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殷炎看著他的笑容,良久,終是妥協(xié),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說道:“我會在外面看著你。” “嗯,等我回來?!?/br> 喻臻傾身親他一下,松開他的手,堅(jiān)定無比地走入了濃霧中。 殷炎目送他離開,喚了一聲虛無。 虛無甩甩尾巴,隱去身形,跑入霧中跟了上去。 第87章 青樓┃看,我們要去那! 身體一進(jìn)入幻陣, 四周的景物就迅速扭曲,霧氣涌動著包圍過來,滿是急切的氣息, 像是怕不小心踏足的獵物跑掉了一樣。 喻臻冷哼, 回頭看向來路,見果然已經(jīng)看不到殷炎的身影, 手腕一轉(zhuǎn),朝著面前濃霧就是一劍:“我趕時間, 可沒空在這玩什么情景扮演小游戲, 散!” 偽仙氣裹夾著功德金光朝著前方霧氣直劈而去, 濃霧像是被暴力撕裂的紙張一樣,被仙氣和功德金光撕扯出一線清晰景色,喻臻邁步進(jìn)入, 細(xì)看一番后忍不住冷笑出聲。 這霧氣后面的,居然又是那該死的后山景象! “不知道套路用了太多次就沒用了嗎?!彼鲱^,看向在云端縱酒高歌的長老們,聚靈氣于腳下, 飛身而上,身上靈氣暴漲,勾唇笑了, “謝謝你給我再次發(fā)泄的機(jī)會,仇人果然是殺幾次都不解恨!” 唰—— 仙氣化刃,帶著nongnong殺意朝著圍坐喝酒的長老們沖去。 血花爆開,前一秒還在高聲談笑的人, 下一秒就倒在了血泊里,化為黑煙消失了蹤跡。 喻臻收劍,目露嫌棄。 “果然是低級幻陣,只能幻化出表象,不能幻化出內(nèi)里,那群長老可沒有這么弱?!?/br> 他在銅須幻境里破這一關(guān),可是拼著玉石俱焚才終于闖過的。 正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勁風(fēng),熟悉的微涼聲音冷冷喝道:“哪里來的孽障,居然敢傷我問天宗弟子!” 他一愣,側(cè)身躲過這一擊,回頭看去,就見他那敬愛的師父正穿著一身問天宗宗主長袍,帶著滿身厭惡和殺氣再次朝這邊沖了過來。 “他x的!” 他忍不住爆粗,看著熟悉的人帶著不熟悉的表情和殺意攻來,握著桃木劍的手收緊,簡直要?dú)庹ǎа琅溃骸袄镁?,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師父穿這身衣服嗎!居然敢冒充師父,還冒充成這副鬼樣子,找死!” 靈氣再次暴漲,帶著比上次更狂烈的氣息朝著撲過來的“師父”攻去。 轟! 冒牌師父被轟成了黑煙直接消散了,連倒在血泊里的假象都來不及幻化出來。 喻臻收劍,看著四周漸漸消散的后山景象,眉頭緊緊皺著。 幸虧這幻陣力量不強(qiáng),可以直接轟散,他可不想看到師父的死狀,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后山景象碎裂之后,居然露出了熟悉的公寓景色。他正站在臥室門口,手放在臥室門把上,里面隱隱傳來男女歡愛的曖昧聲響。 咔。 他額頭青筋直蹦,直接把門把手給掰了下來。 好好好!一陣不成再來一陣,專在師父身上做文章,今天他不把這個幻陣撕成碎片,名字就倒過來寫! “一做做幾天的禽獸,這世上除了我還有哪個普通人受得了!弄幻境也不知道弄得真一點(diǎn)!” 他咬牙切齒,后退一步,直接轉(zhuǎn)身去到廚房,取出食用油回到臥室門口,嘩啦倒上去,用靈火點(diǎn)燃。 轟。 大火燃起,迅速彌漫,把眼前熟悉的溫馨公寓燒得扭曲黯淡。 他退到火勢之外,沉沉看一眼到這個地步都沒人出來的房門,冷哼一聲,手中靈氣聚集,揮手,給這火勢再添了一點(diǎn)燃料。 嘩。 幻境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靈火炙烤,嘩啦一下碎裂散去,重新露出了濃霧本身的模樣。 喻臻被這接連兩個幻境弄得心情糟糕極了,忍不住又對著濃霧嘩嘩兩劍劈下去,氣道:“你再來?。∵@點(diǎn)程度就結(jié)束了嗎?居然可以把幻境弄得這么下流卑劣,不愧是邪修的手筆,還真會找人性最厭惡的點(diǎn)!” 白霧撕裂出了好幾個口子,露出了之后隱約的景象,再沒合攏。 發(fā)泄完畢,喻臻稍微冷靜下來,視線在這幾個隱約的景象中來回掃了掃,皺眉,取出了浮塵毛發(fā)和佛珠,灌注靈氣。 同在幻陣中,再用貼身物品定位某人的方位就變得容易許多,所受的誤導(dǎo)影響也會相應(yīng)減弱。 