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父子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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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br> “你吃了那人,又治好了他。” “你不該放他走的,你不明白你放出了一種什么樣的存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制服的奧古迪姆,但既然你有能力” 聶白的聲音不大,他多想聽到斯狄歐辯解的聲音,然而并沒有。 —————— 他從小吃著斯狄歐做的飯長大,在他簡單而又單調(diào)的童年里,聶雷扮演的是一個再傳統(tǒng)不過的“中國式”父親。高大、健壯、不茍言笑。 而斯狄歐則充當(dāng)了母親的角色。洗衣做飯,收拾家務(wù),甚至連家里的各項支出都是由斯狄歐來全權(quán)負(fù)責(zé),財務(wù)風(fēng)險管理啦,收支平衡啦,償還抵押貸款和信用卡貸款啦,都是如此。 聶雷不愛錢,不管有錢還是沒錢,他全都不管。 有時候他還會反過來調(diào)笑自己這個斤斤計較的老管家,他就說,你這個人兒啊,一個鋼镚放在手心里,進(jìn)出都要掂掂分量翻翻身。 在金錢里似乎就有這樣的宿命。 愛錢者不論窮通,仍然愛錢;不愛錢者,就是一生落魄,也能一毛不取。 聶雷不是沒發(fā)達(dá)過,他有錢的時候真的很有錢,不然也買不下來初代的智械管家。就跟計算機(jī)剛剛面世的那幾年,花兩三萬只能買回來一個又笨又傻的遠(yuǎn)古臺式機(jī),后來千就能組裝一臺不錯的機(jī)子一樣,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在他人生的巔峰階段,聶雷手下的科研團(tuán)隊一舉攻克了人工智能最為復(fù)雜的“靈魂”問題,隊伍里的每一個人都賺得盆滿缽滿。 然后隊伍就散了。 他們拿著這些錢去消費或投資。資產(chǎn)就是可以為你工作的東西,有了它,你就可以一輩子不用工作。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聶雷一點都不意外,任誰在得知世界荒唐的真相之后,都會這樣。一群人辛辛苦苦追求了幾十年的東西,到頭來卻被完全不講道理的,一點都不科學(xué)的方式給解決掉。 開心嗎? 不開心。 就像是研究艾滋的前沿斗士們,師傳徒,徒再傳徒,徒子徒孫,無窮匱也。師徒幾代人傳承下來,興許艾滋的特效藥被找到了,可以被治愈了,但總會有新的、更令人束手無撤的癌癥出現(xiàn)。 這些為了人類的健康問題枯思干慮,無時無刻不在于病魔作著斗爭的勇士們。一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世上所有人都再不會得病了,所有人都能穩(wěn)健的活到一百歲,然后嗝屁。他們會開心嗎? 當(dāng)然不。 這太奇怪了,人人長命百歲,多好啊。 可這樣一來,他們先前幾代人的努力還有什么意義?這樣完全不符合自然規(guī)律,突兀而又沒道理的腦殘設(shè)定,不該引起人們的恐慌嗎? 答案是不會,這些人會將其包裝成某種劃時代的超級特效藥,吃下它你就可以一輩子不生病,不作死就一定能活滿一百歲,至于過了一百周歲生日那天必死,又有誰在乎呢? 醫(yī)生們會大賺特賺,人們也只會欣然接受這一設(shè)定。 幾百年后,后世代的人類反而會對歷史課本上記錄的史實感到難以置信。 什么?? 古人的平均年齡只有32476歲??! 感冒是什么? 發(fā)sao? 聶雷他們就是這么做的,他們對外宣傳自己破解了人工智能的所有奧妙,新時代即將到來。 心虛也好,慚愧也罷。聶雷收下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子,然后解散了隊伍。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對宗教、神學(xué)產(chǎn)生了狂熱的興趣。這都是假的,是騙人的,聶雷當(dāng)然知道。 但萬一呢,萬一有一個是真的呢? 人活著總得有點奔頭。 靠著分臟所得的巨額紅利,聶雷開始了自己鋪場而又奢靡的神學(xué)研究的道路。 佛教、道教(神道教)、印度教(婆羅門教)。 猶太教、天主教、基督教。 教。 就連一些小門小派的教義聶雷都有仔細(xì)的做過研究,什么祅教、興都教,巴哈伊教、拜火教。聶雷不信神,卻又是所有神的共享信徒。 在環(huán)球燒香的途中,聶雷撿到了嬰兒時期的聶白。 對于一個單身的大齡男青年來說,養(yǎng)孩子這種事實在是不好上手。聶雷一時的心血來潮更多的是在增加斯狄歐的負(fù)擔(dān)。 孩子哭了,是斯狄歐抱著哄。 孩子屙了尿了,是斯狄歐忙里忙外的洗尿芥子換尿布。 孩子上學(xué)了,是斯狄歐充當(dāng)他的家庭教師,輔導(dǎo)他的功課。畢竟那些問題在聶雷看來實在是過于幼稚,他實在是沒有那個耐心煩用來和當(dāng)時啥也不懂、偏偏還好奇的要命的聶白掰扯。 后來孩子大了,聶雷和聶白這對名義上的父子才正常熱絡(luò)起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像父子,反倒更像是朋友。 在聶雷的熏陶下,聶白從小就對一系列的超自然事件很感興趣,但早已看透了神學(xué)之虛偽的聶雷,卻轉(zhuǎn)過頭來開始勸他做一個正常人。 分歧一但萌芽,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父子之間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面上的爭吵實在聶白高考填報志愿時,聶雷想讓他攻讀了法學(xué)學(xué)位,回來給他安排個體面地公務(wù)職務(wù)。 聶白自是不肯,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選擇了離家出走,斯狄歐也不知道他這幾年是怎么過的。多嬌貴的一個孩子啊,在家呆了十幾年,聶白甚至連鞋帶都不會系,指甲也不會修,就連洗臉都不知道多搓幾下。 不說千金之軀,養(yǎng)尊處優(yōu)肯定還是有的。 可就是這么一個錦衣玉食慣了的小孩,說出走就出走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F(xiàn)在想來,聶白那時候可能就已經(jīng)接觸到這個里世界了吧。這么些年來聶雷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原來早就被他的兒子攥在了手心里。 斯狄歐凝視著聶白的眼底浮過一抹惆悵,輕嘆了口氣,很是感慨的樣子。 ———————————— 聶白心里明白,站在自己對面的就是他實際意義上的“母親”。 可他實在是無法將現(xiàn)在的斯狄歐和他記憶里那個老式的鐵皮人聯(lián)系到一起,這種視覺上的差異實在太過巨大。以至于他常常下意識的就會把斯狄歐當(dāng)成某個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 副官焦躁不安的樣子同樣被他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