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程諾看了眼他身上襯衫的顏色,從針線盒里挑了顏色差不多的線,穿好針?!皬哪牡舻??” 宗朗脫了外脫,指了個位置,從領口數(shù),往下第三顆扣子。 程諾湊過去,捏起掉了扣子的部位,正準備下針,頭頂突然感覺到他熱熱的呼吸。 程諾猛地縮回了手,說:“你脫下來吧,穿身上縫容易扎到rou。” 宗朗站起來,脫襯衫。 他里面沒穿背心,光著膀子把襯衫遞給她。 程諾不小心瞄到了他的小腹,結實緊繃,褲腰上方的人魚線若隱若現(xiàn)。 她又后悔了,還不如穿在身上縫呢。 第18章 招惹(捉蟲) 程諾坐在燈下縫扣子, 臉上發(fā)燙。 她鄙視自己,又不是沒經過人事的小姑娘,紅什么臉?心不在焉, 一不小心, 針就扎了手指。 她低低地啊了一聲,看手指, 已經冒出一滴鮮紅的血珠子。想找紙巾擦一下, 屋里卻沒有。劉叔他們沒有用抽紙的習慣。 頭頂出現(xiàn)一片陰影,她抬頭, 宗朗正低下頭,她的頭頂撞上他的下巴。 “我看看?!彼^程諾扎破的手指。 程諾說沒事, “以前也扎過。”使著勁想要拽回自己的手指,卻沒他力氣大。 下一秒,手指被他含進了嘴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吸吮。 “你、你干什么?!”程諾觸電般跳起來,終于奪回自己的手指。 宗朗一臉無辜, “我小時候調皮, 手上經常被東西扎破,我爺爺就是這么幫我吸的。血珠子吸掉了, 一會就好,不信你看看?!?/br> 程諾看看手指, 雖然還有點刺痛,但沒再往外冒血珠子了。 可是她總覺得,他是故意的。他爺爺幫他,跟他幫她, 能一樣嗎?男女有別他不懂? 沒好氣地把手里的針線扣子都扔到桌上,“你自己縫吧!” 說完蹬蹬地跑上樓去。坐在床上生了半天悶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么。 沒多久,樓下有了動靜,吳嬸和劉叔回來了。程諾聽到宗朗和他們打了招呼,回家去了。 她把擺在小桌上的筆記本搬到了床上。盤腿坐著,把今天修房子的進程,依舊發(fā)到微博。敲鍵盤的時候,被針扎過的那根手指有點疼,她不自覺地把手指伸進嘴里,吸了吸。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忙拿了出來。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點開看,是宗朗發(fā)的微信——手還疼? 程諾下意識地轉頭,對面二樓的燈暗著。又看看手機,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手還疼的?發(fā)完微博,把筆記本放回小桌子上,發(fā)現(xiàn)對面不僅二樓,一樓的燈也暗著。 她剛才明明聽到對面開門關門的動靜,知道他是回家了的,難道這么早就睡了? 她站在窗邊,瞇著眼往對面看。手機又震了一下——在找我? 程諾狠狠地瞪了對面一眼,刷地拉上半邊窗簾,關了燈,睡覺。實在是兩棟房子離得太近,躺在床上她似乎還聽到了對面的笑聲。 程諾想,這人,不是個好招惹的。他對她施的這些手段,明顯是經驗豐富,再加上他那張臉,不知道招惹過多少女人。 她再次提醒自己,千萬千萬別犯傻。 第二天,開始拆屋里的隔斷。另一面墻,因為是程諾住的房間,里面有家具,怕墻拆了后萬一下雨,那些東西會淋壞。所以等窗戶來了以后再拆。 家里沒菜了,程諾和羅叔他們打過招呼后,就過江去買菜。 宗朗說:“要不去我菜院子里弄點?不收錢。” 程諾說不了,“還要買rou菜?!?/br> 宗朗哦了一聲,看了她一眼,也沒勉強。 