一番搜索推算之后,浮塵毛發(fā)因?yàn)榱刻?,沾染的氣息不夠,沒能推算出有用的信息,佛珠倒是開始一陣陣發(fā)熱,指向了前方幾個裂口之一。 喻臻看向佛珠指向的裂口,隱隱看到里面有宮殿的景象,皺眉,把佛珠往手腕上一戴,邁步走了進(jìn)去。 嘩啦,仿佛跨過了一道無形屏障,濃霧褪去,四周環(huán)境漸漸清晰,面前是車水馬龍的古代街道,來往人群也全都穿著古裝。 喻臻忙揮手改變了自己的穿著,也幻化成了古人的模樣,摸了摸手腕上越發(fā)躁動的佛珠,朝著佛珠指引的方向走去。 他越走越偏,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房子越來越大,待隨著佛珠指引走到一處威嚴(yán)大氣的府邸前時,他被府邸門口把手的士兵厲喝了一聲,阻了腳步。 “王府重地,閑雜人等不許靠近,還不速速離開!” 喻臻停步,望一眼門上清王府這幾個字,心中刷過一排省略號,朝守門士兵道了聲得罪,轉(zhuǎn)身離開,然后在離開士兵視線范圍后掩去身形,直接縮地成寸,進(jìn)入了這棟守備森嚴(yán)的王府。 一路掩著身形跟著佛珠指引走到一處華麗院落之外,他掃一眼守在院子內(nèi)外密密麻麻的帶刀侍衛(wèi),有些意外。 本以為釋清元在幻境里是當(dāng)起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被權(quán)勢困住了,但現(xiàn)在看來,怎么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釋清元這是被關(guān)起來了? 他有些嘀咕,不再耽擱,直接縮地成寸進(jìn)了內(nèi)室。 “是誰?” 室內(nèi),一副古人打扮的釋清元正拿著書坐在書案后,明明喻臻是掩著身形進(jìn)來的,但他還是敏感地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來了,抬目凌厲看了過來,只不過看錯了地方。 喻臻稀奇地看著他長發(fā)長袍的樣子,肚子里壞水一冒,故意不顯示身形,朝著他靠近。 釋清元的視線在周圍來回掃著,身體語言十分緊繃,表情卻還是如常,說道:“來了就是客,俠士何不現(xiàn)身一敘?” “現(xiàn)了身讓你喊外面那群家伙剁了我嗎?”喻臻站在他背后,彎腰朝著他的后脖頸吹了口氣,然后身形一閃,在他書案前顯出了身形,趁他扭頭朝后看時抽走了他手里的書。 釋清元手上一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耍了,忙扭頭朝前看去,剛準(zhǔn)備開口喊人,視線掃到喻臻的臉和他手腕上的佛珠,眼睛微微瞪大,失態(tài)地站起了身:“是你!” “王爺,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聲音太大,立刻引來了門外侍衛(wèi)的關(guān)注。 釋清元連忙斂下情緒,神情稍顯奇怪地看一眼聽到聲音后扭頭看過來的喻臻,低咳一聲,提高聲音回道:“無礙,本王不小心弄掉了書,無需驚慌?!?/br> “是!”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聲音消失了。 釋清元立刻從書案后繞了出來,站在喻臻面前,視線死死黏在他身上,隱隱有些激動。 喻臻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不著痕跡地往后挪了挪,揮了揮手里的佛經(jīng),說道:“那個釋……不是,王爺,外面那群家伙是怎么回事?還有你這滿屋子經(jīng)書……” 如果不是房內(nèi)布置太過華麗,他幾乎要以為這里是廟里的書庫了。 果然,無論幻境再怎么變,釋清元佛修的本質(zhì)都改不了,只是不知道既然釋清元一心向佛,似乎也并不眷念權(quán)勢,那怎么還會被困在幻境里。 釋清元還是隱隱激動地看著他,喚道:“仙長……” “等等,你等等!”喻臻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仔細(xì)打量一下他的表情,十分確認(rèn)他已經(jīng)迷失在了幻境里,并不記得現(xiàn)世的事情了,但從剛剛他說的話來看,他似乎認(rèn)識自己。 喻臻皺眉,怎么好像自己的出現(xiàn)也成了釋清元幻境的一部分。 身處幻境的人是不能強(qiáng)制叫醒的,得讓他自己醒悟,他來到這是為了帶釋清元出去,可不是也化成幻境的一部分,加深釋清元的沉迷程度。 