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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卿卿吾妹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愣著干嘛,還不快過來!”青洛氣喘吁吁,拼盡胸口中最后一絲力氣朝趙墨大吼。趙墨微怔,回過神后一個箭步竄上前去。此刻不是計較禮數(shù)的時候,青洛顫著雙手將那方棉布解開,他像在害怕,常笑的臉都忍不住僵硬。

    趙墨蹲在一旁屏氣凝神,不知為何心亂如麻,無數(shù)思緒凌亂不堪,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只因?qū)嵲谑懿涣寺淇蘸蟮耐纯嗍洹?吹侥菈K染血棉布一點(diǎn)點(diǎn)揭開,趙墨瞪大雙眼止了呼吸,然而看到那布下的半側(cè)臉龐他竟然不敢相信。眾將士們不由自主地朝他們聚攏,拔長脖子一探究竟,那布里包的是趙將軍的meimei,臉色死白毫無生氣,頸邊鮮血卻格外刺目。

    營中沒了聲音,眾人似乎都僵住了。趙墨如泥雕木塑怔在原地,許久都沒回神。青洛心有不甘,趕忙抓住最后一絲生機(jī)將仙芝丹塞入卿卿口中,然后用手按住她脖處不會好的傷口。卿卿沒有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她就像死去一般,身子冰冷臉色慘白。

    “meimei……”趙墨如同夢囈喃喃而道,一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染暈上那塊臟掉的豐。眾人這位眾人驚愕,這位飲血噬骨的沙場惡鬼竟然在這么多弟兄面前落了淚。趙墨顫著雙唇拱起背想將meimei抱住,可是他使不出半分力氣,連抬臂的力氣都沒有。千辛萬苦終于了去心愿,可見卿卿這樣躺在面前,他無法接受。眾人見之不免動容,不忍見這如花女兒悄聲凋零。

    “我徒兒英勇得很,她沒有低頭求饒,也沒有丟你們的臉,她一直撐到今日……只是……”青洛滾下喉結(jié)再也說不下去,他不想讓這么多人看到愛徒彌留之容,抬手拉起棉布極緩極輕地蓋上。

    “不!我meimei沒死!”趙墨一把扼住青洛手腕用力甩開,他如任性小娃兒蠻不講理,一會兒又像困獸咆哮哀嚎。沒人敢上前勸慰,在他們眼中趙墨儼然成了瘋子,心生憐憫卻又無可奈何。

    趙墨想不明白,為何老天不放過他們,難道就是因為那次失手所得的懲罰嗎?可天下這么多罪人他為何只盯著他們不放,為何要這般迫害!老天爺不懂,卿卿就是他的寶,若是將她收走,他定要翻了天地、毀了黃泉,讓這世間萬劫不復(fù)!

    “啊??!”趙墨仰天哀嚎,凄厲叫聲就如惡鬼咆哮,剎那間天色突變,烏云密布,緊接著滾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響雷。眾人驚恐萬狀,抬頭顧盼不知所措,就在這時一只冰冷小手猛地抓住趙墨厚掌,就如抓住了最后那根救命草。

    趙墨愕然,低頭看去小妹正抓著他的手,就如兒時那樣緊得毫無縫隙,心中恨意頓時化開了,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她直奔營帳。這奇事出現(xiàn),青洛連忙收起驚訝緊追其后,天上仍是雷鳴陣陣,忽然有人大叫說看到神龍,話音剛落一堆人齊齊抬頭望去,電閃雷鳴之間影影綽綽,那神龍騰云之處正是西夏。

    天突然暗了,朦朧之中卿卿能感覺到,她氣若游絲,混身無力,想要睜眼卻絲毫不能動彈。就在剛才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娘親,娘親憐愛地?fù)еf了很多很多話,可是她一句都沒聽到。劇痛如尖刀插入她的夢里,她痛醒過來又乏力地昏了過去,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甬道,道的兩旁是無邊無際的花海,那些花兒沒有葉子,紅得就像血一般。

    “卿卿,來,快和娘走?!蹦镉H就在不遠(yuǎn)處招手,仿佛兒時喚她吃飯那般。卿卿心中騰起一股暖意,興高采烈地朝她奔去,然而沒跑多久她驀然想起落了樣?xùn)|西,摸了全身尋遍不著,她想不起那是什么,但的的確確珍貴異常。

