~ ☆、我有藥(08) 倪澈是在睡夢中被一串敲門聲給震醒的,不是it’s me,還有什么人會這么粗暴?她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瞇著眼睛看了眼窗簾,外頭還沒有天光大亮,應(yīng)該還不到六點鐘吧,誰會這么早? 她掙扎著起身,發(fā)現(xiàn)胳膊和腿比昨晚還要疼上一百倍,就像是劇烈運動當天肌rou酸痛的感覺還不太明顯,反而是睡了一覺到了第二天才發(fā)現(xiàn)連舉手和下樓梯都會痛不欲生。 倪澈好不容易蹭到門口,透過門鏡朝外看一眼,恨恨地打開門,這小孩兒也太粘人了。 童潛拎著一包早點擠進門,發(fā)現(xiàn)倪澈比他想象的還要慘一些,整個人走路都是飄的。 “你怎么樣了?我想你可能不方便做飯,就給你送點早點過來?!?/br> “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大早從二環(huán)跑到五環(huán),等會兒還要跑回去,就為了一頓早飯?!?/br> 倪澈感覺頭暈?zāi)垦?,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她身上還穿著睡衣,幸好是保守款的t恤長褲,估計此刻的形象也十分不怎么地,索性也就不再講究了,重新一頭栽倒在床上,將身體縮成一團。 童潛卸了背包放下早餐,將食盒擺到小桌上,回頭一看倒在床上的倪澈無聲無息地跟個受傷的小幼獸一般可憐兮兮的。 他走到床邊,想叫她起來吃東西,卻憑著職業(yè)的敏感抬手探了下她的額頭。 童潛推她肩膀,“倪澈,你發(fā)燒了,什么時候開始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