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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禎娘傳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顧周氏在家里教導(dǎo)禎娘管家事務(wù), 間或打點禎娘的嫁妝事宜,倒是聽說過那些人家的傳言——有關(guān)于之前不曉得自家有如此財勢, 現(xiàn)在十分后悔, 只恨禎娘這個財神娘娘沒進自己家門的事。

    顧周氏只是冷笑, 與文mama等身邊人道:“這就是如今一些‘高門大戶’了, 看重親事竟然不過問別的,先問嫁妝多少——我記得我當(dāng)初年輕的時候還不是這樣露骨呢,果然這些事情是一年比一年失禮?!?/br>
    文mama笑而不語, 旁邊的金孝家的卻道:“太太怎么稀奇這個,如今一些空有爵位的勛貴人家家里都窮的底掉兒了。不要說家財多少, 就是與一些商戶寫下來的借據(jù)不是都快翻了天了么!我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做孔夫子餓極了也要跳墻的, 這些人家一筆爛賬,自然盼著娶進門一個有錢的媳婦。”

    袁二家的也道:“如今是小門小戶的忙聘禮,聘禮差些的就婚事不成。而高門大戶則是為嫁妝, 那些急等著用兒媳婦錢的人家若是發(fā)覺嫁妝不如意, 那也是要鬧著悔婚的。”

    袁二家的并不是胡說, 就說今年春天金陵城內(nèi)不是就有一件。誠毅伯家娶長子媳婦, 人正是杭州米糧大戶鄭家的女兒。這誠毅伯家正是那樣的空殼子權(quán)貴, 如今已經(jīng)早沒了風(fēng)光,只有家里永世傳承的品級還能裝點門楣。

    然而這有什么用,他家能夠用平民百姓不能用的大門, 這是品級到了才能有的。但是他家已經(jīng)窮到門面都快沒得錢修飾了,這又能有什么面子。

    因此本來一直不肯放松貴族尊嚴(yán)的誠毅伯家總算打算找個有錢的商賈兒媳婦了。早先還沒有打算是長子兒媳找商賈人家, 只是這家人躲在自家里不通世事的,哪里知道如今外頭的行情。

    商賈人家早就不是原來的冤大頭了,實權(quán)勛貴人家或許可以。但是似誠毅伯家這樣的空架子,也只有繼承人才能被看得上——其實繼承人又有什么用,真的沒權(quán)沒勢,這就是一樁虧本生意!

    所以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頂尖豪商愿意做的,只有次一等的商戶人家,人家當(dāng)這是一樁風(fēng)險較大的生意呢!再怎么說這也是一家勛貴人家,自家女兒帶著錢財進去,靠著錢財開道,總能夠幫助丈夫謀得一些實權(quán)。

    這樣開始或者不打眼,但是只要人自己有點本事,又有些運氣,或許最終也能升到不錯的位置。這就是勛貴人家和商賈人家的不同了,說起來朝廷雖然不打算像武宗皇帝之前那樣供著這群勛貴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優(yōu)待的。

    最后誠毅伯家只能拿出長子媳婦的位置,這才說道了杭州鄭家的女孩子。杭州鄭家自然許諾了陪去嫁妝的數(shù)目,這個數(shù)字誠毅伯家雖然不算滿意,但最終也答應(yīng)下來。誰曾想中途誠毅伯家又反悔了,非得加價。

    說起來按著誠毅伯家愛面子的性格應(yīng)該是有緣故才會反悔的,畢竟這件事足夠讓誠毅伯家成為金陵、杭州兩地的笑柄了。鄭家人也不是冤大頭,自然不樂意——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家一個過活不下去的勛貴,于是事情就吹了。

    如今滿金陵城的都嘲笑過誠毅伯家,不只是富貴人家,就是市井民間也不知拿這個編了多少笑話和故事,在茶館里頭調(diào)侃呢!平民百姓本就愛看這些富貴人家的笑話,有了這樣的樂子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顧周氏自然曉得這些事情,對袁二家的的話也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如今再看不上這樣的人家的,暗說勛貴人家比咱們普通商戶多了多少好兒,只要他們自己但凡有一點上進,也不至于到這樣的境地。如今又要指著女人的錢過活,更是荒唐了。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這樣的女婿如何指望的上?!?/br>
    聽到這里旁邊人還有什么不懂的,金孝家的立刻奉承道:“要說還是太太眼光好,咱們姑爺就不是這樣的。才多大,如今已經(jīng)很有一些軍功了——原先盛國公府的奶奶不是說眼見得就要升?總之等到咱家小姐進門的時候,至少就是四品了,這全是姑爺自己的本事!”

