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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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蹙眉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這個名字,怡然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好。” 他偏著頭,用與步蕨一模一樣的眼睛打量才相識的爸爸,大著膽子伸出根手指勾住他的手,晃了一晃:“爸爸,我好餓,我想吃飯?!?/br> 葉汲單手捂住臉,良久聲音沙啞地說:“晚上你想吃牛rou面,還是雞rou焗飯?” 小葉子糾結(jié)了一會,艱難地選擇:“牛rou面吧,”他咬著嘴角,“其實我都想吃?!?/br> 猶豫了下,葉汲的手搭在他柔軟的額發(fā)上:“那就都吃?!?/br> 在和步蕨同居的那段日子里,從最初的懶人菜譜到毫無困難地烤熟全羊,葉三爺為了表現(xiàn)自己是個居家旅行必備的好老公,在廚藝的鉆研上可謂苦心孤詣,用心良苦。 現(xiàn)在想想,葉汲心尖抽抽的。 容不得他多抽,小葉子站在馬扎上趴在料理臺眼巴巴地催促:“爸爸,快點,我餓了?!?/br> “……”葉汲嚴(yán)肅地看著他,“兒子?!?/br> “嗯?” “你媽是給你捏了個吃貨屬性嗎?” 第一百零二章 一個人“咕嘰咕嘰”吃完一盆牛rou面和一大碗雞rou焗飯, 小葉子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又接了個呵欠:“爸爸,我困了~” “……”葉汲無聲地和他對視了兩秒, 指了指鍋碗瓢盆, “先洗碗?!?/br> 小葉子“哦”了一聲, 乖乖地抱著他的小碗跟在葉汲屁股后面進了廚房。一大一小的兩人,站在水池邊十分有默契地進行這項飯后娛樂活動。 葉汲將洗干凈的碗遞給站在小馬扎上的兒子, 小葉子拿著抹布仔仔細(xì)細(xì)地擦干凈每一滴水。葉汲狀作不經(jīng)意地打量他,光看臉部線條, 小葉子幾乎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沒有他在血雨腥風(fēng)里洗練出來的戾氣和殺氣。眼睛很亮,讓他幾乎不敢多看一眼,多看一眼, 葉汲心頭和針扎似的細(xì)細(xì)密密地泛起疼。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開的幾句玩笑被步蕨當(dāng)真放在了心上, 他到底是用什么樣的心態(tài)造出了小葉子? 留個能說會跳的遺物給他嗎? 步蕨你這個王八蛋! 洗完碗小葉子再次打了個呵欠,這回他上下眼皮都快黏在一起,哼著哭腔和葉汲撒嬌:“爸爸, 我真得好困啊,我想睡覺。” 葉汲驚奇地看著他:“吃了睡睡了吃,你是小豬嗎?!” 小葉子咯咯笑著往他懷里一撲,軟乎乎的身軀讓葉汲驚得動也不敢動, 小葉子埋頭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蹭了蹭:“我才不是小豬,我是葉子啊, 爸爸?!?/br>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輕微的鼾聲響起, 看來是真得困極了。 也不知道這么小的一個人走了多遠(yuǎn)的路,走到他這里。 葉汲小心翼翼地抱起兒子,掌心扶著他的后腦勺,自言自語地說:“你真是我和老二的種?怎么看都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啊?!笨粗∪~子粉嫩的小臉蛋,葉汲耐不住心癢揪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小時候在老二心里就是你這樣的?” 呼呼大睡的小葉子不滿地避開他討嫌的手,鼻尖冒了個小小的泡,依戀地縮在葉汲懷中,夢囈般軟軟叫了聲:“爸爸~” 葉汲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將小葉子抱到床上,葉汲坐在床沿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摸摸他的頭,無聲地關(guān)上臥室的門,打開了被禁咒封閉的房間。 這間被步蕨戲稱為“葉汲專屬小黑屋”的房間寬敞得驚人,說是小黑屋更貼切的說法是葉汲的個人倉庫。 