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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給龍算命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過來吃飯?!币Υ髬鸶┥戆阉蠈挵宓?,給了他一雙筷子,“吃完做功課,然后睡覺,記住了?”

    小小的姚非夢乖乖答應(yīng):“記住了?!?/br>
    吃過飯后,小孩子果然聽話去寫功課,搖頭晃腦地背書,而后自己燒水擦身,洗過后爬去了床上睡下。姚大嬸對著床,將燈搬到自己身邊,一針一線地做著繡活,一直做到深更半夜。睡幾個時辰后,天方雞鳴,姚大嬸便將床上熟睡的孩子喚醒,給他揣了提早一天烙好的大餅,鼓勵他去私塾中。

    小姚非夢眨巴著眼睛:“太太,你可以送我去嗎?”

    “自己去,不嬌氣,咱們窮人家的孩子嬌氣不得啊?!币Υ髬鹈念^,“寶寶走罷,先生夸你呢?!?/br>
    花玨想跟著小姚非夢一并走出去,至少看一看他當(dāng)年上的私塾是什么樣子,他那些如今已經(jīng)慘遭殺害的同學(xué)又是否有什么仇家,但他踏過院前的小石階后,便被玄龍拎著后領(lǐng)子往后提了提——前面一片灰色,像是深不見底的死水。

    他們居然就走到了這幻境的邊緣。

    還是說,姚大嬸的這一生便被禁錮在這方寸間的小院子里呢?

    前半生希望兒子平安長大,有前途出息,自己成日對著等做繡活,直到腰再也直不起來。再過幾年,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她也仍然坐在同樣的位置刺繡;她要活下去,不過變成了孤獨一人。

    花玨同玄龍看了又看,日子像流水一樣過去,甚而透出一樣千篇一律的無聊來。即便是成長經(jīng)歷相似的花玨也覺得有點奇怪:“他們住在這里沒什么鄰居,也不見姚非夢帶小伙伴回家。我那時在學(xué)堂里,隔三差五就帶人回家,奶奶還會做糖餅給我們吃,我們不來的時候,奶奶就出去玩了,管也不管我的?!?/br>
    玄龍微笑道:“人與人不同,咱們奶奶活得通透,為你過活,也為自己過活,但是旁人未必有她通透?!?/br>
    花玨扁扁嘴,開玩笑地道:“你倒不如說奶奶不寵我,對我不上心?!?/br>
    過了一會兒,他又喃喃道:“天下父母心,其實是一樣的吧?!?/br>
    花玨不勝唏噓,在姚家的小院子里找到一塊石頭,夠他和玄龍并排坐。一日一日重復(fù)的生活過完后,姚非夢也慢慢長到了十四歲。

    也就是這天,每天清晨便出門上學(xué)堂、不給花玨任何跟蹤機會的姚非夢,生病在家中休息了一天。小少年發(fā)燒,燒得兩頰通紅,在姚大嬸給他煮藥時奮力爬了起來,忽而道:“太太,我不想上學(xué)了?!?/br>
    “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想上私塾了。”姚非夢的神情明顯瑟縮了一下,聲音燒得有些嘶啞。他的眼神最初是緊張,看姚大嬸沒有出聲,便開始慢慢轉(zhuǎn)為期待和懇求,希望母親能夠同意他說的事。“我……我不上學(xué)了,我去跟別人做工,當(dāng)木匠,可以嗎?”

    “當(dāng)木匠……當(dāng)木匠是什么活,讀書人是什么活,你說不讀便不讀,掂量過輕重嗎?”

    姚大嬸終于出聲了,似乎是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她從爐子邊陡然起身,聲音不自覺也提高了許多:“為什么不讀書?你這個小王八蛋,你這個……”她的聲音也顫抖了半晌,聲音急轉(zhuǎn),尖銳得讓人耳膜發(fā)痛,“你是要氣死我啊,你這個不肖子孫!”

