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節(jié)
烈王秦冉、嵇元烹之前是不相信鳩、姬等人有問題的,但陳海都孤身護送秦思恣趕來安澤城見他們,他們又能說什么,只是盯著陳海等他將“鐵證”拿出來。 陳海將都天魔印取出,計都從都天魔印里出來站到陳海身后,陳海再將鳩真元胎抓攝出來,送到秦冉、嵇元烹身前解開禁制。 鳩真的元胎在碎星峽,不知道被陳海取走多少滴仙靈胎血,這時候修為已經(jīng)被削弱到天位三重,根本無力掙脫陳海對他所下的禁制,沒想到此時竟然已經(jīng)在安澤城、在烈王秦冉及嵇元烹面前。 嵇元烹跟鳩真以及鳩山河他們在一起修煉數(shù)千年,然后才隨太上天尊造商秋陽的反,鳩真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認識,只是沒想到鳩真竟然還活著,震驚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陳海這才將他與龍帝蒼禹、謝覺源、苗鳳山等人在天狼山以東設局伏殺虞安老魔,繳獲都天魔印等邪寶、擒獲鳩真以及從鳩真那里所獲知的一切秘密,都徐徐說來。 烈王秦冉、嵇元烹作為天位第五、第六境的絕世強者,又經(jīng)歷當年的亂事以及太多的剿魔戰(zhàn)事或平叛、征討戰(zhàn)事,自然不會像不諳世事、在溫室里修行的秦思恣那般,會追問陳海為什么拖到這一刻才將這些證據(jù)送過來。 他們知道陳海不這么說,根本不可能還能有十數(shù)萬精英子弟逃出來。 “多謝陳侯出手傳信,還請陳侯即時回西北域,免得與帝君相見,兩相為難——我們會安排好鏟除鳩、姬等人,令他們絕無可能掀風作浪!”秦冉說道。 雖說父皇殺姜寅有些倉促,也導致后續(xù)一系列的慘敗,但姜寅乃流陽宮余孽,站在他們立場,殺之又沒有什么大問題,目前的局面已經(jīng)混亂成這樣子,魔劫未消之前,烈王秦冉也不想在這種新仇舊恨上糾纏,想著陳海趕緊離開。 “倘若僅僅是將物證呈于殿下之前,何苦我親自跑這一趟?!标惡W陂L案后巋然不動,說道。 “陳侯還要意欲何為?”嵇元烹傾過身子,問陳海道。 看到嵇元烹有躍躍欲試之意,陳海便知說服秦冉不難,徑直問道:“鏟除魔jian后,殿下當真以為南路兵馬及南黎護衛(wèi)軍在帝君的率領下,有可能消彌這場滔天魔劫嗎?” “此事絕無可能,陳侯休要再說,要不然的話,不要怪本王翻臉無情。”烈王秦冉勃然色變,截住陳海的話頭,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陳海朝嵇元烹看過去。 “我等修為,皆是帝君傳授;我等權柄,也皆是帝君所賜,我們怎么可能做這不忠不義之事?”嵇元烹慢騰騰地說道。 “帝君原本就傳位給建興帝,只是魔劫暴發(fā)后,建興帝難當重任,帝君才親理軍政之事,”陳海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此時帝君殺出雍京重圍,又身負重創(chuàng),殿下不將御魔大任接到自己肩上,不讓帝君能潛心安渡晚年,還要帝君勞心勞神……陳海在這里說句冒昧的話,殿下似乎不能算是太孝順??!” 秦思恣坐在下首是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一場篡位奪權的圖謀,竟能讓陳海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似乎大父他不篡位就真成不孝、不忠、不義了。 烈王秦冉還是繃緊臉,沒有給陳海好顏色看,但也沒有像他剛才所說的,陳海再說下去他就翻臉無情。 “只是希望帝君繼續(xù)勉為其難,領導御魔的人太多了,驟生變故,以后不要說約束安西、南黎、南詔三路兵馬了,怕安澤城中,軍心也會破滅掉。”