    卿卿回頭看到一個光點(diǎn),慢慢的這小點(diǎn)暈染開來吞噬了周遭的黑暗。那里站了個人,她瞇起雙眼細(xì)細(xì)分辨卻想不起是誰。娘親不停催促,她被那抹身影吸引,不知不覺往那邊靠近。

    “你是誰?”卿卿擋著額頭問道,光實在太亮無法看清那人的容貌,而這般輪廓似曾相識。片刻,那人突然伸出抓住她的胳膊,卿卿怕極,不由自主掙扎起來,回頭叫著娘親讓她來救命。娘親提起金絲裙擺匆忙跑來,那人用力一拽將她拉入白光之中。胸腔像被人活活撕開,卿卿驀然驚醒費(fèi)力喘息。眼前無數(shù)影子晃動,她終于看清那個死拉著她的人——是哥哥。

    “卿卿!”趙墨見到小妹睜眼頓時萬分欣喜,然而卿卿只是掃了他半眼又昏死過去。欣喜轉(zhuǎn)眼消逝,他想叫醒她可又不敢,誰曾想到原本活蹦亂跳的人兒回來時傷痕累累奄奄一息,他實在接受不了,怒憤正隨熱血翻滾倒涌,每吸口氣都燒得他無比心痛。

    “沒事了,醒了就沒事了?!鼻嗦迦玑屩刎?fù),他低頭看看手上鮮血,然后又看下卿卿脖上的那道縫過的血線。趙墨似乎不太相信,他始終緊握著小妹的手不肯松開。卿卿身上印著無數(shù)道鞭痕,還有那點(diǎn)點(diǎn)燙印,無一不觸目驚心,他想知道發(fā)生過什么,這筆帳又該找誰去算,可細(xì)細(xì)想來,罪魁禍?zhǔn)资亲约海撬麤]有照顧到meimei,是他讓她落到了那群畜牲手里!趙墨咬牙切齒,口中漸漸彌漫血腥,他將這苦澀吞咽,告誡自己千萬要記住!

    趙墨的一舉一動青洛都看在眼里,別說是他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心中戾氣,想找那群人好好問問,一個弱女子值得他們動如此大刑?!一開始他并不知情,而今日看到徒弟身上的傷這才明了,鞭痕深淺不一,說明幾乎每天都要揍打,而那點(diǎn)點(diǎn)紅斑分明就是被燙的,很難想象她是如何熬過這段日子,又如何從那處逃出來。若不是交于她的救命銅板落到乞丐手里,或許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正在受難。

    “沒事了,你守了這么久也該歇息了?!鼻嗦逵踩膛猓焓峙呐内w墨肩膀,此時并非火上澆油的時候,他想他的憤懣定是比自己更深。趙墨無動于衷,猶如僵掉般坐在床沿,他希望能見到小妹醒來,真真切切地喚他一聲“哥哥?!?/br>
    “多謝前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壁w墨滾了下喉結(jié),看似艱難地吐出這么句話,青洛疲憊地扯下嘴笑走到盆邊將手洗了洗,盆中清水轉(zhuǎn)眼成紅,又往他眉宇上添了幾分哀色。

    “先別謝我,實不相瞞,你meimei得了病。你看,她的血都結(jié)不住?!鼻嗦搴芟雽λf,可話到嘴邊他又吞入腹里默念了遍。其實他很想將卿卿的病癥告知,若不是在此之前卿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先別說,或許他早就捅出去了。卿卿得的是血癥,翻遍醫(yī)書無藥可醫(yī)的不治之癥,想來不由可笑,他不老仙竟然對自已徒兒之疾束手無策,真是丟臉面的事!

    “我要帶徒兒走,在這里她好不了,我必須要帶她回次西夏,這樣才能救得了她?!鼻嗦逡贿叴鬼尖庖贿吚^架上干巾將手擦干,雖說有個法子但他心里沒底,因為這套土方醫(yī)書上并無記載,而且也不確定那人肯不肯幫忙。

    好不容易相逢她又要被帶走,趙墨急了,忙說:“我跟你一起去?!?/br>
    “不行!”青洛斷然拒絕。“你得守在這兒,把城門守死了你才對得起你meimei,也對得起跟著你的那幫子弟兄。既然你選了這條路,你就得受得住,這便是因果!”