不能順著釋清元的思路走,得對著干。 心里有了主意,他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問道:“你認(rèn)識我?” 釋清元被他打斷了話,似乎找回了一點(diǎn)理智,稍微斂了斂情緒,解釋道:“本王……不是,晚輩此前曾在夢中見過仙長,仙長許諾會在晚輩危難時救晚輩于水火,現(xiàn)身時身上會帶著一串佛珠信物,現(xiàn)在本王受父王所困,仙長你果然……” “等等等等,再等等。”喻臻再次打斷他的話,表情古怪地問道:“你夢到過我?還確定我會戴著這個?”說著晃了晃戴著佛珠的手腕。 見他表情不對,釋清元激動褪去,眉頭稍微皺起,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晚輩所言具是事實(shí),仙長如此反應(yīng),是有什么不對?” “你讓我理一下,再等一下?!庇髡槿嗳囝~頭,摸著佛珠,皺眉思索。 釋清元把自己也納入了幻境劇情,還說自己會救他,并帶著佛珠,那證明他潛意識里是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一個困局里了,而他留在外面的線索會引來援兵,救他脫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好像也不用太對著干?釋清元看似被幻陣所迷,但還留有一分理智,那現(xiàn)在釋清元無法脫困,多半是自己心有障礙,然后以幻境的方式體現(xiàn)了出來,無法自己逃脫,希望能有別人幫忙。 這樣想的話,現(xiàn)在的困境,應(yīng)該就是釋清元最近的心障了。 想通了關(guān)鍵,他低咳一聲看向釋清元,勾唇,微笑,說道:“我不是仙長,你認(rèn)錯人了。” 釋清元明顯不信,問道:“仙長,可是晚輩有哪里冒犯了您,晚輩……” “別別別,你別喊我仙長,也別自稱晚輩,我對這個自稱有心理陰影,其實(shí)我年齡比你還小幾歲,你喊我喻臻就行了?!庇髡閿[手打斷他的話,十分哥倆好地搭住他的肩膀,邊把他往內(nèi)室?guī)н呎f道:“走走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容易被外面那群人聽見,咱們?nèi)ダ锩??!?/br> 身為王爺,釋清元還沒被人這么“無禮”對待過,僵著身體隨著他往里走,表情糾結(jié):“仙……您比我還小幾歲?可我夢里……” “夢又不一定是真的?!庇髡榘阉醋趦?nèi)室的凳子上,十分做作地理了理自己長袍的袖子,說道:“其實(shí)……我是一名殺手?!?/br> “……” 一室沉默,釋清元看著他,像在看一個說胡話的瘋子。 喻臻豎眉:“你不信?” 釋清元耿直搖頭:“仙、您身上并沒有殺手會有的血腥氣。” “……反正我是殺手,不信你看看這一手?!庇髡閾]手,靈氣出體,隔空帶上了內(nèi)室的門,手上種子彈出,唰,打破了內(nèi)室門口的花瓶。 噼里啪啦。 “王爺!您怎么了?” 侍衛(wèi)聽到動靜sao動起來,喻臻當(dāng)著釋清元的面隱去身形,消失在了室內(nèi)。 大堆侍衛(wèi)一起沖了進(jìn)來,釋清元坐在凳子上,迅速斂下心里的震驚,掃一眼門口的花瓶碎片,擺了擺手:“無事,本王不小心碰碎了花瓶,讓人來收拾吧?!?/br> 這是今天第二次不小心了,侍衛(wèi)長覺得有些不對,仔細(xì)觀察一下內(nèi)室,卻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只得壓下疑惑,恭謹(jǐn)應(yīng)了一聲是,帶著人出去了。 沒一會有丫鬟進(jìn)來把花瓶碎片掃了出去,離開時還小心關(guān)上了門。 喻臻再次顯出身形,朝著釋清元得意一笑,說道:“這下你信了吧,我真的是殺手。” 釋清元看著他,良久,無奈接受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認(rèn)知出了點(diǎn)差錯這個事實(shí),問道:“那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殺我的?” “這個得看你能告訴我什么了?!庇髡樽叩剿麑γ孀?,把玩著桌上精致的茶盞,指了指外面,問道:“你先說說,你這王爺怎么會被關(guān)在自己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