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魚!”這回我是真的驚訝了,這不就是我昨天想吃沒吃到的魚嗎?他從哪兒找來的?怪不得聞到空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兒,我還以為是地動后獨有的味道呢,卻沒想到這味道是他回來后才有的。 “路上撿的,估計是地動的時候河水改道被拋下的,難得還沒有被野獸遇到或被鳥類啄食,你看看。”說著將魚遞給我。 我瞧了瞧,果然挺好的,估計有兩三斤重,夠我們兩個吃的了,因為他手臂不方便,又是尊貴的太子,我便將魚拿過來去了麟,又用箭尖兒劃開肚子將內臟掏出來,弄得滿手血腥,此時太子已經挖好了洞,將內臟和魚鱗埋進去防止引來野獸,然后將水囊打開,慢慢的傾瀉出細小的水流讓我清洗一下魚和手。 最后,我將早就準備好的鹽均勻的在魚皮上抹了一層,太子又放了松子和撿來的蘑菇在魚肚子里,串在一只長箭上就放在火上烤了。 許是餓的狠了,我們兩個都牢牢盯著火候,一言不發(fā),他負責烤魚,我便在四周收集樹枝落葉什么的,畢竟長夜漫漫,沒有火是不行的,等我搜集空了附近相對干松的樹枝之后,終于聽到如蒙大赦的一聲好了。 天知道我都快被這香味兒折磨的瘋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好幾次,不得不稍微跑遠一點兒以防被聽到,因此聽到這一聲好了當真是如奉綸音。 我迅速的抱著撿到的樹枝小跑回去,和之前弄到的放在一起,火光中一臉期盼的看著他,太子笑了一聲,讓我拿著,我忙兩手舉起來,就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吹著一小塊兒,然后撕了下來,放到我嘴里。 有些燙,還有些焦焦的糊味兒,不過烤的恰到好處,魚皮酥脆,魚rou嫩滑,咸淡也是正合適,我點點頭,很是滿意,這都是我的手藝啊,嗯,烤是太子的。 不過,他往我嘴里放東西這個動作是不是太曖昧了一些,但是看他在我說不錯之后也只是點點頭并沒有動作之后我恍然大悟,原來是讓我試毒啊,也是,魚肚子里放了蘑菇,本來就不容易分辨,聽說他們這些上層人物,吃飯前都是要有專門的銀針試毒的,合著現(xiàn)在我就是銀針啦。 我傻傻的舉著魚,就看到太子起身去夠了些干凈的葉子回來仔細的鋪平,又等了一會兒才道:“好了。”然后讓我將魚放到葉子上,我們兩個一人一面的吃了起來。 吃到最后,里面的松子和蘑菇都露了出來,還是溫熱的,將魚骨拿開就行了,實在是一條魚被我們吃的干干凈凈,雖然還有些腥味兒也顧不得了。 這次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要先試毒,因此一手虛攔住太子,一手捏起一個蘑菇放到嘴里嚼了,嗯,有點兒淡,剛忘了在蘑菇里也放點兒鹽了,不過吃著也不錯,還有些魚的焦香味兒。 太子本來已經伸了手,看我攔住他有些楞,還想再伸手,我忙阻止,“您稍微等一下吧,很快的,蘑菇中毒很快就有反應了?!?/br> 聽了我的話,他的臉色有些奇異,嘴巴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 一會兒,我覺得自己沒大事兒,便叫他也吃,我們兩個又將蘑菇都吃完了,他不吃松子,且之前說好了是給我的零食,我便老實不客氣的吃起來。 吃過了東西,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我們兩個相對無言,盯著火堆發(fā)呆,他不開口,我自然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太子方開口道:“總是叫太子殿下太過客氣,我名驚鴻。咱們這也算生死之交了,你叫我名字就好?!?/br> 這話說的,可不是生死之交嘛,他生,我死,他死,我還是死,現(xiàn)在我們倆就是這種交情。因此我可不得保護好這金貴的太子殿下,不過直呼其名是不行的。 我心里盤算了下,項驚鴻,這名字不錯,嘴里就不由念了出來:“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好名字?!?/br> 聽到我念這句詩,他不由也跟著念了一遍,微笑道:“這詩好,我竟然不知道,出處是什么?” 糟糕,我竟然忘了此朝架空,順口把陸游的詞念出來了,本想推脫,轉念一想,便說自己是在古書中看到的,又將陸游和唐婉的故事給他講了一遍。 “這故事倒是不錯,凄美至極,只可惜了一對有情人??磥硖煜碌母改?,也并非全對。”太子,哦不,項驚鴻輕輕嘆息,看著火光有些發(fā)呆。 