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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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手忙腳亂,一時也不知該做點什么,“起來,我?guī)闳メt(yī)院,太燙了,估計都超過39度了……” “沒事,我知道附近有家藥店,24小時送藥到家,電話是什么來著……”倪澈閉著眼睛像是在說夢話。 童潛從門口的衣架摘下外套裹在倪澈身上,半扶半抱地將她從床上拖起來,“能走嗎?堅持一下,我們?nèi)メt(yī)院?!?/br> “鎖門……鑰匙在桌上……”意識模糊中她還是忘不了自己那點兒身外之物,沒窮過的人不懂得啊,她再不能承受財產(chǎn)損失了,感覺那筆還沒拿到的工資都已經(jīng)讓她給預支光了。 童潛攔了輛出租車,將倪澈塞進去,直接往人民醫(yī)院開。 剛走出一半路,倪澈的臉色就變得像紙一樣慘白,渾身虛汗,叫都叫不醒。 童潛嚇壞了,一直叫她名字,有時候覺得倪澈像是聽見了,就會輕輕捏一下他拉著她的手。 他看到她右手的食指上有一道三四厘米長的口子,邊緣不規(guī)則,從指腹一直延伸到第二指節(jié)外側,也不知是被什么銳器給劃傷的。 童潛又給正準備下夜班的朱暉打電話,對方跟他說好在住院樓樓下接人。 倪澈的心里時醒時睡,她感覺到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擺弄來擺弄去,最后才給丟到一張床上。 耳邊有個聲音輕輕對她說,“倪澈,沒事了,你現(xiàn)在在病房里呢,好好睡一覺吧,都燒出肺炎來了,幸虧我撿到你,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br> 她不安地動了動,想說話,發(fā)現(xiàn)嗓子里像是被沙子填滿了,發(fā)不出聲音來。 “放心吧,你的事情沒人知道,你的藥我放在枕頭下面了。我現(xiàn)在要出去干活兒了,有空我就過來看你。”一個溫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眼角,“這么感動嗎?怎么還哭上了?” 童潛后退著一直走到病房門口,才轉過身跑著離開了。倪澈感覺自己現(xiàn)在除了睡覺,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便安心地睡過去了。 *** 景澄在倪澈家門外敲了好一會兒門,也沒聽見里面有動靜,心里頓時升騰起一縷不安。這會兒還不到八點鐘,她在家休病假,應該不會這么早出門去了。 他用手機撥她的電話,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確認鈴聲是在屋里。暈倒了? 景澄看了一眼那扇不出三腳就能踹開的房門,冷靜了三秒鐘還是決定不采取這么暴力的方式。他轉而去敲隔壁鄰居的房門,一對兒中年夫妻拎著筷子來開門,看見門口站著這么個整齊利落的小伙子有些納悶。 “您好,我朋友住在隔壁,她昨晚有些不舒服,剛才我敲門她沒反應,我擔心她出什么事,想從你們家陽臺爬過去看一下可以嗎?” 大概是這個要求仍然顯得有些粗暴,景澄看見夫妻倆面上閃過一絲難色,趕緊掏出證件,“我是警察,不是壞人,這里住的女孩是我朋友?!?/br> 女主人覺得這小伙子看起來倒是值得相信,于是試探著說,“你朋友租的房子吧,房東老太太就住在一樓,要不你去問問看有沒有備用鑰匙,這里這么高,爬陽臺還是太不安全了吧?!?/br> 景澄問清楚房東家的地址,立即下去找房東上來開門。 陳老太年紀大了,爬樓梯慢得像蝸牛,景澄火燒火燎的一顆心都快被她磨出慢性心臟病來了。 門一打開,景澄立即進到屋里,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幾秒鐘就看完了,屋里沒有人。 床上的被子還沒疊,手機背包也都放在一邊,小桌上還有買了沒動的早餐,一定不是有計劃出門的。 景澄那顆悲觀的心頓時生出一長串猜想來,險些將自己先嚇個半死。 他探手摸了下被子的溫度,覺得人應該離開有一會兒了,那么早,她匆忙出門去做什么!再檢查門鎖和窗戶,都沒有被人撬動過的痕跡。 早餐的餐盒上印刷的店名并不在這附近,應該是有人買來送給她的,究竟是什么人?熟人,不然她不會隨便開門。 門邊的垃圾桶里有一堆碎瓷片,景澄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是倪澈之前用的那只水杯。 既然碎片被仔細地收進了垃圾桶,那說明應該是她自己在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摔破的,他知道她的手肯定還不靈活。 