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當(dāng)反派穿成軟妹、誰看見朕的喵了?、神秘總裁夜夜來、錦衣不歸衛(wèi)、白大褂與蜜豆餅、錯把男反派當(dāng)女主(穿書系統(tǒng)誤我)、重生惡婆婆、秀恩愛系統(tǒng)[末世]、妖艷男配作死手冊、我的男友是廚神
子彈呼嘯而來,射進(jìn)身邊人的身體里,那種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景澄覺得再沒有比那更可怕的聲音了?!拔野诌@輩子中過兩槍,倪澈也因為我中過槍,不知道他們當(dāng)時是什么感覺……” “我希望你一輩子都體會不到!”景良辰微微泛起的困意被他這一句驚得煙消云散。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沒那么容易出事的?!?/br> *** 極品紫砂撞上實木地板發(fā)出一聲爆破音輕微的悶響,左今的褲腳上濺了一片茶漬,他依舊保持著微躬的身形,仿佛對被殃及一事沒有半點感想甚至覺察。 魏千行抬手扯松了領(lǐng)帶,瞄了眼左今正對著自己的腦門兒,“去告訴那個蠢貨,如果他現(xiàn)在對景澄下手的話,應(yīng)該也不介意他的忌日比對方晚一兩天哦?” 左今的頭更深地噙了一下,邊思考如何婉轉(zhuǎn)地翻譯一下魏公子剛剛這句赤/裸/裸的鄙視和威脅才能既顯得文雅又不失威懾力,邊轉(zhuǎn)身往外走。 “咳——” 身后傳來一聲輕咳,左今腳步一頓,知道這是主子還有話交代。 “去我房間,先找條褲子換上?!背端傻念I(lǐng)帶已經(jīng)被魏千行重新整理熨帖,他溫文爾雅地送上一巴掌之后的這顆甜棗,連透過鏡片折射出來的目光都帶著人文關(guān)懷。 左今還沒來得及咂摸出受寵的感覺,便先驚了一下。主子這話的意思是,倆人穿一條褲子? 這種交情任是別人想也不敢往魏公子身上想的,他這輩子又真心對誰好過,連那位傾心盡力寧愿給心上人當(dāng)小媽的最終也不過落得個香消玉殞的棄子下場,據(jù)說尸首都摔得不能看了。 左今一時沒回過神,愣了一會兒才啞聲回答,“魏公子,謝謝,不必了。” 話題一拐,他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xù)知無不言地道,“對了,我聽說董事長他最近……有些不舒服,昨天臨時約見了大少爺和二少爺,沒有其他人在場,不清楚談了什么?!?/br> 魏千行眸色一沉,談的什么已然不重要了,他連見都輪不上見一面,想來已經(jīng)被列為了無關(guān)緊要的敗家子兒行列,一輩子甘心做個領(lǐng)月餉熬鷹斗狗的閑散紈绔也就算了,千石大概是沒他什么位置的了。 只可惜,他志不在此。 怒極反笑,魏千行的唇角扯出一個弧度,“還是盡心地幫他拖著,老家伙時日不多了,不過我們還需要時間……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看到,我才是千石的真命天子!” “那邊已經(jīng)開始盈利了,擴(kuò)張的速度也很快,應(yīng)該不會耽誤您的計劃?!弊蠼竦穆曇魤旱?,“只是之前黑蛇布的局結(jié)構(gòu)復(fù)雜,外面找來那些人恐怕搞不定,倪焰出來之后這條線暫時斷了,我會盡快再送進(jìn)去一個可靠的接頭人?!?/br> 魏千行朝他揮了揮手,左今識趣地退了出去。 一個打草驚蛇不說,還試探出了對方居然防備到了牙齒,連車子都是防彈的,看來想搞定那個警察,單憑硬來是不太行得通的,或許倪澈便是再好不過的一條捷徑。 *** 倪澈從地鐵站出來,周遭風(fēng)物一片陌生,從前這一帶屬城中村,七年的變化已然翻天覆地、舊貌新顏,三年前還通了地鐵新線路。 