嵇元烹說出他們最大的擔憂。 此時安澤城中人心惶惶,怎么可能還經(jīng)得起篡位廢帝這么大的變故,這跟帝君不分時機逼死姜寅,又有什么區(qū)別? 即便秦冉真有篡位之心,也要等局勢稍稍安穩(wěn)之后再說。 “倘若流陽宮與七宗都擁立新帝呢?!标惡柕?。 “怎么可能,你不在魔獐嶺自立為帝?”聽了陳海這話,這一刻秦冉再也坐不住,難以置信的問道。 嵇元熟也難以相信陳海的話,盯著陳海的眼瞳,想要從中找出一絲偽善的陰影。 據(jù)可靠消息,西北域都著手組建天樞院、太尉府、太宰府這三個掌管宗門、軍政、民事的機構(gòu),擺明了北陵軍及七宗要在西北域重新立國,也是這一點,才叫姬江野之前的符書傳信更不可信。 陳海以其特殊的地位跟功績,極可能會被北陵軍及七宗推為新帝,誰能想象他孤身跑到安澤城,說要一起擁立秦冉為帝? “即便是洞察一切的神明,在歲月長河中都難逃腐朽的命運,商秋陽就是前車之鑒,我要當這個皇帝干甚?”陳海哂然一笑,說道,“而倘若能僥幸渡過魔劫,我意在探尋破解生死之謎,對這個帝位實在是沒有什么興趣,要不然我早就在燕州稱帝了……” 焰湖神塔、太虛龍魂鼎都表明在星衡域之外,還有著層次更高的天地存在,有生之年,他要么想辦法回一趟地球,要么到這些天地去長長見識,都比留在海東大陸稱王稱帝要強。 再說他真要稱帝,在生命快走到盡頭時,面臨生死大考時,未必會比商秋陽、魏伯陽更英明。 而且崇國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倘若不能將最后殘剩的力量凝聚起來,憑什么去扛過魔劫? 倘若能渡過魔劫,陳海對崇國未來的期許是能實行藩國制,也就是說秦冉表面上是諸藩國共主,但藩國內(nèi)部實行自治,也是防備事后秦氏皇族恢復實力了,會對北陵軍動手。 當然,到時候西北域、燕州成立藩國,陳海也沒有興趣去當什么藩王。 對這些打算,陳海也是不加掩飾的直接跟秦冉、嵇元烹說清楚,也是要他們這時候就答應這樣的條件。 第1008章 秘約(三)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到了冬季,但南方的氣候頗為溫和,風也只微微有些寒意,平民一襲薄衫都可忍受,就更不要說有修為在身健勇軍卒了。 一大隊人馬神色疲累,在水澤縱橫的原野上快速地行進著。 他們的衣甲襤褸,長時間激戰(zhàn)、逃亡所帶來的疲憊、精疲力竭,令絕大多數(shù)的將卒都憔悴不堪,甚至都已經(jīng)直接影響到他們的修為,看起來像一大群乞丐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白骨累累的湖澤荒野間倉皇的南逃。 誰能想象,這就是以前有海東第一強軍之稱的玄元天軍? 雍京距離云嶺直線距離不到十萬里,倘若按照玄元天軍全盛時期,三十天也就足以趕完這個路程。 然而突圍時,玄元天軍喪失所有的浮空戰(zhàn)艦,高級靈騎又損失太多,又要避開魔兵的重重攔截,這一路迂回繞行,直到三個月后,眾人才影影綽綽看到了云嶺那高聳入云、常年覆蓋冰雪下的山嵴。 從雍京城殺出重圍時,兵馬還有十數(shù)萬人,雖然一路上都避免跟魔兵主力決戰(zhàn),也沒有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事,但陸陸續(xù)續(xù)有一部分將卒傷重而亡,有一部分將卒開小差脫離大隊人馬,再加上一部分修為太低,跟不上大隊兵馬南撤速度的將卒以及傷卒被拋棄外,最終僅剩不到八萬人走到云嶺腳下。 在大隊人馬的中央,有幾十輛車駕緩緩前行——誰能想象這些車輦曾經(jīng)都是天階或道階法寶,怎么也要用蛟龍、青鸞一級的靈獸、靈禽拖拽著在空中穿行,才能體現(xiàn)出來皇族的威嚴來,今天這些車輦絕大多數(shù)都殘破不堪,也僅僅湊出二三百頭黑狻獸拖拽著,勉強保持跟上大隊兵馬的行進速度不掉隊。 