    嘩啦一聲,藥罐子稀里嘩啦地摔碎了。姚大嬸不說話了,蹲下去收拾瓦罐燙熱的殘渣,邊收拾邊抹眼淚。姚非夢渾身通紅,手足無措地呆在床上看了半晌,掙扎著起身想要去幫自己的母親,卻被一把揮開:“滾回去,你要是不讀書,以后都別想進這個家門?!?/br>
    姚非夢神情驚愕,大大的眼睛里泛著因熬夜和病痛引起的血絲,最后汪出一汪淺淡的淚水。他默默地爬回了床上。

    一夜無眠。

    第二天,姚家卻再遇見了一樁事。起因是姚大嬸做好了一批繡鞋,賣去城東的一戶人家,但對方收倉的老板想要壓價,堅持說姚大嬸用的線是最粗劣的麻絲,過一道水便崩開針腳,威脅說要上報官府。

    對面人多勢眾,欺負(fù)的便是姚家只得一個婦女,一個還在念書的孩子。姚大嬸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去,只能跪在地上,祈求對方將應(yīng)有的一點錢給她,但對方來了姚家的院落中,只大肆嘲笑了一番,開了些惡俗下流的玩笑,而后丟給姚大嬸幾枚破舊的銅錢,揚長而去。

    姚非夢躲在門后目睹了這一切,瑟瑟發(fā)抖。姚大嬸不復(fù)前一天罵他的嚴(yán)厲,好似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只溫聲道:“沒事,沒事,太太這就給你抓藥去,你回床上歇著。”

    晚上姚大嬸回來,坐在床邊給姚非夢搗藥。細(xì)瘦的少年背對她,肩膀聳動,淚水慢慢浸濕了枕頭,眼睛早就哭得腫了起來:“我……念書,太太,我明天就回私塾。對不起,昨天的話,我再也不說了?!?/br>
    姚大嬸慢慢搗著藥,欣慰地道了聲:“乖孩子?!倍髮⑺幩瓦M鍋里熬煮,自己背過身去默默擦眼淚,一擦便不停,而后走到院子中,背著姚非夢嗚咽出聲。

    姚非夢似乎是被病中看到的場景刺激到了,第二天果然說到做到,撐著病體去上了學(xué)。然而,也或許是這份急于求成,讓他的身子骨在往后的兩年中都沒有好完全。

    有時,他回家時,仍然是一副搖搖欲墜、精神恍惚的樣子,只是他一點也不說上學(xué)的苦,只緊緊抿著嘴,再也不提一句放棄的話。

    花玨開始覺得這樣子有些奇怪,有一回,他看到姚非夢手腕上有明顯的紅痕,擦破好大一塊皮rou,但他仍然不說什么,只蹲在水池邊用力地洗手,直到洗出血點來。

    “是不是讀書太用功,他有些瘋魔了?”玄龍詢問道,“花玨,我沒有見識過人間的學(xué)堂,你說說,這樣是可能的么?”

    花玨十歲讀書,雖然一直都是私塾先生的掌上明珠,但他十六歲輟學(xué)算命,實在要算,也只能歸類于學(xué)渣的一份子。他答道:“有這樣的,京中年年都有這樣的事,有人中不了舉,回來便瘋了,或是自殺死了?!?/br>
    他仔細(xì)瞧著那個在水池邊洗手的、消瘦的背影:“但是他這時候……應(yīng)當(dāng)連童生試都還沒考罷?他還這么小,過不了童生的,四五十歲的都大有人在,這樣實在沒有道理?;蛟S是他將自己逼得太緊了罷?!?/br>
    第95章 真再遇艷鬼

    幻境限制在姚家的小院子里, 跟不到姚非夢的上學(xué)事, 許多事自然也無從查起?;ǐk倒是沒有想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他和玄龍一起看了下去,看見姚非夢自從那次發(fā)燒之后, 身體底子便越來越差, 時不時便會燒上一場。