步蕨第一次進這里的時候,葉汲認(rèn)真地握起他的手對他說:“媳婦兒,這里面都是你的聘禮,看上什么隨便拿?!?/br> “隨便拿?”步蕨似笑非笑地環(huán)視一屋子充滿恐怖分子氣息的違禁品,然后選中了最危險的一個,親了親他的鼻尖,“那就你吧?!?/br> 這句話給予了葉汲極大的鼓舞,當(dāng)場把人按在墻上盡情地撒了通歡。 第一次結(jié)束后他意猶未盡地握住步蕨的腰,被步蕨毫不留情地給踹了下去:“有完沒完你?!” 葉汲敞著雙腿坐在火/藥箱上,看著黑漆漆的那堵墻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他不是容易腦熱沖動的毛頭小子了,但是對步蕨的愛欲卻永無止境,看到那個人就想擁抱親吻,酣暢淋漓地做/愛,在這個家里的每一個地方留下他們的汗水氣味。 獨自在小黑屋里坐了大半夜,出來時葉汲什么也沒有拿,只帶出了一把通體皎潔的骨刀,刀柄上的寶石熠熠生輝,一個篆體的葉子霸氣十足地占據(jù)了整個寶石。 步蕨是個極端理性的人,但是對葉汲從表白到相愛,他從不吝嗇于表白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每一分愛戀。也許他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想在余下的時間里盡可能地補償他;也許,他是真得很愛他,就像很久以前那個吻一樣,用自己的方式默然守著這份感情。 不為人知,但刻骨銘心。 葉汲插在口袋里的左手反復(fù)摩挲著小葉子那根只有一個葉子的竹簽,最終掏出了手機,給沈羨撥了個號:“大徒弟啊,來師爹這里一下,師爹給你托個孤。” “……” 沈羨來得特別快,風(fēng)塵仆仆,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見。 第四辦公室的瓦解正式開啟道門界的大混亂時代,群龍無首的太清境天官們趁機下界攪渾水,以文華上吏為首的雷部眾神收攏人心,大肆擴張自己的勢力。有恃無恐的用葉汲的話來說他們是準(zhǔn)備推翻人類暴/政,在人間建立一個新時代的太清境嗎? 在人間建立太清境是不可能的事,有天地根的約束,文華上吏他們很難掀起大的風(fēng)浪,但這么不大的風(fēng)浪足夠沈羨這個在道門里風(fēng)口浪尖的人物忙得焦頭爛額。 葉汲甩了他一根煙:“幾天沒睡了?” “三天?!鄙蛄w點起煙深吸了一口,打起精神,“所以說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 “托孤?。 比~汲指指小葉子睡的房間,“你師父和我的兒子,按輩分你該喊他小師弟。媽的,真不爽,好不容易有個崽,還成了你這個小王八蛋的師弟?!?/br> “……”沈羨捏捏煙蒂,無奈地說,“師爹啊,咱們商量下。最近才太平了幾天,您能不能別找事了?我理解你對師父的深情厚誼,但你現(xiàn)在有兒子了當(dāng)?shù)?,”拍拍葉汲的肩,深沉地說“你要擔(dān)負(fù)起父親的責(zé)任??!” 葉汲一掌將他拍遠(yuǎn):“你小子別沒大沒小的!我認(rèn)真的,”葉汲握著蛟骨刀,眉眼越過屋檐看向遠(yuǎn)方,“我要去找你師父,是生是死我都要帶他回家?!?/br> 沈羨不說話,半天有點冷的聲音響起來:“你早干什么去了,龜縮在這破院子里悲秋傷春,人都涼透了?!?/br> “你以為我不想早點去嗎?”葉汲面無表情地看他,“還不是你那個日了狗的師父造的孽。非要把地心硬塞給我,輸個血還要配個血型呢。我緩了這么多天,才勉強讓它和我自己的神力融合到一塊?!彼D了頓說,“有一度我險些沒挺過去。” 沈羨狐疑地看他:“我看你每天睡覺聽?wèi)蛲泛?。?/br> “傻逼,”葉汲白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是我自己的身體不愿意接受地心。熬不住的那段時間,我夢見你師父了。我以為他是來帶我走的,結(jié)果他抱著我送他的那把琴就坐那發(fā)呆。我陪著他一坐半天,他對我說,來找我吧?!彼α诵?,“我想他應(yīng)還沒死,雖然他的命燈滅了?!?/br> 沈羨沉默了很久,忽然問:“你還送過我?guī)煾盖倌???/br> “嗯?!比~汲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他那把琴不是和載川一同毀了嗎,我又給他做了一把。嘖,說起來你這小子真是一只白眼狼。你師父對撫養(yǎng)你們的那段日子心心念念不忘,老子送他把琴還起名叫載川,你之前居然還對他那么大怨念。良心喂了狗吧你?” “載川?”