    袁二家的也道:“可不是!還有一樣,姑爺家里本身就身家豐厚,原來也不知道咱們家里的財勢。全然不是沖著錢來的,就是看重咱家大小姐這個人,光是是這份情誼就十分難得了?!?/br>
    顧周氏聽的心生得意,雖然當(dāng)時她因為是遠(yuǎn)嫁的關(guān)系猶豫了許久,但最終訂下這門親事以后自然就只愿意想好的事兒了。這時候身邊人這樣知趣,夸的事情正搔到她的滿意處,如何不高興。

    禎娘可不曉得自己的親事在正院里正被這樣說來說去,除了在顧周氏身邊聽講如何管家種種外,她還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者讀書寫字,或者消遣娛樂的。原先沉迷讀書之中了,這會兒因為常常學(xué)習(xí)管家這樣的實務(wù),倒是把心思拉扯出來,娛樂多了一些。

    這一日禎娘就正帶著丫頭們做指甲油——這還是皇宮里流傳出來的方子呢!如今大江南北各有流行風(fēng)氣,一種就是‘宮樣’,即是皇宮里流行出來的風(fēng)氣。原來禎娘身邊丫鬟給她做的‘萬壽鞋’之類的,正是宮樣。

    畢竟是皇宮之中,所謂天下四海供養(yǎng)一人,堆出來的富貴錦繡自然惹得人窺視。那么有什么流行風(fēng)尚出來,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如今說的是這指甲油——原來染指甲的丹寇可是全然不同的,那時候是用鳳仙花,開花時摘下花瓣搗成糊狀,加上明礬攪拌過后,抹在指甲上。然后用布緊緊包裹一些時間,就能把指甲染成紅色,這樣染成的指甲,數(shù)月都不會褪色。

    然而本朝皇宮里流傳出來的就十分不同了,宮里的公主皇妃用阿拉伯膠,鳳仙花,明礬,蛋白,明膠,以及蜂蠟等成份制成漆把指甲涂成紅色或黑色。這樣的配方與之前有個最大的不同,就是形成了一層油光(這油光也是稱為指甲油的原因了),而且顏色也厚了許多,顯得閃亮美麗。

    等到傳到民間,又有不同的變化。最先是揚州女子,發(fā)現(xiàn)這樣的指甲油沒有干透之前是很有黏性的,于是把原來裝飾額頭和臉頰的花鈿給貼到了未干的指甲油上。這樣越發(fā)美麗多變了,立刻傳遍了大江南北。

    如今更是發(fā)展出更加繁復(fù)的了,譬如禎娘染指甲要用特制的更加小的花鈿,趁著指甲油未干拼出花朵、鳥雀等圖案來。不過這樣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了,只有有錢人家的女孩子能有這些花樣了。

    禎娘與這些丫鬟們從原料收拾起,務(wù)必精益求精——這可比請外頭的匠人來做昂貴的多了,其實出來的成品也不見得好多少。但是這本就閨閣趣味么,況且在這些女孩子看來,經(jīng)過自家手的都曉得是干干凈凈。那些外頭來的,誰知道中間有多少腌臜!

