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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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姝搖搖頭,道:“暫時沒有,若是有看不懂的,記下來等到阿兄回來同他一起討論?!?/br> 許濛摸摸陳姝的腦袋,平時都是她教陳姝讀書寫字,陳姝很陳熠年紀差不多,不過大魏立國不到五十年,宮中也很少有公主,比如先魏帝就沒有女兒,因而宮中針對公主的教育,其實是缺乏的,許濛心想,若是能夠?qū)孜挥胁艑W(xué)的女子,在宮中開了女學(xué),讓陳姝和陳婥一起去上課,那倒是挺不錯的。 這樣想著,許濛便覺得可以等到下次陳昱過來的時候同他說起,估計陳昱那里也是太忙了。三年前魏帝暴斃,據(jù)說死相很是不堪,陳昱忙著遮掩,卻還是讓一些流言非議了宮中的事情。陳昱登位之后先是打壓了自己的兄弟,收拾了先帝政令的一些弊端,稍微喘口氣,那些藩王們眼看就要來洛陽朝見新帝,陳昱忙得一個月只能進幾次后宮,自然想不到這里來。 許濛看著陳姝讀書入迷的樣子,心道,若是能夠開一個女學(xué),那么阿蒼一定會很開心吧。她不是個多事的性子,從來不伸手隨意要什么東西,但是如果對她的孩子有益處,許濛一定會據(jù)理力爭,她想要讓自己的孩子過得好過得開心,并不是要強加自己概念中的好,而是想要幫助他們尋找人生中的好。 許濛也拿了一本書坐在榻上,忽然感嘆,古人的偷得浮生半日閑,果然有道理。 興許是看不過這母子倆的舒服日子,沒過一會兒,滿娘進來了,道:“阿濛,有個宮人帶了皇后的手諭過來,你要去正殿一趟?!?/br> 許濛納悶,這盧后不知為什么,做了皇后之后行事非常收斂,許久沒有朝著她們擺過皇后的架子,怎么莫名其妙就來了手諭,許濛立刻起身,整理了衣衫,正要出門的時候,滿娘又道:“對了,說是讓阿姝也過去?!?/br> 陳姝放下了手上的書,唇角微微彎,意味不明道:“叫我?” 滿娘剛剛不過是大眼一瞟,陳姝半張臉隱在黑暗里,那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冰冷嗜血的笑意,帶著些許興奮,滿娘心道,這是光線的問題? 陳姝跳下來,牽住了許濛的手,道:“走吧。” 三人來了正殿,帶著手諭的宮人正等著她們,許濛帶著擷香殿的人跪下,只聽那宮人道:“二公主陳姝,已至學(xué)齡,令其往攬芳閣學(xué)習(xí)禮儀。” 許濛接了手諭,只見絹布上就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怎么就忽然要開始學(xué)習(xí)禮儀了? 那宮人見許濛臉上帶著些許疑惑之色便道:“皇后的意思是,明日便有人來擷香殿接了二公主過去?!?/br> “不知是與何人學(xué)習(xí)禮儀?” “乃是乃是一位禮樂大家,熟識宮中條規(guī),此次皇后想要先讓兩位公主熟悉禮儀和宮規(guī),再過些日子便要請了人進來,教兩位公主琴棋書畫了?!?/br> 聽聞原來大公主陳婥也要去,許濛放下了心。因為這兩個女兒年紀都不是很大,所以還沒來得及得到封號,只能按照排序這樣來叫。不過若是這事情她們自己去說了倒還是有插上手的余地,但是皇后提出來,她們可就沒什么法子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許濛試探性地問道。 宮人拱手,道:“陛下,自然是應(yīng)允的?!?/br> 許濛點頭,道:“多謝了?!?/br> 送走了那宮人,許濛等人坐在蒲席上,滿娘有些擔(dān)憂,道:“怎么這樣啊,也不說一聲就派人過來?!?/br> “可是皇后是阿姝的嫡母,她若是想要插手公主的教養(yǎng)問題,我是不能夠拒絕的?!?/br> 滿娘有些憂慮,道:“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許濛搖頭,“沒辦法,只能讓阿姝去了?!闭f著許濛低頭問陳姝,道:“阿姝,你想去么?” 陳姝笑了,一派天真無邪道:“阿娘,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我想去。” 