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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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拔腿就跑。 那袋子銀子數(shù)量是正確的,雖然其中有一塊銀子成色不好,但其他銀子的成色卻很不錯。 這很正常,江家不可能把成色不好的銀子留在家中,這時候自然是想拿都拿不出來的。 七百兩銀子,也有幾十斤了,鄭廣平讓下人把銀子背上,又笑了笑:“今日江家門前這么熱鬧,還熱鬧了這么久,江公子也不露面,還真是……” 鄭廣平想要說江哲不孝,不想就在這時,江哲從旁邊跑了出來,跑到了江李氏身邊:“娘,娘你沒事吧?” “我兒,娘沒事?!苯钍狭⒖叹偷?。 這江哲來的倒是巧!鄭廣平有些失望,冷笑道:“江公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竟是到了現(xiàn)在才來。” 江哲看到鄭廣平,只覺得一股怒氣從心里直沖腦門,但還是強自按捺了:“我不在家中,一得知此事就跑來了,不想還是來晚了,鄭大人見諒?!?/br> “江公子是老遠跑來的,卻臉不紅氣不喘額頭還不見汗……呵呵!”鄭廣平意有所指地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指望靠著這個,能讓江哲萬劫不復,現(xiàn)在可以澄清自家情況,壞了江哲一部分名聲,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 至于今后,來日方長! 鄭廣平背著一口袋銀子回家之后,才得知鄭浩離京了,微微一愣,隨即道:“不錯!” “秀秀若是男子,定然比你哥出色,可惜……”鄭廣平看了一眼女兒,目中酸澀不已。 他的女兒遇到諸多糟心事,被人毀了名聲,這將來,還不知道會如何…… 第二日,鄭浩的朋友便來了鄭家,說是鄭浩的另一個朋友為了鄭浩和季元杰打了一架,受了重傷。 若是鄭浩在,聽到這消息,定然是要出門去的,好在鄭浩不在。 鄭廣平當著鄰里的面給了那人二十兩銀子,又說鄭浩生了病,總算將人打發(fā)走了。 之后,鄭家人便閉門不出了。 鄭家閉門不出,外面各種流言,卻傳得沸沸揚揚。 那些流言,大多都是對江哲不利的,可惜到底不能把江哲怎么樣,更有一些非常崇拜的江哲的人,諸如那季元杰,一心覺得江哲無錯,全是別人誣陷,更認為所有說江哲壞話的,都是心術不正嫉妒江哲。 鬧來鬧去,最后到底因為江哲并未真做什么,而不能把他怎么辦。 鄭廣平的官職是元祐帝罷免的,至于鄭秀秀……她不也沒事? 事情就那么淡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元祐帝的長姐,安陽公主發(fā)出許多帖子,請人賞菊。 沉寂了一段時間的江哲,還當眾表示自己會前去參加。 第34章 書生很有才(5) 江哲這次去參加賞菊宴,應該是為了一雪前恥,順便揚揚名。 而這對他來說,還真不難,畢竟他做出來的詩,每一首都是讓人忍不住去傳唱的好詩。 “如今這世道……那江哲若是做出一首好詩來,別人說不定就要忘了他忘恩負義的事情了。”鄭廣平得知此事之后,心情很不好。 大梁的開國皇帝到了二十歲,還大字不識一個,后來雖然打下了天下,卻還是連字都寫不好的,正因為這樣,他格外敬重那些讀書人。 大梁的讀書人地位很高,因此很多人哪怕砸鍋賣鐵,也要供孩子讀書,這原本沒什么,但自打元祐帝登基,這事卻有了變化。 元祐帝是個紈绔,但他讀書讀得很好,也很喜歡讀書。 他不僅自己做了很多詩詞,還非常樂意提拔那些文采斐然的人,尤其是那些能寫出辭藻華美的文章,做出各種詩詞歌賦的。 上行下效,現(xiàn)在整個大梁的讀書人,追求的就都是做出好文章,寫出好詩詞了,甚至于只要作詩作的好,就能受到追捧,有些人還覺得,詩詞寫得好的人,不可能是壞人。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江哲對鄭家做的事情,確實不對,但他們沒證據(jù)證明鄭浩是被江哲陷害的,至于鄭秀秀的事情……鄭家確實退親了,江哲沒說假話,而后來鄭秀秀名聲全毀,跟季家的關系,其實更大一些。 當然,江哲對鄭廣平恩將仇報不太好,但他其實不知情,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認錯了…… “爹,這次的賞菊宴,我要去!”祝錦道。 “秀秀,你去做什么?”鄭廣平吃了一驚。 “我去揭穿那江哲的真面目?!弊e\笑道。 鄭廣平擔心女兒會遇到麻煩,并不愿意讓女兒出去,但祝錦卻很堅持:“爹,女兒整日待在家里,別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天天在家以淚洗面……這種時候,我還是出去露露臉比較好,說不定還能找個如意郎君回來。” 祝錦堅持要去,又考慮到安陽公主的賞菊宴上,應該沒人敢動歪心思,鄭廣平到底還是同意了。 “爹,你去給女兒買點好料子,再買點青云閣的胭脂和鴨蛋粉吧?!弊e\等鄭廣平同意了,便笑吟吟地看向鄭廣平,撒起嬌來。 青云閣的胭脂水粉,那可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一盒鴨蛋粉要十兩銀子。 這樣的東西,鄭秀秀以前從沒買過,對鄭家來說,也有點奢侈。 但鄭廣平一口答應下來,甚至還挺高興。 這幾個月女兒打扮都不打扮一下,一直死氣沉沉的,他都心疼死了,現(xiàn)在女兒愿意打扮,他便放心了。 鄭廣平當天就帶人把祝錦要的東西買齊了。 