    至于禎娘自己就更是愛做這些化妝品了,只看她身邊那些三等小丫頭的名字就知道了——大丫頭將離、子夜、紅豆、微雨是她最愛的詩篇,當(dāng)時她正是剛學(xué)詩詞的時候,于是取了這名字。二等的丫頭辛夷、鳶尾、丁香、佩蘭、蟬衣、青黛,當(dāng)時她正看藥書,便拿了藥草名字。等到這批小丫頭來的時候,她正開始愛美,喜愛自己做化妝品,就有了螺黛、水粉、胭脂、花鈿、額黃、花露、蔻丹、蘭膏。

    這時候禎娘一面做著這些指甲油,一面只覺得靈光一閃,對身邊的將離道:“我記得咱們這多喜巷子出去就有一家木器行,是也不是。”

    將離點點頭道:“小姐出門多,應(yīng)該比我清楚才是。這一家木器行還有些名氣,周遭富貴人家也有許多在那兒打家具的,只是家里并不大熟。”

    禎娘家如今也是在打家具,原先家里積攢和如今新購買的好木頭這時候要給她打成嫁妝。南京和蘇州的家具都是很有名氣的,于是顧周氏干脆兵分兩路,既在南京定做一套紫檀的,也在蘇州定做一套黃花梨的。

    這還嫌不夠,只通過自家在海貿(mào)上的關(guān)系收購高麗和日本器具。這兩國雖然在國力上與大明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工藝上各有特色。特別是日本家具,如金銀蔚繪、螺鈿器皿的應(yīng)用,以至于大明這邊十分追捧。實際早在宋時就有了‘物象百態(tài),頗極工巧’的美譽。

    高麗的家具做的不如文具出色,但是瓷器卻是不錯。特別是其中有一種高麗青瓷,因為高雅、美麗、清新,呈青翠的綠青色,又名翡翠色瓷器。這些瓷器幽雅端莊的、清新柔和、花樣纖細(xì),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了與北宋四大官窯并稱為‘五大名瓷’的名頭。

    顧周氏不會注意不到,所以在往各大名窯定制幾窯上等瓷器為禎娘嫁妝的一部分的同時,也在收購這高麗青瓷。

    顧家在金陵打造的于是便只有那套紫檀家具了,只是顧家打造這家具何其費心,請的都是一些頗有名氣的工匠,務(wù)求精美。至于多喜巷子外那家木器行,或者不錯,但是還不能入顧家法眼。

    禎娘只是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就對管著自己錢匣子的子夜道:“你去螺鈿柜子的錢匣子里取些銀子出來,只給外頭的小廝,讓他們?nèi)ツ悄酒餍匈I各樣清漆來——貴賤的都要?!?/br>
    雖然不明白自家小姐好端端的要清漆做什么,但是子夜一句話也不多說,只是應(yīng)了一聲就帶著鳶尾去開螺鈿柜子。

    子夜身上掛了幾把鑰匙,其中就有這螺鈿柜子。她摸出那把鑰匙,捅了捅鎖眼,咔噠一聲,那把大鎖就開了。螺鈿柜子的第二層就有一個大大的錢匣子。與外頭禎娘梳妝匣里放的都是銅錢和碎銀子不同,這里頭的銀子都是成錠或者一個元寶剪成兩半的。

    鳶尾拿起半個元寶就問子夜:“你說這個是多少,夠不夠去買小姐說的東西?!?/br>
    子夜指了里頭的一個戥子道:“你自個兒稱一稱便知道,只是夠不夠的我也不知,我又沒買過這樣?xùn)|西——別說我沒買過,我家里和府里也是沒見過買過的。”

    鳶尾提起戥子道:“我又不做買賣,也不像你管著小姐銀子,哪里認(rèn)得這個,還是您老人家受苦,自己稱一稱罷!不過要我說也不必稱了,你只管拿著這銀子讓外頭小子跑腿,難道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真敢吞了咱們院子里的銀子?”

    子夜點點她的額頭道:“你不常碰銀錢,可不曉得外頭的小子膽子大著呢!為了半兩銀子真是什么事兒都敢做。”

    然后一邊稱銀子一邊道:“二十七兩八錢一分——也不曉得夠不夠。若是多了,外頭的小子吞下個一錢兩錢的自然不算什么,只當(dāng)是跑腿兒的使費了。就怕到時候銀子不夠,再來問咱們要,倒像是咱們沒見過世面,臉紅不臉紅?!?/br>
    站在門口的一個mama幾乎笑得打跌,遠(yuǎn)遠(yuǎn)道:“姑娘還是拿那個十兩的銀錠子罷,這外頭清漆能有多貴?只看咱們的家具就是了,就是最上等的也有數(shù)。二十幾兩銀子能買不錯的了,只是這錢多付在木頭和工上,這清漆只要不是一桶桶要能值多少?”