許濛笑道:“好,那就去吧,阿蒼如果受了任何委屈,不要忍著,你是我的孩子,是陛下的公主,你要記得,誰都不能委屈你,明白了么?” 陳姝點點頭,很是期待的模樣,轉(zhuǎn)身看到了一旁憂心忡忡的滿娘,阿蒼道:“阿娘,不過我 一個人出去會害怕的,我想要讓阿滿跟著我一起去?!?/br> “我?”滿娘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對呀?!标愭c頭。 許濛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要聽阿滿自己的意思?!?/br> 滿娘心道若是讓陳姝一個小娃娃出去說真的還是挺讓人擔(dān)心的,不如她跟著也讓人心安一些,點頭道:“行,就讓我跟著去吧?!?nbsp;每天早上四點半我都能爬起來,何況是跟著去上學(xué)呢,沒問題。 陳姝展顏一笑。 —————— 是夜,滿娘縮在被窩里睡得香甜,她白天忙了一整天,相當(dāng)?shù)钠v,她身上的被子掉到了地上,這幾天正是倒春寒,她睡到半夜特別冷,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找被子,她摸遍了床,也沒找著,就下了床,終于找到了被子,裹在身上,心滿意足地準備睡覺。 忽然,耳邊響起了清脆的笑聲,滿娘瞬間就清醒了,可是她沒敢動。 腦子里面想起來的都是各色恐怖電影,現(xiàn)在不就是經(jīng)典恐怖電影的場景么,裹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然后過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好像也沒什么事情。等你哆哆嗦嗦爬起來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床頭站著一個女鬼。 青面獠牙,嘴角滴血那一款。 這皇宮里面死過這么多人,陰氣這么重,很邪的,滿娘心里道:南無阿彌陀佛阿門上帝觀世音菩薩南極仙翁齊天大圣,不管是誰,快來救救我吧。 “阿滿,你為什么不起來?” 耳邊響起的聲音有些熟悉,滿娘一下爬起來,只見坐在榻邊的人,居然是陳姝,滿娘愣住了,什么鬼? “阿姝,你怎么不睡覺呢,跑來我這里做什么?”滿娘道。 陳姝掀開了了滿娘的被窩,道:“阿滿,我想和你一起睡。”說著一個香香軟軟的小身體鉆了進來,滿娘愣住了,難道道是小朋友害怕了,嘿嘿,害怕了就來找她,嗯,還挺有成就感的。 這可是未來的女皇啊,到時候就可以說未來的女皇半夜睡覺害怕來找她了,怎么不抱個小兔子,揉著眼睛,抽抽搭搭地說:“阿滿,我害怕了,我要和你一起睡?!?/br> 果然四點半爬起來去散步是有成效的,滿娘聞著陳姝身上淡淡的香味,不一會兒就困了,準備去面見周公,忽然,只聽耳邊陳姝低聲道:“你從哪里來呢?” 滿娘如遭雷擊,張開雙目,看向身邊的陳姝,只見陳姝漂亮的小臉上帶著微笑,滿娘干巴巴道:“我自然是一直陪著你阿娘的,和你阿娘來自同一個地方啊?!?/br> 陳姝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輕聲道:“是么?那你怎么知道我和阿兄都是皇帝?!?/br> “怎么知道我有百十來號男寵,怎么知道阿兄平定八王之亂,這樣的事情呢?” 滿娘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當(dāng)頭一盆冰水,冷到骨髓里去了,她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阿滿,你是誰,你從哪里來呢?”陳姝輕聲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話語。 滿娘神思恍惚,道:“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怎么知道?” “我……” 陳姝打斷了滿娘的話語,她道:“你要想清楚了再說話,滿娘我很喜歡你,但是你這樣讓人心存疑慮,你不說,我便留不得你?!标愭瓘拇采舷氯ィ蜷_了宮室的大門。 只見門外明月高懸,明月還是一樣的明月,滿娘抬頭,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輪明月已經(jīng)是千年前的月了,她終究是異界之魂,她終究再難看到故鄉(xiāng)的月。 