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釋清元看一眼他手腕上的佛珠,又看一眼他明亮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當(dāng)前的困境說了出來。 他說了很久,但說的東西總結(jié)一下,卻意外的簡單明了,那就是——他想出家當(dāng)和尚,但他皇帝老爹不讓,堅持讓他登基做皇上,為此還把他關(guān)在了屋里,怕他一個想不開去剃度了,還準(zhǔn)備給他指一門婚事。 “其實(shí)我知道父皇的顧慮,護(hù)國寺主持曾說我六根不凈,還有一情劫未過,如果勉強(qiáng)剃度,最終可能會落得慘死的下場,父皇就是為此才不允許我皈依,再加上我還有幾個兄弟在旁虎視眈眈,他擔(dān)心我一朝入寺,沒了王爺身份的保護(hù),會被兄弟趕盡殺絕?!?/br> 釋清元說著說著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眉眼間全是苦澀:“可要過情劫,就必須成婚,而一旦成婚,我又如何能拋下一個無辜女子,讓她受我連累,一生孤苦?!?/br> 喻臻沒想到釋清元的困局居然是這樣的,心里簡直要仰天長嘆了。 天生佛修果然可怕,走哪都得當(dāng)和尚。 可幻境是人本心的映射,會有這樣的困局,難道是現(xiàn)實(shí)里的釋清元佛心也在搖擺,對誰動了凡心而不自知? 喻臻忍不住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釋清元,邊八卦想著釋清元喜歡的會是哪家姑娘,邊做出苦惱之后有了決定的樣子,說道:“我看你也不是壞人,咱們相遇就是有緣,你這個困境,我就幫你破了吧!” 釋清元眼睛亮了,期待問道:“仙長可是有辦法說服我父皇了?” 喻臻點(diǎn)頭。 釋清元越發(fā)激動了,問道:“什么辦法?” “你去告訴你父皇,你不當(dāng)和尚了,要好好學(xué)政務(wù),然后讓你父皇把你立為太子?!?/br> 釋清元愣住,然后皺眉:“這……” “以退為進(jìn)你懂不懂?在做什么前你先得獲得自由吧,你這么被關(guān)著,除了耗時間,事情能有什么進(jìn)展?”喻臻抬手按上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自信說道:“信我,我保證讓你當(dāng)?shù)昧撕蜕?,還沒人敢趁機(jī)害你,去吧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拍在肩膀上的力道很讓人安心,釋清元看著他明明十分不穩(wěn)重,但奇怪的很讓人想要信任依靠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說道:“那我這就進(jìn)宮去見父皇,仙……喻臻你在家等我的消息?!?/br> 喻臻擺手,從寶塔里取出一袋花糕開始吃,忙到現(xiàn)在,他有點(diǎn)餓了。 憑空變物,釋清元又愣了一下,看著他埋頭吃東西的模樣,有點(diǎn)想笑,搖了搖頭,邁步朝外走去。 皇帝雖然關(guān)著釋清元,但沒說哪都不讓他去,進(jìn)宮面圣還是可以的。他一走,門口守著的侍衛(wèi)就全部撤了,喻臻百無聊賴,干脆躺到床上睡起了大覺。 幻陣?yán)锏臅r間并不和外面的等同,破陣這事急也急不來,還不如先好好養(yǎng)精蓄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正夢到殷炎賢惠地端著一盤八寶兔丁要喂他吃,身體突然被晃了晃,釋清元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喻臻,醒醒,吃了晚飯再睡?!?/br>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頭頂?shù)牡窕ù矌?,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這里是幻境,坐起身隨手扯了扯身上蹭得亂七八糟的長袍,看向旁邊一身王爺華麗長袍的釋清元,問道:“事情辦妥了?” 釋清元側(cè)頭避開視線,不去看他衣服扯開后露出的小半胸膛,回道:“辦妥了,父皇已經(jīng)撤了對我的禁足,允我明天去朝堂,并考慮等禁足的影響過去之后,立我為太子?!?