他輕輕晃了下垃圾桶,看見其中一片白瓷上染了一條暗紅的血跡,立即閉上眼睛忍住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 應該是倪澈的血,她在收拾碎片的時候割破了手指,血跡已經(jīng)徹底干了,應該是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景澄站起身拿過倪澈放在床邊的手機,解鎖,碎裂的屏幕導致無法完全正常cao作。 他點進最近應用過的程序,微信,里面有昨晚的聊天記錄。 時間最近的一條是朱暉發(fā)來的,問她剛剛打給她的那個號碼是不是她家的固話,還說她已經(jīng)把警察哥哥的照片刪掉了,讓她放下心好好休息。 景澄立即用自己的手機照著那個市話號碼撥了過去,好半天才有人接聽,他馬上問對方這是哪里的電話,對方茫然地回答說這個是公用電話亭,位置在紅杉路和風信街交叉路口。 景澄知道那里,距離這邊走路至少要二十分鐘,倪澈大半夜跑那么遠出去打電話是為了什么,到底多緊急的事情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他接著點開麻醉科的微信群,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昨晚群里的消息,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掘住一般酸疼。 倪澈大半夜跑出去打電話,就是為了讓人刪掉群里那張可能暴露他的照片。 那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是昨晚出去了就沒再回來,還是早上又有什么事情臨時離開了?不是,不是昨晚,那份早點里的粥還帶著余溫,應該是早上,早上會是什么人過來帶走她? 他覺得自己思維混亂,就快要不能正常思考了。 這時有個老大爺朝開著的門里探頭探腦,被陳老太大聲吆喝進來,“老劉,你怎么上來啦?” 劉姓老頭掉了門牙,說話有些漏風,“聽說租你房子那小姑娘找不著了,我早上遛彎看見一個男的帶著她坐著出租車走的,七點來鐘吧……” 景澄用盡全力擠出自己僅剩的那點冷靜來,“是什么樣的男的?” “高……跟你差不多高吧,跟你差不多胖瘦……”老劉頭第一次跟警察說話,緊張得有些支支吾吾,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擔責任。 景澄往局里撥了通電話,讓同事馬上發(fā)了張童潛的身份證件照片到他手機上,照片被他放了滿屏,舉到老劉頭面前,“大爺,您仔細看看,是這個人嗎?” 老頭哼哼哎哎半天,最后擠出一句,“有點像,好像……也說不準……” 景澄沒耐心繼續(xù)耽擱,隨便安撫了房東老太兩句就跑下樓去,轟著油門一路將車子開回了醫(yī)院。他大踏步跑上五樓,直奔麻醉科的辦公室。 “哎哎哎,你找誰,家屬上外面走廊等著去——”朱全茂伸著一根指頭朝景澄指了過來,景澄抬手一推,直接貼窗花似的將他按在走廊的墻上,“童潛呢?” “誰找我?”童潛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景澄松開按著朱醫(yī)生的手,后者趕緊貼著墻溜了。 景澄轉過身,一手攥拳,另一手捏著倪澈那只摔破了的手機,沉聲問,“倪澈在哪兒?!” “我們出去說?!蓖瘽撧D身引著他往步梯間走過去。 剛一出防火門,景澄扯著他的衣領咚地將他摁在墻上,耐心盡失地質(zhì)問,“倪澈呢!” 被扭著衣領的童潛有些狼狽,卻也毫不示弱地噴了回去,“你是她什么人?你關心她的死活嗎?她不要命地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轉眼你不就跑去陪你那個女朋友了嗎?還來找她干什么!” 景澄一拉一推將他翻了個個兒,抓住他的手腕將童潛的胳膊扭在背后,這是個相當傷人自尊的擒拿動作。 雖然童潛在同齡人里的身體素質(zhì)算是比較不錯的了,但和景澄相比他顯然太弱了,半張臉被迫貼在墻上,整個人都被摁得動彈不得。 “我再問你一次,倪澈呢?你想清楚,是現(xiàn)在說,還是跟我回警局說。” 童潛冷笑了一聲,“警官,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br> “問!” “你愛倪澈嗎?” “換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記得收藏我哦,還要留評給我!周末也沒個人搭理我,都瘋哪兒去了? ☆、我有藥(09) “她對你很重要嗎?” “當然!”景澄放開了手。 童潛理好自己的衣服,轉身從步梯往樓上走過去,“她在呼吸內(nèi)科的病房,一直在發(fā)高燒,肺炎,你知道她得肺炎會很危險的吧……看樣子你是知道?!?/br> 景澄當然知道,倪澈患有哮喘,她的呼吸系統(tǒng)自然比別人脆弱很多,肺炎很容易引起氣管和支氣管的炎癥,如果處理不及時,對她來說就是致命的。 