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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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皮特羅卻已經(jīng)當(dāng)她是承認了,他跨到了尤妮絲身前,說道:“辦公室里的小孩子是你的弟弟?”他興奮地說道,“你是變種人,那太好了,你能理解我寫的那封私信的意思吧,我真的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 他好像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于激動了,立馬剎住了車,咳了兩聲,壓低了聲音說:“我只是以為你對變種人有偏見,然后我昨天聽見你在節(jié)目里澄清了之后,才知道錯怪你了,我晚上睡覺前把我發(fā)給你的那條私信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覺得自己不了解事情真相,光憑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謠言就這么誤會你,真的是很過分,所以,就又發(fā)了私信給你道歉,但你一直都不回復(fù),我就干脆跑去紐約找你……” 尤妮絲在墨鏡后眨了眨眼睛:“紐約那么大,你怎么找……” “看你推特定位呀。”皮特羅說。 尤妮絲想到了自己是跟著皮特羅的推特定位跑來的,只覺得額頭隱隱跳痛,她又一次覺得現(xiàn)代科技發(fā)展過快并不是一件好事了,并下定決心等會兒去google搜索一下怎么關(guān)掉定位。 她呼出一口氣,拍了拍皮特羅的肩膀,說:“年輕人知錯能改是好事,但是不要再超速了,更不要拿別人的東西當(dāng)做自己勝利的戰(zhàn)利品?!?/br> 皮特羅嘟噥著說:“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怎么說話跟個老太太似的?!?/br> 尤妮絲隔著墨鏡橫了他一眼,她收回拍著皮特羅肩膀的手,又抱回了胸前,轉(zhuǎn)身走進了教師辦公室。 而皮特羅則沒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一語刺痛了以為高齡女士的心,還樂呵呵地跟著她走進了辦公室,嘴里說著:“斯泰爾斯小姐,你帶你弟弟來澤維爾學(xué)校絕對是此生最明智的選擇之一,我們學(xué)校是唯一一所變種人學(xué)校,首先就不存在人類學(xué)校針對變種人的校園暴力問題,其次,我們的老師,那可都是非常厲害的人,漢克除了會教化學(xué),還精通各種機械,他還會開戰(zhàn)斗機呢,我敢打賭,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空天母艦他也會開。而說到我們校長,他就更厲害了!” 他頓了頓,特意買了個關(guān)子,然后看向尤妮絲和克里斯,尤妮絲已經(jīng)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fā)上,臉上戴著墨鏡看不清表情,而克里斯則是一臉好奇地盯著他看,看樣子是正正帶著他繼續(xù)說下去,而那些扒窗戶的低年級學(xué)生也是屏息靜聽,大概是想看看他會怎么夸校長。 皮特羅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我們校長啊,他是耶魯大學(xué)最年輕的心理學(xué)博士,但他精通的不止是心理學(xué),事實上我們學(xué)校很多課程都是他在教,我從未見到比他更睿智的人了?!?/br> 尤妮絲的手肘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手背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皮特羅講述澤維爾學(xué)校校長的傳奇,忽然,一陣細微的滾輪聲傳到她耳朵里,她挑了挑眉尖,出聲打斷了皮特羅:“皮特羅,你之前寫過信到我的節(jié)目來吧,西切斯特鎮(zhèn)的皮特羅,來信說出自己的煩惱,學(xué)校校長俊美異常卻發(fā)量稀疏,于是求助聽眾如何避免英年早禿?!?/br> 皮特羅:“……” 扒著窗戶的低年級學(xué)生們紛紛睜大了眼睛。 “這……”皮特羅抓了抓后腦勺,剛準(zhǔn)備開口,便先聽見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這樣啊,皮特羅,難為你專門為了我的發(fā)量求助全球聽眾了。” 皮特羅:“………………” 第31章 澤維爾學(xué)校的校長并不像是皮特羅描述的那樣發(fā)量稀疏、英年早禿, 相反, 他有著一頭濃密的棕色頭發(fā), 頭發(fā)微長,發(fā)尾稍卷,還能看得出發(fā)質(zhì)不錯,他在進屋之時, 別人第一眼看見的, 就是那頭看上去頗有些文藝青年感覺的頭發(fā)。 在尤妮絲的想象中, 這位變種人學(xué)校的校長應(yīng)當(dāng)是上了年紀(jì)一臉慈祥的, 不過真人是一臉柔和笑容沒錯,但是年紀(jì)卻并不大, 頂多三十來歲, 相貌英俊,卻不像是史蒂夫那樣充滿男性荷爾蒙的英俊, 他的輪廓和五官更為精致秀美, 渾身充滿了書卷氣, 眼神溫和,不帶一絲侵略性,仿佛只要跟他對視一眼, 就能忘掉所有壓在胸口上的負面情緒。 而讓人唏噓的是,他是坐在輪椅上,被漢克推進辦公室的。 只是雖然坐著輪椅, 他身上卻沒有癱患者的陰郁和自暴自棄, 他的穿著和表情與常人無異, 甚至比大多數(shù)手腳健全的人看上去更為自信。 從一方面來說,他的氣質(zhì)跟卡萊爾非常接近,一樣的,能使尤妮絲感覺到恐懼的知心jiejie氣質(zhì)。 然而這位知心jiejie只是輕飄飄地瞥了皮特羅一眼,就已經(jīng)令皮特羅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逃亡了。 漢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斯泰爾斯小姐,這位就是澤維爾天賦少年學(xué)校的校長查爾斯.澤維爾先生?!?/br> 澤維爾校長微微一笑,說:“這位就是皮特羅近來天天聽的那個《朗讀者》的主播斯泰爾斯小姐吧,我湊巧聽過一期,非常棒。”他視線稍稍左移,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補了葡萄糖臉色稍微好看一些的克里斯,“這位就是……” “尋求澤維爾的年輕變種人,克里斯.李?!庇饶萁z說完,取下了自己的墨鏡,平靜地與校長對視,這位校長在看見她的臉時眼神有些微妙,但他很快調(diào)控好了自己的表情,然后笑著說:“我很樂意幫助那些需要我?guī)椭哪贻p人?!?/br> 接下來,便是校長查爾斯、教師漢克,以及臉色比克里斯還蒼白的學(xué)長皮特羅帶著尤妮絲以及克里斯在校園里走動,順便講講學(xué)校的歷史以及現(xiàn)狀了。 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陽光沒有那么熱烈,尤妮絲索性也就沒有再戴上墨鏡,只是將圍巾又拉高了一些,遮住了鼻梁以下,她對變種人的歷史并不是很感興趣,在漢克介紹學(xué)校課程以及各個功能實驗室時,她的思緒已經(jīng)順著兩只停在鐘樓上的燕尾鳶,飛到了教學(xué)樓前的那個噴水池上,噴水池中央是一座羅馬女祭司的大理石雕塑,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這位女祭司窈窕的背影,翩飛的裙擺,以及手腕上挎著的花籃。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卻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斯泰爾斯小姐對那尊雕塑感興趣嗎?” 尤妮絲循著聲回過頭來,正好對上查爾斯帶著笑意的藍色眼睛,她也跟著彎了彎眼睛,說:“很美的雕塑?!?/br> 此時,漢克帶著皮特羅和克里斯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尤妮絲索性放緩了腳步,跟查爾斯同行。 她知道這位年輕的變種人學(xué)校校長有話跟她說。 查爾斯的輪椅是可以由他自己自由控制的,所以他也不用像其他無法行走的病人一樣狼狽地滾動輪椅的輪子,而是靠著椅背,雙手自然搭在扶手上。 “那個年輕人,我說克里斯,他與你并不是親屬關(guān)系吧?”查爾斯說。 尤妮絲點點頭:“萍水相逢而已,至于為什么會幫助他,完全只是一時興起。” “斯泰爾斯小姐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呀?!