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jié)
錦袍青年被趙承教背上身后,這時候扭頭看過來,卻被趙承教猙獰如同惡魔的臉嚇了一跳,趕緊轉頭閉著眼睛,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屠樵山贊嘆的看著有滔天威勢的巨劍,心下贊嘆不已,但是卻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畢竟他們行的是謀逆大事,這次一定要成功。 趙承教雖然貌似陷入了瘋狂,但是靈臺始終保持著那么一點清明,此時丹藥的藥力已經全部化開,他已經擁有了道丹巔峰的實力,靈海秘宮之中,赤色的真元幾乎已經漲滿,但即便如此,他與那劍修也只能拼個平手。 盡管渾身充滿力量的他嗜血無比,但僅存的神智還是讓他全力施展三枚烏金鼎,烏金鼎得到源源不斷的真元支撐,大放光彩,飛速旋轉。 緊接著一股那柄巨劍重重的斬了下來,鏗鏘一聲巨響,四溢的勁風將方圓數百米的青苔連同土壤、亂石都掀飛起來。 此時除了將趙承教護住的烏金鼎之下,前后數百米都被鋒利的劍氣斬出了一道深不可見的坑洞。 趙承教扛住了這一擊,甚至借著這一擊之力,向前沖出里許,進一步拉開跟屠樵山二人的距離。 那金色巨劍一劍沒有奏功,往空中倒飛出去,盤旋了一下,在那玄修的指引下,高高揚起,再次開始勾勒天地元氣。 屠樵山不能用玉山印,拉近一些距離后,也是一枚枚劍煞符篆祭出,帶著道道各色光華,向烏光繚繞的趙承教三人劈去。 趙承教靈海秘宮中的真元瘋狂下降,赤色繚繞的道丹瘋狂跳動,源源不斷的將磅礴的真元輸送出去,維持烏金鼎的防御陣法。 此時金色巨劍第二劍威勢又成,挾風帶雷的劈斬下來,趙承教憑借著烏金鼎和海量的真元,又是將這一擊擋了下來。 服食了南斗赤血秘丹的趙承教奇剛無比,那金色巨劍的劈斬絲毫沒有讓他損傷分毫,只是紅著眼睛,帶著玄光有些黯淡的烏金鼎遠遠逃去。 “我龍驤大營奉帝命駐守橫山抵御妖蠻南侵,沒想到地界上突然來了這么多地榜尊者,實在是蓬蓽生輝啊。諸位遠道而來,要不去橫山城盤恒幾天,怕是別人要說陳海待客不周了。哈哈哈哈……” 陳海站在蒼羽靈鷹的巨翼上,摧動青冥鏡,相隔三四十里,就往金色巨劍轟擊過去,同時也不忘揚聲說幾句漂亮的場面話。 第498章 追殺(三) 陳海在三十里外揚聲示威,青衣劍修卻是不顧,摧動巨劍拖帶近百丈長的劍芒,繼續(xù)往趙承教三人斬去,然而青冥鏡就在半途中,青芒怒漲,直接在金芒巨劍之前凝聚成一道青色護罩,硬生生的擋住這一擊裂地重斬。 相距太遠,青芒凝聚的護罩看上去柔弱異常,仿佛大風一吹就會吹破掉,但就是差一線沒有被斬裂,將金芒巨劍纏住。 青衣劍修以神御劍,雖然將道丹及元神的神通摧發(fā)到極點,卻是沒有辦法那青罩斬開,只能重新將金芒巨劍收回來,再蓄劍勢,眼睜睜看著青冥鏡以更快的速度疾飛過來,將青色護罩凝聚得越來越凝實、越來越厚重。 好厲害的一件護身法寶,屠樵山也不知道陳海從哪里得到這法寶,竟然能隔著這么遠,擋住陳師兄的劍斬,但他們此時也沒有動搖斬殺趙承教三人的信心。 相距這么遠祭御法寶,陳海的真元消耗極大,而陳海才剛剛踏入道丹境,就不信他真能是陳師兄的敵手。 趙承教雖然服食了南斗赤血秘丹,將實力提升到了道丹巔峰,但是被三名道丹和近十名明竅巔峰強者疾風驟雨的連番攻擊,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此時看到陳海及時來援,心神一松,xiele一股勁,腳下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屠樵山與萬俊風咬牙逼近過去,摧動劍芒連閃,狠狠的向趙承教劈了過去。 