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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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咱們便先回去了,你們母子好好聊聊,jiejie,莫要再沖動,母子之間是沒有什么隔夜仇的?!?/br> 看著那母女倆離開,魏承騏才撩起袍角跪在地上,朝著方氏連磕了幾個響頭,那‘呯呯呯’的額頭觸地響聲,直聽得方氏一顆心都提起來了,再也忍不住上前去要將他拉起來。 魏承騏卻固執(zhí)地堅持,一直給她磕了九個響頭才停下來,頂著額上的紅腫,聲音沙?。骸澳赣H,放棄吧!孩兒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更不愿去爭,孩兒只想侍奉母親終老,將來娶妻生子,讓母親含飴弄孫,安安心心過下半輩子?!?/br> “至于爵位,莫說那不是孩兒的,便是是,孩兒也要不起!如今國公府的風光,全是因為二叔一家子。二叔自幼與陛下關系親厚,深得圣眷;二嬸養(yǎng)育蘊福多年,宮中貴妃娘娘感念她照拂趙氏血脈之恩,事事照拂;太子殿下與大哥有同窗之義,彼此間的信任豈是外人可能猜度?“ “莫說二叔既敢讓大哥往西延去,必是做足了準備,只說便是萬一大哥真有個三長兩短,這爵位也必不可能會落到孩兒頭上。因為,太子殿下不會同意,貴妃娘娘不會同意,陛下更不會同意!” “母親,你可知道,你要爭爵位,不是與二叔一家在爭,而是與太子殿下,與貴妃娘娘,與陛下在爭?。 ?/br> 方氏臉色蒼白,連連后退幾步,最后一屁股坐到了長榻上,臉上盡是絕望。 “母親,罷手吧!日后咱們只過自己的日子,何苦再為了那不可能再屬于咱們之物而讓親者痛,仇者快!”魏承騏嗚咽著勸道。 方氏雙唇不停地顫著,像是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卻半句話也再說不出來。 有些事她并非沒有感覺,只是不愿去深想,如今兒子這一番話,將她多年來的堅持打擊得七零八落,心中那搖搖欲墊的奢望轟然倒塌,再也拼湊不起來。 第132章 “騏哥兒, 你到底對外祖母和姨母說了什么話,氣得她們臉色那般難……你在做什么?”魏敏芷挺著好幾個月的大肚子走進來,本是指責魏承騏的, 不想?yún)s看到這樣的一幕。 “三jiejie既有了身孕,一心照顧著肚子里的小外甥便好,其他事便不要放在心上了?!?/br> “你說什么?”魏敏芷簡直不敢相信一向聽話的弟弟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jiejie不是已經(jīng)聽清楚了么?jiejie如今已是趙家婦, 一心一意想著夫君與孩子, 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便是, 旁的事就不必再多記掛著了?!蔽撼序U垂眸并不看她,彎下身子將被方氏碰掉落地上的墊子放回長榻上。 “四meimei與蘊福訂親,三jiejie既為男方親眷, 又為女主親眷,正是受人注意的時候,更不應該四處走動才是?!?/br> “你……”一聽他提到魏盈芷與蘊福的親事,魏敏芷便氣不打一處來。 打小她便與魏盈芷不對付, 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 好不容易她得了一門好親事,想著總算可以壓她一頭了, 不曾想她轉身便與忠義侯訂了親。 也是嫁到了趙府她才知道,蘊福真的不再是當初在國公府那個毫無根基的野孩子, 她夫家那些人更是可著勁討好他,而她也因為幼時便與趙蘊福相識, 在夫家的地位便有幾分超然。 可如今魏盈芷訂親, 將來嫁到侯府, 那便是事事壓自己一頭,而她這個當jiejie的,日后還要看著她的臉色討日子,真是怎么想怎么憋屈! “果真是長能耐了,把外祖母與姨母氣走了不算,如今連我也要氣不成?還有,你方才對母親說了什么,竟把她弄成這般模樣!”魏敏芷冷笑,再一看方氏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就更惱了。 “我言盡于此,三jiejie不聽便罷了?!蔽撼序U輕聲說著,扶起方氏打算將她扶進里屋。 “敏兒,聽你弟弟的話,莫要再和魏盈芷針鋒相對,她背后有趙蘊福,有瑞貴妃,你是斗不過她的。”走出幾步,方氏突然便停了下來,低低地道。 “娘……”魏敏芷眼睜睜地看著那母子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片刻,輕咬著唇瓣,眼中猶帶著幾分不甘。 “母親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說是抱病靜養(yǎng)?”