辈闋査拐f完,便停了下來,側(cè)過頭去,尤妮絲也跟著停下腳步,順著他望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后微微一愣。 從他們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噴水池那座女祭司雕塑的正面,女祭司的臉部線條柔和,五官精致秀麗,微微闔眼,嘴角帶笑,看上去端莊而安詳。 尤妮絲身體微微一僵。 “斯泰爾斯小姐應(yīng)該知道米開朗琪羅吧?”查爾斯問。 尤妮絲點點頭:“當(dāng)然知道?!?/br> 文藝復(fù)興三杰之一,偉大的雕塑家、畫家、建筑家,十六世紀(jì)初,她在羅馬與當(dāng)時正在為梵蒂岡西斯廷教堂畫穹頂壁畫的米開朗琪羅相識,米開朗琪羅躺在十八米高的架子上畫亞當(dāng)和夏娃的時候,她就站在下面扶著架子,仰著頭,驚嘆地看著穹頂上尚未完成的畫作。 那就是后來的撼人心魄的《創(chuàng)世紀(jì)》。 查爾斯笑了笑,接著說:“澤維爾天賦少年學(xué)校原為澤維爾莊園,由先祖于1870年建成,建成那一年,先祖看著空曠的池塘,覺得還差了些什么,他熱愛米開朗琪羅,準(zhǔn)備請人在池塘中央雕一尊塑像,希望能像圣母憐子像那樣,讓人感覺到安詳與寧靜,于是他動身去了紐約,尋訪了當(dāng)時著名的畫家,都沒有找到滿意的人選。就在他準(zhǔn)備回西切斯特的當(dāng)天,有人告訴他,布魯克林有一位年邁的畫家,名叫弗朗西斯.麥迪遜,他年輕時以臨摹米開朗琪羅的繪畫出名?!?/br> 尤妮絲聽到這里,收回了看向雕塑的視線,移到了查爾斯身上。 查爾斯臉上仍然帶著笑意,緩慢地說:“只可惜,那位畫家已經(jīng)病入膏肓,他說自己不久于人世,估計無法完成先祖的請求,就在先祖萬分失望,準(zhǔn)備回程時,卻無意中看見了這位畫家一幅還未完成的肖像畫?!?/br> “他得了畫家的準(zhǔn)允,帶著工匠,照著畫中人的模樣雕刻,然而剛雕完頭部,那位畫家就辭世了,那幅畫也不翼而飛。” 查爾斯說完,看向尤妮絲。 尤妮絲眼神平靜地與他對視,說:“那后來呢。” “后來,先祖將畫中人的臉,與米開朗琪羅的《維斯塔貞女》畫中六位維斯塔貞女其中唯一以背影示人的那一位融合在一起,才有了如今的這尊雕塑?!辈闋査拐f。 尤妮絲再度扭過頭去,看向那尊雕塑。 怪不得,她看那尊雕塑的背影就覺得熟悉,想來查爾斯的先祖將兩幅畫的人物融為一體弄了個雕塑,結(jié)果其實兩個畫中人都是她。 她想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 查爾斯作為變種人學(xué)校的校長,一定是有一定的天賦能力的,雖然尤妮絲并不知道這個人擁有怎樣的變種人天賦,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查爾斯知道了她的秘密。 她也不是忸怩的人,便直接問道:“澤維爾先生想知道什么?” 查爾斯微微一笑:“我并沒有想知道的東西?!?/br> 他的手指敲了敲金屬制成的輪椅扶手,說:“之前鎮(zhèn)上有一戶人家,他們雖然不是變種人,但都無一例外有些特殊的天賦,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的天賦是預(yù)知未來。” 尤妮絲瞇了瞇眼睛。 “她叫愛麗絲。”查爾斯看了她一眼,笑道,“這戶人家的家長名叫卡萊爾,是一個性情溫和,學(xué)識淵博的醫(yī)生,他告訴我,他不會加害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并且只會在這里停留兩年,我相信了他。前不久,他告訴我他要搬去華盛頓州,但是臨走之前,他說,他的女兒愛麗絲預(yù)知到最近紐約將會有一場劫難,并且讓我看到了這場劫難的景象?!?/br> “你看到了?”尤妮絲問道。 “我看到了。”查爾斯眼中笑意更深,“我與他們家的一個男孩的能力相似,但與他不同,我能完全控制好我的能力。” 尤妮絲:“……” 又是一個能看透別人內(nèi)心所想的家伙。 “請放心,斯泰爾斯小姐,我能完全控制住,我不會輕易窺探他人內(nèi)心的?!辈闋査箵u了搖頭,“我之所以跟斯泰爾斯小姐說這個,是因為,我在愛麗絲給我呈現(xiàn)的未來里,看見了在我家門口站了百多年的雕塑……也就是你,斯泰爾斯小姐。” 尤妮絲:“……我不太喜歡這個形容?!?/br> 查爾斯笑了一聲,然后說道:“好吧,是我家門口那尊雕塑的原型斯泰爾斯小姐?!?