陳姝將出門的時候,滿娘忽然道:“你那時還是個嬰兒,怎么會能夠記住這些話,阿姝,你是重生之人么?”滿娘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 陳姝道:“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很公平,你要好好想想哦?!?/br> 陳姝走得痛快,回去以后睡得也不錯,仿佛就是出門上了廁所那么輕飄飄的一件事。可苦了滿娘,她一夜沒睡,思前想后,一早醒來,臉腫了卻不說,還瞪著一雙兔子眼。 許濛見了嚇了一跳,道:“這是怎么了?要不還是不去了?!?/br> 滿娘喝碗粥,道:“沒事,要去,一定要去。” 許濛為了陳姝去攬芳閣上課的事情也是起了個大早,她道:“你啊,阿姝去學(xué)習(xí),你怎么這么激動,晚上都不好好睡了,今天回來以后什么都不要做了,我把宮里的事情料理一下就行了?!?/br> 許濛看著滿娘吃了飯,宮人似乎是來尋她,說是昨天過來做衣服的人送了樣圖過來,讓許濛去選,殿中就只剩下滿娘一人。 滿娘喝了口水,她肚子里有了東西,才算是稍微清醒了一些,昨天晚上胡思亂想了一大堆東西,簡直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橫死當(dāng)場,穿越回去好了。 她天天對著那兩個小奶娃吐槽,這下可好了,暫且不說陳熠芯子是什么樣的,可是陳姝分明就是魏元帝本尊。 魏元帝是誰?歷史上超長待機的女皇帝,酷吏政治且不說了,熬死了所有的兒子又扶了孫子登位,孫子看不過眼,于是又廢了孫子,讓重孫登位,此等猛人,是她能招架住的么。 她前世的的確確就是個天天刷點雷劇的美少女,真玩不轉(zhuǎn)這一套啊,就說打理這擷香殿,她都天天做筆記認真學(xué)習(xí),在封建制度的各種壓迫下爆發(fā)了自己全部的潛力,才做了個馬馬虎虎。 滿娘扶額哀嘆,這劇情怎么就從宮廷種田養(yǎng)娃變成了和女帝斗爭,從困難模式一下變成了地獄模式,她會死吧,她一定會死吧。 滿娘腦子里仿佛有了個自動ps神器,把自己的尸體p到了皇宮的邊邊角角,真是前景慘淡,讓人一點奮斗的欲望都沒有啊。這時,陳姝走了進來,她坐在榻邊,道:“阿滿,早上好啊。” 滿娘雙腿一軟就想癱倒在地上,心道:從前怎么沒覺得這陳姝王八之氣這么厲害來著,都快閃瞎她了。 陳姝用了早膳,穿戴整齊,見滿娘還愣著,便道:“阿滿,愣著干什么,該走了?!?/br> 滿娘跟個行尸走rou一樣跟上去,許濛將她們送出了門,只見她一直站在擷香殿門口,憂心忡忡的模樣,陳姝深深看了許濛一眼,對著滿娘道:“走吧,我們?nèi)埛奸w吧。” 一路上滿娘看著那五頭身的陳姝欲言又止,她覺得應(yīng)該要和陳姝說點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具體該怎么說,說自己從兩千年后來,那里沒有皇室人人平等,飛機大炮航空母艦,這不是很滑稽么? 陳姝精神很好,臉上紅潤,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她余光看到了坐立不安的滿娘,卻也不管她,仿佛昨天晚上她只是夢游了,說夢話了,今天一早起來就不記得了。 一行人靜默無語走到了攬芳閣門前,只見大公主陳婥的宮人們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陳姝道:“你們都等在外面吧,我進去了,記得斂聲靜氣,不可喧鬧。” 宮人們拱手下拜,道:“諾?!?/br> 陳姝帶著滿娘進去,只見攬芳閣已經(jīng)裝飾一新,可見盧后為了此事還真是頗費了些思量,一個四十上下的女子帶著幾個老嫗出來,那女子身上釵環(huán)全無,裝扮素凈,容色不顯,氣度清華。 說實話,和滿娘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盧后會派個容嬤嬤哪一款,然后苛責(zé)這兩位公主,卻不想是個看起來就讓人印象很好的女子,總之絕不是尖酸刻薄的人。 那女子上前,姿態(tài)十分優(yōu)雅,躬身下拜,道:“妾名楊清,拜見公主殿下?!?