    但這個小孩性子悶,到了后來也是死活不肯找先生請假, 只有一天姚大嬸出門賣鞋時, 他回來吃飯, 在床榻里躲了一個下午, 而后哭著出了門。

    花玨看得有些心疼。其實到了這里,此后的事也有了預(yù)兆, 姚非夢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姚大嬸也越發(fā)嚴(yán)厲,有一天姚大嬸考他記誦最基本的賢文首章, 姚非夢竟然沒能背出來, 要他默寫牙牙學(xué)語的小童們都會的千字文,姚非夢竟然一字未寫。

    原本就清減的少年變得越發(fā)瘦弱,小小的一團縮在椅子上劇烈顫抖著, 幅度之大竟然帶得桌椅也震動起來。本以為母親會責(zé)打他, 但興許姚大嬸自己也隱約感覺到了什么, 并未叱罵,只將手里的書遞給他,要他先休息。

    “歇會罷, 若是不想學(xué),那便不學(xué)了。”婦人的聲音難得的溫柔,小心翼翼的,仿佛怕驚碎了什么脆弱的東西。

    姚非夢捧著書爬去了床上,動作緩慢,仿佛渾身都很痛似的。他呆呆坐在那兒,手里拿著一支筆,墨水飽和后倒流進袖中,但他并沒有低頭拭去。他的目光呆滯怔愣,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時離他十六歲只剩下一個月。

    一個月后,渾身冰涼的姚非夢被人抬進家,已經(jīng)氣絕多時。據(jù)說他是在學(xué)堂中發(fā)著高熱倒下去的,過后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單薄的少年真的成為了一根枯死的冬日葦草,飄零無依地黏附在破落冰涼的草席上。姚大嬸跪在他身邊,伸出手輕輕揩拭他白凈的臉頰。

    始終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給姚非夢下葬過后,姚大嬸的生活又恢復(fù)成千篇一律的模樣,每天早起,刺繡,做飯,刺繡,收整房屋,做飯,而后睡覺,迎接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第二天的來臨。生活釘死了她的兒子,也釘死了她,生死不能,便茍延殘喘,憑著本能在這孤單人世中續(xù)命。

    花玨沉默著,伸手想找玄龍的手,玄龍偏頭將他拉到自己懷里。其實看到這里便沒什么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多年后,悲傷被掩藏在積厚的心臟之下,生活還要繼續(xù)。鬢角染白的婦人變成垂暮老人,時間和身子骨一起緩慢下去。

    姚大嬸佝僂著身子,聲已蒼老,只有面龐不見多少風(fēng)塵,因為一成不變的歲月寬待了她的容顏。院子外傳來模糊的人聲,也同樣蒼老:“嬸嬸保養(yǎng)得好呢。”

    “六七十歲的人了,保養(yǎng)什么?!币Υ髬鸬印=址秽徖锎掖疫^,有時候一天下來,開口說的也不過只有這一句而已。

    幻境戛然而止。

    花玨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握住玄龍的手,憑著記憶往之前院門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光亮驟然襲來,寒風(fēng)凜冽,鼻尖傳來一陣煤炭特有的香氣。玄龍此前見過花玨往火盆里投橘子皮,烤得滿室生香,過后便投龍鱗進去,好像身上的鱗片不要錢似的,讓花玨所過之處盡是他身上幽微清冽的草木香氣。

    “回來了?!毙埖吐暤?。

    花玨點點頭:“回來了?!?/br>
    “回家嗎?”玄龍接著問道。

    花玨點了點頭,忽而又搖搖頭,詢問他道:“我們……去看看姚大嬸罷?”

    玄龍卻否決了他的想法,搖了搖頭:“她方才在你這里測夢一場,前腳走你后腳跟著去,未免有些突兀。我們過些天再去罷,也能提早準(zhǔn)備些吃穿用物給她送過去?!?/br>
    花玨小聲道:“好?!倍蟾埢亓思?。

    剛剛踏入家門,花玨修整一番,給家里的家伙們做了一頓飯后,再去對面城主府上打探了一番,知曉謝然仍舊沒有回來。另外突遭橫死的人分散各地,尸身正在陸陸續(xù)續(xù)被送回來,其中一具尸體則早一步,已經(jīng)提前送去了州衙中。