    子夜和鳶尾臉上一紅,便拿了那個十兩的銀錠子。找了管著外門的mama,托付給了外頭的小廝。外頭的小廝竟是人人爭搶這個活計一般——本來就一個個把內(nèi)院的丫鬟當(dāng)作是仙女一樣的人物,心甘情愿替她們做事。又有這件事是給了銀子替大小姐辦的,中間也就有油水可撈了,這樣的活兒誰不爭搶?

    等到下午間,果然就有個婆子送來了四五樣清漆,每樣都裝了幾斤的樣子。禎娘是滿意的樣子,先讓人把這些放在外頭雜物屋子里。又問道:“外頭那些做胭脂水粉的都用些什么顏色?”

    紅豆最知道這些,立刻扳著指頭道:“那也有許多,螺黛的青黑、額黃的黃色、還有胭脂的紅色——這紅色還有許多不同的,依著深淺來分的。我記得做花鈿還有藍(lán)色、紫色之類格外艷麗的?!?/br>
    禎娘聽她說,又想想自己曾經(jīng)化妝用過哪些,便道:“那咱們有多少——我記得咱們常常自己做一些玩意兒,那就應(yīng)該也有這些顏色罷?!?/br>
    紅豆道:“確實是有的,平常都收在巷子里頭,姐兒要的話起出來就是了。”

    禎娘心中有了主意,道:“你們再讓外頭的小廝跑一趟,去那些染坊里,把他們?nèi)静嫉念伭细鞣N顏色都買齊全,我自有用處?!?/br>
    底下的女孩子如同云山霧罩,不過自家小姐的話,只管聽從就是了。直到第二日,禎娘不止把做化妝品的顏色找了出來,還把自己畫畫和染坊里的顏料都找了出來,全都放在自己院子廊下。

    禎娘只拿了清漆和各種顏色調(diào)和,覺得不錯的就給丫頭涂抹在指甲上——她們這才知道禎娘是要做指甲油。一個個都興致盎然起來,要知道原本的指甲油可沒得這樣多的顏色可選。

    禎娘親自上手過一回,只覺得用這清漆做底,加上顏色等,或者當(dāng)作油漆裝飾家具是不成的,畢竟這顏色能不能持久,或者是否足夠勻凈都是存疑的。但是用來涂抹指甲是綽綽有余了,畢竟指甲在方寸之間,指甲油又是常常換的,自然不講究這些。

    玩到后頭禎娘反而不再上手,只在一旁沉思。等到回過神來,小丫鬟們手上顏色各異,有些還弄到了裙子上頭。禎娘啞然失笑,覺得這個也有些不好,只是不曉得該如何避免——如果要把這個指甲油當(dāng)成一門生意的話。

    等到第二日,禎娘叫來了苗修遠(yuǎn)、劉文惠、宋熙春三個,把新做的幾樣指甲油里眼色最滿意的放在他們面前,道:“這是一門新的生意,我倒是覺得能夠做的,只是依舊要你們幫忙,也不曉得你們最近有沒有空時,火柴的事兒忙不忙?!?/br>
    三人立刻眼睛亮了,要知道自從米百順米掌柜成了第四位掌柜,火柴作坊徹底在他麾下以后,三人的事兒就少了很多了。凡是都有這位掌柜調(diào)配,三人只管做事就是了。只是這樣和一般的小伙計有什么不同?三個已經(jīng)獨當(dāng)一面過的自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只是事情是這樣,卻不能拿出來說。若真是說了,人還當(dāng)是他們對有新掌柜壓在自己頭上有什么不樂呢!要知道米掌柜資歷比他們深厚的多,他們這樣可算是不敬,本來就因著得了大小姐青眼受伙計們的嫉妒了。這時候有這個事情,就更有人有話說了。