我也裝模作樣的感嘆道,“誰說不是呢,這人呀就是要有自己的主見,尤其是遇到了心愛之人,不論如何也要牢牢抓住,即使父母反對又如何,和心愛之人過一輩子的是自己。否則錯過了,即使追悔莫及又如何,終究是無法彌補了?!蔽疫@是在敲打他,千萬不要聽皇后的意見娶什么白雪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要辜負了我哥哥。 項驚鴻感到好笑:“你才多大年紀,就知道這個了?”隨即失笑,“也是,你們女孩子整日在深閨無事,有些想法也是應當?shù)??!?/br> 這話說的,妥妥一個直男癌啊,不過我也沒糾正的心思,反正他是太子他說了算。 見我不說話,他可能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不妥,不過是拉不下臉來道歉的,便起了別的話頭:“玉聲平日在家都做什么?” 來了,我心中暗暗得意,果然按捺不住問哥哥的情況了,哎,這些談戀愛的人陷入愛河之后也是很辣眼睛的呢呵呵噠,平時在宮里膩歪不夠,還要關心他在家里的情況,不過我早有準備,當下說了起來。 “就是看書習字,有時練武,或者去母親跟前盡孝,或者和我們兄弟姐妹說說話?!?/br> “嗯?!碧訚M意的點頭,“那他平時出去嗎?” “出去?有的,有時候一個叫陸昭敏的會過來找他,兩人偶爾出去?!边@個陸昭敏也是太子的伴讀,就是之前總替太子挨打的那個。因為太子只有兩位伴讀,因此他和哥哥算是熟悉,偶爾來家里找他一同出去,也有兩人在我們家里商量事情、一起探討功課的情況。 不過,為了不讓太子誤會,亂吃飛醋,我解釋道:“不過他不經常來,真的?!?/br> 太子點頭,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那你覺得他怎么樣?” 這是問我作為“娘家人”對他情敵的看法了,我能覺得怎么樣,就那樣唄。 “嗯,他看起來還行,五官算端正吧,不過比您是差遠了,為人也有些呆,不及您英明神武多了。” 聽了我的話,項驚鴻愉悅至極的笑起來,連臉上的表情都生動了許多。我則偷偷的撫了撫胸口,這算是過關了吧。 ☆、第11章 “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吧。這林子里危險重重,火不能滅,我們兩個輪流守夜,你先去睡吧,待會兒我叫你。”太子殿下下了命令。 我本來想謙讓一下,結果他非要我先去睡覺,我只好去了,樹洞里已經被鋪上了厚厚一層樹葉,估計是他剛剛弄的,找出油布裹在身上,借著細微的篝火溫度,加上身下厚厚的樹葉,似乎也沒那么寒冷了。 今天走了不少路,又剛剛填飽了肚子,正是飽暖之際,因此很快進入夢鄉(xiāng),睡著之前,我偷偷看了太子一眼,發(fā)現(xiàn)他沖著火光發(fā)呆,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大概是國家大事吧,我無聊的想著,打了個哈欠,眼前很快就黑沉一片。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林子里的動靜吵醒的,鳥叫聲嘰嘰喳喳,臉上有些微涼的液體,似乎是露水,糟糕,天亮了! 我掀開蓋在身上的油布,發(fā)現(xiàn)昨日的篝火已經熄滅,只有沉沉的灰燼在堆成一堆,太子卻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我的應急包,我昨日放在了樹洞里的。 該說他好心的給我留下油布了嗎?還是怕我醒過來所以沒動,我的腦海中一片混沌,暫時失了方向,只望著空蕩蕩的林間發(fā)呆。 是了,他這樣的人,自然是先顧著自己的,我恨恨的想著,若是出去,定然。 定然如何,即使我能出去,估計也不能將他怎樣,誰讓他高高在上,活該將我視為螻蟻,這么想著,心中卻是酸澀,枉我對他掏心掏肺,卻落來這么一個結果。 “你發(fā)什么呆?”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背后卻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是太子,他一手拎著水壺,另一手中拎著自己包起來的外衣,正皺眉盯著我。 “???”我有些慌亂,為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羞愧起來,此時不好直說,也只好胡亂扯了個借口,“我沒事,看看你去哪兒了?我的包不見了,出來找一下?!?/br> 大概是看我的神色有些不對,太子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挑了挑眉毛看向一個方向,“那不是?”