她冷著臉問身后的桃枝。 “三姑奶奶還是莫要多問的好,誠如四公子方才所說,三姑奶奶只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便是,別的何苦再cao心。再說,如今cao心也是白cao心?!碧抑@了口氣。 “三姑奶奶回去吧,屋里藥味重,對孩子不好。”不等魏敏芷再說,她接著又道。 魏敏芷再多的不滿在聽到這句話時也咽了下去,如今萬事都沒有她肚子里這個孩子重要,其他的,等孩子出生了她再好好斟酌斟酌。 正堂里的魏雋航端坐上首,滿意地看著身姿愈發(fā)挺拔的蘊福,想到他還是一個小不點的時候,整日板著一張小臉,卻又偏要堅持履行身為‘下人’的職責來侍候自己,以只及自己腰間的身高在屋里忙得團團轉。 那個被自己捉弄了還對自己感恩戴德的小家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長成這般清俊挺拔的少年郎,很快便將他疼若至寶的女兒娶走。 “國公爺!”蘊福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 國公爺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是不是對自己不滿意?他越是想便越發(fā)不安起來。 魏雋航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去吧,夫人還在里頭等著你呢!” 蘊福眼睛一亮,響亮地應下,利索地向他行了禮,而后一溜煙地往后院去了。 “國公爺,恭賀國公爺覓得佳婿!”周懋瞅準機會走了進來,笑著向魏雋航道喜。 魏雋航笑容微斂,不過卻又飛快地掩飾過去,抱拳回了禮:“多謝周大人!” “這會兒京城不知多少人家羨慕國公爺,可是將他們相中的佳婿人選給搶了先?!敝茼_玩笑般道。 魏雋航笑道:“先下手為強,大概便是如此了吧!” 周懋又說笑了幾句,這才仿若不經(jīng)意地道:“前些日聽聞世子爺被調往西延城去了,如何走得這般急,竟連親meimei的訂親酒都不吃了?” “圣旨已下,豈能耽擱,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魏雋航笑容不改。 周懋笑容一滯。 他會信了這種說辭才有鬼了,旨意再下得突然,陛下也不可能連這點時間都計較,更何況要訂親的男方還是瑞貴妃嫡親的侄兒。 “世子此去,怕是沒個三年五載都回不來,又是走得這般急,只怕連個侍候之人都來不及安排吧?” “既是去歷練,自然無需人侍候,否則這與在京城府中有何區(qū)別,周大人認為可是這個道理?”魏雋航笑瞇瞇地反問。 “國公爺言之有理?!敝茼蛎骰虬档卦囂街撼辛赝蝗浑x京的原因,可魏雋航卻始終和他打著哈哈,四兩撥千斤地將他的話全部給堵了回去。 這個老滑頭,真真是滑不溜手!周懋暗罵。 本想不再理會他,可一想到近來憔悴了不少的女兒,以及憂心仲仲的夫人,他把心一橫,干脆問:“我瞧著世子年紀倒也不算小了,仿佛這親事還不曾訂下,這一去,國公爺與尊夫人便不擔心么?” 至于擔心什么?自然是兒子的親事??! “命里有時終須有,不經(jīng)磨練,如何成長?不曾成長,又如何擔得起一家之主之責?周大人說對吧?”魏雋航仍是笑容滿面的,仿佛絲毫不在意他的話。 周懋心里卻是說不出什么滋味。 他當初雖然是默許了魏承霖對女兒的心意,但兩家親事畢竟沒有正式訂下,本是等著國公府請的官媒上門,不曾想官媒?jīng)]有看到,便是魏承霖也突然離開了京城。 他雖然滿意這個“女婿”,但是也不會上趕著將女兒許給他。他如花似玉的女兒,應是由世間上最好的男子親自前來求娶的,而不是自動送上門去! “國公爺說得對!”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他也便冷了臉。 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況還是他周懋的寶貝女兒,難道還怕找不到好夫君么? 看著他沉著臉離開,魏雋航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斂了下來。 良久,他揉揉額角,發(fā)出一陣低低的嘆息。 這個周懋確是位能臣,否則皇帝表兄也不會那般重用他。只不管如何,長子與他的姑娘卻不是適合的,既然明知不適合,那便不要再給旁人半點希望,以免累了人家姑娘終身。 既訂了親,這婚期很快便也敲定了,便定在魏盈芷十六歲生辰之后。 待出嫁前那日,始終等不到兄長的歸來,魏盈芷掩飾不住滿臉的失望,靠著沈昕顏的肩悶悶不樂地道:“娘,哥哥是不是趕不及回來了?” 