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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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著我等下再找你算賬”的意思。 他打電話沒有回避她,只是起身站起,走到咖啡機(jī)旁,取了只干凈的瓷杯,指腹按下出口壓泵。 電話對面的人聽起來情緒慌亂,語速飛快,闕清言臉色不變,冷靜地聽完:“案卷我這兩天都已經(jīng)看過了,庭審時間在下個月,取保候?qū)徠陂g,我需要你提供給我所有真實有效的信息,包括文件,資料,以及相關(guān)合同?!?/br> 林棉也正乖乖坐著等候?qū)?,眼前的桌上多了一杯咖啡?/br> 闕清言邊打電話邊倒了杯咖啡給她,他放下白瓷杯,修長分明的手指勾著杯柄轉(zhuǎn)了半圈,將杯柄調(diào)整到了正對著她右手邊的位置。 林棉抬頭看他,落入那雙垂落的眼眸。 電話還在繼續(xù),闕清言沉穩(wěn)開口,聲音帶著冷調(diào)的磁:“作為你的訴訟代理人,我希望你能對我足夠坦誠。” 足夠坦誠…… 林棉聞言目光閃爍,默默喝了口咖啡。 突、突然好心虛…… 等闕清言和當(dāng)事人敲定完會見時間后,林棉已經(jīng)灌完了整杯咖啡,低聲開口:“闕教授?!?/br> 他掛了電話,執(zhí)筆在案卷上寫了一行字,問她:“咖啡還要嗎?” “不要了?!?/br> 闕清言擱下筆,隔著寬大整潔的辦公桌,凝著漆黑的眸注視她:“剛才你想跟我說什么?” 有位人氣漫畫家曾經(jīng)說過:無論是漫畫還是現(xiàn)實生活,遇到任何事要勇敢大膽地去面對,不敢承認(rèn)既定事實的都是慫比。 人氣漫畫家:“沒、沒什么?!?/br> . “……”柏佳依手一抖,口紅在唇角劃出一道紅,微張著血盆大口愕然,“然后呢?” “然后他就讓我回來了?!?/br> “你真的當(dāng)著他的面說人家長得真好看?!那是闕清言啊,棉寶?!卑丶岩雷哌M(jìn)臥室,敲了敲衣柜,“你先開一下柜子,一委屈就躲衣柜的毛病咱能不能改改了?我怕你被悶死?!?/br> 林棉悶悶的聲音透過衣柜的百葉門傳出來:“不?!?/br> “辦公室里就你們倆人,聲音得小成什么樣才會聽不見?”柏佳依靠著衣柜,替她分析,“既然他問你說了什么,那肯定是裝著沒聽到啊?!?/br> “……我知道的?!?/br> 闕清言雖然沒有干脆地拒絕她,但其實已經(jīng)明確了他的態(tài)度。 他把她當(dāng)成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沒有直言不諱地當(dāng)面?zhèn)?,而是非常紳士地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可是這一點都不能讓她死心啊…… 林棉窩在昏暗的衣柜里,憂郁地抱住膝蓋,心說,反而更喜歡了。 “高招啊,四兩撥千斤地就把你拒了?!卑丶岩廊滩蛔≠澚艘宦?。 她之前就說過,闕清言和林棉心理年齡差得太多,他在法學(xué)界混跡這么多年,是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像林棉這樣的撩人套路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兒伎倆,別說撩了,撓癢癢都算不上。 不過…… “說不定你簡單粗暴的追人方法真能拐到人呢?”柏佳依安慰她,借著手鏡擦了口紅重新畫,“棉寶,我等下要回老宅一趟,今晚可能回不來了?!?/br> 衣柜里總算傳來輕微的窸窸窣窣聲,接著柜子的百葉門被扒拉開一條三指寬的縫隙,露出林棉小狗般泛著水光的眼眸。 “出什么事了?” 柏大小姐翻了個白眼,解釋:“鴻門宴。” 柏佳依蜜月期間被氣回國的事瞞不住兩家人,事關(guān)合作關(guān)系的聯(lián)姻,沈家是不能不給柏家面子的。聽說沈公子隔天就被家里長輩揪了回來,今晚兩家商量在柏家老宅擺了飯局,押著沈公子登門向柏佳依賠罪。 等柏佳依走后,林棉在衣柜里思考思考了曲折的人生,展望展望了無望的未來,決定還是先煮一碗面比較實際。 晚上,編輯給她來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林棉正在工作間埋頭畫稿。她的助理方栩栩這幾天換季過敏,高燒不退,為此跑了好幾趟醫(yī)院,向林棉請了一周的假。 單行本出版在即,林棉的彩頁劇場拖著沒畫完,舊債新債攢著一起還的后果就是,今晚她又得熬夜畫了。 “木眠老師,明天下午等原稿審核校對完,過兩天就要拿去送印了哦?!本庉嬄曇魷厝岬媚芷鏊畞恚罢垎柮髟缥疑习嗟臅r候能在郵箱里看見老師你的稿子嗎?” 林棉開著語音免提,筆下沒停,聲音卻非常自信冷靜—— “不能?!?/br> “……”編輯微笑再微笑,虛心請教,“為什么呢?” “其實,不瞞你說,”林棉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很苦惱,聲音軟軟的,頓了頓才道,“我住的地方停電了?!?/br> “你也知道的,”聽起來真的好無助,又可憐,“剛租的公寓什么都沒有,也沒有備用電源,稿子又全在臺式機(jī)里,我可能明早不能給你了。” 