    大小姐如今說這個話,面前又?jǐn)[上了東西,三個自然知道這是有新生意的意思?;鸩裆庥忻渍乒翊蚶?,他們再去開疆拓土豈不是更好!既是重新獨當(dāng)一面,也是給自家又多添了一樣資歷不是。

    三人自然毫不猶豫地都應(yīng)了下來,禎娘得了這個答案自然是滿意,立刻就道:“這個生意并不如火柴生意格局大,不過應(yīng)該也不錯——我打算做一樣給女孩子涂指甲的東西?!?/br>
    雖說是女人東西,可是三個伙計并沒有因此失望,反而越發(fā)感興趣。要知道做生意還分很么男人女人,蘇州的胭脂水粉都賣到全天下去了,那幾家最有名氣的蘇州老店,哪一家不是賺海了錢的。如今這個也是一樣——況且就算婦人的銀子才好賺!

    原來不是說‘美人一身香,窮漢半月糧’,就是這些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喝,修飾容貌的又貴又好賣——貴是自然的,至于好賣,自家大小姐拿出的,就是染指甲也該和別人不同才是,自然是好賣的。

    禎娘指著原本的指甲油道:“這是宮里傳出來的指甲油,什么都好,只有一樣不耐保存,外頭百貨鋪子都是不賣的。若是想要使用,要么去做這個的匠人鋪子里訂,要么就自己做?!?/br>
    說罷,禎娘又指著自己和丫鬟們一起做的一些道:“我依稀記得所謂宮里傳出來的這指甲油其實就是漆一樣的東西,既然如此,干脆就用現(xiàn)有的清漆做就是了。這樣做是有好有壞的,你們自看得出來?!?/br>
    事情是明擺著的,這樣清漆和顏料摻活,簡單的很,再不如之前麻煩,而且價兒也低了許多。而且這還能什么顏色都添進去,顏色也多了許多。按說有這幾樣就足夠了,比原先的強多了。

    但是有個致命的不好,這個不解決,不是賺多賺少的事兒,是這個生意根本做不成——這個新指甲油和原來的一樣,都是不能夠耐久存放的。既然是這樣,那么怎么做生意,拿到也要開出各樣鋪子,別人訂多少就做多少。

    這樣的生意想要鋪開實在太難了,或許依舊是很有賺頭的。但是禎娘已經(jīng)被自己養(yǎng)叼了胃口,實在看不上這樣麻煩且利潤相對不夠的生意的。于是非要解決這個不足不可——關(guān)于這個她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些想法了。

    于是道:“我本來不知這些清漆是甚樣?xùn)|西,只是翻些農(nóng)書大概知曉最多的原料竟是樹脂。樹脂就熟悉多了,調(diào)香的時候松香用的多呢!我是曉得松香可以燒熔又能恢復(fù)——這樣反復(fù)?!?/br>
    看見苗修遠(yuǎn)等三個在點頭,禎娘就接著道:“咱們就把指甲油做成這松香一般的樣子,到時候要用自可去買。這樣使用起來也就便宜了——只回去拿火隔著個小碟子燒軟了這不就能用到指甲上了?!?/br>
    禎娘的主意自然是不錯的,這樣立刻就讓原本的小生意可以做成大生意了??蓜e小看可不可以保存這一點,多少生意就是差這一點,就是沒法子做大。有時候?qū)幙蔂奚┰S品質(zhì)也要達(dá)到這一點——就是禎娘這指甲油,她也敢肯定是犧牲了品質(zhì)的。

    然而一切都會是值得的。

    第65章

    幾人一起商議了這個生意怎么開始, 禎娘對于這些細(xì)處的經(jīng)營談不上什么出眾便不多說什么,只是道:“其余的都不說, 你們做這些開頭的事之前同時也要找來漆匠和做脂粉的匠人, 讓他們一起鉆研, 做出好東西來。若是東西一般般, 這生意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大的。”

    三個人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了,十分懂行,自然鄭重地應(yīng)下來了——有了這件事禎娘日子也就不如之前那樣清閑, 每日依舊是要讀書、學(xué)管家的,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必然要拉扯許多心思。