三枚烏金鼎此時已經沒有玄光放出,只能以本體極勉強支撐一道道劍芒的斬劈,趙承教與烏金鼎神魂相系,沒有緩沖,也相當于神魂一次次承受暴露的沖擊,沒過多久,趙承教再也無法維持與烏金鼎之間的神魂聯系,眼見著烏金鼎從半空跌落下來。 眼看趙承教已經失去了防護,屠樵山等人都是一喜,心轉念動,當下就祭出兩柄靈劍,猶如毒蛇吐信一般,一個直取趙承教的頭顱,一個則朝趙承教身后的錦袍少年斬劈過去。 趙承教此時已經徹底油盡燈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靈劍襲身,卻毫無辦法,千鈞一發(fā)之際,卻是黃雙的真焰劍后發(fā)先至,噴發(fā)出來熊熊烈焰,將兩劍一起擋住;蒼遺控制著修為,揮手聚雷旗,施展一道六道兒臂粗細的雷柱,往屠樵山等人頭頂劈去,迫使他們自救。 陳海的神念cao控著青冥鏡,這時候更牢牢擋住金色巨劍所有的攻勢。 青衣玄修法訣一引,金芒巨劍又重新分成了六把靈劍,向陳海、黃雙、蒼遺三人纏去,同時一道神念傳告屠樵山他們:“樵山、俊風,我來纏住他們,你們速速動手,抓住最后的機會!” 遠處的山谷里,還有百余位黑甲刺客圍殺殘存的燕然宮劍侍。 燕然宮劍侍,都是文勃源他們調教出來的精銳,雖然剩下不到四十名,但是卻分成了三座攻防兼?zhèn)涞膭﹃?,卻也暫時無虞,也將百余黑甲刺客拖在山谷里,令他們無法一起去圍殺趙承教他們。 陳海此時已經到了趙承教身側,拋起青冥鏡化作青冥靈罩,將趙承教、中年美婦、錦袍青年及他、黃雙、蒼遺三人牢牢罩住。 當初沙灤靠著青冥鏡能和妖胎巔峰的蒼遺斗個旗鼓相當,現在陳海雖然只能發(fā)揮出它兩三成的作用,也不是誰輕易能破的。 蒼遺站在青光罩下,看著道道符篆劍芒在頭頂的青光上往來飛舞,炸成團團光屑,眉頭大皺——他縱橫金燕幾千年,從來都是打得他人節(jié)節(jié)敗退,哪里受過這種窩囊氣? 他一時按捺不住,甕聲甕氣的向陳海說道:“師弟,那劍修實力最強,必是他們的首領,待我去殺了他,其他的必如土雞瓦狗一般潰敗而走?!?/br> 青衣劍修雖然黑巾遮面,也沒有祭出他最強的法寶,但陳海祭出青冥鏡,與其交手,就認出他是陳玄真來。 陳海沒想到陳玄真會參與刺殺帝子之中來,傳念告訴蒼遺:“劍修乃我一故人,昔日對我有大恩,也不好直接就殺了他。再者,師兄你可以天機學宮最大的一張底牌,如不是十分必要,絕不能輕易暴露修為……” 聽陳海執(zhí)意如此,蒼遺也沒有辦法,只好在青光罩下,打出一道道雷霆,抵住漫天飛舞的劍芒勁氣,為陳海消減一些壓力。 時間一分一分的在流逝,場面中已經陷入了僵局。屠樵山的心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他們十幾人狂轟濫炸了近一個時辰,雖說有一半的攻勢,分別被那青衣老者跟黃雙接過去,但青光玄罩這時候竟然絲毫沒有半分減弱的跡象,這陳海剛剛修成道丹,真元到底有多深厚? 只是他們得到消息之時太過緊急,緊急出動,除了普通的攻擊、防身道符外,真正強悍的,像紫霄雷霆符這樣的地階頂級甚至天階道符,他們都沒有從各自的宗閥取來攜帶在身上,以致此時也沒有殺手锏能一舉將陳海等人擊潰。 