而玄元天軍里曾不可一世的鐵狻精騎,作為太上天尊的侍衛(wèi)親兵,將卒最盛時編有十萬兵馬,而這時候僅剩不到一萬殘騎簇擁著數(shù)十輛車駕南下,而這一萬殘騎中,黑狻騎、赤狻騎這樣的靈騎所剩都僅有三千匹,其他人都只能用黑狡馬這些低級靈騎代替腳力。 不過,就算鐵狻精騎僅剩下一萬人,但也絕不容任何人小窺。 畢竟這一萬殘騎里,有四千人擁有明竅境以上的修為,而其他將卒也差不多都擁有辟靈境后期、巔峰修為。 此外南逃的其他五萬人馬,在行進途中編為左右驍衛(wèi)軍,最普通的將卒也擁有辟靈境以上的修為,明竅境以上的精英將領也有四五千人。 也差不多是雍京宗閥最后的精英子弟都集中于此了。 行進中,一輛被青色霧靄籠罩的車輦,這時候被一雙枯瘦的手抹開尺許大小的空洞,露出一張病容難掩的枯瘦老臉出來,眼瞳掃視著左右狼狽不堪的將卒,心里多少有些寬慰,將這部人馬帶到安澤城,跟南路兵馬會合,玄元上殿及秦氏,多少還有些東山再起的本錢。 這時候一名中年文士騎乘著一頭青獅靠了過來,貼心地問道:“陛下可有吩咐。” 秦世民從車駕中露出一半消瘦的臉龐,指著遠處那巍峨的高山道:“快要到安澤城了,前面攔路的魔兵不少,秦冉那里可有妥當安排?” 那文士頓首道:“殿下傳訊過來倒沒有說具體的用兵方略,但殿下定會想出萬全之策,接陛下進城——還請陛下寬心?!?/br> 秦世民臉上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哼了一聲道:“秦冉若真要能讓我寬心,在被困雍京之時,就應該發(fā)兵來援,雍京也就未必會陷落——這次若非山河你與嘉年、無歡用命,怕是我等早就被黑炎老魔煉成天魔血丹了?!?/br> 鳩山河把頭一低,說道:“殿下有殿下的難處——那種情勢下,南路軍那么多的將領,未必都是殿下能指揮得動的,陛下此時還是莫要再勞神了。等進入安澤城,帝君養(yǎng)好身體,還要帶著我等光復崇國疆土,重整玄元上殿輝煌。” 重整玄元上殿輝煌? 秦世民心中重重地一嘆,心想這談何容易! 說話間,鳩山河神色一振,笑著道:“帝君,前方千里處有萬余靈禽正鋪天蓋地飛來,想必是殿下的控鶴軍出安澤城來接應我們了?!?/br> 秦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坐回到車里再沒有說什么。 鳩山河一回頭,與受傷嚴重、坐在后面那輛伏龍戰(zhàn)車里的姬嘉年、季無歡相視一笑。 雍京殘兵終于和安澤城派來接應的戰(zhàn)禽精銳控鶴軍會合到一起,從左右兩路包抄過來的數(shù)萬魔騎,看控鶴軍戰(zhàn)力極盛,不敢強行沖殺上來,只能在入夜時,看到雍京殘兵進入安澤城附近的人族防線里。 目前南黎兩三千萬的宗閥世族子弟,都逃入云嶺深處建立城塞防壘、重立宗門,再加上南逃到云嶺之中的四五億凡民,成為南黎僅存的最后一點實力,也是帝國南部人族僅存的最后一點元氣。 南黎防衛(wèi)軍也一度崩潰,是逃入云嶺之中后,才在天南國的扶持跟強行鎮(zhèn)壓下,重新整編成軍,但目前也主要防守云嶺深處的大小要隘。 而在云嶺北麓,一路兵馬是天南國派出的一百萬鐵甲精銳,此時駐扎在西面一萬里之外的安陽城,守住黎西大峽谷的北口,另一路兵馬就是烈王秦冉所率的南路軍,峙守明月峽的北口。 從明月峽往南,是云嶺深處最大的一座盆地梅州。 崇國在云嶺深處就只設了三個郡,其中梅州郡在魔劫之前就擁有上億人口,這時隨著大量的難民逃入,人口已經(jīng)超過兩億五千萬,安澤城是梅州郡的北部門戶,只要守住安澤城,玄元上殿才有一些休生養(yǎng)息的機會。 