/br> “你這父皇可真是疼你,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還有這王府,太子沒定就先封了你王爺,嘖嘖?!庇髡閾u頭晃腦,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見釋清元還坐著,問道:“不是要吃飯?怎么發(fā)起呆來了?!?/br> 釋清元低頭起身,說道:“沒有發(fā)呆,只是……父皇確實(shí)疼我,當(dāng)年母妃是為救父皇而死,我?guī)讉€舅舅也皆為國捐軀,父皇覺得有愧于我,所以一直許意讓我接他的位置?!?/br> “你這身世怎么這么慘?!庇髡槭忠粨]把亂糟糟的頭發(fā)和頭發(fā)變整齊,也不管這場面在釋清元看來有多驚異,揉了揉臉,說道:“好了,吃飯!等吃飽了,我?guī)闳ラL長見識!” 見他終于把自己打理好了,釋清元松了口氣,也不覺得他這番作為有什么奇異,似乎他本該如此,問道:“喻臻可是要帶我去哪?” 喻臻點(diǎn)頭,回頭看他一眼,突然賊笑起來,“帶你去個好地方,這渡情劫嘛,不一定要成婚才可以。” 釋清元疑惑,接觸到他滿目笑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那清元就隨喻臻安排了?!?/br> 王府的伙食自然是很好的,但喻臻想起這些其實(shí)是幻陣用吸食的過路人生氣和修士本身的力量所化,就覺得實(shí)在吃不下去,意思意思動了兩筷子就又取出了幾袋花糕,分給釋清元吃。 釋清元微微攏眉,說道:“喻臻可是吃不慣這些?” “不是不是,是我比較喜歡吃點(diǎn)心,不愛吃這些湯湯水水的,你嘗嘗這個,我自己做的,保證比這些好吃?!?/br> 花糕的香味確實(shí)很勾人,釋清元取出一塊看了看,見糕點(diǎn)造型別致小巧,十分漂亮,不自覺掃了眼喻臻修長好看的手,索性也不吃飯了,陪他一起吃起了花糕。 糕點(diǎn)口感軟綿,甜而不膩,香味清淡,卻聚而不散,吃了只覺得大腦一清,釋清元有些驚艷,又看一眼喻臻,見他一副求夸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道:“喻臻手藝不錯?!?/br> “我手藝只是普通,其實(shí)是做糕點(diǎn)的材料好?!庇髡榧僖庵t虛,見他又拿起一塊糕點(diǎn)吃了起來,松了口氣。 在幻境里困了太久,釋清元吃了太多幻陣的力量,再不清一清,只怕會越來越糊涂。不排斥靈草所做的糕點(diǎn)就好,還有救。 吃飽喝足,喻臻隱著身形跟在釋清元身后,看著他吩咐下人備馬車,然后指點(diǎn)他甩掉出府后跟蹤上來的眼線,定住趕車的下人,手一揮改變釋清元和自己的外貌,帶著他下了車。 釋清元摸了摸自己被變了個模樣的臉,有些新奇地跟在他身后,問道:“喻臻準(zhǔn)備帶我去哪,為何還要變裝?” 喻臻揮一揮折扇,帶著他拐入一條香氣浮動的街道,折扇一揮,昂著下巴說道:“如此良辰美景,當(dāng)然是來這美人窩里走一走最好了,看,我們要去那!” 釋清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慢慢皺起。 前方,一家青樓靜靜矗立,燈籠的朦朧光線中,幾位美人靠在青樓二樓欄桿上,衣衫半露,勾人無比。 陣外,殷炎看著魁元鏡上虛無反饋回來的畫面,眼神沉了下來。 徒弟確實(shí)長大了,進(jìn)了幻境,居然還知道帶人去逛青樓……呵,孽徒。 第88章 家有兇妻┃“沒問題,小場面!” 身為一個立志當(dāng)和尚的王爺, 釋清元是從來沒有來過青樓這種地方的,心里也十分抵觸來這種地方。 他站在門口不想進(jìn)去,滿臉抗拒。 “放輕松放輕松, 咱們來這就是長一下見識, 不會讓你干什么的?!庇髡榕呐乃募绨?,苦口婆心安撫道:“你也說了, 你父皇不愿意讓你出家,是因?yàn)樽o(hù)國寺主持說你有情劫沒過, 這渡情劫嘛, 肯定是要你喜歡上什么人。你不想成婚, 平時又整天關(guān)在家里看佛經(jīng),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個同齡女子, 這樣下去,你情劫什么時候才能過?我?guī)銇磉@,就是想讓你多看看女色,萬一就有喜歡的呢?就算沒喜歡的, 知道個大概的喜歡類型也好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話說得也有點(diǎn)道理,釋清元臉上的抗拒稍微淺了點(diǎn), 又皺眉看一眼青樓內(nèi)頹靡艷俗的景象,確認(rèn)道:“我們真的只是來看看?