她裝可憐的能力一絕,編輯早就免疫,聲音陰涼涼的:“這個理由你上個月用過了吧?!?/br> 林棉放下筆,認(rèn)真扯謊:“真的?!?/br> 啪。 話音未落,房間內(nèi)的環(huán)形吊燈應(yīng)聲熄滅,室內(nèi)剎那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棉在黑暗中,看著已經(jīng)黑屏的臺式機(jī):“………………” 有一句真理是這么說的: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停電是真的,沒有備用電源也是真的,但幸好原稿在移動硬盤里備份過,損失的只是今晚剛開始畫的部分。 總電源的斷路器故障,林棉調(diào)試了幾次都毫無頭緒,看了看時間,物業(yè)已經(jīng)下班了。 片刻,她搬了個小桌子在樓層門廊處,又轉(zhuǎn)身把筆記本電腦和數(shù)位板抱了出來,然后……借著電梯口的聲控感應(yīng)燈繼續(xù)畫稿。 知名漫畫家木眠老師,穿著睡衣窩在房間大門的門口,畫著甜蜜的劇場,心里面一片凄涼, 她正分圖層上著色,對面住戶的大門打開了。 林棉選的位置正對著樓層的電梯口,眼前的紫裙女人牽著個小男孩,剛要按電梯,見狀怔了一跳。 “林小姐,這是怎么了?” 紫裙女人是住在對門的單親mama,林棉站起往旁邊讓了讓,將一堆設(shè)備往里挪,抱歉道:“家里停電了,但還有點工作要做,不好意思擋到電梯門……” 她長得本來就好,歉疚起來的模樣實在討人喜歡,紫裙女人笑著問:“不然你先到我家里去坐坐吧,都是鄰居?!?/br> 林棉彎起眼眸:“沒事的,謝謝。” 紫衣女人也沒勉強(qiáng),寒暄了兩句就進(jìn)了電梯。林棉剛想繼續(xù)畫,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她回頭看自己房間的大門。 剛才她挪電腦讓位置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半掩著的門。 鎖、上、了。 林棉:“………………” 出來混,是真的要還的。 . 沒有鑰匙,沒有手機(jī),沒有錢包,十五分鐘后,林棉抱著一堆東西來到十樓。 她對著沉木大門面壁三十秒,小心翼翼地按響了門鈴。 等了會兒,門內(nèi)輕微一聲響,打開了。 闕清言看見門外站著的林棉,眸中詫異微顯,他垂眼望著她:“怎么了?” “闕教授,”林棉巴巴地回望他,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我租的公寓停電了,我什么都沒帶,現(xiàn)在進(jìn)不去,室友晚上也回不來,可明早我必須要交一個社團(tuán)的宣傳報,想請問能不能借您一點點地方……” “我畫完馬上就走,不給您添麻煩的。”她小聲吸鼻子,怕他不同意,聲音又軟又糯,微不可聞,“求求您了?!?/br> 闕清言看著林棉,跟通訊那頭的人簡要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她只穿了一身單薄的睡衣,露出細(xì)白的半截小腿與腳踝,腳上套著絨絨的暖黃色棉拖,手上還抱著沉重的筆電和數(shù)位板,指尖微微泛紅,帶著剛從水里撈出來般的柔軟和委屈。 像只小倉鼠,目若點漆,可憐兮兮地抱著僅有的玉米粒來敲人家的門。 闕清言接過林棉手里的東西,側(cè)過臉道:“進(jìn)來吧?!?/br> 林棉應(yīng)了一聲,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門。 她眼睫上還掛著淚,想到之前自己跟柏佳依的談話內(nèi)容: ——“我也想直接上樓做點什么。” ——“還應(yīng)該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去敲他的門?!?/br> 她這張嘴還真的是……開過光??? 第9章 林棉跟著闕清言穿過玄關(guān),來到內(nèi)廳。 他將她的東西放在沙發(fā)角的理石圓臺上,回過身問:“要喝點什么?” 林棉撿了沙發(fā)座的邊角坐下,半仰起頭看他,輕聲詢問:“……咖啡?” 她眼角帶著哭過的緋紅,闕清言垂眸與她對視一眼:“太晚了。” “那就不要咖啡了,什么都可以的,”林棉客隨主便,倒戈得很快,“麻煩您了?!?/br> 趁著闕清言去廚房的空檔,林棉目光環(huán)視一圈,終于知道為什么她前段時間在樓下蹲點都碰不上他了。 雖然是住在同幢公寓,但眼前的裝潢風(fēng)格和她的完全不一樣,冷感簡約,入眼的地方?jīng)]有綠植,家具新得像剛購置不久,內(nèi)廳的落地窗前擺的不是餐桌,而是一張質(zhì)感精良的辦公桌。 桌上亮著燈,筆電的屏幕閃著瑩白的光,資料和文件齊整地碼列在旁,車鑰匙等隨身物品擱置在顯眼的位置。 明明內(nèi)室有書房,闕清言卻選擇在客廳辦公,看起來像是一副隨時都能整理東西走人的樣子。 林棉思忖著想,要不就是他平時實在太忙了,要不就是他不常回公寓住。 不?;毓⒆ ?/br> 林棉腦中瞬間腦補(bǔ)過無數(shù)分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