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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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人在一旁解釋道:“小阿哥有些鬧騰,奴婢這些日子夜里容易走了困。宜主子說她懷九阿哥的時候也是這樣,全靠這白玉枕安神,便賞了奴婢。” 康熙聞弦知雅。算來老九也十一歲了,以往跟著他出巡的次數(shù)不算多,帶上也無妨?;氐角鍖m,內(nèi)務(wù)府的人來送隨行人員名單的時候,他就隨口吩咐道:“九阿哥也去?!?/br> 另一邊繡瑜繼續(xù)對小兒子采取閉門不見的冷凍措施。十四這些日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小尾巴夾得緊緊的。他其實(shí)是很會看人臉色的,以往不過仗著額娘寵愛、哥哥jiejie都不跟他計(jì)較才敢到處要強(qiáng)。 如今他進(jìn)不去延爽樓,見不到額娘和jiejie們;皇阿瑪又免了他幾日功課,也見不到十三哥。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倚仗,換了陌生的住所。小十四頓時夾緊尾巴,收斂了渾身的嬌氣,焉頭巴腦跟個落水鵪鶉似的隨著四哥過日子。 他乖起來的時候是真乖。吃飯睡覺也不要人哄了,換藥也不喊疼掉眼淚了。 偏偏他又不是那種真的堅(jiān)強(qiáng)勇敢不怕疼的孩子,而是抹個膏藥都能疼得眼睛里包著一包淚,就是癟著嘴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好像生怕誰因此嫌棄他似的。 吃飯的時候,胤禛給他夾了青椒,他扁扁嘴一副不想吃但又不敢不吃的樣子,到底還是閉著眼睛塞嘴里,哽得咳嗽連連眼睛都紅了,還是皺著眉頭咽下去了。 大約最讓大人心疼的不是作天作地的熊孩子,也不是早熟懂事讓人完全不cao心的孩子,而是這種明明嬌氣幼稚又強(qiáng)裝懂事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再長一張清秀白嫩的小臉,還跟他們有血緣關(guān)系,就更有感染力了。 胤祚見了一臉欲言猶止,磨磨蹭蹭半天,還是開口說:“四哥,他到底還小,你也別對他太嚴(yán)厲了,至少別動手吧?!?/br> 敏珠更是對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沒有任何抵抗力。十四住進(jìn)來才三天的功夫,她已經(jīng)會在胤禛把十四叫到書房檢查功課的時候,端一盞參茶等在門外。胤禛稍微皺皺眉頭,都會被自家福晉笑盈盈地打斷:“四爺,用盞茶再說吧?!?/br> 九兒背著額娘悄悄來探望十四的時候,見以往小霸王似的弟弟突然成了這個百依百順的小狗模樣,也暗暗用驚恐懷疑的目光把四哥掃視一遍。 有過毆打未成年人不良記錄的四爺這回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而且這些都是什么人啊?他一起長大貼心貼肺的弟弟,賢良淑德從來不敢違抗他的福晉,和最寵愛的meimei,都開始向著這臭小子說話了。 引狼入室,結(jié)果墻角都快被挖空了,他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把四哥從沉重的帶娃負(fù)擔(dān)中解救出來的是胤祥。十四傷好重回?zé)o逸齋的時候,恰逢天氣回暖,諳達(dá)們開始正式教授他騎射的課程。頭一天,康熙也來旁觀了。 