到了鎮(zhèn)上,程諾去菜市場買了大袋小袋的rou菜,拎著往回走的時候,想起釀石榴酒的事。于是按著之前在百度查的資料,買了一個透明的玻璃壇子和一個陶制的酒壇子,以及白紗布。白糖洲上小賣部是有的,就回去買。 回到房子,那面墻已經拆得差不多了。程諾趕緊去做飯。 她今天去的巧,趕上有漁民賣在江里現(xiàn)打的魚。她買了條十多斤重的胖頭魚,準備做剁椒魚頭。 魚頭太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切下來。洗干凈了,先用調料腌漬著。又從買的調料里拿出青紅泡椒開始剁。剁到一半,突然想起來,拿了手機來拍照。 蒸魚頭要用蒸籠,程諾這里沒有,倒是在劉叔家的廚房看到過。跑去跟劉叔說借蒸籠的事,劉叔直接給了她鑰匙。讓她自己去拿。 跟劉叔說話的時候,宗朗就站在一邊。程諾一直背對著他,看也沒看他一眼。拿了蒸籠回來,就又鉆進廚房。 魚頭料理好后,下鍋蒸上,開始料理魚尾。把魚身的rou片了下來,準備做水煮魚片。魚骨和最后面尾巴部份,用來紅燒。 十多斤的魚,做成三吃,每樣也有一大盆。又炒了兩個小菜。一個人要炒菜又要添火,就有些忙。鍋前灶后兩頭跑。做水煮魚片的時候,炸辣椒油,廚房里沒抽煙機,籠了一屋子的油煙,嗆得程諾直咳。眼淚都快流出來。 宗朗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接過她手里的鍋鏟,要她出去?!澳愠鋈グ?,我來?!?/br> 程諾愣了愣,問他:“你會做?” 他沖她挑眉,“一個人過了十幾年,不會做菜吃什么?!?/br> 程諾聽了就沒跟他客氣,跑出去換空氣了,屋里實在太嗆。 于是那道水煮魚片就是由宗朗獨立完成的。等菜上了桌,大伙開飯。水煮魚片看著還是很有賣點的,湯色油亮,魚片白嫩。劉叔第一個下筷子,結果進嘴嚼了嚼差點吐出來。 “小程姑娘,你今天這魚片有點咸啊。” 程諾聽了也挾了一塊,進嘴就吐了出來。劉叔說的真是太隱晦了,這哪里是咸啊,簡直是打死了賣鹽的。 她看向宗朗,他一直也沒向魚片伸筷子,就盯著魚頭吃。 她道:“這魚片今天不……” 話沒說完,腳就被人在桌下踢了踢。她低頭一看,是宗朗。再看向他,依然在吃魚頭,沒往她這邊看。 她繼續(xù)道:“這魚片……” 腳又被踢了,她朝他看過去,“你踢我干什么?” 宗朗一臉莫名,“呃,不好意思,碰到了?!闭f著又道:“劉叔你吃這魚頭,味道真不錯,又嫩又入味?!闭f著還給劉叔挾了一大塊,又挨個給羅叔和吳伯挾了,輪到程諾時,她把碗一挪,沒給他機會。 于是眾人的話題又被轉移到魚頭上,贊程諾做得好吃。一頓飯吃完,其它菜都一掃而光,唯獨那道水煮魚片幾乎沒動。 程諾收拾的時候直可惜,浪費了這么好的魚rou。心想下次再也不能信宗朗的鬼話了。 飯后休息了會,施工隊繼續(xù)干活。程諾則去鼓搗石榴酒。把樹上的石榴全摘了,滿滿兩大方便袋。坐在前院的小椅子上,花了兩個小時才把籽都剝了出來。想起來家里白糖不夠,拿了零錢去小賣店。 今天是周末,陽光晴好,程諾一路遇上了好幾拔來游玩的人,都舉著手機或相機,到處拍照。 到小賣店的時候,里面有兩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也在買東西,站在賣煙的柜臺前,挑挑選選,拿了好幾包??吹匠讨Z來,他們把煙揣到口袋里就往外走。 程諾下意識地追出去喊他們:“喂,你們沒付錢!” 其中一個回頭問她:“你是店老板?” 程諾說不是。那人道:“不是老板你少管閑事!”說完就跟同伴往渡口的方向走。 程諾想到未曾謀面的店主,不忍心看到他店里東西被偷,于是大聲喊起來:“抓小偷!快來人啊,抓小偷!” 大白天,除了幾個□□十歲的老人,洲上其他人都去大棚那邊干活了。