/br> 陳姝挑眉,這位楊清她倒是印象深刻,她出身的楊氏乃是洛陽著名的經(jīng)學(xué)世家,可惜遭逢前朝大難,風(fēng)流云散,楊清嫁人倒是逃過一難,她自幼熟讀經(jīng)學(xué)典籍,尤其是熟知自先秦至今的禮樂之道,并且精通棋藝,可稱當(dāng)世大家。 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子,可惜沒得了善終,十八年后的八王之亂,她似乎窺得盧后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為盧后鴆殺,這些都是陳姝重掌宮闈之后查出來的??墒堑鹊剿屏舜髾?quán)這些事情少說也過去二三十年了,所以很多真相無從查起,所以陳姝雖然活到了最后,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至于盧后為什么把她找出來,一方面是盧氏與楊氏曾經(jīng)是姻親,盧后對她頗有照顧,另一方面,盧后自認為是個賢后,她給公主找老師,自然不可能隨便找一個阿貓阿狗來應(yīng)付,更不可能明面上折辱公主,是以這個人選不可能是個尖酸刻薄之人。 陳姝冷笑,盧后這表面上的功夫是絕對到家的,可是陳姝早有耳聞,楊清是個非常嚴格異常倔強的人,同她學(xué)習(xí),定然是個苦差,公主年紀都小,自幼受寵,屆時若是吃了苦撐不住了,那么過錯也只會在公主身上,而不是出工出力的盧后。 “哦,那可以叫你清娘么?”陳姝笑道。 楊清一愣,卻不想這位公主一點都不怕生,同她隱隱還有幾分親近,她道:“不敢當(dāng),請公主直呼妾的名字便可。” 果然是個有傲骨的女子,陳姝不惱,笑道:“走吧,阿姐已經(jīng)等在里面了,我們進去吧。” 一進門就見到了陳婥,陳婥比陳姝大一歲,是個扎包子頭的小姑娘,長得很像孟婕妤,她臉上帶著驕矜之色,道:“阿妹來的好晚啊,快些學(xué)了,我還要回去吃糕點呢?!?/br> 陳婥和陳姝落座,只見楊清道:“人之別于飛禽鳥獸,皆在人知禮,二位公主乃是陳氏皇族,出身貴胄,所代表的乃是我大魏的風(fēng)度,故而兩位公主需要在平日禮儀上多費些心思?!?/br> “皇后提議為兩位公主開辦女學(xué),不過在公主殿下同女先生們見面之前,妾需要幫助殿下學(xué)習(xí)基本的禮儀?!标悑C聽了拍起手來,道:“真好真好,我要上女學(xué),阿兄日日便可以上學(xué),我也要去?!?/br> 楊清嚴肅的目光射了過來,道:“請公主慎言,各位皇子進學(xué)乃是學(xué)習(xí)□□定國之道,公主殿下要學(xué)習(xí)的乃是琴棋書畫禮樂之道。” 陳姝翻了個白眼,這樣的論調(diào)她都聽膩了,若非她憋著那樣一口氣,學(xué)這琴棋書畫禮樂之道,只怕早就在匈奴那樣的地方死得連渣滓都不剩了。 “基本的禮儀之道,兩位公主要先從平日的行走坐臥學(xué)起,除此之外言談笑語,還有平日用餐飲茶,都要糾正?!?/br> 陳婥興奮的神色漸漸淡去,這個課程聽起來很無聊啊。 楊清起身在殿中走了幾步,道:“首先,我們來學(xué)習(xí)走?!彼α恕?/br> 這幅神情倒是讓人想起了可怕的怪老師,成為了陳婥人生中最可怕的童年回憶。 楊清走得蓮步輕移,那腰肢就像是微風(fēng)中的柳條輕輕擺動,既不過于端莊持重又不嬌媚失態(tài),真是展現(xiàn)了女子行走的婀娜姿態(tài)。 楊清道,“請兩位公主,先走一個看看?!?/br> 陳婥起身,她學(xué)著平日孟婕妤走路的姿態(tài)走了幾步,楊清道:“大公主行走失了力道,身體擺動的幅度太大了?!闭f著又看向了陳姝,道:“請二公主走來看看?!?/br> 陳婥沒能得了夸獎,撅起了嘴,她從來是叫人哄著順著的,忽然有人不順著她,她不高興了。 陳姝起身,走了兩步,楊清點頭,道:“二公主行走姿態(tài)合度,只是,步伐中隱隱能見殺氣,太過威勢了,少了女兒家的嬌弱?!?/br> 陳姝抬眸,朝著楊清緩緩走去,道:“楊清是覺得我這樣太壓人了?”陳姝立在楊清身前,笑了,傲慢道:“我是父皇的女兒,學(xué)那嬌弱之態(tài)做什么,這威勢乃是我陳氏皇族的威勢。” 楊清一滯,轉(zhuǎn)念一想,陳姝這話便是傳出去也會讓魏帝陳昱贊賞,她卻是不好說什么的。 “公主殿下說的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