    花玨便跟著玄龍他們再去了一趟。只是這一回,因為案件緊迫,尸身緊急送來的江陵,死者還未入殮,家人親戚也在陸續(xù)趕來中,守夜一事應(yīng)當(dāng)由地方父母官代為完成。城主未歸,桑先生忙得幾天沒合眼,花玨便告請了桑意,想要代為守夜。

    桑意睜著一雙疲憊的的眼睛,搖頭要拒絕:“不行,你身體底子不好,熬不得,換個人去?!?/br>
    玄龍便道:“我去罷?!?/br>
    桑意將二人打量一番,起身認(rèn)真對玄龍道了謝,這便將守夜事宜交代了下去?;拭?,死者沒能如期進入早已擇定的墓地安葬,所以不能起靈,需要等到家族親眷趕到之后,再起棺送往墓地中。之間各種流程繁瑣不一而足,花玨原先辦過一場喪事,便跟著過去核對清算,等到晚上便和玄龍一同守在靈堂中。仵作驗尸,也是花玨在旁鎮(zhèn)靈。

    玄龍問:“以前人家辦喪事,會請你嗎?”

    花玨搖頭:“不請的,一般人家里辦喪,請幾個吹唱敲鑼班子就好,除非是那種格外兇煞的死法。但是我怕鬼,一般都不接的,像今天這種情況是頭一回,還是按照老祖宗書上寫的辦法,不知道對不對?!?/br>
    過了一會兒,花玨望了望擺放棺材的地方,搖了搖頭:“其實連鎮(zhèn)靈都不用,這個人的魂魄也被吃干凈了?!?/br>
    “元陽呢?”玄龍再問。

    “元陽自然也……”花玨說到一半,忽而想起他們幾人其實并未再查驗過此事,于是趕緊從玄龍兜里摸了片龍鱗出來,點燃了送去棺材旁。

    他小心翼翼地盯著死者破碎蒼白的額頭,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與不安,將點燃的龍鱗慢慢地湊近,卻發(fā)現(xiàn)并不像上次玄龍見到的那樣熄滅,反而還持續(xù)少了一陣子,最后火焰熄滅,龍鱗被火點燃的地方卻仍舊亮著暗紅色的火星。

    花玨有點驚訝:“還有陽氣?所以,這不是艷鬼做的嗎?”

    玄龍皺了皺眉頭,什么話都沒說。他湊近了想要接過花玨手里那片龍鱗,耳邊卻突然掠過一陣風(fēng)聲,緊繃繃地鞭撻在人心上——幾乎是下意識地,玄龍將花玨拽進了懷里護好,再抬眼時卻發(fā)現(xiàn)靈堂中的燭火燈盞都被悉數(shù)吹滅了,靈堂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漆黑中。

    花玨一下子看不清東西了,只曉得玄龍護住了他,便伸手抓著他的手臂,茫然問道:“怎么了?燈怎么了?”

    黑暗不影響玄龍視物,他警惕地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兒,帶著花玨退后幾步,將他按在一遍的座椅上,低聲囑咐道:“乖,不要到處跑,我過去看看?!?/br>
    花玨點了頭。

    玄龍便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繞著四下走了幾圈,逐步縮小范圍,走走停停,身邊的人都慢慢從陷入黑暗中的驚惶中恢復(fù)過來,有人開始找打火石,但始終沒有找到。細(xì)碎的說話聲中,玄龍聽出了一種非常細(xì)微、突兀的聲音,好似貓兒輕輕舔舐人的手心,粗糙的舌苔刮過人皮膚的沙沙聲響。

    他頓住腳步,直接往棺木那邊走去,馭水推棺,將覆蓋冠冕的黃布也垂落在地。血腥味和微微發(fā)臭的腐爛味道飄散出來,玄龍垂眼看過去,望見棺木周圍并沒有什么人——卻又一團影子,像是晨起的美人一樣,慵懶而緩慢地從棺材中坐起,而后轉(zhuǎn)頭看他,唇角一勾,露出一道含著冷光的笑意。