對于路盲的倪澈來說,無異于置身一片新世界,她打開手機(jī)里景澄發(fā)給她的手繪版簡易地圖,茫然的神色一松,浮上笑意。這圖上畫得均是周遭標(biāo)志性建筑,不標(biāo)東南西北,只示前后左右,非常明了易懂。 照著圖上小人兒的朝向站定,只需按照箭頭方向行走即刻,五七分鐘就能到達(dá)音樂廳廣場。 那邊車位少,且停車費奇貴,倪澈選擇了地鐵出行,當(dāng)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景澄一定會送她回家,或者,帶她回家。 一路之隔,倪澈已經(jīng)看見長褲polo衫的景澄站在音樂廳偏門的廊檐下等她,他那么耀眼奪目,一眼投過去,其他人瞬間虛化融入背景,只余他一個人閃閃發(fā)光。 人行道紅燈轉(zhuǎn)綠,倪澈剛剛傾身向前打算加速奔過馬路,她甚至已經(jīng)看到了景澄仿佛有感應(yīng)一般地轉(zhuǎn)頭朝這邊看過來。 這時,一條紋著環(huán)形字母的手臂一伸,穩(wěn)穩(wěn)抓住她的肩膀,隨即用力一帶一推,將她整個人塞進(jìn)了一輛猩紅的瑪莎拉蒂跑車?yán)铩?/br> leon身形矯捷地上了車,沒等倪澈反應(yīng)過來,便一腳油門踩下去,三叉戟像個發(fā)狂的魔獸一般沖了出去。 “l(fā)eon?你要干什么?”倪澈驚聲問。 leon冷笑一聲,“你又要干什么?” 他這一詰問,倒是讓倪澈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徒勞地瞪著他胸中憋悶。 瑪莎拉蒂在車河中游刃穿行,leon側(cè)目看了眼后視鏡,嘴角揚起,“不錯,跑得還挺快,抓賊真是可惜了,好好練練說不定能拿獎牌?!?/br> 倪澈篤地回頭,景澄躍動的身影像捕獵的豹子一般追在后面,兩旁不時有加速呼嘯而過的車子,幾遭都險些刮蹭到只顧拔足狂奔的景澄,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剎車音。 leon對這個游戲很有興致,車速時快時慢,逗引著拼命追趕的景澄。 “倪浚,停車!”倪澈厲聲道。 leon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抬起轉(zhuǎn)向身后,掌心中赫然是一把真材實料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后窗。 作者有話要說: 尿鞋坑這事兒,怎么說呢……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02) “停車!”倪澈兩手一拉,將leon握著槍的手死死扯在身前,槍口直指她的下頜,“我讓你停車!” “你他媽要蠢到什么時候?!”leon抬手一推,收回手臂,倒是沒再舉槍,“活膩歪了??。?!想陪他一起當(dāng)活靶子?死過一次還不夠嗎?!” 倪澈胸脯起伏,杏目圓睜,“什么意思?你說清楚?!?/br> 她轉(zhuǎn)頭看向依然拼死追在后面的景澄,心中悚然,有人要害他嗎?他這樣眾目睽睽地追車,豈不是將自己置身于再清晰不過的明處? “倪浚,你想他招來更多警察嗎?先停車,我讓他走?!?/br> 顯然,兩人見面對leon來說毫無益處。 瑪莎拉蒂拖著兩道剎車痕驟停在路邊,坐在副駕的倪澈推門下車。 追在后面的景澄見狀怔然,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的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雜亂念頭,她被糾纏?