祝錦將布料裁減了一翻,帶著丫鬟做出一套衣服來。 等到了賞菊宴這天,她穿上了那身新衣服,還盛裝打扮了一番。 打扮過祝錦,眉眼還是原先的眉眼,但跟之前相比精致了很多,整個人……瞧著竟像是漂亮了好幾倍。 “沒想到青云閣的胭脂水粉竟然這么好用,早知道這樣,我一定早早給我兒買來?!编嵆J峡粗畠海伎创袅?。 祝錦朝著鄭常氏甜甜一笑:“娘,那以后你就一直給我買吧?!?/br> 她會變漂亮,其實跟那些胭脂水粉沒關系,而是她的靈魂和這具身體徹底融合的緣故。 這幾天,她的皮膚一天比一天好,整個人發(fā)生了看似細微,實則巨大的變化,要不是她用了脂粉遮掩,鄭廣平夫妻怕是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 上輩子剛穿越的時候,祝錦很多事情不懂,林氏又是個好忽悠的,她便一點沒遮掩,現(xiàn)在卻不可能還那樣……既如此,她容貌的變化,就讓鄭廣平和鄭常氏覺得是好看的衣服,昂貴的脂粉帶來的好了。 鄭家并沒有收到安陽公主的邀請,祝錦其實是去不了賞菊宴的。 但鄭廣平再怎么說,之前也是正五品的官員,并且已經(jīng)當了二十幾年的官,總是認識很多人的,他找了柳相的一個對頭之后,便讓祝錦有機會跟著那家的夫人一起去賞菊宴了。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鄭家門口停下,祝錦上了馬車,然后便看到馬車里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并兩個比她略小一點的年輕女孩。 安陽公主每年都會舉辦賞菊宴,而她的賞菊宴,去參加的不單單只有那些學子,更有很多京中貴女,這么多年下來,已經(jīng)不知道撮合了多少人。 “見過張夫人,見過兩位小姐?!弊e\一上去,就打了招呼。 張夫人看祝錦都看呆了,聽到祝錦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兩位張家的小姐也一樣。 但她們失態(tài),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她們就笑著跟祝錦打了招呼。 張家的這兩個小姐,都是嫡出的,一個是大房的二小姐,一個則是三房的三小姐。 原本要接上祝錦一起去參加賞菊宴,這兩位小姐是有點不高興的,尤其是張三小姐。 張三小姐讀過江哲的很多詩詞,雖沒見過江哲,但早就對江哲心生憧憬,而她既然喜歡江哲,自然也就不喜歡祝錦。 便是最近江哲的名聲不太好,張三小姐也覺得那全是江哲母親的錯,跟江哲無關。 來之前,張三小姐都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下下祝錦的面子了,但當她真的看到祝錦…… 張三小姐回過神之后,就開始忍不住一次次地去打量祝錦。 “三小姐,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祝錦笑著問道。 “沒有……”張三小姐吶吶道,又忍不住問:“你跟那江哲……” 張三小姐這樣子問人,其實是有些不禮貌的。 不過祝錦并不在意,首先是這張三小姐不過十四五歲,在她看來就是個孩子,其次……她巴不得有人來問。 “這……唉……”祝錦嘆了口氣。 美人皺眉,瞧著就讓人覺得心疼,張三小姐有點后悔了,張夫人則打算去訓斥一下張三小姐。 然而這時,祝錦又開口了,傷心道:“這么些年,我跟他從未見過,他如今都已經(jīng)嬌妻美妾在身側了,不知為何還對我不依不饒的,竟然毀我婚事,壞我名聲?!?/br> 張三小姐之前先讀了江哲的詩,再知道江哲和鄭家的事情,便忍不住站在了江哲這邊,但現(xiàn)在她親眼看到了祝錦……卻是又忍不住站到了祝錦這邊。 張二小姐本身不喜歡詩詞,就更為祝錦不忿了:“與那江哲的婚事,本就該退了,至于那季元杰……他不是良配,jiejie此番看清了他,也是好事?!?/br> 打開話匣子之后,幾人便聊開了。 祝錦活了這么多年,別的不敢說,聊天肯定是會的,不管她們說什么,她都接的上話,一路上,也算是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 這時候,安陽公主府終于到了。 安陽公主如今已經(jīng)五十多,她早年喪夫,但并沒有因為成了寡婦而深居簡出,恰恰相反,她一直熱衷于跟人交際,時不時地,就會在公主府里舉辦幾個宴會。 今日的公主府,就格外熱鬧。 “聽說那江哲也要來?”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臉來?!?/br> “江公子怎么就沒臉來了?這樣的賞菊宴,他不來,那是一大損失!” “就是如此,我今日來參加賞菊宴,完全是因為江公子也會來!” “不過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那是你等故意抹黑,那鄭廣平照顧對他有恩的友人之子,理所應當!” “他刻意損害女子名聲又如何說?” “我在常濟寺見過那鄭家女,本就是個潑婦,要何名聲?” …… 一群學子聚在一起,小聲爭論著,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道:“江哲來了!” 眾人全都停下來,往外看去,然后便看到一個身穿青袍的年輕男子從外面走來。 這人相貌堂堂,長身玉立,不是江哲又是誰? 之前說江哲壞話的人,此時都閉口不言,那些崇拜江哲之人,則是紛紛上前和江哲說話。 “江公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