    “艷鬼?”玄龍低聲道,伸手過去抓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紅衣的艷鬼倏忽不見,飛快地從他眼下消失了,只留下一絲泛白的寒氣。

    終于有人找到了火石,點燃了蠟燭?;ǐk提著燈走過來找他,望見玄龍還沉默著站在原地,凝視著棺材內(nèi)那具殘破不全的血rou人體。他抬了抬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問他見到了誰,卻發(fā)現(xiàn)手里的龍鱗已經(jīng)涼了下去,再也不見燃燒時蔓延的暗色冷光。

    第96章 真亓官

    “艷鬼殺人, 先以幻境惑人, 而后與之交合,在交合時吸取元陽,直到對方因陽氣耗盡而死。”

    深夜, 花玨與小鳳凰回了一趟家, 詢問了無眉有關(guān)艷鬼殺人的細(xì)節(jié),無                                                                                                                                                                                                                                                                                                                                                                                                                                                                                                                                                                                                                                                                                                                                                                             眉便再從他那堆破爛中再翻出一本書, 給他們慢慢念。

    他很好奇:“你是說那具尸身本來還殘留著剛死之后尚未散盡的元陽, 半夜時艷鬼突然上門, 將他剩下的陽氣吸走了?”

    花玨補充道:“還是當(dāng)著我和嘲風(fēng)的面?!?/br>
    “看清楚是誰了嗎?”無眉問道, “是你們上次遇見的那個魅嗎?”

    花玨沉默了一會兒:“是,嘲風(fēng)說是……姚非夢?!?/br>
    玄龍追出去時, 姚非夢卻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鬼魅不像妖神一般擁有切實的形體,自然來無影去無蹤,讓人難以接近?;ǐk跟過去時已經(jīng)晚了, 即便用了判官筆追查蹤跡, 鬼魅的氣息也只消失在靈堂外二三百尺的地方,被積雪和溪流掩蓋。

    “如果人是他殺的,為何當(dāng)時并未取其陽氣, 反而此后潛入靈堂中下手呢?”花玨只感覺頭昏腦漲, 猶豫著問玄龍, “即便他不知道我可以驅(qū)鬼,但是這里還有個你,他也不會不知道罷?”

    玄龍溫柔地看著他:“我不知道。只能說, 大約這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以至于他不惜冒著被我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也要潛入靈堂中吸取陽氣。”

    花玨再問:“此前我們看見他在鬼市中喝鬼藥,無眉說鬼藥可以令他們法力大增,而魂魄很快便會在人間消散,他是在以這樣的方式來續(xù)命嗎?”

    玄龍搖頭:“未必。說到底,他若是想要通過采陽來維持自己魂魄不消亡,令找一個不相干的人惑了便是,也用不著這么拐彎抹角?!?/br>
    花玨曉得他說的有道理,便不吭氣了。

    過了一會兒,他蹲在一邊,嘆了口氣:“嘲風(fēng)哥哥,你說我的腦子是不是還是差了一點。我感覺我一點忙也幫不上?!?/br>
    玄龍也蹲下去瞧他:“你變聰明了才是壞事,現(xiàn)在這樣剛剛好?!?/br>
    他拉過他的手,拉他起來:“等那姓謝的回來罷,現(xiàn)在我們可以去看望一下姚大嬸?!?/br>
    花玨便跟著玄龍去了。連著三夜沒合眼,玄龍臉上并不見多少疲態(tài),一路上,花玨問,玄龍便慢慢地跟他講:“我們龍類可以控制自己的臟器血脈,時刻令一半休息,另一半工作。我本來是不需要睡覺的,不過陪著你,也能在夜里睡眠?!?/br>
    花玨聽得神往:“我也想要這樣的好處,這樣我可以連著看一個月的小傳,不用合眼。”

    兩個人話著閑,一人拿著一些糧食果蔬,慢慢往姚家住處走去?;ǐk和玄龍佯裝成掃墓下來的人,找姚奶奶討了杯水喝,只說帶來的是安放不下的貢果,便當(dāng)做謝禮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