    青洛話說得犀利,一針見血。趙墨頓時啞口無言,猶如xiele氣般縮了縮身。這真是因果嗎?莫非在他失手殺父時就埋下了種,然后澆了一路鮮血才結(jié)出如此丑惡苦澀的毒果。他愿意承受,可卿卿不應(yīng)該落得如此?。∠雭?,趙墨心有不甘,若不是父惡在上,他怎么會錯下殺手?若不是蕭家欺凌,他又怎么會掀起血腥?這些都是他們欠他的,他討回,理所當(dāng)然!

    “什么時候走?”趙墨低問。

    “再過幾日,待卿卿醒了。”

    “那勞煩前輩了?!?/br>
    趙墨出奇平靜,看到小妹憔悴病容,他終究還是軟下了心,如今敵軍就在不遠(yuǎn)處,城門岌岌可危,他得留在這兒替meimei守著門,這樣她才能把傷治好,待她身子好了,他就替她找個地方安頓,若是卿卿想要?dú)w隱,或許……或許他會答應(yīng)。正當(dāng)想得入神,外面突然有人來報。

    “報!報將軍!敵軍進(jìn)犯!整整十萬大軍!”

    第112章 兄妹重逢,合力退敵

    敵軍進(jìn)犯,連喘息的機(jī)會都沒給, 或許蕭家知道卿卿已經(jīng)逃回這處, 所以才迫不及待想斬草除根。這么多天趙墨勞心勞神, 更因小妹的事而傷了元?dú)?。他疲憊至極, 突然十萬兵馬壓近,恐怕鐵人都撐不住。

    趙墨沒有多想, 打起精神整裝提劍,出門時他依依不舍地握起卿卿的手, 放在唇邊低聲喃喃。一身戎裝太多重?fù)?dān), 他想陪在小妹身邊卻又不能放下整座城的百姓, 這就猶如青洛所說:“種什么因,得什么果?!?/br>
    面對趙墨款款情深, 青洛五味雜陳。若說倫理, 此二人定遭天譴;可要說情, 在他看來無人能及,這般畸戀說不上是好是壞, 可看著只覺得可憐可嘆。侍將不停催促,趙墨只匆匆說了句“麻煩照顧”就大步離去, 不稍半刻金鼓齊鳴,又是一場不見天日的廝殺。

    江山多嬌,底下皆枯骨。青洛慣作閑云野鶴, 從不沾這混濁半滴,若不是徒弟在此,他早就抽身離去, 哪會呆在這處遭罪。過許久也不見人醒,青洛便輕撩起卿卿衣裳,想細(xì)驗?zāi)堑赖纻蹋@有些傷能愈合,而有些怕是這輩子都抹不去了。無意間卿卿猛地一抖,極為驚恐地睜開雙眼放聲大叫,她就像瘋子抓撓拍打,青洛只好以臂擋面,連連哀叫:“徒兒!莫打我臉!”

    卿卿不聽,一把將青洛手臂上抓出幾道血痕,青洛折騰不過這頭瘋牛,只好再拿出袖中迷香將她給迷倒。這一招屢試不爽,卿卿一聞就軟綿綿地倒在榻上比兔子還乖。她就像繃緊的弦稍稍一觸就會斷開,青洛自然明白,他軟了語氣輕言道:“別怕,師父在這兒。”

    卿卿沒法說話,只是瞪大眼睛惶恐看著,過了一會兒或許發(fā)覺真是師父,她才如釋重負(fù)地深吐口氣。

    “徒兒,我把你送回來了,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鼻嗦逵值?,聽話這話卿卿才留意到此處的不同,她睜著雙眼恍然如夢,魂魄似乎仍留在夢中沒有回來。窗外鐵甲鏗鏘,廝殺叫嚷不絕于耳,為何不見哥哥?卿卿頓時害怕,掙扎著想要起身。青洛連忙伸手將她按住,小心囑咐要好好歇著。

    “青洛前輩!前輩!”這時,有一小卒急急跑來,停步在青洛面前拱手施禮氣喘吁吁?!扒拜?,將軍請您快些離城!馬已備好!”

