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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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陳熠與陳姝都是氣喘吁吁,這二人現(xiàn)在都是稚齡孩童之身,雖然前世都曾習(xí)得一些武藝,可用現(xiàn)在這個(gè)身體,發(fā)揮不出什么來,二人相斗,沒什么招式,不過是發(fā)泄罷了。 陳熠看著面色潮紅的陳姝,道:“陳姝,你早就知道陳美人才是秦瑤在宮中埋下的棋子,從那日春宴你被害就知道了,可是你一直隱而不發(fā),你是存了要利用陳美人殺阿父的心思,我沒說錯(cuò)吧。前世便是陳美人在宮中隱藏多年,利用高氏殺了阿父,今生,你又想故技重施,將陳美人這顆棋子留在手中,當(dāng)做你最壞情況下篡位的那把刀不是么?” 陳熠說著,揮刀宮來,道:“屆時(shí),借刀殺人,你手上連一滴血都沾不上,好深的算計(jì)啊?!?/br> 陳姝抬手格擋,只聽鐺得一聲,兩刀相撞,兄妹二人的臉貼得很近,陳姝眼中寒光四射,“是又如何,阿兄,經(jīng)歷前世的各種動亂,我陳姝不會再任人宰割?!标愭荒_踢向了陳熠的腿,陳熠不防,叫陳姝踢倒在地上,陳姝揮刀砍下,陳熠舉刀。 陳姝居高臨下,二人刀刀相碰,她面上有些汗水,卻格外興奮:“不僅僅如此,我隱下陳美人不提,也是為了讓她在暗中挑撥盧氏和孟氏的關(guān)系,我可以借著李夫人的手,廢了陳煒和陳燁,廢了盧氏和孟氏?!?/br> 陳熠躺在地上,同陳姝對視,咬牙道:“當(dāng)阿父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都信不過,皇子皆廢,望族皆敗,便是我陳熠顯露出來,陳姝,我在你的算計(jì)中是什么角色,你想要怎么對我呢?”說著,陳熠一腳踢在陳姝的肚子上,陳姝倒在地上,皺眉咳嗽,陳熠起身,用刀指著陳姝,喝道:“殺我的那把刀,藏在哪里呢,陳姝?” “哈哈哈哈?!标愭鋈蝗拥袅耸稚系牡叮溃骸瓣愳趶念^到尾,我要的只是皇位。” 陳熠抓起了陳姝的衣襟,咬牙切齒道:“陳姝,你謀奪皇位手段陰險(xiǎn)毒辣無所謂,可是陳美人屢次設(shè)計(jì)阿娘,便是阿娘因香囊之事被逐出宮,也是她暗中所為。陳姝,我問你若是陳美人此次不顯露出來,你是不是存了要留著她,利用她在你長大以后,神不知鬼不覺讓阿父暴斃,這樣的念頭。在你心中,阿娘也是你為了皇位可以舍棄的人么?” 陳姝的目光危險(xiǎn)地一凜,她逼視陳熠,“在你陳熠心中,我便是這樣絕情之徒么?”陳姝冷笑,“多說無益,我陳姝不僅陰險(xiǎn)毒辣,無情無義,你前世為人所殺是我干的,陳耀是我廢的,謀朝篡位也都是我,便是你的女人,也是我賜了白綾,讓周陸親手絞殺了她?!?/br> 陳熠被陳姝激得一把拿起了刀,面上漲紅,青筋崩裂。 忽然身后的門開了,滿娘走了進(jìn)來,陳昱面無表情帶著滿面震驚之色的許濛走進(jìn)來。 許濛道:“前世?什么前世?” 陳昱那了然的目光卻在陳熠和陳姝身上轉(zhuǎn)了個(gè)圈。 滿娘道:“等一下,阿熠,前世,阿姝賜死了自己的孫兒,是因?yàn)椋膶O兒害了陳耀的兒子。” 陳熠手一頓,看向陳姝,陳姝偏頭,滿娘吞吞吐吐,上氣不接下氣道:“那個(gè)太后啊,就是你的皇后是想要?dú)㈡?,所以被阿姝反殺了,阿熠,你冷靜點(diǎn),阿姝真的沒有這么壞?!?/br> 殿中人都看向滿娘,滿娘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的馬甲好像掉了,她立刻跑開躲到了許濛身后,露出了個(gè)小腦袋道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br> 許濛看向滿娘,道:“阿滿,你又是怎么回事?” 