她心里,可還裝著那個人? 倪澈下了車,快步朝他走來,步速越來越快,最后直接跑起來。 剛剛發(fā)力狂奔的時候,景澄并沒有在意自己突然被點燃的體能已經(jīng)被迅速透支,他那堪比百米沖刺的速度生生憑借意志力綿延維持了數(shù)條街開外,這會兒酸痛的感覺從四肢爬上來,猛烈沖擊著心臟。 倪澈在他的視野里虛化成了一道暗影,由遠(yuǎn)及近,景澄急急伸出手去想抱住對方,卻不想一個踉蹌,險險被及時趕到的倪澈扶住。 景澄再次揚手,將她拉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倪澈只感覺到耳畔滿是如鼓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這樣玩命地追過來,是當(dāng)她被綁架了,還是跟別的男人跑了? “我沒事,景澄……”倪澈將他推開一點,抬頭向周圍看了看,leon口中的那句“活靶子”還鬼火一樣地縈繞在她心頭。 別跟我說對不起,千萬不要,景澄抬手將拇指按在她唇上,目沉如水地盯著她,“你安全嗎?” 倪澈被他捂著嘴,只得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待他將手松開,才輕聲說,“我沒事,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他說,我……” 她有些解釋不下去了,leon剛剛的話她一定要問清楚,可此時景澄的表情里明明溢滿了苦楚,像是等著她的某一句判詞隨時將自己劈成兩半。 本來因為leon的意外出現(xiàn),倪澈已經(jīng)做好了爽約的準(zhǔn)備,這會兒偏偏她又狠不下心來。想了想,她問,“票呢?” 景澄愣了一下,倪澈沒理會他的神游,直接動手朝他長褲的口袋摸進(jìn)去,一邊,然后是另外一邊,抽出兩張門票,沿著壓縫利落地一撕為二,將其中一張塞回景澄的口袋,“你先進(jìn)去,等我。” 聽到這句,景澄仿佛如蒙大赦,只是那層擔(dān)憂分毫未減,他抬頭朝前方的瑪莎拉蒂看了一眼。 倪澈腳步一移,將他整個人擋在身前,“真的有非說不可的事情,等我?!?/br> 景澄壓著沒喘勻的那口氣點了點頭,“半個小時,如果你還不能脫身,我會全城通緝他?!?/br> 聽到“通緝”兩個字,倪澈緊張地低頭看了眼時間,轉(zhuǎn)身就要走,又被景澄一把拉住,他抿了抿唇,沒說什么,這才放開手。 幾乎是車門關(guān)合的一瞬,瑪莎拉蒂子彈一般彈射出去,在街角轉(zhuǎn)了個彎徹底消失在景澄的視野里。他退后幾步靠在樹上,雙腿灌鉛般沉重。 *** “是倪焰嗎?他要對景澄做什么?”倪澈盯著leon雕塑般的一張臉,心急如焚。 “你舍不得?”leon面色陰郁,“他不是要做什么,而是已經(jīng)做了……你們倆還真像,都不怕死!還有心思帶你去聽音樂會,他沒告訴你昨晚有狙擊手在他回家的路上朝他的腦袋轟了一槍嗎?十環(huán)!” leon抬手做了個擊斃的姿勢。 倪澈看向他的雙眸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信?”leon切齒一笑,“要不是那個王八蛋開的是防彈車,遺容大概不會太好看——” “呃——”倪澈一聲痛呼,猛地?fù)]拳打在leon的肩膀上,“你們到底要怎樣?錯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帶我去找倪焰!我要問問他到底想怎樣!” leon蘊怒,隨意將車往路邊一停,反手握住倪澈的手腕,“想死嗎你??。?!他有防彈車,還有你這個人盾,你有什么?七年前大哥那一槍就該打死你!” 