    怎么了?青洛心頭一緊,瞧他這模樣定是戰(zhàn)事受挫,這十萬大軍壓近,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抵住。

    “好!辛苦你了!”青洛點(diǎn)頭,那小卒來不及回禮就急忙跑開,像是挨家挨戶告知百姓撤城。戰(zhàn)事如火,這情形著實不妙。青洛也不在意軍情如何,理好包袱就準(zhǔn)備帶卿卿離城。卿卿服下那顆還魂丹,元?dú)馍杂谢謴?fù),剛才聽到小卒來報,她也萬分著急,沒想到回來之久未見上哥哥又要離去,青洛只勸她快些整裝,以免讓她哥擔(dān)心,要知道臨陣顧忌太多反而不利。卿卿聽后無奈點(diǎn)頭,穿好衣裳在師父的攙扶下走出房門。城內(nèi)樓空大半,僅存無幾的百姓也在陸續(xù)撤城,原先的熱鬧地方如今蕭條無比,除了匆匆過道的兵馬沒半點(diǎn)昔日之氣。

    “敗了!我們要敗了!”不知是誰在叫嚎,卿卿側(cè)首望去只見城門處濃煙滾滾,敵軍廝殺聲仿佛就在耳側(cè),隨時隨地都會沖進(jìn)來。傷兵相互挨扶挪到旁處隨地坐下,而過去增援的軍士絕不比受傷的多。看這模樣恐怕難撐,若是兵敗這西夏也就毀去一半。

    哥哥就在那處!卿卿望著遠(yuǎn)點(diǎn)那抹煙灰心如刀絞,怕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逢,想來覺得不甘,她不顧傷病在身,突然跨上馬兒拽緊僵繩舞起長鞭,一聲輕叱卷塵而去。

    “徒兒!”青洛回神后她已經(jīng)駕馬去了城門,叫都叫不住。他后悔自己沒看緊她,又氣恨她的犟脾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甩下衣袍下擺足尖輕點(diǎn)追了過去。

    聽到急促馬蹄,他們還以為是援兵,蹺首盼去卻見一名女子騎馬而來,沙場可不是兒戲,男人打仗女人能做什么?正準(zhǔn)備出聲喝斥,卿卿就一個躍身輕靈落地,兩三步走到董憶面前喚了聲:

    “憶哥哥!”

    董憶正忙于布兵,聽到這聲不免一愣,卿卿那快死的模樣人人都見了,可此時正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絲……不悅。他像是怕她擾了軍心,來不及問候其體況便嚴(yán)詞厲色低聲而道:“你怎么來了?這里軍情緊急,還不快速速離開!”

    “我聽到戰(zhàn)事緊急,所以趕來援助,雖然我不會打仗,可療傷還能搭個手。”

    “瞎胡鬧!你先管好你自個兒的身子吧,打仗又不是兒戲!快走!”董憶一改往日儒雅朝卿卿大喝,周遭將士都直愣愣地看著。卿卿臉漲得通紅,不自在地抿下嘴,或許她沒想到一片心意遭人拒絕,不過她沒有反駁,也沒把這一時氣話放在心上,看到有傷兵抬來就調(diào)頭去為他們療傷包扎。

    青洛趕來正好看到這幕,心疼徒兒又不想讓她受委屈,可是別看卿卿模樣小小,脾氣倒是比牛還犟,他知道好言惡語都說不動她,想著就走上前搭手幫忙。

    “師父?”卿卿大為意外,沒想到師父竟然屈尊做這些雜事,一時激動忍不住要淚涌。

    “沒事,這里教給我,你快去找你哥哥,他見你醒了也會安心。不過幫你這一次,下不為例?!鼻嗦暹呎f邊替一傷兵接骨。平時他出手治人不是收個百千兩,就是拿上幾件珍寶玉器,這越想越覺得虧就不由嘮嘮叨叨:“你欠我五百兩銀子,還有你欠我一畝地。”

    傷兵們本來傷不重,聽他這么一說差點(diǎn)沒昏厥。卿卿在一旁自豪地替師父大打招牌,道:“你們可有福了,他是我?guī)煾覆焕舷?。?/br>
    不老仙的名號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眾人一聽頓時欣喜起來,無意間也鼓舞了士氣。卿卿就趁師父忙碌之際跑上城樓,她沒跑幾臺階便汗如雨下臉比霜白,不得不停下腳步,手扶磚面喘上幾口氣,待眼能看清之后又咬牙往上跑。

    硝煙彌漫,戰(zhàn)響如雷。入了城頭看到底下混沌,卿卿頓時愣住了。這敵軍成千上萬,猶如潮水襲卷而來,一支支利箭就從頭頂擦過,差點(diǎn)射中她的眉心。幾支敵軍已架上云梯,底下巨柱正在沖擊城門,眾將士幾乎焦頭爛額,不停傾倒金黃guntang的鐵水,投下一塊塊巨石。周遭有股難聞的焦糊味,慘叫廝殺聲接連不斷,這里猶如人間修羅場,放眼望去盡是血腥。