滿娘道:“我這個(gè),不重要,不重要?!?/br> 陳熠放開了陳姝,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她,陳姝卻看向許濛,難得的有些慌亂,她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時(shí)陳昱上來,站在陳姝面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陳姝叫陳昱打偏了頭,嘴角隱隱有血,許濛慌了,顧不得心中那些疑惑和萬千猜測,撲過來,護(hù)住了陳姝,道:“陛下,阿姝所言,請陛下不要當(dāng)真,請陛下恕罪?!?/br> 許濛以為陳昱是因?yàn)殛愭胍獨(dú)⑺申愱艆s道:“既然早知道是陳美人,就該殺了她,我當(dāng)你著暗衛(wèi)埋伏將弩箭全數(shù)對準(zhǔn)陳美人是為了什么,原來她就是秦瑤的暗棋,你要?dú)㈦蓿薏慌?,可是陳美人屢次想要加害你阿娘,?dāng)殺?!?/br> 聽了陳昱的話,陳熠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陳姝根本就沒想讓陳美人活過今晚,他覺得自己更看不透陳姝的心思了。 陳姝道:“我曾經(jīng)的確存了要利用她的心思,但是她傷了我阿娘,我便留不得她,我的阿娘,我自己能護(hù)住,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也承認(rèn)我想殺你,那又如何?” 陳姝獨(dú)獨(dú)看向了許濛,難得有些遲疑,她掀了袍子跪在許濛面前,道:“阿娘,我陳姝愧對于你。” 許濛看著這孩子跪在自己面前,臉還腫著,眉眼低垂,再沒了方才的桀驁之色,聯(lián)想到陳熠說到的前世,許濛也知道自己這一雙兒女都不是普通人,個(gè)中細(xì)節(jié),慢慢了解就好,問題是這父子女三人之間的矛盾。她看著陳姝,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陳姝的腦袋,道:“我的阿姝,這么厲害?!?/br> 陳姝有些不自在,想要偏頭,這不是她平日乖巧的偽裝,而是真正的女帝陳姝,這幅樣子叫許濛摸頭,她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在這知道她過往的三個(gè)人面前。可是陳姝又不敢動,只能僵在那里,讓許濛摸頭,許濛摸了摸陳姝絨絨的額發(fā),又將她一把攬進(jìn)了懷中,陳姝睜大了眼睛,看著居然有些可愛。 許濛放開陳姝,看著陳姝的模樣,溫柔道:“阿姝啊,你啊,真是個(gè)自大專橫的家伙?!甭牭皆S濛這樣說,陳姝垂下了眼睛,許濛又道:“和你阿父簡直一模一樣?!?/br> 許濛又道:“殺了陳美人,打草驚蛇,那蜀王怕是就沒這么容易入宮了,他們自以為熟知了宮中的情況,才敢這般施為,這場戲才能這樣落幕?!闭f到這里,許濛想起了躺在偏殿的陳旻,神色黯然,“大局之中,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阿姝的考量我明白,阿姝也并不是想要留著她殺你的阿父,也沒有不顧著我,對么?” 許濛這樣問,陳姝垂著頭,道:“她碰了你,我要?dú)⑺??!?/br> 許濛道:“阿姝的心,阿娘明白?!?/br> 陳姝忽然抬頭,看著許濛,她咬咬牙,有些不確定,輕聲道:“我是這樣,百般謀算,阿娘你失望么?”面對許濛,陳姝堅(jiān)硬的心,還是出現(xiàn)了一絲絲不確定,也許是身體變得年輕了,陳姝心都跟著變年輕了。 