他握得極用力,指頭似乎要勒緊倪澈細(xì)弱的手腕里。 “l(fā)eon,別讓我知道這件事情跟你有關(guān),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的……” leon冷嗤,“我?后悔?我后悔什么?就算你再幫那個混蛋擋一槍死了,我也不會后悔!你活該!” 他扯著倪澈的胳膊用力一推,將她整個人摜在了車門上。 倪澈推開車門跑出去,直跑得兩腿酸軟,上氣不接下氣才不得不停下來。她捂著胸口緩緩蹲下身,從背包里摸出藥盒,大力將噴霧壓進(jìn)口腔,一時間被嗆得涕淚橫流。 緩了一會兒,她才站起身,四顧一片茫然,這是哪兒?北在哪兒?景澄在哪兒? 倪澈再沒耽誤時間,趕忙叫了輛出租,直奔華夏音樂廳。距離音樂會開始僅剩五分鐘,倪澈揣著兩片cao勞過度的肺葉跑上臺階,穿過大廳。 入場通道已經(jīng)行人寥落,只有景澄一個孤單的身影倚在大理石廊柱上,靜默得仿佛要和柱身融為一體。 聽見倪澈奔跑而來的腳步聲,他睫毛一顫,篤地站直身體轉(zhuǎn)頭看過來。 倪澈好像一道橫空刮過的勁風(fēng),咚地一聲撞進(jìn)景澄懷里,將他緊緊摟住。 正廳中驟然響起磅礴激昂的開篇序曲《歡樂頌》,門前幾位正打算收攤的檢票人員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耳朵里日日浸染陽春白雪的高雅旋律,突然眼睛里鉆進(jìn)一幕八點檔還真有些不太習(xí)慣。 其中一個比較實誠的小伙子及時拋來一問,“那個,我們要關(guān)門了,二位進(jìn)是不進(jìn)?” 景澄眼眶微紅,緊緊握著倪澈的手緩步走進(jìn)音樂廳。 兩人找到位置坐下,景澄側(cè)過頭低聲問,“你不舒服嗎?”他聞到了她身上似有若無的藥水味道。 “見到你就舒服多了?!?/br> 景澄手里一緊,拖著她的手送到唇邊,正待吻下去,瞥見了她手腕上那一圈泛紅的指痕。他轉(zhuǎn)眸盯著她看,“這絕對是最后一次?!?/br> 倪澈若無其事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擠出一抹慧黠的笑,“男人嘛,被甩的時候總是很難保持淡定?!?/br> 音樂會結(jié)束,兩人裹夾在人群中往外走,倪澈一直側(cè)著頭盯著景澄看,看得他有些心猿意馬,“怎么了?” “沒什么,帶我去趟泰和宮?!?/br> 景澄挑眉,“難道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先祭你的五臟廟?泰和宮的神仙都下班了,這會兒你要去拜誰?” 大抵除了影視劇里香港的警察喜歡拜關(guān)公,內(nèi)地的警察可都是無神論者,沒幾個燒香拜佛的。 可倪家不同,黑道走多了難免遇到鬼,他們做的事情也大多依賴運氣,所以倪澈從小就跟著父母哥哥出入佛堂寺廟,對祈福許愿并不陌生。 她接受的又是馬克思主義思想教育,腦子在學(xué)校里被從小洗到大,對神神鬼鬼的東西并不多上心,只當(dāng)做是一種精神寄托,直到倪家出事之前她隨母親倪希儀去泰和宮許愿,對著三丈高的佛像,祈求神明保佑景澄一世平安、遇難成祥。 然后,他就真的如她所愿,遇難成祥了,倪澈將功勞統(tǒng)統(tǒng)歸給了泰和宮的這尊圣佛,于是心有不安之時還是想再去拜一拜。 “我媽說過,拜佛之前不可飽食,那樣算是對佛祖的不敬。等拜完了,我們再去吃東西?!?/br> 景澄只覺得她這一時興起有點兒蹊蹺,不過也沒多想,帶著她過去取車。 倪澈深深看了眼那輛黑色速騰,果然沒開原來的車,是車子中彈送修了?她盡量裝作若無其事,景澄也沒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