胤祥遺傳了母親的蒙古血統(tǒng),本來就生得比同齡人更高大些。他力氣大膽子也大,背著紅漆小木弓,在諳達(dá)的幫助下上了馬;頭一次在馬背上張弓,就射中了三十步開外的靶子,命中的地方離靶心比十一十二還要近些,拔了個頭彩。 康熙賞了他幾件擺設(shè)玩物。其他玩意兒十三都送去永壽宮,給了敏嬪和兩個meimei,唯獨(dú)留下一把純金腰刀,給了十四:“我瞧著這個輕巧,你拿著明年就可以使了?!庇置念^:“額娘好像沒有那么生氣了,很快會讓你回來的?!?/br> 十四眨眨眼睛,抱了那刀在懷里,復(fù)又懊惱道:“可是,我沒什么東西可以回送你......”他屋里珍貴的玩器當(dāng)然也不少,但主要是內(nèi)務(wù)府的定例,十三當(dāng)然也有。要是以往他還可以去額娘那兒弄些稀罕玩意,可如今進(jìn)不去秋爽樓。底下人送的東西,又不比這把刀是御賜又有著好彩頭,意義非凡。 胤祥不以為意,隨口道:“我想要一把弓,可惜皇阿瑪小時候用過的弓不是賞了太子就是在大哥那兒,只好退而求其次,能有一把櫸木角弓就好了。” 十四笑道:“這個容易,我將來一定弄一把御賜的送你?!?/br> 有了這個小目標(biāo),加上十三的優(yōu)秀給了他不小壓力,小十四終于振作起來,把以往那些仗著自己聰明時不時偷點(diǎn)小懶的舉動都收了。上午跟著顧八代念書,很快就把前些日子落下的功課補(bǔ)了起來;下午往武場上去學(xué)騎射布庫,得空就溜出二宮門,跑到九經(jīng)三事殿那邊去找晉安。 真要論教習(xí)武藝,晉安當(dāng)然比不過以此為生的諳達(dá)們,但是勝在侍衛(wèi)的下處人多熱鬧。而且都是從事武職的八旗子弟,個個都有些本事在身上,見了一高一矮兩個雪團(tuán)子似的小主子,都樂得露上一手逗他們開心。 騎馬射箭布庫都是基礎(chǔ),更稀奇的是會耍刀的、會舞劍的、能徒手劈磚頭的,看得人目不暇接。更不要說這些人常年跟著康熙走南闖北,上到漠北蒙古,下到江南水鄉(xiāng),都是兩個小阿哥沒去過的地方。 胤祥聽得心往神馳,下意識感嘆:“唉,咱們要是早生幾年就好了?!?/br> 連九哥十哥都沒輪上,更別提他們了。兩個小阿哥都有些沮喪地托腮不語,旁邊有人見了,在一旁笑道:“二位爺何不回去求德妃娘娘?康熙二十五年,六爺隨駕前往喀爾喀蒙古的時候,也就才如今十三爺這個年紀(jì)?!?/br> 十三十四對視一眼,都有些泄氣,他們哪里敢跟六哥比。 這天他們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卻迎頭撞上興沖沖的九阿哥??梢詴簳r遠(yuǎn)離枯燥乏味的功課,去草原上轉(zhuǎn)一圈,而且還有八哥陪著。胤禟心情正好,又見了兩個最小的弟弟,便要逗弄一番:“十四,你可都好了?聽說你在四哥屋里哭得震天響,嘖嘖嘖,真丟人,日后改口喊你十四妹算了。” 胤祥側(cè)身擋住他,跳腳道:“九哥,你就別戲弄人了!” 胤禟得意洋洋地伸手去捏十四鼓起的包子臉:“你還別不樂意,告訴你,你可欠爺個大人情,端茶倒水都不夠還的?!?/br> 十四嘟嘴瞪他:“你還在夢里吧?” “呵,你聽著!”胤禟湊在十四耳邊,得意洋洋地說,“那日若不是爺報(bào)信,你當(dāng)皇阿瑪為什么來得那么快?” “是你?!”十四登時表情扭曲,撲上去在胤禟背后一陣拳打腳踢,“壞人!告狀!” “誒誒誒——”胤禟莫名其妙地被小貓撓了幾爪子,也生出幾分怒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難怪皇阿瑪點(diǎn)了十三跟去塞外,就不帶你!” 十三拽住十四胳膊的手一頓,拔高聲音喜道:“皇阿瑪點(diǎn)了我隨駕去塞外?