屠樵山正在心煩意亂之間,青衣玄修傳念說道:“龍驤軍戰(zhàn)禽營已到百里之外,此外北方又有數道強悍氣息快速飛來,陳海的后援太強,大事已然不成,我們撤吧?!?/br> 話音里面飽含著無窮的落寞和不甘,屠樵山和萬俊風又何嘗不是這個心情? 只是他知道陳玄真素來謀斷精準,此時只得惡狠狠的又是一劍劈在青光玄罩之上,激起道道漣漪。 事已至此,如何撤退才是最重要的。 這二百黑甲銳卒雖然修為算不得絕高,但都是久經戰(zhàn)陣的宗閥精銳子弟,要是都留在金蛟原上,損失也太過巨大了,當下只能趁著陳海援兵未至,整軍撤退。 屠樵山與諸修含恨而退,但陳海豈容他們輕易就走?再說錦袍青年與中年美婦都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放陳玄真他們撤走,大喊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龍驤大營放在眼中了吧?!?/br> 留下黃雙護衛(wèi)著人事不省的趙承教與中年美婦、錦袍青年,陳海與蒼遺踏空而起,身如長虹般追了上去。 陳玄真實力極強,此時身在十數里外,還能繼續(xù)祭御六劍,疾風驟雨的向陳海二人攻去,避免屠樵山他們被纏住無法脫身。 趁著陳海二人受阻,屠樵山等人飛回山谷,將藏在山谷深處兩百多頭黑狡戰(zhàn)騎引出,令所有的黑甲刺客上馬北撤…… 三十多名燕然宮劍侍此時也是強弩之末,堪堪能夠自保,看著黑甲刺客往谷口退去,也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陳玄真幽幽的看著陳海他們在遠處跟兩百多戰(zhàn)禽匯會,也不知道陳海有沒有識破他的身藏,收回六支青元靈劍后,就踏上一頭青羽鱗鷹在空中盤旋一圈,帶著一百余騎黑甲戰(zhàn)騎往北奔騰而去。 陳海也不可能當著燕然宮劍待的面,容忍刺客從容而退,與吳蒙、齊寒江所率的御禽銳卒匯合,往北緊追而去。 兩方人馬一前一后隔著二三十里,在萬里荒原中追逐開來。 盡管黑狡馬都是萬里選一的神駿,但終于沒有辦法在茫?;脑?,將黑羽巨鷲甩掉,兩拔人馬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的縮小。 很快前方的一道山嵴后,又有五道強橫的氣息侵凌而來,攔截住他們的去路。 此時往東、往西撤逃,都沒有機會擺脫追擊,屠樵山他們就想著往北進入蠻族的地盤,制造更多的混亂,或能令陳海放棄追殺。 屠樵山他們逼近山嵴,已經能清晰看到四名巨漢或丑陋或清俊或蒼老的面孔,竟然都有道丹境修為,實在不知道龍驤大營從哪里又招攬來這么多的高手。 屠樵山訝異之時,就見山嵴后驀然飛出一頭金羽巨鶴,在半空中一聲鶴鳴響起,上百道金色流光般的劍芒,就從山嵴往地面上奔騰沖鋒的黑甲戰(zhàn)騎怒射過去。 一定要第一時間沖過去,騎陣的沖勢不能放緩,屠樵山一咬牙,祭出玉山印將所有金光劍芒全部攔了下來。 屠樵山這枚玉山印也是地階巔峰的法寶,祭煉數十年,神魂相通,威力強大,但他已經苦戰(zhàn)了一天多的時間,驟然接了這一擊,神魂一陣動蕩,差點從青鱗靈鷹的后背上摔下來。 陳海此時也率二百戰(zhàn)禽及御禽精銳,從側翼飛到山嵴前,攔截住陳玄真、屠樵山他們的前路,十幾具重膛弩閃爍著懾人的幽光,對準那些御騎沖鋒過來的黑甲刺客。 重膛弩的威力絕不容小窺,黑甲刺客被迫收住馬勢,紛紛將最強的防御神通施展出來,或道符,或靈甲,或直接將厚重的淬金盾從儲物戒指里取出,準備抵擋淬金箭雨的洗禮。 