程諾的喊叫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是那兩個人聽見,轉頭就惡狠狠地朝她走過來。程諾嚇得拔腿就跑,邊跑邊喊,倒是遇上一拔來玩的人,可他們根本不想多管閑事,反而讓到路邊。 程諾一路往房子的方向跑,跑到一半回頭看,那兩個人沒再追她了,又往渡口那邊走。離她的房子已經不遠了,她大聲朝那邊喊:“宗朗,快來抓小偷!” 洲上安靜,又沒什么東西阻隔,就喊了這么一聲,宗朗竟然也聽見了,撂了手里的活大步往她這邊跑來。 “怎么了?”他問。 程諾指著已經走遠的兩個人,“他們在小賣店偷東西!” 話落音宗朗已經追上去。 那兩個人大概沒想到真的會有人來抓他們,因此走得并不快。宗朗輕松追上,從后面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將他踹趴在地上。 另一個反應過來,回頭要反擊,宗朗拽住他胳膊,輕松一個背翻。等程諾趕到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躺在地上。 她有些佩服地看向宗朗,沒想到他還挺能打。 地上兩個人爬起來,還想反擊。程諾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看,羅叔、劉叔、吳伯,各自手里拿著一根大木棍,往這邊跑來。劉叔邊跑還邊喊:“別跑!別跑!老子不打死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敢跑洲上來偷東西!” 兩人一看這陣仗,拔腿就要跑,被宗朗一手一個拽住,“東西拿出來!” 那兩人急忙把兜里的煙都拿出來,有七八包,都是小賣店里最貴的。煙扔在地上,就沒命地往渡口跑。 宗朗也沒再追了,把香煙撿起來,對趕來的劉叔他們說:“沒事了,兩個小年輕,大概也是見機起意?!?/br> 劉叔仍是不平,“我們洲上多少年沒人丟過東西了,兩個外人也敢跑來偷!” 程諾也道:“這小賣店老板心也太大了,他住哪啊,還是去叫他來查查,看有沒有丟別的東西?!?/br> 這話一出,劉叔和羅叔都愣了愣,吳伯大概沒聽清,也愣愣的。 劉叔說:“這店老板不就是……” 宗朗打斷他,“店老板不就是不住在洲上嗎,要是住這,他能不來看店?” 程諾意外地啊了一聲,沒注意到宗朗對劉叔他們使眼色。 “這老板到底什么人啊,不住在這,卻跑來這里開店?!闭娴恼娴奶婀至?。 劉叔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道:“是啊是啊,那老板是個好人,不是看我們洲上這些老人不方便過江買東西嗎,所以開才開了這么個小店,賣些日用品。而且價格比對岸的還便宜?!?/br> 程諾哦了一聲。心想難怪小店里只有日常用品和油鹽醬醋,連瓶水都不賣。原來是因為住在里的人根本不需要買水。 看來這個老板真的是個好人,她想既然老板是為洲上的居民考慮,那她做為居民中的一份子,也有責任提醒一下店主。于是跑去小賣店,準備給老板留一封真心實意地建議書。 第19章 朗哥不開心 程諾趴在柜臺上, 在記帳的本子上寫道: 致店主: 今天才知道您并不住在洲上,是為了方便洲上的老人家才開的小賣店,做為洲上居民的一份子, 我在此表達衷心地感謝。 您的小店方便了大家的生活, 但因為無人看守,也引來一些想不勞而獲的人。今天就有人來店里偷煙被發(fā)現(xiàn), 幸虧宗朗出手, 才沒有造成損失。所以我在此真誠地向您建議,如果您實在是抽不出空來守店的話, 是不是考慮在店里裝幾個攝像頭?至少能起到震懾的作用,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居民:程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