沈羨愣了一下,眼神從迷茫變化到不可置信,他看著葉汲,“你才是傻逼吧?” 葉汲冷酷地指他:“大徒弟,你師父現(xiàn)在不在,老子揍死你,也沒人給你撐腰了?!?/br> 沈羨沒好氣地說:“川字首意為水,你動動腦子想想載川的意思是什么好吧?!彼卣f,“你才辜負(fù)了師父的一片心意?!?/br> 葉汲臉上茫然了很久,他想起步蕨給這把琴起名時候的神情,溫柔繾綣,讓他至今都覺得那一夜是一場夢。 他不自覺地按住胸腔里那顆生生不息跳動的心臟,心上載川啊。 這個王八蛋,連說句我愛你都要這么千回百轉(zhuǎn)。 葉汲說托孤就托孤,走得很干脆。 沈羨問他要去哪里找步蕨。 葉汲回答得言簡意賅:“從哪里開始,在哪里結(jié)束?!?/br> 沈羨便知道他要去哪里了,從步蕨失蹤后他整個人處于一種高度緊繃的狀態(tài),葉汲說他要去找步蕨,他突然放松了下來。一屁股在長了青苔的臺階上坐下,疲憊地抽了兩口煙說:“小師弟我照看著,早點帶我?guī)煾富貋?。?/br> 葉汲背著蛟骨刀懶洋洋地朝后擺擺手,健碩強壯的身影隱沒在了黑暗中。 一分鐘后臥室的門咔噠響了,小葉子抱著枕頭赤足站在門口,悵惘地看著葉汲消失的方向:“爸爸走了嗎?” 沈羨看了他一眼:“把鞋穿上,會著涼?!?/br> 小葉子哦了下,回到臥室穿好拖鞋啪嗒啪嗒走回沈羨旁邊也坐了下來,臉歪在枕頭上憂傷地問:“爸爸是去找父親了嗎?” “嗯?!?/br> “他們會回來嗎?” 沈羨隔了一秒說:“應(yīng)該吧。” 小葉子黑溜溜的眼睛瞪他:“什么叫應(yīng)該?” 沈羨從善如流地?fù)Q了個說法:“肯定?!?/br> 小葉子滿意地點頭:“父親說爸爸可厲害了,能打能扛長得還帥,一定能把他帶回家。” 沈羨覺得有趣:“師父還和你說了什么?” “沒其他的了?!毙∪~子的情緒低落下來,“父親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他對我說要好好地陪著爸爸,讓他開心點。對了,你是父親的徒弟嘛?” 面對小葉子步蕨一樣卻充滿好奇天真的眼睛,沈羨出了一秒神點點頭:“我是師父的首徒,師父還有另外兩個徒弟?!?/br> “哦……”小葉子抱著軟軟的枕頭,聲音也軟軟得像春天里隨風(fēng)搖擺的花朵,“你看著很厲害,父親一定很喜歡你。” 沈羨突然就失語了,過了很久他的聲音低啞地響起:“是嗎?” 小葉子使勁點頭,托腮看著遠(yuǎn)方:“我可以喊你師兄嗎?” “……可以?!?/br> “那師兄,你會做夜宵嗎?” “……” ┉┉ ∞ ∞┉┉┉┉ ∞ ∞┉┉┉ 葉汲站在泰山腳下,步蕨親手關(guān)上的泰山府殿門戶大開,黑色的霧氣流紗般緩慢地從他身邊流淌過,以泰山為中心的數(shù)公里范圍之內(nèi)遍無人煙。 這兒已經(jīng)變成了無人區(qū)。 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穿過泰山大門流瀉向人間的陰氣會在不知不覺間吞沒所到之處的所有生靈。人間和地獄徹底淪為一體,不再有界限。 “我以為我要等你很久呢?!?/br> 純黑的山門內(nèi)響起步蕨流水般溫和純澈的聲音,然而伴隨著黑氣流出讓葉汲生出種如芒在背的不適感:“老二?”他眼神倏忽一變,厲聲呵斥,“你不是老二,炎魔!” 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漫步走出,漸漸浮現(xiàn)的眉眼是葉汲熟悉的模樣,青色的火焰蛇一樣繞過他的手腕,盤在他的肩上:“葉三?!?/br> 葉汲眼神悚然,靈魂震顫。 步蕨對他的稱呼不固定,大部分時候直接喚名字;心情好的時候會反口調(diào)戲回去一句“親愛的”,當(dāng)然某些氣極的時候也會反唇相譏他一句“親愛的”,這時候葉汲的日子往往不會好過,要么被揍要么滾到外邊睡地板。 當(dāng)他喊他“葉三”,往往是有些生氣又無奈的時候。 葉汲太熟悉這個口吻了,正因熟悉他毛骨悚然地不敢上前半步,猶帶著一絲希望看著步蕨:“二哥?” 步蕨向他微微一笑,眉梢眼角的弧度與葉汲記憶中的畫面分毫不差。 而步蕨卻突然在此刻發(fā)難,他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張純黑巨弓,拉弓搭箭一氣呵成,快到葉汲連眼睛都來不及眨! 三根黑箭快如流星,攪起風(fēng)暴,分別射向葉汲的眼喉心! 葉汲身形暴起閃避,第一根箭頭擦破額角插入他背后山石,咔的聲巨響,山體崩裂;第二根黑箭被他拼盡全力徒手抓住,沖力讓他的手骨扭曲變形,淋漓的鮮血沿著長箭流下;而最后一根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