屠樵山死死的盯著那巨大的金翅羽鶴,和她身旁的四個奇形怪狀的漢子,臉色極為難堪。縱使他沒有見過鶴婆婆,也聽說過她的威名。 巨大的金翅羽鶴在空中一抖,變成了一個老嫗的模樣,笑著說道:“姓陳的,昔日在果子嶺你手下留情,今日我也放你一馬,但其他人都必須要留在這里?!?/br> 屠樵山和萬俊風渾身一抖,惡狠狠的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就敢在這里口出狂言?”說完就要祭起靈劍,往鶴婆婆他們這邊殺來。 陳玄真長嘆了口氣,阻了二人的動作,轉向鶴婆婆道:“當真要拼死一搏嗎?” 陳玄真說得悲壯,然而山嵴上那個須發(fā)濃密的丑陋巨漢,卻興高采烈向蒼遺飛去,一過去就抱怨了起來: “蒼老大,你可不能怪我等速度太慢,都怪老黑他們幾個太蠢,修行太慢,要不是等他們一起,我早就能過來給蒼大人、陳兄弟助陣殺敵來了……” “老猿你說誰蠢,你再嘰嘰歪歪,小心爺幾個聯手弄死你?!绷硪粋€紅臉大漢怒罵道。 屠樵山沒想到陳海麾下短短數年,麾下竟然聚攏如此之多的道丹強者,看來黑燕軍殘孽真是都投靠天機學宮了,心想假以時日,怕是河西都要避其鋒芒了吧。 幾人俱是心性高絕之輩,眼見此時已經無法善了,眼神交流了一下,渾身真元驟然運轉,就要強行突圍。 一百余位黑甲銳卒也都下了戰(zhàn)馬,排成戰(zhàn)陣,雖然他們久戰(zhàn)力疲,但真拼殺下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第499章 留下法寶 剩下的黑甲銳卒以面甲遮臉,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迅速的下馬,集結陣,抵擋即將到來的猛烈攻勢。 魔猿四妖在堯山諸戰(zhàn)里露盡風頭,消息遲早會傳到燕州,陳海要他們不能暴露真形,但四妖氣息全力提升之下,也無疑如同四頭絕世兇獸張牙舞爪一般站在嵴之上,然而看到山腳下的百余黑甲精銳卻夷然不懼要跟這邊大干一場,四妖也是大為惱火,只恨以人形殺敵,實在是遠不如恢復真身后沖鋒陷陣爽利,甚至戰(zhàn)力都受到嚴重的壓制。 也的確,四妖暫時還沒有什么厲害的法寶,也沒有厲害的玄兵戰(zhàn)甲,與敵近身搏殺,怎么可能有他們以六七米的龐然妖軀來得威力強悍? 然而刺客們卻不知道這些,除了黑甲精銳結陣嚴守外,隨陳玄真、屠樵山等人坐在青鱗靈鷹上的十幾個明竅期玄修強者,也紛紛從懷中掏出道符,在戰(zhàn)陣的四周凝聚一面面六甲秘盾…… 陳海率御禽銳卒,與鶴婆婆及四妖匯合到一起,凌空而立,看著黑巾蒙面、眼神復雜的陳玄真說道: “與陳真人果子嶺一別,又是數年未見;英王殿下一切可都還好?。俊?/br> 陳玄真自然知道陳海已經認出他的身份,但不管怎么說,他都不會承認,甚至他與屠樵山今天被截在這里,也不會承受此事跟英王有任何的牽連。 屠樵山黑巾下的臉抽搐了一下,但除了七大道丹境強者外,陳海身后二百精銳,還攜有十二具重膛弩,閃爍著懾魂奪魄的光芒,情知他們今天多半沒有幾人能活著突圍出去,但身為宗閥子弟,自有宗閥子弟的尊嚴跟為宗閥犧牲的覺悟,怎么也要放手一搏,狠狠的在這些jian臣賊子身上咬一塊rou下來,斷沒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即便靈海秘宮內真元所剩無幾,但屠氏子弟皆修武道戰(zhàn)技,還可以拿出戰(zhàn)戟巨劍,與諸兒郎一起沖鋒陷陣。 陳??