看到安澤城兩側(cè)高逾萬丈的雄山峻嶺,看著以安澤城為核心,在明月峽北口三四百里方圓,大小城壘將近百數(shù),又大體都有防御法陣環(huán)護,鳩山河甚至還有覺察到在安澤城東北方向的深嶺之中,一座萬余畝大小的懸湖被筑壩攔截出來,一旦大規(guī)模魔兵在安澤城前聚集,懸湖大壩被轟開,看嶺山谷壑的走勢,數(shù)以億鈞的湖水將直接傾泄到安澤城前數(shù)百里方圓的土地上…… 鳩山河與季無雙、姬嘉年對望一眼,心想要沒有算謀,僅僅是強攻防御體系如此防備的安澤城,不知道要死上多少魔兵魔將,才能最終將安澤城攻下來,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安澤城,即將掌握安澤城的一部分防御,有朱溫的配合之下,潰退也就指日可待了。 雍京兵馬大部分都被留在北面的城壘里進行休整,僅有一萬人馬不到的鐵狻精騎作為侍衛(wèi)親兵,護送眾人的車駕進入安澤城中。 然而進入內(nèi)城之前,鐵狻精騎又被安排去東城的大營休整,僅有千余赤甲衛(wèi)得以進入內(nèi)城。 畢竟進入安澤城已經(jīng)是絕對安全,沒有誰能再威脅到帝君的安危,內(nèi)城只有兩三里方圓,是整個云嶺中段防御體系的核心所在,大小衙門林立,沒有駐兵的地方,千余赤甲衛(wèi)進入內(nèi)城,也只是體現(xiàn)秦世民君臨云嶺的最后威嚴而已。 車馬轔轔,沿著安澤城的青石板路緩緩前行,車輦之中的秦世民心中卻已經(jīng)有著壓制不住的怒氣在翻騰著。 他們都已經(jīng)進入內(nèi)城,秦冉與南路軍的將帥竟然都還沒有出來迎接,竟然還都站在議事大殿前的廣場上等候著他們,還有半點將他這個父帝放在眼里的樣子? 而嵇元烹這些南路軍將臣們,他們又是什么心思,也不將他這個帝君放在眼里嗎?又或者說是受秦冉所迫,秦冉不出城相迎,他們暫時也不便有所逾越? 鳩山河、季無雙、姬嘉年以及其他隨秦世民進入內(nèi)城的真君以及擁有道胎境修為的百余雍京將臣們,這時候都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議事大殿前殺氣暗伏。 對此,他們沒有覺得有什么意外,也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去,只將這一切視為烈王秦冉給帝君的下馬威,他們也不以為烈王秦冉會輕易將南路軍的軍政大權交出來。 他們甚至都想著進入安澤城,就建議帝君冊封烈王秦冉為儲君,總領崇國所剩余的精銳兵馬、統(tǒng)攬御魔諸事,以解決他們父子間的矛盾跟對峙,不至于使雍京最后這點殘余戰(zhàn)力分崩離析。 也唯有如此,下一步才有可能將南黎防衛(wèi)軍納入治下。 當然,他們也不會認為烈王秦冉會亂來,畢竟北面正徐徐南下的八百魔兵魔將,是安澤城當前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威脅,烈王又不是毛頭小子,不會亂來,但之前沒有撈到帝位,這時候不愿意交權也是肯定的,一切都要帝君與烈王父子怎么樣妥協(xié)了。 鳩山河、姬嘉年、季無歡心里則是暗樂,他們知道唯有秦世民與秦冉矛盾越深、越激烈,他們才越有作為。 他們甚至都擔心秦冉太顧大局,直接將兵權交出來,與秦世民父子關系融洽,他們反倒難有什么作為了。 …… 所有天位境以下的將臣,都被烈王以大殿擁擠名義留在殿外等候,僅僅迎接帝君秦世民以及季無歡、鳩山河、姬嘉年等十二位天位真君進入大殿入座。 大殿之中,除了南黎柱國將軍朱溫及南黎宗閥的兩名天位真君外,其他十五位天位真君,自嵇元烹以下,都是這些年追隨烈王秦冉南征北戰(zhàn)的南路軍將臣。 秦世民坐到中央主案之后,見烈王秦冉與眾將臣分列兩邊坐下,輕咳一聲,剛剛想要開口說話,這時候剛剛?cè)胱牧彝跚厝?,卻徑直站了出來,說道:“父帝,雍京陷落,我大崇支離破碎,當務之急,是時候解決混入我大崇內(nèi)部的魔jian問題了……” 秦冉話未曾說完,不要說秦世民了,朱溫、鳩山河、季無雙、姬嘉年四人臉色一變,暗掐法訣,盯住秦冉,質(zhì)問道:“烈王殿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此時還受叛賊的蠱惑不成?” 