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5以花之名
崖下是茂密森林,天空碧藍(lán)如洗。室內(nèi)點燃著旖旎又醉人的熏香,幾個身體上滿是yin靡的漂亮少女,如缺失神智的人偶一般渾身赤裸著在地毯上或跪或臥,好似醉生夢死之象。 手持皮鞭、紫發(fā)藍(lán)眸的英俊男子站在陽臺門邊,望向靠著陽臺欄桿俯望森林的金發(fā)少年——說是少年,但其實他的氣質(zhì)更趨向于少年和男人之間,從容不迫的優(yōu)雅和少年意氣的輕狂,在他身上相融出獨(dú)一無二、令人驚嘆的特質(zhì)。 “沒見你這么開心過啊。”伊戈隨手揚(yáng)鞭,鞭落向最靠近他的少女。 “撿到個了不得的小東西?!彼魉箒喩袂橛鋹偅纂[隱有些笑意。 “哦?”伊戈來了點興致。 “她似乎把她的乖巧當(dāng)成了一種可以和我平等交易的東西?!彼魉箒嗈D(zhuǎn)了個身,背靠陽臺欄桿仰頭,抬手微遮陽光。 天空上有蒼鷹飛過。 “意思是——” “看起來乖得不行,但其實意外地很難馴養(yǎng)啊?!?/br> 伊戈若有所思,“若有傲骨,可折傲骨;若有逆鱗,可毀逆鱗;若是意志堅定,便令其反復(fù)墮落;若是精神強(qiáng)大,便逐漸將其消磨??伤亲晕冶旧砭筒唤橐鈱δ愠挤菃??” “她給我一種……”索斯亞仔細(xì)想了想,“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感覺?!?/br> “那是很難得?!币粮挈c點頭。 被調(diào)教成奴隸的少女身上延伸著大片大片的黑色刺青,她爬過來,跪伏在索斯亞腳下,腦袋蹭著他小腿。 索斯亞并不介意,或者說全然未覺,像是習(xí)慣了如此。 伊戈抬眼望著,眼前少年同遠(yuǎn)處森林高山,蒼穹霧靄站在一起,仿佛一幕驚世之畫。 但說是同景入畫,那張宛如諸神精心雕刻的面容卻比諸般風(fēng)景更要吸引人的視線。 很難讓人相信,這樣干凈精致的外表之下竟有那樣令人恐懼的心。 “你有沒有期待過——”伊戈突然出聲,聲音又戛然而止。 索斯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有時會有一點期待,期待有人會愛上真實的我?!币粮曜猿暗匦α艘宦暋?/br> “Flower的首席調(diào)教師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啊。”索斯亞唇邊弧度有點諷刺。 “Flower”雖以花為名,卻是個以摧折花枝而生——主要業(yè)務(wù)是將人調(diào)教成性奴販賣,同時也為M和Sub提供專業(yè)調(diào)教服務(wù)的組織。 伊戈聳了聳肩,“我只是比較困惑,人可以調(diào)教成奴隸,為什么奴隸不能調(diào)教成愛人呢?” “當(dāng)你想用調(diào)教的手段來獲取愛情之時,你已經(jīng)將愛情拒之門外。” “哦?!彼魉箒喸谝粮暝尞惖哪抗庵醒a(bǔ)充,“這話不是我說的?!?/br> “想也知道你不會有這種感悟?!币粮険u頭,“是卡西羅尼家那個寵物說的嗎?” 索斯亞“嗯”了聲。 “他出生在卡西羅尼家有點可惜了,他應(yīng)該去當(dāng)藝術(shù)家。”伊戈神情有些惋惜。 “愛這種東西,若不挑剔,其實是很廉價的?!?/br> 索斯亞蹲下來,牽起那名奴隸少女的手。 那少女怯生生地望著他,眼神有些癡迷:“主人……” 伊戈以一種欣賞的表情看著這幕,心想:哦,忘了,這位是個擅長偷取人心的主,大概不會把愛不愛的當(dāng)回事。 索斯亞微笑,在露出誘人甘心臣服的笑容的同時,他手中用力,少女手指被彎折成扭曲的角度。 少女忍不住痛叫了一聲。伊戈皺起眉,抬手甩了她一鞭子,皮鞭落在她背上瞬間皮開rou綻。 伊戈冷聲,“主人碰你你應(yīng)該是這種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奴隸不應(yīng)該叫出來……求主人寬恕……”少女磕著頭。 “這批資質(zhì)差了點。”索斯亞站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道。 “沒辦法,現(xiàn)在這種世道,上哪找沒有一點身份背景的人?還說資質(zhì)?能有就不錯了。” 伊戈聳聳肩,用鞭子拍了拍奴隸少女,“只能看看花宴之上有沒有能看得上他們的了?!?/br> 所謂花宴—— 賞花之宴,卻也名符其實。 孤島之上,大片鮮花簇?fù)碇湓诎肷窖你y白城堡。再遠(yuǎn)處是茂密森林、懸崖絕壁、青山溪流……從飛機(jī)舷窗上俯視,此間如人間仙境,避世桃源。 切茜婭心情輕松,并對星辰昨晚跟她接頭時說她會真正接觸到“里世界”,而感到困惑不解。 雖然她也需要注意一下花宴之上的各方勢力,但此行目的主要還是為了讓“伊娜”徹底出現(xiàn)在大眾視線里。所以切茜婭并沒有感到什么壓力,尤其是在見到眼前這般令人心神愉悅的景色之后,她連步伐都輕盈了起來。 和眼前的藍(lán)天白云相比,歷來多雨的天之城未免就顯得陰暗起來。 她拿著請?zhí)驹诔潜ぶ?,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接待了她。 “您是第一次來吧?!?/br> 切茜婭跟在他身后,應(yīng)了一聲。 “我們這里有個規(guī)矩,參加花宴的人都要帶上一朵花才行。” “我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請?zhí)蠜]提,只說請她賞花。切茜婭左右望了望,還有幾個像是也來參加花宴的人,手中都拿著一株花。 她又看了看四處盛放的鮮花,尋思著她現(xiàn)下摘一朵不知可不可以,她記得請?zhí)弦灿刑徇^第一次參加花宴要摘花什么的。 “那您可以從我們這里摘一朵牽進(jìn)去。”中年人溫和的笑笑。 “好的?!彪m然“牽”這個字有點奇怪,但切茜婭還是應(yīng)了一聲。 她跟著中年人從開在地面的一個入口下去,心中微微有些困惑——有什么花是開在不見天日的地下? “您喜歡雌花,還是雄花?” “……有什么區(qū)別嗎?”切茜婭迷茫地眨眨眼睛,雖然花的確有分雌雄,但是賞花以此區(qū)分似乎不太正常? “自是有的?!?/br> 地下走廊亮著白色的燈,有些晃眼。 中年人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與其說門后是個房間,不如說門后是一個過道,因為直望過去,它的盡頭處是向上的樓梯。 而在這個過道兩邊,擺放了幾十個金屬籠子,里面是渾身赤裸的人,他們像寵物店里的寵物一樣臥在籠子里,好像完全不具備情感和理智的人偶。 切茜婭站在門前,整個人懵住。 “您——”中年人回頭看切茜婭,略微訝然,片刻后他調(diào)整了表情,“請您隨意挑選?!?/br> 眼前的少女擁有一頭銀雪般的長發(fā),紫羅蘭花一樣純凈的眼眸,身上穿著以淺藍(lán)色為基色的禮裙。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貴氣的優(yōu)雅,同時又有一些不容俗世的出塵之意,而她神情中偶然流露的一點與年齡相符的稚氣更令人心軟動容。 這樣一副驚艷于人的模樣,卻是生長在黑色淤泥里的惡之花,說起未免令他感到可惜。 但見她也像其他的少爺小姐一樣,喜歡玩假裝自己真的十分無辜單純的游戲,這點可惜就變成了厭惡。 偽君子和真小人,總是后者更討人喜歡一點。 切茜婭面無表情行尸走rou般跟著向前走了兩步,而后心神猛地一震,心跳狂起。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努力將視線從靠近盡處樓梯的一個籠子上移開。 那個籠子里的人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