許濛一嘆,前世的陳姝,到底遇到了什么呢? “我信的是,阿姝一定經(jīng)歷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正如你們方才所言,那么阿姝已經(jīng)是個(gè)大人了,阿娘信你,信你有自己的本心。” 許濛溫柔地擦掉了陳姝嘴角的血,拉著陳姝對著陳昱道:“陛下,去看煙花帶著阿熠吧,我?guī)е㈡テ盍恕!?/br> 陳昱看了看陳姝,笑道:“朕帶著阿熠過去?!?/br> 許濛帶著陳姝來到偏殿,這里李季正守著,陳旻的尸身已經(jīng)料理干凈,安靜地躺在那里,眉目安詳,像是睡著了,李季起身對著許濛道:“許家女郎?!闭f著便退下了。 許濛道:“我來陪陪阿樾哥哥?!痹S濛細(xì)細(xì)看了陳旻的尸身,坐在陳旻身邊,輕聲道:“你怎么,這么傻呢?” 身后陳姝和滿娘站著,陳姝忽然道:“其實(shí),根據(jù)前世許多事,若是李夫人等人有現(xiàn)在這么強(qiáng)大的力量,不會在前世等到阿父登位十五年后才動手殺他?!?/br> 許濛轉(zhuǎn)過頭看向陳姝,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陳姝繼續(xù)道:“現(xiàn)在想來,前世其實(shí)并沒有陳旻這個(gè)人?!?/br> 許濛愣住了,她喃喃道:“阿姝?” “前世李夫人曾經(jīng)大病一場,后來身體不好,拖了許多年才死,我派人去查蜀王的底細(xì),便有人提及,據(jù)說是一個(gè)關(guān)系親近的晚輩去世了。” 許濛一震,看向陳旻,嘴唇哆嗦了幾下,才道:“你是說,他本該早就過世了?” 陳姝點(diǎn)點(diǎn)頭,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查到,陳旻他死在了去江南的路上?!?/br> 許濛搖搖頭,說不出話來,淚如雨下。 原來我救了你,卻是讓你落入了這樣的結(jié)局,阿樾哥哥,命運(yùn)這么殘酷,埋下了這樣的伏筆。 “前世,陳旻死后,李夫人蟄伏多年殺了阿父,開啟八王之亂,江山動搖,戰(zhàn)亂紛飛?!标愭哪抗庥七h(yuǎn),仿佛看到了從前的景象,“我與阿兄,都裹挾其中,命途坎坷。” 許濛含淚而笑,知道陳姝這話是什么意思,也知道陳姝是想要安慰她,她對陳旻道:“如此,大局已定,阿樾哥哥可以心安了?!?/br> 陳姝說完了這些話帶著滿娘退了出去,殿外的天早就黑透了,這一天過得太漫長了,只見一簇?zé)熁ㄔ谶h(yuǎn)處的天空綻放,接著開成了一簇簇的各色花朵,陳姝抬頭看煙花,嘆道:“真美啊?!?/br> 滿娘松了口氣,看向遠(yuǎn)方,道:“終于結(jié)束了?!?/br> 洛陽皇城之外的高樓上,燈火通明,陳昱攜陳熠登臺,樓下都是簇?fù)碇穆尻柊傩?,大家抬頭看著天空的煙花,口中歡呼,“陛下萬歲?!?/br> 在這排山倒海的呼聲中,陳昱朝著百姓招手,這一場絢爛的煙花,結(jié)束了一切的一切。 第110章 送葬 陳旻的謚號為定,意為純行不二,許濛得知了這個(gè)謚號,默默感嘆了許久,陳旻將要葬在陳氏皇族的陵墓里,在孝懷太子衣冠冢旁。天氣炎熱,陳旻的放不了多久就要下葬,出殯這一日清晨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許濛身著素服身后站著陳姝和陳熠還有滿娘,她雖然得知了這兩個(gè)孩子的前世身份,但是沒顧上同他們細(xì)細(xì)說起,她想到的全部都是早逝的陳旻,在許濛看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將陳旻送走。 許濛等四人站在廳中,過了一會兒陳昱也來了,他身體稍稍恢復(fù)了一些,他上來拉住許濛,許濛沖他淡淡一笑,陳昱握了握許濛的手。 接著素衣女史攜手而來,面上神情安詳,內(nèi)侍們忙著收拾東西,一切都在寂靜中進(jìn)行著,只能聽到連綿不斷的雨聲。 