隨秦世民、朱溫進入大殿的其他天位真君,也沒有想到烈王秦冉竟然直接以魔jian之事發(fā)難,當即就有人站出來勸道:“北陵逆軍,乃流陽宮余孽,姬江野與他們同流合污,此時在西北域就要另立偽帝,他們的話,豈有半分能信?再者說,要沒有鳩大人、姬太尉及季將軍拼死相拼,我等也沒有機會到云嶺來跟殿下相見,還請殿下莫要輕信謠傳?。 ?/br> “殿下也是,沒有鐵證如山,就說朱鳩季姬四人乃魔jian,怎么可能令殿下及諸公信服……”還未曾等秦世民開口說話,守值在大殿門口的一名披甲侍衛(wèi),這時候竟然將大殿厚重的兩扇銅門輕輕掩上,不僅不讓大殿里的聲音傳出去,還直接隔絕守在大殿外眾多將臣的視野。 秦世民勃然大怒,拍案怒喝道:“朝堂之上,何人安敢如此無禮?信不信朕今日斬你九族?” “陛下逼死小臣的師尊,這時候想要誅小臣的九族,小臣自然是信的,但還請陛下容小臣先拿出朱鳩季姬四魔的鐵證,再誅小臣的九族不遲?!标惡_尤恍Φ?。 “陳海!”秦世民又驚又怒的暴喝道,也不需要秦世民招呼,朱溫、鳩山河、季無歡、姬嘉年便要出手,先將陳海直接斬殺當場再說其他,但這在一刻,整座議事大殿瞬息間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億萬金色毫芒裂地而出,極瞬間就凝聚出五道龍形虛影往朱溫、鳩山河、季無歡、姬嘉年以及秦世民纏繞過去。 “好好,你現(xiàn)在翅膀長硬了,竟然知道用九天十地困魔大陣對付為父了,難不成你今日受賊逆蠱惑、篡位奪權,大殿之外的百萬兵馬就都會擁立你為新帝嗎?你就不怕南路軍立時崩潰,數(shù)百萬魔兵魔將隨時會像洪水一般,將你們都吞沒掉嗎?” 秦世民這時候也清楚這一切是烈王秦冉籌劃許久,就等著他們進入圈套,而九天十地困魔大陣乃是南路軍帶出雍京的最強防護大陣,即便他修為全盛之時,也未必能掙開束縛,更不要說姬嘉年他們了。 其他天位真君雖然沒有被針對限制行動,但這一刻也是驚惶萬分,他們這一刻也認為烈王秦冉受陳海蠱惑欲篡位自立,在嵇元烹等人的逼視下沒有輕易妄動,但也是一起站起來勸烈王三思而后行…… “小臣還是那句話,請陛下容小臣先拿出朱鳩季姬四魔的鐵證,再誅小臣九族不遲?!标惡S謱偛诺脑?,重復了一遍,走到大殿中央席地而坐,將都天魔印、鳩真的元胎一一取出,朝那些又驚又疑的天位真君拱手說道,“四千年前御魔而死的鳩真大人,想必諸公都不陌生,而虞安老魔的邪寶都天魔印,相必諸公也都有聽聞,這便是我今日要拿給諸位與帝君一驗真?zhèn)蔚娜俗C、物證,倘若我有半點污蔑朱鳩姬季四位大人的嫌疑,諸公再聯(lián)手將我斬成rou醬不遲……” 看到這一幕,鳩山河、季無歡、朱溫、姬嘉年面如死灰,完全沒有想到會這么輕易的、毫無覺察的落入陳海與秦冉聯(lián)手設下的彀中,而他們受九天十地困魔大陣所困,想掙扎也沒有可能了…… 這時候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符思遠,從屏風后走出來,朝被困住的秦世民揖禮說道:“師尊此時還執(zhí)迷不悟,受魔jian蠱惑,實不宜再親理政事,思遠斗膽請師尊傳位于烈王殿下……” 秦世民原本已經(jīng)走到生命的盡頭,壽元將近,修為也早就衰退得厲害,才在四十多年前傳位給建興帝,而這四十多年受鳩山河蠱惑,秘密修煉血煉魔功,修為才恢復舊觀。 為秦氏皇族最后的威嚴跟人望,符思遠這時候以及以后都不會將這點捅破,但在秦世民退位將其囚禁起來后,秦世民也沒有可能再恢復修為,傷勢都不可能好,只可能一天天衰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