    顧周氏也聽說禎娘又鼓搗出新生意了, 只是這一回她沒有過問半句,只是讓米百順給從外頭賬上支銀子罷了, 這生意將來是受著米百順管,如今他這兒支銀子也是天經(jīng)地義。禎娘如今也不怕一點小生意折了就傷了威信,于是顧周氏就不是之前辦火柴作坊時那樣走家里的賬了, 而是照著正常的法兒來。

    這幾日禎娘在家就是聽顧周氏說如何與夫家親戚相處的道理, 顧周氏這點上能說的也不多, 她就直言:“當(dāng)初我嫁與你父親的時候你父親就在太倉學(xué)正的位置上了, 你祖父祖母早已仙去, 任上離著顧家本家吳縣遠(yuǎn),平常自然不用打交道?!?/br>
    顧周氏似乎在回憶當(dāng)年:“當(dāng)初也只有逢年過節(jié)要回老家祭祖的時候才會見老家人,你父親是老家那邊難得的出息之人, 周遭的人對我多是奉承,至于咱們家偶爾分潤親朋一些好處就是了, 倒是沒有什么為難?!?/br>
    “至于你父親去后,老家人倒是有過說法,按著宗法你沒得一個兄弟,這家財就有一半該歸著宗族里。只是咱們家的錢財多是我嫁妝生發(fā)而來,因此算起來都是我的,不能算在能夠分出的里?!?/br>
    “這本來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但就是有那一起子小人,說我一個丫鬟出身哪里能經(jīng)營出這樣多的錢財。這就說我是犯了七出里的偷盜,拿了夫家的錢財放在自己嫁妝里,這些錢理應(yīng)分給宗族——有些不要臉皮的還想著咱們孤兒寡母好欺負(fù),又沒得一個男丁,就該凈身出戶?!?/br>
    說到這里顧周氏臉上滿是恨色,她有一件事給隱瞞下來了,她覺得都沒法說出口。當(dāng)初別說是凈身出戶了,其中還有一個癟三一樣的人物打著賣了禎娘母女兩個的主意,想著多賺一筆呢!

    說起來那些沒得娘家的婦人,若是丈夫亡故,又沒得一個兒子,也有被丈夫家給賣了的。雖是國法難容,但卻是宗族準(zhǔn)許的。這樣的事兒只要這女子真是個好欺的,就是官府也不管。

    顧周氏就是咬牙切齒道:“只是我不是個好欺的,我雖沒得娘家,但也有靠山。當(dāng)初大小姐和大姑爺不是做著蘇州知府?我在盛國公府的時候也伺候過大小姐,出府后也時常與大小姐走動。當(dāng)即就上了蘇州府請大小姐幫忙——那就是一幫欺軟怕硬的,再不敢啰嗦!”

    禎娘并不記得多少當(dāng)時的事兒,就是記得,這些事她只怕也沒有歷經(jīng)過。顧周氏當(dāng)年讓丫鬟婆子帶著禎娘只呆在最里屋,還不許出門,就是不想她被那些人嚇著!

    這時候聽來一時之間也是覺得顧周氏當(dāng)年辛苦,就握住母親雙手,并不說話。顧周氏自然明白女兒的撫慰,柔和了神色繼續(xù)道:“因此你一定要記得,對夫家親戚該是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但是遇到那些不該尊重,也該是強硬,讓人知道你不是一個好搓扁揉圓的。”

    禎娘根本不是一個好性子的,自然不會低眉順眼。因此立刻道:“我再不是那樣的人,母親難道不知?到時候我自然不會受欺?!?/br>
    禎娘是這樣說,旁邊的文mama卻道:“太太說的這話雖然不錯,咱們自然該立起來,這才能過好日子。但是有一樣,小姐也不該渾身是刺一樣,人家有什么不好就立刻硬氣起來?!?/br>
    文mama在這上頭不知比顧周氏明白多少,她不緊不慢道:“咱們做女子的不容易,萬事不由己,做到太太這樣已經(jīng)是萬里無一了。但是就是太太這樣,也沒有說能任憑心意的,該忍耐的時候還是要忍耐。只有在太太當(dāng)年的境地,實在不能忍耐的,這才要狠狠反擊?!?/br>
    文mama并沒有做過正經(jīng)媳婦,當(dāng)年是被盛國公府的大姑爺送給手下做妾室的。說起來她壓根不用和夫家親戚打交道,又哪里來的經(jīng)歷?原來她是沒經(jīng)歷過這些,但是她那妾室身份不是普通妾室身份,本就是大姑爺看著手下原配正室缺少見識屢屢鬧出笑話給的。