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九阿哥整整衣領(lǐng):“就剛才不久,我才從乾清宮出來,梁九功應(yīng)該晚上就會來傳旨。” 十三疑惑地問:“只有我一個人嗎?連十哥都沒去,為什么帶上我?” 因?yàn)槊魦宓牡沼H姨母,嫁給了喀爾喀蒙古扎薩克圖汗做側(cè)福晉。扎薩克圖汗部也算是一支勁旅了,雖然那位側(cè)福晉已經(jīng)去世了,但是這層親戚關(guān)系還在,皇阿瑪帶上胤祥也是表示親近拉攏的意思。 胤禟話到嘴邊,眼珠子一轉(zhuǎn),卻改了個說法:“我也不太清楚,許是因?yàn)榈骂~娘跟皇阿瑪求情了吧??滴醵迥甑臅r候,她也帶了七歲的六哥去塞外啊?!?/br> “那為什么沒有......”胤祥說到一半慚愧地低下了頭,十四才是德額娘的親生子,如果他借著德額娘的面子隨駕,十四卻沒有去,這叫他情何以堪? 胤禟掃了十四一眼,冷笑道:“許是因?yàn)橛腥诵宰硬挥懴?,招人厭煩吧??/br> 第102章 “別聽他胡說!”胤祥拽了拽十四的胳膊, 色厲內(nèi)荏地梗著脖子喊,“我, 我也不去了!” “喲呵, 還挺硬氣。老十三像條漢子?!必范K饒有興致地摸摸下巴, 略一抬頭眼神卻突然變得驚恐。 十四沒有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是又委屈又茫然, 想額娘又怕額娘真的討厭他了,感激十三又非常嫉妒哥哥。本性里大哭大鬧的沖動和理智上聽話克制的要求斗爭了半天, 他還是扁扁嘴,忍住被拋下的怒氣,勉強(qiáng)沖十三笑了笑:“你去吧,記得抓只小狐貍回來給我玩?!?/br> 十三頓覺弟弟懂事了, 欣慰地展顏一笑, 卻又見他氣鼓鼓地沖胤禟喊:“就許某些人仗著額娘求情,死皮賴臉的跟著嗎?憑什么咱們不去?” 胤祥嚇了一跳,九哥和十四都是嘴上不肯讓人的, 若是吵起來豈不是又生事端。然而出乎意料的,胤禟卻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十四一眼,就心虛地低了頭,不吭聲了。 十三十四回頭一瞧, 就見六哥站在廊檐底下,雙手環(huán)在胸前看著他們, 頓時一樂。 胤祚緩步上來,淡淡地瞥了一眼低頭踹著小石子兒、面上裝作云淡風(fēng)輕的九阿哥, 開口道:“皇阿瑪有旨,宣胤祥即刻前往清溪書屋伴駕,欽此?!?/br> “?。績鹤幼衩??!必废楸緛硇覟?zāi)樂禍地想看九哥挨訓(xùn),結(jié)果被一句話支開,只給十四使個眼神,懨懨地走了。 十四撲上去牽著胤祚的衣角,神氣地沖九阿哥抬抬下巴。 胤禟憤憤地踢了一腳石子兒,還是不敢放肆。長兄如父,在康熙朝的宮里,哥哥管教弟弟,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六哥得寵又是身負(fù)皇命而來,九阿哥的頭垂得更低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胤祚彎腰抱了十四,抬手敲在九阿哥頭上:“你這張嘴啊。今天若來傳旨的不是我,而是二哥三哥,你就等著跪太廟去吧。” 胤禟聽了忙舔著臉猴上來:“那是,他們哪里比得您大人有大量?今兒的確是我的不是?!闭f著又摸摸小十四的臉:“十四弟,那話是我隨口哄你呢,別當(dāng)真?!?/br> 十四在扭頭躲開他的手,悶悶不樂地叫走,待胤祚抱著他走到丁香堤底下才不滿地問:“六哥,他說謊,你怎么不罵他?” “才聰明了一會兒,又傻了。我去管教宜額娘的兒子做什么?”胤祚笑問,“《鄭伯克段于鄢》讀過沒有???” 十四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他聽過許多雜書,可尚不能聯(lián)系實(shí)際。 