我抬頭一看,果然用一條藤蔓懸在樹上,都怪我一下子想歪了,竟沒注意到。 “我去集些露水,便幫你收好了。順便摘了些野果回來,甜的,先隨便吃點吧?!碧幼哌^來,將水壺遞給我,又將衣服放在地上示意我吃東西。 我打開一看。水壺里滿滿的水,露水不好收集,也不知他弄了多久,何況昨晚上我也并未起來守夜,因此此時心里已經是滿心的愧疚了。 偏他還不停的解釋著:“這附近我看了下,沒什么危險我才過去的,放你一個人在這里不會介意吧?我本來是在周圍的收露水的,可惜為了找果子才稍微走遠了一點,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坐下來和他一起吃果子,果然很甜,也不知他是從哪兒找到的,偷偷看了看他的臉色,發(fā)現(xiàn)還好,似乎沒有很疲憊的痕跡,即使如此,心中還是過意不去。 “看什么呢?”他一邊咬了一個果子一邊說話,注意到了我偷偷觀察的目光。 “那個,昨天夜里,應該叫我起來啊。不是說好一人一半嗎?”我看著他。 “這個啊?!碧有α?,“我當是什么事兒呢?沒關系,反正我也睡不著,你若實在過意不去,不如今晚你來守怎么樣?” 雖然我很愛睡覺,但是無論如何不能占這個便宜的,因此重重的點頭答應了,太子笑笑沒說話,我們很快吃完了果子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fā)。 這時,原本晴朗的天色忽然大變,短時間內,云層迅速聚集起來,似乎要下雨,此時是不能走的了,若半路上淋了雨,太子身上還有傷,若是感染了可不是好玩兒的,何況我也不是什么太健康的人,不能保證不感冒發(fā)熱。 是留在此地的樹洞里避雨還是另找一處成了新的難題,太子忽然說他之前去采果子的時候看到了一處山洞,肯定是比樹洞要大些的,不如去那里。 雖然有路上被淋濕的風險,不過若雨勢大起來,這里一樣是扛不住的,因此我們趕快往山洞趕去,好在云越堆越厚,卻始終沒下起來,最終我們先到了山洞。 這山洞雖一眼就能望到底,看起來卻很是寬闊,,并且里面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石室,一張簡陋的木床,地上還鋪著稻草,趁著屋外的天色粗粗一看,石壁上居然還插著火把,地上胡亂的放著幾塊獸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太子進來看了一圈兒,了然的解釋道:“這定然是之前獵人用的暫住之處,我聽說之前獵苑管的不嚴,常有獵戶偷入其中,這大概就是他們的歇腳之地,不想便宜了咱們?!?/br> 原來如此,我不由感到慶幸,若是沒這么個地方,還不知道怎么著呢,剛看了一圈兒就發(fā)現(xiàn)外面的雨已經下起來了,雨勢不小。 正好充當桌子的木墩上有幾塊似乎是抹布的東西,我拿起來到洞口浸濕,然后擦擦抹抹起來,弄了半天終于勉強干凈了些,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稻草上,終于能歇歇了。 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太子正含笑的看著我:“你倒勤快,也不知道能呆多久,就這么用心?!?/br> 我搖搖頭,感覺很不樂觀:“看這雨勢今日是晴不了了,就算停了,路上不好走,也要等到明天才能上路,如果明天不停還是不能走,既然要待在這里,干脆弄的舒服一點,空氣里滿是灰塵,不能坐不能站的,待著也難受?!?/br> 說到難受,我忽然想起來太子胳膊上的傷口該換藥了,原該是十二個時辰的,現(xiàn)在不知時間,但也差不多了。 他慢慢解開衣服,空氣微涼,胳膊上有了小小的雞皮疙瘩,我對著天光重新檢查了一回傷口,發(fā)現(xiàn)愈合的很快,一些細小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本來就是昏迷中被石頭砸到的,不比刀劍鋒利,用的藥又是上好的,因此好的很快,也許過幾天就不用上藥了。 換過藥之后,正好角落里有些干柴,就重新升起火來,我們兩個人相顧無言,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對著火堆發(fā)呆。 本來這幾天我的神經一直處在緊繃之中,不是計量這個就是計量那個,此時忽然閑下來,忽然之前隱藏起來的害怕和擔憂的感覺涌上心頭。 我們真的能走出去嗎?家里可還安好?沛沛那么小,可無事?哥哥當時就在獵場,是平安,還是受傷了?或者干脆和我一樣?至于別的可能,我不敢去想。 我不確定。 