    卿卿抱頭蹲身,在眾人之中找尋哥哥的身影,終于她在一片灰茫中看到了他,他就立在飛箭灰煙之中,身上銀甲熠熠生輝。他離得如此之近,她卻沒辦法靠近半步,無意間側(cè)首她看到地上尸體手中握著鼓捶,橫目掃去無人擊鼓作勢,士氣不及敵軍,而哥哥也是疲態(tài)盡露,似乎撐不了多久。

    不能就這樣輸了,哪怕死也得死在一塊兒!想著,卿卿咬牙拾起尸體手中鼓捶,立在染血羊皮大鼓前見旗擊鼓。剎那間鼓聲震天,頹敗士氣頓時大漲。是誰在擂鼓?趙墨心念這鼓聲來得是時候,側(cè)首一看不由大震。

    “卿卿?!”他脫口而出,眼中震驚不言而喻。卿卿抬頭見到哥哥看來頓時力氣大增,鼓聲越擊越響,每一下都是堅定勇猛,絲毫不亞于男兒之力。眾將士大受鼓舞,趙墨更是激動難安,meimei甘愿冒箭雨為他助陣,他又怎么能失了她的性命,丟了這座城?!他打起萬分精神,揮起火紅軍旗發(fā)號施令,卿卿見旗擊鼓,轉(zhuǎn)眼就壓過敵方勢頭。

    西夏軍猶如神助,一下子挽回劣勢,這城墻大門如銅鑄鐵打,難覓半點(diǎn)縫隙,敵軍幾番爭勢,都被趙墨所命的箭衛(wèi)鐵騎壓了下去。正在兩軍對峙之際,索喀所率的援軍及時趕到,直接切入敵軍側(cè)腹攪了陣型。

    一場懸殊之戰(zhàn)轉(zhuǎn)危而安,眾將士可謂拼盡了力氣。當(dāng)敵軍鳴金退兵時,卿卿的兩手都快斷了,好不容易松上口氣,她頓時頭昏目眩,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兩腿發(fā)軟。趙墨來不及與眾將士歡呼慶賀便拔開人群趕到小妹身邊。卿卿見到他疲憊淺笑,緊接著便軟了身仰面倒下。

    “卿卿!”趙墨伸手接住,迫不及待地將她攏到懷里。卿卿早已耗盡力氣,費(fèi)力地蠕著嘴唇喚了聲:“哥……我回來了……”

    趙墨心疼不已,忍不住輕撫起那張無血色的嬌顏,周遭有人注意到了不由側(cè)目看來,站在一旁的董憶連忙橫跨擋在他倆面前示意趙墨快走。趙墨回神后,急匆匆地將卿卿打橫抱起,然后沖回住地。卿卿本來就是半命之身,經(jīng)過這番鬧騰她的傷病更加嚴(yán)重,青洛說這拖不得,準(zhǔn)備明早就護(hù)送她回西夏。

    趙墨守在床邊,縱有萬分不舍也說不出口。到了夜沉,卿卿終于睜眼醒來,看到哥哥就在身邊她還以為是夢,然而觸碰到他的手指時發(fā)覺是暖的。

    “卿卿?!壁w墨欣喜暗安,恨不得抱住她將她揉到懷里,可小妹臉色極差,他心疼如刀割,硬忍下心中情愫,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怕是一用力她就會碎。

    “哥哥?!鼻淝鋸澠鹧垌?,笑得費(fèi)力。這么久沒見到他,他變得又老又瘦,連鎧甲都顯得空蕩蕩的。好在她回來了,活著回來了,至少能在閉眼前能見上他一面。千言難盡,她只是一直笑著,告訴哥哥自己沒事。然而小妹越是如此,趙墨越是難過,不知不覺紅了眼眶,眉宇間盡是愧疚。他真的害怕meimei死去,這么多天他魂不守舍,猶如活在地獄痛不欲生。

    “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彼┥碓谒鷤?cè)哽咽而道,然后將她冰冷的小手貼在唇上綿綿輕吻。卿卿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滴在手背上,熾熱如燒鐵。