非是我對青樓女子有什么偏見,只是在歡場尋真愛,終究……” 他搖搖頭, 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 喻臻大概懂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手上折扇一揮,朝著門口的青樓小仆一笑。小仆十分機(jī)靈識趣,立刻上前,熱情招呼他們進(jìn)門。 入樓后喻臻搖了搖折扇,掃一眼到處都是人的大堂,手往釋清元面前一伸,說道:“來點(diǎn)銀子,多一點(diǎn)?!?/br> 釋清元簡直要被青樓里的香粉味熏死了,眉頭死死皺著,此時喻臻伸手過來,帶來一縷清淡花香,他只覺得神志一清,不自覺朝他靠近了一步,毫不猶豫地把錢袋解開放到他手上,十分大方。 “好兄弟,夠意思?!庇髡轭嵙祟嶅X袋,從里面找出一錠金子在小仆面前晃了晃,等他目露垂涎后才笑著說道:“爺今天帶朋友過來開眼,可瞧不上樓下這些庸脂俗粉,我要最好的姑娘和最好的房間,明白?” 小仆幾乎要把頭給點(diǎn)掉了,腰也諂媚地彎了下去,手往上伸去接金子,說道:“明白明白!小的這就去安排,兩位爺一看就是貴客,小的自然是不敢怠慢的?!?/br> “算你識趣?!庇髡榘呀鹱觼G到他手里,又丟了一錠銀子做小費(fèi),手里折扇一收,說道:“那帶路吧,這大堂氣味渾濁,我朋友可受不得?!?/br> “是是是,兩位爺這邊請,我這就讓人把最好的房間給您收拾出來?!毙∑偷昧速p賜喜笑顏開,越發(fā)開心,點(diǎn)頭哈腰地把兩人往樓上請。 喻臻過了把大爺癮,心里美得不行,把玩著手里的扇子,笑著回頭朝釋清元使了個眼色,朝著樓上走去。 兩人被請到了青樓最清凈的三樓包廂落座,是靠街的街景房,內(nèi)外大套間,桌上山珍海味美酒佳釀,房內(nèi)碧玉美人捧酒環(huán)立,果然是最好的待遇。 “把這些人都撤了,喊你們老鴇過來。”喻臻大馬金刀地坐下,瞧都沒瞧周圍的美人一眼,甚至還對桌上的酒菜目露嫌棄。 釋清元始終沉默,由著他折騰。 小仆見喻臻如此做派,猜他應(yīng)該大有來頭,普通貨色根本瞧不上,越發(fā)不敢怠慢,忙應(yīng)了一聲,示意房內(nèi)姑娘離開,轉(zhuǎn)身去請老鴇。 沒過一會,風(fēng)韻猶存的老鴇擺著柳腰上門,張嘴就要來一波歡場寒暄,喻臻直接把錢袋整個拋到她懷里,挑眉說道:“少來那些虛的,我要你們這最好的姑娘,沒接過客的,讀過書的,記住,是真讀過書的,可不要那些附庸風(fēng)雅的唬人搖錢樹?!?/br> 做青樓老鴇沒點(diǎn)眼色心機(jī)可怎么行,這錢袋一入手,老鴇就大概摸出了里面是多少錢,小心臟一顫,臉上笑容越發(fā)甜了,說道:“爺一看就是識貨的人,兩位慢坐,歡娘這就去給您安排,保證讓您滿意。” 說完手帕掩唇,笑瞇瞇地走了。 等她一走,喻臻立刻開始挪桌上的酒菜,把它們挪得離釋清元遠(yuǎn)遠(yuǎn)的。 釋清元愣住,問道:“你這是……” “今天我就教你點(diǎn)人間險惡?!庇髡榭偹惆褍扇嗣媲扒宄隽艘粔K空的地方,滿意地拍了拍手,解釋道:“這青樓里的吃食,多多少少都加了些料,你最好別碰,不然稀里糊涂地就摟著姑娘倒床上了。來來來,吃這個喝這個,一會姑娘來了你就和對方聊點(diǎn)人生理想,不喜歡咱就換,直到換到你中意的為止,這家不行咱們就再換一家,放松心情享受就好,別有負(fù)擔(dān)。” 釋清元看著他取出來的好幾種點(diǎn)心和一包花茶茶葉,心里有些好笑他怎么像個小姑娘一樣,專喜歡一些漂亮精致的玩意,面上表情卻不自覺放松下來,伸手幫他擺好點(diǎn)心,問道:“你讓我和姑娘聊天,那你呢?你也要找姑娘嗎?” 問到后一句時眉頭忍不住皺起,看著喻臻純凈朝氣的樣子,實(shí)在無法想象他和某位姑娘調(diào)笑,甚至做些什么的畫面。 “我可不敢找,家有……呃,家有兇妻,他就是個醋缸,我可不敢做讓他不開心的事,哪怕是逢場作戲也不行?!庇髡橛昧u頭,想起等在外面的殷炎,腦補(bǔ)了一下如果對方知道了自己逛青樓的畫面……他虎軀一震,用力搓了搓胳膊,頭搖得更厲害了,“不行不行,可不能讓他知道我跑青樓來了,會死人的?!?/br> 釋清元再次愣住,心里還奇怪的有些發(fā)酸,問道:“你年歲比我小,居然已經(jīng)成婚了么?” “嗯,剛成親沒多久?!庇髡橄肫鹂臻g里的那次拜堂,臉稍微有些紅,不好意思地看一眼釋清元,說道:“等這里的事情了了,我和他還會再辦一場婚禮,到時候給你發(fā)請?zhí)憧梢欢ㄒ獊??!?/br> 他提起愛人時眉眼間全是喜悅和甜蜜,雖然嘴上說著對方兇,但眼里卻全是得意和被人寵出來的小驕傲,愛意藏都藏不住。 