搓愋嫜劬砸悖南胨蛟S認定刺殺受宦臣控制、來歷不明的帝子,是一件正確無比的事情,心里輕輕一嘆,說道:“玉山印、六幻金劍、騰龍劍、六陽甲皆是道禪院的舊物,此時應該是物歸原主了,你們留下這四件法寶玄兵,就帶著人走吧?!?/br> 沒想到陳海明明占據優(yōu)勢,竟然放他們走,陳玄真也是一怔,再聽陳海從他們心里討要玉山印、六幻金劍、騰龍劍及六陽甲等法寶,完全以道禪院自居,他心里也是一嘆,這無疑等若陳海親口承認,道禪院余孽都已經投靠了天機學宮。 換在以往,這自然是大逆不道之罪,但此時內廷有宦臣牽制,陳海在橫山、瀝泉已成勢力,誰人能奈何得了他? 陳玄真也未曾想,才短短幾年,當年桃花塢前的搬鼎少年,竟也成一代梟雄了。 “……陳海狗賊,你想要四寶,憑本事來取?!币婈惡UZ氣如此狂妄,屠樵山氣得胡須亂顫,更關鍵的是他并不相信,他們將玉山印等寶物交出,陳海真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陳玄真輕輕一嘆,他此時也懷疑陳海乃一代梟雄,極可能是出言誆騙他們,但為了更多隨他出來刺殺帝孽的諸閥子弟能夠回去,他必須賭上一賭,因為他比屠樵山他們更清楚重膛弩的威力,他們手里的防御道符,支撐不了多少時間,而陳海手下皆乘戰(zhàn)禽,也根本不會跟他們正面沖殺。 那要怎么打? 陳玄真將道髻上那支跟金芒巨劍外形一樣的金釵取下來,自行切斷神魂聯系,往陳海那邊擲去:“六幻金劍是該物歸舊主了,九十年那本就是一樁錯得不能再錯的大錯,希望鶴真人能不怨恨我?!?/br> 這么多人盯著,不怕陳玄真搞什么手腳,鶴婆婆搶在陳海前面,接過發(fā)衩模樣的六幻金劍,一時間百感交集,咬牙切齒對陳玄真說道:“那一戰(zhàn)道禪山血流成河,豈是你說一句大錯就能彌補的?下次相見,你小心頸項上的頭顱難?!?/br> 說到這里,想著道禪院當年的血流成河,想起鞏清等人近百年為復仇憚心竭慮,想起赤眉教、黑燕軍數百萬弟子、將卒葬送性命,想起赤眉大亂,諸郡生靈涂炭,億萬人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然而卻沒有幾人知道燕州大劫將至,像陳玄真這樣的杰出之士,卻還陷在這無謂的帝權爭殺之中拔不出來,鶴婆婆手捧著六幻金劍兩行濁淚都忍不住流了出來。 鶴婆婆知道陳海為了大局,今天放陳玄真一把,日后如非必要,也不能真正去剿滅京郡八族的宗閥勢力,心里只是想:小清子,老妖鶴這輩子是不能替你們報仇了。 看陳玄真都將最強的六幻金劍交出,而鶴妖將六幻金劍接過去之后又是真情流露,確有可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屠樵山與另一名道丹玄修萬俊風,也將騰龍劍、六陽甲及玉山印交出去,等著陳海實行他的承諾。 陳海也沒有靈甲、法寶、靈劍收入自己的儲物戒里,而是直接給諸妖拿去祭煉,揮手對陳玄真他們,說道:“你們走吧,但愿日后不用血刃相見。”“你殺姚文瑾時,難道就沒有想過給自己留一丁點的余地?”陳玄真忍不住問道。 陳海哂然一笑,他此時又不能說姚文瑾還活得好好的,直是示意身后戰(zhàn)禽營的精銳,將陣形收縮回來,讓陳玄真他們快走,省得他轉念又要改變主意。 蹄聲隆隆,鷹鳴陣陣,陳玄真等人終究不怎么相信陳海,直接一路向北而去,打算從蠻族的勢力范圍內繞道回返薊陽郡——那里是英王經營數年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