沈昕顏輕撫著她的長發(fā),喃喃地道:“想是趕不及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也只是偶爾從魏雋航口中得知長子的消息,知道他順利抵達了西延,再多的,魏雋航便沒有再說,只讓她放心。 事已至此,她便是再不放心還有什么用呢? “小公子,小公子走慢些,小心摔著……”春柳的聲音伴著孩童特有的清脆軟糯笑聲傳了進來,沈昕顏不過一愣神,懷里便撞入了一個軟軟的小身軀。 她無奈地摟著笑倒在她懷里的小兒子,疼愛地在那張rourou的臉蛋上捏了捏,接過魏盈芷遞過來的帕子替他拭了拭臉蛋,又擦擦小手。 “祥哥兒又淘氣了不是?”看著氣喘吁吁的春柳,她故意板著臉問。 “沒有呀!”祥哥兒無辜地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肖似魏雋航的小臉紅撲撲rou乎乎的。 “必又是捉弄春柳jiejie了,就你這小壞蛋淘氣!”魏盈芷壞笑著伸手去呵他的癢,當即引來小家伙清脆響亮的笑聲。 “四jiejie壞,壞透了……”剛過了三歲生辰的小家伙話已經(jīng)說得相當利索了,躲進沈昕顏的懷里避開jiejie的魔爪,眼睫撲閃撲閃幾下,可憐巴巴地告起狀來。 沈昕顏笑著將他抱起:“明日,你四姐夫便會來將這個壞透了的四jiejie接走了。” 四姐夫這個詞剛出口,魏盈芷便鬧了個大紅臉。 祥哥兒拍著小手直樂,一聲聲‘四姐夫’叫得歡快,愈發(fā)讓魏盈芷羞得耳根子都紅了。 “我、我不理你們了!”最后,她一跺腳,捂著臉便跑了出去,身后響著那母子倆愈發(fā)愉悅的笑聲。 魏雋航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笑倒在長榻上的母子二人。 他笑著上前,一把將夫人懷中的小兒子高高舉了起來,順手在那rourou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記,小家伙尖叫著抱緊他的頭,一聲聲‘爹爹’叫得相當興奮。 “好了,他本就是個人來瘋,你偏還愛逗他?!笨粗缸觽z鬧了片刻,沈昕顏才上前去,將小兒子抱了下來。 與長子安靜沉默的性子不同,這小兒子是個極愛鬧騰的,偏小嘴又像是抹了蜜糖一般,哄起來人來一套又一套,直哄得大長公主將他當成了命根子,輕易離他不得。 “夫人,殿下使人來問,小公子怎的還不過去?”正這般想著,便有侍女進來回道。 “好了,跟嬤嬤下去洗洗臉便到祖母那兒去?!鄙蜿款佁鎯鹤诱律?,將他交給奶嬤嬤帶了下去。 看著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跟著奶嬤嬤離開,她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這孩子,像我!”魏雋航得意地翹起腿。 小兒子生得像自己,這一點著實讓他得意極了,每每抱著小家伙到外頭溜一圈,引來喬老六等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他的成就感就滿滿的。 沈昕顏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偏就像你,這鬧騰人的性子最最像你!” 魏雋航哈哈大笑,不以為然地揮揮手:“小孩子鬧騰些才好,才有孩子的模樣,不像霖哥兒當年……” 笑容在提起長子的名字時頓時便凝滯了,再看看沈昕顏瞬間便暗了下來的眼眸,他暗悔。 他清清嗓子,道:“你不必擔心,他如今在西延,雖然是沒有在府里舒服自在,但是適應得也還算可以?!?/br> 沈昕顏嘆了口氣:“昨日陪著母親用膳時,她還弄了好幾個霖哥兒喜歡的菜。她嘴里雖不說,可到底還是記掛著。便是盈兒、釗哥兒、越哥兒和騏哥兒幾個,也不時問起他?!?/br> “滿府數(shù)下來,也就祥哥兒最是無憂無慮了?!?/br> 魏雋航眼瞼微垂,少頃,道:“那便讓祥哥兒多去陪陪母親,鬧騰得她老人家再無暇想其他。” “也唯有這樣了。”沈昕顏無奈,想想小兒子的性子,嘴邊不由得漾起了淺淺的笑容,“說起來,還多虧了國公爺,將這樣鬧騰的性子傳給了祥哥兒?!?/br> 魏雋航愣了愣,看著夫人打趣的眼神,也不禁笑了。 待到次日便是魏盈芷出嫁的日子,府里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氣。 看著一身紅嫁衣的女兒,沈昕顏不知不覺便紅了眼。 她顫著手,接過春柳遞過來的鳳簪,小心翼翼地插進女兒那高聳的發(fā)髻上,銅鏡里的魏盈芷,眼眸迅速涌出了淚水。 “姑娘莫要哭,小心花了妝?!毕材镆灰?,連忙提醒道。 沈昕顏微仰著頭將眼中淚意逼了回去,嗓音微?。骸叭デ魄乒脿斂斓搅藳]有?!?/br> 自有小丫頭應下跑了出去。 屋內很快便只剩下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