沒有答案,身邊的人也沒有答案,前路茫茫,不知外事,不知將來,此時心中蕭索,忽然有了淚意,然后就不受控制的低聲啜泣起來。 太子本來看著火堆發(fā)呆,聽到我的哭聲方才轉過身來,了然的點頭,“我說你一直這樣不對勁兒,別怕,哭出來就好了?!闭f著自懷中掏出一個帕子,湊過來給我擦眼淚。 我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躲閃,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說出來的話也是抽抽噎噎的,“我們還能出去嗎?我想回家?!?/br> “能,你放心,咱們肯定能回去,不出十天,我保證?!彼粗遥髅魇菑埬贻p至極的面孔,此時卻意外的堅毅,眼神堅定,手中卻很溫柔的給我擦去臉上的淚珠。 我點點頭,不知怎的,聽到他的承諾,忽然就有了主心骨,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威嚴所在吧,我胡亂想著,也忘了阻止他的動作。 “好了?!比缓缶鸵娞邮栈亓耸峙练旁趹牙?,安慰我道:“我說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咱們不僅能回去,還能盡快的平安回去。若我所料不錯,已經開始尋人了,這次帶來的有不少獵犬,狗鼻子最靈,咱們留下的痕跡不少,雖有這場雨,總能留下些,你放心吧,說不定來找咱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br> 說什么咱們,還不是找他的,我哪里值得如此大費周章,雖如此,想到自己和儲君在一塊兒,總比自己一個人強,大不了死了,還有人陪葬呢,這么想著,心里安定不少,然后不好意思起來。 “殿下,剛才把您的手帕弄濕了,我給您洗洗吧,里面有鍋,接些雨水燒熱就行了,馬上就烤干?!?/br> 他沒接這個話茬兒,反而問我,“不是讓你不要見外,怎么還叫殿下。” 不叫殿下叫什么?直呼其名,我可沒這個膽子。 然后就聽他道:“你哥哥是我伴讀,我們一向關系好,你也別外道了,就叫我一聲驚鴻哥哥吧?!?/br> 驚鴻哥哥,這也太rou麻了,我實在是叫不出口,可是他正目光殷切的盯著,也不好駁了面子去,心里建設了半天,方紅著臉,小聲的叫了一句,驚鴻哥哥。 “好。”太子笑瞇瞇的將手帕掏出,“把這個洗干凈吧?!?/br> ☆、第12章 我接過手帕洗干凈了,很快就烤干放在他懷里,石床上的幾塊獸皮拿起來才發(fā)現(xiàn)上面飄著一股霉味兒,此時也顧不得了,將灰塵都撲干凈,床上鋪滿稻草,然后將油布墊上去,勉強感受不到涼意了。 這獸皮,我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將紅布拿出來,湊合著縫成被罩,將獸皮縫在里面,如此,既保暖,又干凈。 看到我將紅布拿出來,太子忽然笑起來,“我正想問你呢,帶這么兩塊紅布作什么?” 總不能說紅色鮮艷,若是遇到什么危險我就將這兩塊布披在身上等人來救,那也太妖孽了些,因此我靈機一動道:“我喜歡紅色啊,你看,這料子這么精致,做件披風一定很好,騎在馬上,定然威風的不得了,到時候再找人給我畫一張畫,就能每天欣賞自己的颯爽英姿啦。” 沒想到他真的過來摸了摸料子,搖頭:“這料子也就是看著好看,真正做起披風來還是不行,定然軟塌塌的撐不起來。宮里有一種山東綢,是專門做披風的,做出來的好看又板正,哪天回去了,賞你幾匹。” 瞧這話說的,賞我?guī)灼?,聽起來我好像要飯的。不過我也知道,這是他的習慣,身份地位使然,也沒什么可指摘的,因此裝作歡天喜地的謝過了。 待收拾好之后天色已經微黑,內間里的火把還能用,也點上了,就是亮度對于做針線活兒來說不大夠,我晚上還沒做過活計呢。借著光亮好不容易縫上了最后一針,卻不想扎了手指頭,當下疼的我哎呦一聲兒叫出聲來。 都怪我平時不認真學針線,這要是江玉繭,閉著眼睛都扎不到手上。 太子本來在火堆旁守著,聽到我的聲音趕緊三步并兩步的過來,他眼尖的看到了我手指頭上滲出的紅色血跡,拉過去看了看,斥責道:“怎么這么不小心?!比缓髱е胰ド纤?。 一點小傷,我覺得不必了,他卻非要給我上藥不可,我們兩個人兩只手艱難的撥開了藥瓶子,然后看他小心翼翼的將一點點藥粉覆在傷口上,看著血停了,才松開皺緊的眉頭。 我有些尷尬的把手指抽出來,雖然他是我嫂子吧,畢竟是個男的,還是有些不太好,并且坐在火邊太熱了,我都能感覺到臉上一陣火燙,忙低頭逃避他的視線,跑到另一個房間將針線收好,又定了定心神才到:“驚鴻哥哥,你休息吧,我守夜就行,你已經熬一天一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