/br> 尤妮絲神色稍稍緩和:“這個未來我知道,愛德華告訴過我,我的弟弟走到了我的樓下,并且之后在紐約與復(fù)仇者聯(lián)盟有一戰(zhàn),兩敗俱傷?!?/br> 查爾斯點點頭,接著說:“那么愛德華有沒有告訴你其他的?” “其他的?”尤妮絲皺了皺眉。 “對的?!辈闋査拐遄弥_口,“比如,你的弟弟,為什么會跟復(fù)仇者聯(lián)盟開戰(zhàn)。” 尤妮絲愣了愣:“……為什么?” “斯泰爾斯小姐,您有沒有想過,吸血鬼有一天也會死去,其實時間并不是無窮無盡的?!辈闋査寡壑械男σ馐樟嘶厝?,“我看見的未來太過痛苦,好在卡萊爾告訴我,愛麗絲所能看見的未來,是主觀性的,可以改變的,而這次能看見您,說明在真實的未來中,您的弟弟走到您的門口,被您迎進了門,未來有了第一次改變。我只希望您多多思考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畢竟悲劇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希望看見的?!?/br> 尤妮絲呼出一口氣,再次看向了那尊雕塑。 當(dāng)時米開朗琪羅要畫古羅馬維斯塔神廟的六位女祭司,她答應(yīng)了擔(dān)任其中一位,最后卻選擇背過了身。 米開朗琪羅無奈地說:“好吧,興許只留下一個背影的維斯塔貞女更能使人戀戀不忘?!?/br> 他說的沒錯,畫中六位維斯塔貞女,只有一位背對著畫面,只給人一個令人生出無限遐想的背影,這位唯一沒有露面的女祭司,反而成為了美術(shù)史上最美麗又最令人費解的謎,無數(shù)人猜測其中的故事,還有人說是米開朗琪羅故意制造懸念。 而事實上,哪有那么多謎題。 不過是尤妮絲不想讓阿羅通過任何方式看見她的臉,她當(dāng)初離開時說了,絕不會再見他,同時也剝奪了他見她的權(quán)力。 盡管這么多年過去,她無數(shù)次想著化成一縷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徘徊,就算只有一刻鐘,也足以讓她不那么痛苦了。 但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吸血鬼的時間很長,長到有一天她真的能忘記那些不可挽回的事,那么到那個時候,她就毫無罅隙地對著阿羅笑,說上一句“好久不見”了。 只不過到如今,幾千年了,有些事情,仍舊是無法忘記。 第32章 連著幾天, 尤妮絲在做節(jié)目的時候, 都在思考愛麗絲究竟是看到了怎樣的未來,以至于與她素不相識的變種人學(xué)校的校長用了“悲劇”這個詞來形容。她每次翻開愛麗絲的推特,想發(fā)一條私信過去詢問,但最后又作罷,只在愛麗絲分享的??怂剐℃?zhèn)照片下面點了個贊。 ??怂剐℃?zhèn)的風(fēng)景與西切斯特有幾分相似,都是漫山遍野道格拉斯冷杉以及鐵杉,但那里的色調(diào)明顯要比西切斯特陰暗許多,樹根部長滿了苔蘚, 一看就是常年陰雨。 陰雨綿綿的地方,最容易滋生吸血鬼了。 她送克里斯去澤維爾學(xué)校入學(xué)那天,就是紐約最后的晴天了, 那天之后,氣溫急轉(zhuǎn)直下, 她用遙控器打開新買的電視機無意中調(diào)到了天氣預(yù)報, 都是在說最近美國將會迎來大范圍的降雪。 下雪的第一天, 尤妮絲樓下的便利店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她拿著史蒂夫的信用卡準(zhǔn)備去店里隨意刷幾瓶蘋果汁意思意思, 等排到她的時候,就只能看見空空蕩蕩的貨架上一支孤零零的酒心巧克力,她嘆了一口氣,將巧克力拿到收銀臺, 店員看了看她,有些疑惑道:“就這個?” “也沒別的了?!庇饶萁z說。 “再過兩條街就有一家大型超市?!钡陠T積極指路。 尤妮絲擺了擺手:“沒關(guān)系, 家里還有吃的,還有一箱子榴蓮呢?!?/br> 店員:“……” 她將巧克力和信/用卡一同揣進上衣口袋里,走出店門口時,理了理自己的圍巾,將鼻梁以下包裹了起來。 雪是從凌晨下起來的,在布魯克林陷入深寐的時候,她只穿著一件單薄不過的襯衣,露出一雙光裸的修長的腿,趴在鐵藝欄桿上,然后伸出手來,越過欄桿,雪花飄在她沒有任何溫度的手心上,并沒有立刻化水,而是停留片刻,便被風(fēng)吹得遠遠的。 這一天尤妮絲沒有感覺到德米特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