他隨著童潛走到病房門口,不太友好地看了他一眼,童潛不太情愿地轉身離開了。 景澄輕輕推門進去,看見倪澈還在睡著,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上扎著輸液針,整條手臂都冰涼涼的,她手指上還蜿蜒著那條被碎片劃開的猙獰的傷口。 景澄輕輕握住她的手,胸膛難以自抑地深深起伏了幾下。遇到他倪澈就必倒霉,估計連瘟神都沒有他靈驗。 倪澈的胳膊因為牽扯傷,末梢神經(jīng)遲鈍了很多,不論是昨晚割破的手指,還是現(xiàn)在被景澄握著的手,她都不是很敏感。 高燒中稀里糊涂地做了很多亂夢,毫無邏輯地一段接著一段,怎么都醒不過來。 她突然夢見了景澄,夢見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他將耳機遞給她,耳畔流淌著那首《斯卡布羅集市》。 倪澈勉強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睡在病房里,果然是一場夢。 景澄站在走廊里接電話,電話里瞿寶芝快要抹出眼淚兒來,“小澄啊,你說你怎么干出這么危險的事兒啊,萬一……唉,你外婆早上得到消息擔心得不得了,連早飯都沒吃,你今天一定抽空回家給老太太看看,不然她還得接著念叨……” “我晚上回家吃飯?!本俺螒剩拇_不想讓年逾古稀的外婆還替他cao心。 “還有啊……你多陪陪滕青,人家姑娘心里可是裝著你的……現(xiàn)在她病著,心里難免就嬌弱些,你多關心關心她,凡事順著她點兒……” 景澄透過病房門上的窄窗向里看,心想,倪澈現(xiàn)在病著,她心里是不是很嬌弱,自己應該多關心關心她嗎,凡事應該讓著她些? 好容易聽完了瞿寶芝關懷備至的羅嗦,景澄掛斷電話,看見走廊那邊童潛提著個保溫飯盒走過來。他看見景澄依然沒什么好臉色,“她早飯就沒吃,不然你給她拿進去吧,餛飩,多少讓她吃一點?!?/br> 景澄倚在門口的墻上,沖身后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拿進去。 童潛進門,看見倪澈已經(jīng)醒了,連忙走過去幫她將床頭調(diào)高,“感覺好點兒嗎?肚子餓嗎?”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問朱暉姐的,跟她說有個快遞要轉寄給你,好像她之前替你在網(wǎng)上下單買過東西,就找出地址給我了?!蓖瘽搶⒋策叺男∽腊宸蟻恚瑤湍叱赫{(diào)整好角度,然后打開飯盒給她盛了一小碗餛飩。 食物的清香讓她心情好了一點,倪澈雖然沒什么胃口,但理智上覺得還是應該盡可能吃些東西,這樣才能趕緊好起來。 她現(xiàn)在必須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能總是病弱兮兮的給人添麻煩,畢竟周圍沒有什么讓她麻煩起來毫無心理負擔的人了。 “你那點聰明就不能往有用的地方使使么?!蹦叱旱挠沂衷?,只能用左手握勺子,手殘程度簡直創(chuàng)歷史新高,隨手舀了一下,只舀到半勺湯,還在隨后的一抖中悉數(shù)還到了碗里。 “要不是我早上去找你,說不定這會兒你就在家燒得把整棟樓都點著了。你為了救人命都不要了,可你自己病死在家里都沒人管,傻成這樣你自己知道么?” 童潛抱怨的音量剛好控制在門口那位偷聽不費力的程度,他有心指桑罵槐地多說幾句,看見倪澈慘兮兮的樣子又頓時不忍心了。 “胳膊都抬不起來了還逞強,要不我喂你吧?!?/br> 倪澈瞪了他一眼,“你出去吧,我不習慣吃飯的時候讓人盯著看?!?/br> 昨晚景澄坐她旁邊看她吃飯的別扭感覺實在太深刻了,她覺得童潛應該沒有景澄那么冷血的心理素質(zhì),大概兩個人都會難受得要死。 童潛看了看時間,“那我先走了,你多吃點,我下了手術再來看你?!?/br> 倪澈呼出口氣,重新集中精神捧著勺子跟滑不溜手的小餛飩作斗爭,也沒留意門口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看。好不容易吃到嘴里一個,很快第二個就被她掉到了衣服上,倪澈直接用手撿起來丟到旁邊的垃圾簍里,然后干脆放下勺子,兩手捧著碗直接往嘴里倒。 雖然姿勢不太優(yōu)雅,但一碗餛飩好歹也被她連湯帶水地給硬灌進去了。 景澄看得心頭憋悶,從前她那么嬌氣,不舒服的時候家里的廚子變著花樣地做吃食,哥哥們輪番上陣哄著吃她都不領情,現(xiàn)在沒人照顧她了,她竟也妥協(xié)到了自生自滅的野生地步。 小護士進來換液體,順手幫倪澈把吃的收拾下去,“倪醫(yī)生,門口那個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哦——” 倪澈睜大眼睛,轉頭朝門外看過去,“有人在外面嗎?麻煩你幫我叫他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