女史們在庭中站作一排,攜手靜立,陳昱道:“開始吧?!?/br> 這時(shí)門口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gè)人,那人是面帶倦色的陳婧,她上來同陳昱見禮,淡聲道:“左右是我的阿弟。”說完嘆了口氣,“還是要來送他一程才是?!?/br> 陳昱道:“堂姐有心了?!?/br> 陳婧面上脂粉全無,神情落寞,站在一旁,陳昱朝著那些女史們點(diǎn)頭,女史會意,唱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shí)歸?!边@是貴族送葬的時(shí)候常常配著的喪歌,哀婉低沉,回環(huán)往復(fù),只有這樣一句歌詞,卻道盡了人生的短暫無常。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女史們低婉的歌聲還有雨水的聲音,許濛聽著這一切望著陰沉天色之下的白衣女史們,忽然長長嘆了口氣,此時(shí)此刻,生與死就是一道屏障,眼前的景象把所有的凡塵俗事都隔絕在外,死亡是永恒的冰冷與寂寞。 一旁陳昱仿佛感覺到了許濛的情緒波動,他忙握緊了許濛的手,他的手干燥而溫暖,許濛茫然地抬頭望他,眼中一片荒蕪,看得陳昱心中一緊。 只聽一個(gè)內(nèi)侍拖長了聲音道:“起靈?!?/br> 身著白衣的內(nèi)侍們將陳旻的棺槨抬了起來,他們將要送著這棺槨往宮外去,許濛這才回過了神似的,一行人跟了上去。 前幾日的變故歷歷在目,各宮的人都不敢隨意出來,今天又落著雨,所以宮道上都沒什么人,他們身后跟著一隊(duì)女史,不斷唱著《薤露》之歌。前面是抬棺的內(nèi)侍,許濛等人撐著傘走在后面,伴隨著女史們吟唱的《薤露》之歌,默默向前走去。 一隊(duì)人走在宮中青磚路,仿佛的宮殿只有他們似的,他們自這天地間權(quán)勢富貴聚集的地方,將陳旻送出去,送去一個(gè)可以永遠(yuǎn)沉眠的地方,一路走到了宮門前,這里身著縞素的儀仗隊(duì)正等著,眾人默默跪在雨中,一言不發(fā)。 許濛看著抬棺的內(nèi)侍將陳旻的棺槨放上了車駕,她對陳昱道:“陛下,我要送他去陵寢為他奠一杯薄酒,算是全了年少時(shí)的情誼?!?/br> 陳昱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忽然想到了自己作為皇帝輕易不可以離開皇宮,他苦笑了一下,道:“好,也替朕奠一杯酒吧?!?/br> 許濛凄婉一笑,“多謝陛下?!?/br> 送靈的隊(duì)伍朝著宮外而去,許濛帶著陳姝等人上了馬車,她見陳婧還站在那里,她道:“殿下同阿樾哥哥血脈相連,要不要送他一程?” 陳婧正在出神,聽到許濛這樣說,終于回神,遲疑道:“我么?” 許濛點(diǎn)點(diǎn)頭,陳婧想了想,道:“好?!闭f完也跟著上了馬車。 許濛探出頭,陳昱站在那里,身后陰沉的天幕下,細(xì)雨織作的密網(wǎng)罩著這座高臺林立氣勢恢宏的宮殿,陳昱也叫那網(wǎng)絞在里面,面目模糊。 許濛面上打了些雨水,道:“陛下,我走了。” 許濛矮下身子進(jìn)了馬車,馬車向前緩緩駛?cè)?,愈行愈遠(yuǎn),陳昱內(nèi)心忽然一陣恐慌,他望著那車駕,又看向了身后的宮殿,他忽然向前兩步,走進(jìn)了雨里,高景忙上前想要替陳昱打傘,陳昱一把推開了高景,一頭扎進(jìn)了雨中,他面上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他道:“阿濛,你,要早些回來?!?/br> 坐在馬車?yán)锏脑S濛仿佛聽到了什么,她探出頭來,瞇著眼睛,在細(xì)雨中看到了陳昱,她道:“放心吧。” 