釋清元看著這樣的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稍微收緊,又慢慢放松,情緒突然低落下來,說道:“好,我一定去……祝兩位百年好合?!?/br> 說完就端起了被挪到旁邊的酒杯,抬手就要倒酒敬他一杯。 喻臻瞪眼,忙伸手搶過酒杯,還打了他手一下,說道:“我剛剛說什么來著,這里的酒菜全都不能碰,你看看你這記性。不行,你這樣我沒法放心讓你一個人和姑娘呆一塊培養(yǎng)感情,這樣,我去內(nèi)室,你在外面,我會掩著身形守著你,你就當(dāng)我不存在,和姑娘聊你的,不想聊了你就敲一下桌子,我出來給你換人,可以嗎?” 釋清元摸著自己被輕輕打了一下的手,看著他含著關(guān)心的眼神,眉眼軟化下來,點(diǎn)頭:“可以……你可以在里面睡一會,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br> “知道了知道了,記住,不許碰這里的酒菜,餓了渴了就吃我準(zhǔn)備的這些,明白?” 釋清元乖乖點(diǎn)頭,看著他認(rèn)真的樣子,忍不住微笑。 兩人剛剛聊完,老鴇就帶著一個白紗蒙面的美人過來了,喻臻故意挑剔了一下桌上的酒菜,讓人撤掉,要來一壺?zé)崴o釋清元泡了花茶,然后揮揮手,去內(nèi)室把門一關(guān),將空間留給了釋清元。 老鴇也識趣離開,房內(nèi)瞬間只剩下了美人和釋清元兩人。 釋清元朝美人看去,美人羞澀一笑,抬手解下了面紗。 面前的女子很美,身上也沒什么青樓女子的風(fēng)塵氣息,釋清元活了這么多年,這種程度的美人也只見過幾個,還都是在父皇的后宮里。但哪怕對方已經(jīng)這么美了,他心里卻一絲波動也無。 “客人到這里來,還向mama提那樣的要求,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美人開口,聲如鶯啼,十分悅耳動聽。 釋清元的注意力卻全在她伸往茶壺的手上,忍不住拿起桌上喻臻留下的折扇輕輕擋了一下她的手,擋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掩飾過去,放下折扇伸手拿起茶壺,細(xì)細(xì)摩挲一下,說道:“茶壺燙手,怎好勞煩姑娘。” 說是這么說,心里卻有些不愿這喻臻親手泡的茶,被一個陌生人隨便觸碰。 喻臻猥瑣地貼在門上,聽著外面釋清元十分有君子風(fēng)度地和美人聊著佛經(jīng),簡直想用頭撞墻,無語望天幾秒,嘆了口氣,坐到地上抓頭發(fā)。 看來釋清元不喜歡溫柔才女掛的妹子,要不下次試試妖艷嫵媚型? 這一晚釋清元把這歡喜樓精心培養(yǎng)的幾位頂級清倌全部接觸了一遍,茶都喝了一整壺,卻一個看上的都沒有,甚至連一點(diǎn)點(diǎn)欣賞喜歡的心思都沒能生出,弄得喻臻十分挫敗。 兩人鎩羽而歸,喻臻苦惱得不行,釋清元倒是十分淡定的樣子,還問他喜歡吃什么菜色,明天可以讓廚房做。 喻臻看著他正直的表情,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到底不信邪,說道:“一定是今天見的姑娘還不夠好,咱們明天換一家!青樓的姑娘不行,我再帶你去見見各種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實(shí)在不行去武將家里見見那些巾幗英雄也行,我就不信沒有你喜歡的!” 釋清元想說不用再這樣多費(fèi)心思,但話到嘴邊,卻只是說道:“辛苦喻臻了,害你為我的事情如此費(fèi)心?!?/br> “沒辦法,誰讓我收了你的賄賂,還和你投緣做了朋友呢?!庇髡榘c到馬車墊子上,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閉上眼睛,想起其他還困在陣內(nèi)的人,心都要cao碎了。 如果救所有人都必須這么情景劇場來一遭,他怕是會瘋掉。 釋清元見他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不再說話,伸手取出馬車上的毯子,輕輕蓋到了他身上。 兩人當(dāng)晚睡了一間房,不過一個睡的床,一個睡的榻,本來喻臻是不想鳩占鵲巢睡那個很軟的大床的,但釋清元堅持,所以最后是他睡了床。 第二天天還沒亮喻臻就起了床,跑去小院的廚房用靈氣忽悠住廚房內(nèi)的下人,親手給釋清元做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