    這樣的身份,她不是正室太太,但是該曉得的交際一樣不缺都曉得了。甚至正是因為當(dāng)初身份尷尬,她比一般的正室太太知道的更多也不一定。

    文mama說話十分中肯,她知道這話說起來不如顧周氏之前的爽快舒服,但過日子哪里就能一直爽快舒服,因此接著道:“譬如有親戚總是上門求人、打秋風(fēng)之類,該如何應(yīng)對?并不是那些一次兩次,本身也講臉皮,人是真賴上姑爺家了?!?/br>
    “若是有求必應(yīng),不說養(yǎng)大這些人的胃口,以后更麻煩了。只說一些聽聞了的親戚是不是也會聞風(fēng)而動?若是不聞不問,人家只說是發(fā)達(dá)了不認(rèn)窮親戚,該是如何?反正他們窮的底掉,也不在乎名聲,總不能為了這個真叫人去打一頓罷,這是親戚呢!”

    “他們再不堪也是同一個血緣里的,宗族里也能說話。真?zhèn)€都說小姐的不好,小姐在宗族里還有什么好名聲?可別小看這些名聲,除非是那些不要祖宗的,不然還是要與宗族抱團。在宗族里名聲好了,許多麻煩也就少了。在宗族里名聲不好,哪個親戚都敢來踩一腳。任你財勢滔天,與宗族結(jié)交也是必要?!?/br>
    說到這里,文mama的聲音也低了一些:“再有一樣,姑爺是個什么意思——他就算與宗族走動的不多,只怕心里多少也有些在乎。小姐與親戚處不好,他就是不覺得這些親戚有什么打緊的,也該覺得多了一個麻煩罷?!?/br>
    話并沒有說完,按著文mama的意思讓丈夫覺得麻煩可是一個不大妙的開頭。實際上顧周氏也是這樣覺得的,禎娘想到周世澤——他真的那樣容易為別個惱她?若真是那些親戚無理,只怕不用她做什么,他就該發(fā)火了。

    只是禎娘沒有說這些,只是溫順地聽文mama的教導(dǎo)之語——實際上禎娘真的和顧周氏一樣幸運,如今看起來似乎也沒得什么麻煩親戚的樣子。雖然太原遠(yuǎn)隔千里,但是顧周氏也是派人打探過周家的情形的,這時候倒是正好說到點子上。

    周家宗族雖然大,也常常有走動。可是都是遠(yuǎn)親了,并沒有什么分量,這樣的親戚就是互相有禮一些就是了,反正不多見。唯一近一些的親戚一家又是有仇的,早就鬧翻,那么禎娘也就不必小心翼翼了。

    這幾日就是記住周世澤家親戚那些,關(guān)系如何——只有一個大略的。畢竟地方遠(yuǎn)的,哪里知道一些私密的事情,只能等到禎娘到了那邊以后自己再去多看多學(xué)了。

    直到半個多月以后,有一日禎娘正在窗前練字。就有丫頭來她耳邊說了一句,禎娘點點頭,讓人端水洗手,整理衣襟頭發(fā),這才來到客廳——苗修遠(yuǎn)、劉文惠、宋熙春已經(jīng)等著了。

    不止他們?nèi)藖砹?,還帶著一大箱子?xùn)|西。這時候箱子是開著的,禎娘立刻就能看到里頭滿滿都是玻璃瓶子,每個玻璃瓶子都有五六寸高,里頭裝的正是禎娘之前讓他們?nèi)プ龅臇|西。

    禎娘見里頭全是指頭尖大小,糖塊似的玩意兒,立刻知道事情八九不離十了。立刻讓人拿蠟燭、銀碟子、火柴等,這就要看看東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