    “哥哥別難過,老天垂憐于我們,所以讓師父過來救我,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走了,你趕我,我也不會走。我們說好要在一塊兒的?!彼崧暟参浚w墨反而像小娃般緊握她的手悲泣。卿卿沒見過哥哥流淚,看他如此傷心,她就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心,好似他往常對她那般。男兒有淚不輕彈,大名鼎鼎的云麾將軍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個性情中人。

    劫后余生的欣喜讓人不忍睡去,趙墨當(dāng)夜留宿在她房里,猶如夫妻相擁而眠,分離這么多日自然情/念重重,可為了小妹身子,趙墨也就忍了念頭小心把她護(hù)在懷里傾訴情腸。他不想再顧及這么多事,也不想再管眾人議論,此時此刻只想著能和她雙宿雙棲,共度此生。

    終于舒服安心地睡了一晚,次日醒來天已大亮。或許青洛知道他睡在這處,所以沒來催促。趙墨睜眼之后就穿上衣衫準(zhǔn)備叫meimei起來,然而手剛觸到卻發(fā)覺小妹身子冰冷,低頭一看枕邊被血染紅了大半。

    第113章 身世

    戰(zhàn)火余生,城內(nèi)又起波瀾。眾人看著趙將軍meimei被人從屋里抬了出來, 昨日他們還對其英勇津津樂道, 今天就見人半死不活, 這正應(yīng)了紅顏薄命這句老話, 念著趙墨威名以及卿卿所行,他們不好意思也不敢亂說, 只覺得這么個姑娘實在可惜了。

    趙墨親手將卿卿送入車中,人剛放下青洛就催促要走, 趙墨抓著她的手不忍松開, 劍眉緊蹙憂心如焚。見他癡于兒女情長, 董憶頗為不滿,這么多兄弟都在, 他不想讓他毀了大將之名。想著便道:“二哥你放心, 有前輩在小妹不會有事, 這時候不等人,你快些讓他們走?!?/br>
    “我得護(hù)著她!這一路坎坷, 若有個三長兩短該怎么辦?”趙墨心急,脫口而道, 此時此刻他眼中只有meimei。這話惱了董憶,他對其所言所行失望至極,也不顧有人在旁當(dāng)面厲聲喝斥?!斑@節(jié)骨眼上你走了城怎么辦?一心追隨你的弟兄們又怎么辦?你不能只為你自己而至別人于不顧!”

    董憶幾乎不近人情, 但不無道理,這么多人追隨他們打江山,趙墨怎能說棄就棄?可趙墨不這么想, 他們不明白,卿卿在他心里有多重,沒了她也就沒了趙墨這個人。他一時氣涌,然而斟酌再三,終究忍下了這口氣??粗淝鋺K白面容,他自責(zé)愧疚,只怨自己不能陪在她身側(cè),可時間緊迫不能多拖,他只好依依不舍地放開卿卿小手,然后將繡枕拍松,再把她身上薄毯蓋嚴(yán)實。

    “前輩,這一路勞煩您多照顧了。”他的口氣聽來無奈,青洛頷首,待他一下車就揚(yáng)鞭駕車離去。趙墨目送那一縷卷塵,不由握緊雙拳穩(wěn)住心緒。董憶倒是松了口氣,抬手輕拍他肩膀輕聲道:“別擔(dān)心,青洛能照顧好她。”

    趙墨側(cè)首看他,瞬間明白他眼中之意,董憶不像陳旦遲鈍,念著他為份擋風(fēng)遮雨的情誼,他沒有責(zé)怪,用力拍拍董憶臂側(cè)由衷道了聲:“好兄弟,多謝?!倍瓚涱h首淺笑,怒意全消。

    青洛出城之后直奔西夏,他持著趙墨軍令一路無阻,然而這馬不停蹄地死趕,到了王城已經(jīng)過了五日,這五日內(nèi)卿卿滴水未近,她就像死去一般靜靜地躺在車內(nèi),哪怕顛簸喧鬧她都沒能睜眼。青洛常說救人就是和閻王爺搶命,這次他自己下夠了血本,只看閻王肯不肯放人。