胤祚摸摸他的腦袋:“‘多行不義必自斃’,宜妃放縱老九不管,遲早會有別人幫她管。所以別怪額娘和四哥。咱們這樣的身份,肯罵你的人比捧著你的人,更為難得?!?/br> 十四聽得懵懵懂懂,卻也知道是好話,慢慢記在了心里。他回到討源書屋,在屋里歇了個晌,夢里但覺習(xí)習(xí)涼風(fēng)吹散了初夏的燥熱。他睡了個好覺,睜眼就見額娘坐在床邊幫他扇扇子,驚喜得揉了揉眼,連請安的話都忘了。 “怎么?幾日不見十四阿哥成了小呆瓜了?”繡瑜收回手,調(diào)笑著看向他。 “額娘!”十四這才掀了被子撲上去,把臉埋在繡瑜脖子上一個勁兒地蹭。他心里本來攢了好多委屈要跟額娘說,比如櫻桃結(jié)果的季節(jié)過了,他今年還沒能吃上最喜歡的櫻桃凍;再比如學(xué)里哥哥們總是捏他的臉,又疼又丟人;比如剛學(xué)射箭,弓弦磨去了手指上一層皮,疼得筷子都拿不起來。 然而真正見了面,這些話都化作酸酸的液體在心內(nèi)流淌,怎么都說不出口。最后他只攀著母親的脖子,糯糯道:“額娘,兒子想您了?!?/br> 這話堪比游戲里的終極大招,繡瑜的血槽瞬間清空,摟著兒子軟軟的身子自責(zé)不已,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壞mama。她抱著十四好生哭了一場,連隔壁的敏珠都被驚動了,手足無措地過來,好容易才勸住了。 最后,十四爬上了母親的轎攆,得意洋洋地被抱進(jìn)了闊別多日的延爽樓。整個下午,他就像只興奮過頭的小鳥,蹦蹦跳跳地在房子里到處亂竄,最后就連后院小廚房的小太監(jiān)都知道十四爺回來了。 此刻清溪書屋,銅鎏金四足琺瑯寶石藍(lán)落地香爐里燃著裊裊香煙,明間的臨窗大炕上,康熙和胤祚父子倆對弈,康熙正捏著棋子思索,胤祚趁機(jī)向他匯報(bào)重修工部盛京皇陵后祭祀典禮的各項(xiàng)事宜:“......三牲俱已齊備,水陸法事已經(jīng)開始做起來,現(xiàn)在是禮親王在盛京主持,只待皇阿瑪親臨,焚燒祭文便可?!?/br> 康熙就著稀薄的日光看了桌上的祭文,只一眼便笑罵:“好個老六,這是你的文章嗎?混賬東西,上給祖宗的祭文找人也敢代筆?” 胤祚渾不在意地跪下來,拱手笑道:“皇阿瑪英明,四哥也是太1祖皇帝的后嗣,他為祭祀祖宗寫篇文章也是天經(jīng)地義,何來代筆之說呢?” “少跟朕打馬虎眼。你的差事,倒要求到旁人頭上,怎么?你是覺得自己本事不夠,想卸了工部的差事回?zé)o逸齋上學(xué)嗎?”康熙怒而拍下一顆棋子,吃了胤祚右下方的大片黑棋。 胤祚苦著臉地求饒:“皇阿瑪開恩,兒子都是要娶福晉的年紀(jì)了,還跟小弟弟們一處混,說出去也丟了您的臉面不是?只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兒子本來就不擅長文章一事,為了把差事辦好,我可幫四哥盤了戶部好些流水,他才應(yīng)了的?!?/br> “這樣說來,朕還該賞你了?”康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祭祀可是個風(fēng)光的差事,尤其是這祭文,是要載入史冊,傳閱后世的。旁人就算不會寫也是找幕僚代筆,充作自己的文章。哪有他這么傻乎乎的,找兄弟代筆,名聲都給了旁人。 “起來吧?!笨滴鯂@息一聲,“若是旁人都像你們......” 他話未說完,胤祚臉上笑容一滯。這幾年朝堂上不平靜,南方賑災(zāi)、北疆防邊,事多了,賞罰紛爭自然也就多了。 更重要的是,以前前頭有明珠和索額圖擋著,康熙還可以自己騙自己說兒子們都是好的,只是大臣們不省心攛掇著主子鬧騰??扇缃翊蟀⒏缭诒客莺蘸?,爭搶功勞、扶植黨羽的事情都是自己親自上陣。 胤祚才剛開始跟著辦事,也已經(jīng)覺出大哥早已不是昔日那個事事倚仗明珠的半大孩子了。