陳昱聽到了許濛的回答,在雨中黯然地站了許久,不知在想什么,高景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來,替陳昱打傘,他渾身都濕透了,陳昱忽然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往這座屬于大魏君主的宮殿走去,慢慢的宮殿吞噬了他。 伴隨著《薤露》葬歌,送葬的隊(duì)伍往皇陵去,雨天路上泥濘,馬車走得艱難,車中有些擁擠,又因?yàn)槎嗔艘粋€(gè)陳婧,所以也沒什么人說話。 許濛呆坐了一會兒,滿娘拿了帕子替她擦臉上的雨水,許濛道:“總覺得,這么多年,恍如一夢?!?/br> 許濛的狀態(tài)讓滿娘嚇了一跳,她道:“怎么了,心里不舒服?” 陳姝和陳熠也投來了關(guān)切的目光,許濛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的精神看起來好一點(diǎn),她笑笑,表示自己沒事,“沒事的,只是有些累了?!?/br> “阿樾哥哥走后,這幾日總是想起從前的事,越來越覺得,如果一切停留在那個(gè)時(shí)候就好了。阿樾哥哥同阿爺讀書習(xí)文,學(xué)習(xí)慶山書院大儒的文章,我和阿滿閑了會去泛舟采蓮,阿滿的荷葉雞做得很好吃?!痹S濛面上帶這些追憶之色。 滿娘道:“我做雞真的很有一手好么?”說完了滿娘面色有些異樣,她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太對,就是反應(yīng)不過來。 陳姝道:“阿娘是想江南了,還是想曾外祖父了?” 許濛搖搖頭,“其實(shí)都不是,不過是懷念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怎么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么多事,往昔歷歷在目便越覺得此刻讓人難過?!痹S濛心情低沉,說了這一席話,忽然抬頭見陳姝和陳熠皆是面色沉沉,她忽然笑了,道:“可是人生不就是這樣么,不稱心不如意的地方太多了,雖然想到了從前,頗有傷懷,我卻覺得入宮然后生下你們,我此生不悔?!?/br> 聽到這話,便縱是陳姝和陳熠心腸堅(jiān)硬,也覺得心里一燙,許濛牽住阿滿的手,又摟過了陳姝和陳熠,道:“還好,你們都在我身邊?!?/br> 陳婧看到這一幕,目光躲閃開,看向另一處,她早就不知道心痛是個(gè)什么樣的滋味了,也曾有人在難熬的日子里這樣抱過他,可是那個(gè)人不會再出現(xiàn)了,陳婧掩飾性地撇開了自己的臉,看向外面。 許濛漸漸地不那么消沉了,她對陳婧道:“那日宮宴,多謝殿下出手相助?!?/br> 陳婧笑了笑,“不必謝我,是陳旻讓我?guī)湍?,我?guī)湍阋膊贿^是為了自己的謀劃罷了?!?/br> 許濛道:“無論初衷是什么,殿下相助終歸是事實(shí)。” 陳婧沒再說話,車駕又行進(jìn)了一會兒,車馬有些顛簸,忽然陳婧道:“我曾去掖庭看過她?!?/br> 許濛一愣,反應(yīng)過來陳婧說的人是誰,她道:“她,怎么樣?” 陳婧嘲諷一笑,“老了許多,看著正常,其實(shí)瘋了?!标愭好嫔蠋е阂?,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去看她么?” 許濛搖搖頭。 陳婧紅唇一彎,道:“我是想把她拽過來,讓她看看她舍棄了我保下的兒子,就是這么個(gè)下場。” “呵呵呵呵?!标愭盒Φ萌嗣倾と?,他看了看許濛四人,道:“真好啊?!?/br> 許濛笑了,沒接陳婧的話,而是說:“陛下前日同我提及,不日蜀王幼子陳冕便要抵達(dá)洛陽,陛下的意思是,會放李婕妤應(yīng)該說是秦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