    一入西夏,青洛就奔赴王宮,此時正是劍拔弩張之際,宮門守衛(wèi)見到生人自然不讓進(jìn)。青洛拿出隨身玉佩一枚交于他,并說:“告訴你家王,青洛來訪?!?/br>
    他說話毫不客氣,若是常人早就被趕走,而守衛(wèi)一見這枚玉佩頓時敬重起來,連忙開了城門讓其入宮并讓專人通報。想當(dāng)初安夏王為了治阿碩腿疾幾乎找遍天下,而青洛就像憑空消失沒有半點(diǎn)音訊,今天他找上門來,安夏王吃驚不小,問起原委,進(jìn)報內(nèi)侍也是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只道:“他好像帶了什么東西過來?!?/br>
    安夏王百思不得其解,可故人來訪不免高興,想著就決定親自相迎,他鄭重其事穿戴好騎裝,大步走到外庭,這還沒過廊道,青洛就從門那邊疾步?jīng)_到他面前。

    “驚鴻,多年不見,別來無……”

    “別說廢話,找你救人?!?/br>
    安夏王抬手施禮,青洛冷聲打斷,安夏王就僵在那處進(jìn)退不得,他面色稍沉但并不生氣,因為他知道此人脾氣,心想若不是有大事,或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他。

    “救誰?”安夏王干脆問道,青洛二話不說引他到車前。安夏王一臉狐疑,思忖片刻便伸手掀開錦簾。車內(nèi)光線昏暗,只見一人躺在里面像是沒了人氣,看到一張死人臉,安夏王自然吃了一驚,然而定神再看,這車內(nèi)之人不是卿卿是誰?

    卿卿?!她不是……死了嗎?!

    “如今只有你能救她,借你的血一用,肯還是不肯?”青洛唐突問道。

    “這……”安夏王一時間沒緩神,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炸開嗡嗡直響,有太多事情想問卻找不到頭緒,而青洛咄咄逼人,不停追問:“肯還是不肯?”

    “這究竟怎么回事?你得說清楚才行!”安夏王不由惱怒,青洛勾唇哼笑,道:“說清楚人都死了!我徒兒傷勢太重且患有重疾,必須飲至親之血方可續(xù)命,如今世上能救她的只有你一個,你救還是不救?”

    安夏王瞪大雙眼愣在原處,臉色也唰地白了下去。莫非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救還是不救?救了便認(rèn)了當(dāng)初的事,不救……她真的死路一條嗎?他忐忑不安思量許久,一直無法從震驚中回神,這人命關(guān)天,他卻拿不定主意。青洛一改往日笑顏冷眼而視,此人算是老相識,也曾是他的忘年交,可十幾年后再見面,他仍然無法原諒,若不是卿卿有疾,這輩子他都不愿見他。

    “先把人抬進(jìn)去再說?!闭遄冒肷危蚕耐趺讼葘⑶淝浒仓猛桩?dāng),然后又問起青洛緣由,青洛也不遮掩,一五一十地說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原來當(dāng)初給卿卿的一枚救命銅錢不知怎么的到了蕭家守衛(wèi)手里,這守衛(wèi)去酒館喝酒時就把銅錢扔給了乞丐,丐幫弟兄一收到便將此事告知,青洛這才知道卿卿落到了他們手里,巧在打算救人之時,卿卿正好從府里逃出來,要不然她早就歸入黃泉,被蕭家人折磨至死。

    聽到卿卿體無完膚,安夏王氣憤至極,“啪”地一下把椅上扶手都打斷了?!斑@群雜碎欺人太甚!”

    青洛不屑輕哼,斜睨他一眼展開折扇輕搖,接著又問:“那么這人你救還是不救?”

    至親之血嗎?安夏王亂了神緒。那時年少,輕狂乖張;揚(yáng)鞭賽馬、彈劍吟歌,無意間就惹了個不該惹的人,他沒有后悔但覺愧疚,如今正是補(bǔ)償?shù)臅r候,可他卻有些退縮猶豫。

    卿卿。安夏王朝旁望去,松綠珠簾后的那人便是他風(fēng)流荒唐的罪證,她和她多么相像,笑時像;愁時也像。他愧欠得太多,多得都不知道該怎么還。

    “怎么救?”他低聲問道。青洛聽后不由緩了眼中厲色,正聲回他:“每天一碗血,不可斷。”

    “好?!闭f著,安夏王卷起長袖露出結(jié)實小臂。青洛也不含糊,直接拿出匕首割了他的手腕,將這熱乎乎的血灌進(jìn)隨身藥壺內(nèi)。

    下刀有些疼,安夏王捏緊拳頭深吐了口氣,側(cè)首看著自己鮮血緩緩注入扁壺,不知為何胸口突然悶得慌,這十幾年所得的英名似乎正隨體內(nèi)的血流走。他知道對不起她,可是他也不想將這得來不易的心血?dú)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