他看在眼里,深深為皇阿瑪感到擔(dān)憂。 康熙意興闌珊地轉(zhuǎn)移了話題:“罷了,倒是老四的字又有境進(jìn),與朕年輕的時候相比,也所差不遠(yuǎn)。字如其人,看來他最近頗多領(lǐng)悟,這頓罵倒沒白挨?!?/br> 胤祚見他興致不高,故意拿話哄他開心:“兒子替四哥謝皇阿瑪贊賞,只是您想多了,四哥最近正忙著帶孩子,哪有什么領(lǐng)悟?”說著把胤禛白天去戶部應(yīng)卯,晚上回家還要被十四折騰得焦頭爛額的事和盤托出。 康熙聽得撫膝大笑,心頭郁結(jié)一掃而空。 應(yīng)召而來的戶部尚書馬齊剛剛踏上殿門外的白玉石階就聽到皇上爽朗的大笑,心里一松。戶部擠不出銀子來,他還沒想出辦法呢,皇帝心情好總是更容易糊弄些,同時好奇地問梁九功:“這里頭是?” 梁九功含笑道:“六阿哥在里面伴駕?!?/br> 馬齊跟胤祚素?zé)o交情,聞言只略微點(diǎn)頭便在殿外站定等候召見,順便好奇地支起耳朵聽著里頭的動靜。 只聽康熙說:“你額娘在女子里頭算是不俗的了,結(jié)果在老兒子身上還是脫不掉這個慈母敗兒的命。朕都懶得說她。” “十四弟年紀(jì)小,難免嬌氣些,都是沒見過世面的緣故。兒子小的時候,也喜歡纏著額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自打康熙二十五年跟您去了趟江南,才算好了?!必缝褡屑?xì)打量他的神色:“皇阿瑪,不如這次您帶著十四弟出門,兒子留在京城看家?” 康熙抬眼瞥他:“他鬧騰你了?” “那倒不是,他才挨了四哥教訓(xùn),正老實(shí)著呢?!必缝駬蠐项^,訕訕笑道,“您點(diǎn)了十三弟隨駕,難得兩個弟弟感情好。況且......”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說?!?/br> 胤祚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事關(guān)朝廷機(jī)要大臣,兒子不便多言?!?/br> “呵,”康熙氣樂了,“你的三十六計(jì)是誰教的?還敢在朕面前玩欲擒故縱?” “那兒子可就說了,”胤祚正襟危坐,義正言辭,“皇阿瑪,不是兒子跟您告狀,但是馬齊那個老貨,真不是個東西,兒子想留在京城幫幫四哥?!?/br> “皇——”梁九功通報(bào)的話哽在嘴里,目瞪口呆地跟“不是東西”的戶部尚書面面相覷。 第103章 “戶部下轄十四個清吏司, 按省設(shè)置,分掌民賦及鹽課、鈔關(guān)等, 同時掌管八旗稟賦、軍士糧餉。這是湖廣省清吏司的郎中……” 馬齊僵著一張臉, 語氣波瀾不興地給胤禛介紹戶部各司官員, 仿佛他一向如此盡職盡責(zé),而不是因?yàn)橥祽袆倓偛疟涣⒏缫粻罡娴接八频摹?/br> 單單瞧這臉皮, 難怪人家做到了一部尚書、正二品大員。不過比皇阿瑪還是差了點(diǎn)。 康熙跟馬齊極熟,又護(hù)短。胤禛被叫到清溪書屋的時候, 背后議論人被撞破的皇帝不僅沒有絲毫羞愧,反而指著馬齊哈哈大笑,當(dāng)著兩個兒子的面,把馬齊剛出仕時做侍講學(xué)士, 靠在乾清宮的柱子上睡著了等一系列蠢事抖了個一干二凈。 康熙笑罵:“你是康熙八年做工部員外郎入的仕, 二十四年了,可不是老貨嗎?” 面對一個鐵了心要護(hù)崽子的皇帝,你能說什么呢?馬齊臉上笑嘻嘻, 心里mmp地給胤禛道了歉。 雖然背后說人壞話被撞破窘迫萬分,但沒有皇子給奴才道歉的道理,胤祚只好強(qiáng)裝無事,一本正經(jīng)地端著手, 尬吹了一波馬齊的功績,忠君愛民、勤政樸素的高帽子不要錢似的往他頭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