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亡主、迷人病[娛樂圈]、肆吻玫瑰、(快穿)改變劇情的正確方法、寡夫的快樂你們想象不到、追蹤師、每次醒來都在出軌[快穿]、宋醫(yī)生離開后,總裁他慌了、[ABO]分手后他信息素暴露了、[聊齋]白虎
小太子醒悟過來,趕緊松手,萬貞的腦袋又“咚”的一聲摔了回去。景泰帝掩面不忍直視,小太子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嚇得呆站著不敢再動:“皇叔,怎么辦?” 萬貞被人細心照料時沒醒,小太子這笨手笨腳的折騰,卻觸動了動物本能的危險警報,皺眉哼了一聲,微微掙動眼皮,想醒過來。 第九十六章 背道而行漸遠 萬貞的意識許久沒有清醒,乍然睜開眼睛,雖然目光正與小太子相對,但卻根本沒有真正意識到眼前的是誰,微微一瞥,眼皮又往下掉。 景泰帝弄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有些緊張,連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急道:“喂,你別睡了!口水都睡得淌了一被子,再睡你還能看嗎?快醒醒!” 萬貞的意識猶自不清,慵然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別吵……煩死了……” 景泰帝氣急敗壞:“你居然嫌我煩?趕緊起來!小爺還有賬要跟你算!” 太子嚇得趕緊攔在床前,張開雙臂道:“皇叔,你別生氣,貞兒不是故意的!” 萬貞總算清醒了些,張嘴道:“……你……別欺負小孩!” 她幾天沒說話,聲帶發(fā)澀,一開始光張著嘴巴沒聲音,過了會兒才擠出這么句話。景泰帝看著這一大一小互相護持的模樣,突然覺得心里不好受,也沒了逗弄他們的意思,好一會兒才道:“殺濬兒的人,不是我派的。” 萬貞也徹底清醒過來了,沉默片刻,道:“我知道。” 她開始懷疑過他,后來又放棄了懷疑,因為不管是皇帝這樣的身份,還是她認識的人,都不至于愚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勾結瓦刺殘兵,對太子當眾圍殺。 導致這種局面出現(xiàn),定然是因為主導者缺少真正臨敵應變經驗,雖然找得到可供驅逐的人,但卻無法真正掌控刺客的行動。所以才會將事情辦得七零八落,完全走形。 而景泰帝外敗瓦刺,內肅朝政,在朝野中威望極高,又親自將原來的三大營和京師相關守衛(wèi)改編成十團營。朝政的處置或許仍顯稚嫩,但對兵權的控制,卻遠超他的哥哥朱祁鎮(zhèn)。若是景泰帝真要太子死,他有的是辦法,根本不會鬧得滿城風雨的,卻徒勞無功。 只不過派殺手的人雖然不是景泰帝,但太子會有這樣的遭遇,根源卻還在景泰帝身上。 萬貞雖然消除了懷疑,卻對他生起了nongnong的忌憚。 景泰帝也明白她的忌憚源于何處,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從辯解。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寢殿中的氣氛凝滯,只有小太子驚疑不安的左看右看。但他迭遇變故,年齡雖小,卻已經敏感非常,大人不說話,他也就安靜的看著。 好一會兒,萬貞感覺肢體恢復了些控制,摸摸身上穿著睡衣,便側了個身,左手支撐,想起身行禮。但她護著太子一路奪命奔逃,為了保持平衡,幾乎滿是撞傷,拼命的時候不覺得,養(yǎng)了幾天,淤青散開,卻是全身到處都痛,忍不住齜牙嘶了一聲。 景泰帝嘆了口氣,走過來將她扶起,道:“你放心,這種事以后不會發(fā)生了?!?/br> 萬貞吃了一驚,抬頭看著他:“果真?” 景泰帝氣極發(fā)怒:“我騙你干什么?” 萬貞見他情急,便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覺得……這太難了!” 景泰帝冷笑:“你也知道我難?你還跑到于謙府上給我難堪?” 他的難,最多不過是利益受損而已;而太子的難,卻是性命攸關。這兩者,如何能夠相提并論?萬貞沉默了一下,抬頭問他:“我不找于謙,還能怎么辦?” 景泰帝怒道:“你可以讓舒伴伴告訴我!” “然后這件事就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接下來東宮繼續(xù)過刺殺手段層出不窮的日子?”萬貞死里逃生,驚怕恐懼隨著意識的清醒洶涌而出,讓她完全忘了控制情緒:“這世上,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要是沒有首輔大人出面,恐怕我說了,您也不會信;更何況,您對東宮如此,即使我去求見,難道舒伴伴就真的會通傳?” 景泰帝啞口無言,小太子擔憂的拉了拉萬貞的手,小聲勸道:“貞兒,別沖皇叔生氣?!?/br> 萬貞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但這個時候,讓她對景泰帝低頭道歉,她又實在做不到——眼前的皇帝,曾經是她在這個時代交往的,最不沾世俗,以君子之道相處的朋友。只要想到自己曾經的君子之交,有朝一日,竟然為了利益,縱容別人來殺她,她就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憤怒以及受到背叛的痛苦。 盡管他的身份轉變,她日常也經常提醒自己,雙方身份轉變,不能再以舊日時光相處。但無論如何,面臨生死關頭,這種最直觀的情緒終究掩飾不了。 她不肯低頭,景泰帝更不可能低頭,兩人互相瞪著對方,不說話。 小太子勸了萬貞,再看景泰帝臉上陰云密布,又來勸他:“皇叔,貞兒身上痛,您別生她的氣?!?/br> 萬貞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低聲道:“陛下,當日去尋于首輔,我也不是故意要您難堪。而是情急逃命,怕回宮的路上會再遇截殺。您的大駕出宮,京師便只有首輔于大人夠身份,夠威望。我當時只想到于謙為人剛正,不畏強權,會庇佑東宮,并沒有想到這會讓您難堪?!?/br> 景泰帝也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見她服軟,便也不再深里追究,退開幾步,在床邊的桌前坐下來,緩緩地道:“貞兒,去年幾場大戰(zhàn),將國朝數十年累積消耗一空。國庫空虛,年前收的秋賦連給有功將士犒賞都不夠,更何況要支應整個朝廷的運轉。戶部指望著我從內帑中撥出錢來,可是內庫一年的收入也只有那么多,接連幾個典禮、節(jié)禮下來,早就用得空了。不瞞你說,我連你以前送我的程儀都派人拿去兌了,又讓潛邸的總管私下找晉商、徽商拆借,才算把這段時間的賬糊弄過去?!?/br> 吳太后本就不擅理財,偏偏還養(yǎng)著一條當年留下來的舊諜線,有時候甚至需要郕王府孝敬補虧空,基本沒有積蓄;而汪皇后初掌后宮,面對的又是被錢皇后掏空了內庫的局面,不打饑荒已經不錯了,在錢財一事上,也確實無法給丈夫更大的幫助。 景泰帝開了口,滿腹的苦水也就嘩啦啦的往外倒,道:“我這大半年,改編十團營、整頓御馬監(jiān)、澄清吏治、四處籌錢……忙得無暇分身,不見你和濬兒,不是因為我不想見,而是真的幾乎沒有閑下來見的時候?!?/br> 兩人的話都不盡不實,但作為根本利益已經沖突的故友,能把話說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強求更多。 萬貞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陛下初臨大寶,其實不用這么著急的。事緩則圓,等到今年秋賦入庫,錢財充盈了再圖改制,會容易很多?!?/br> 景泰帝搖頭,道:“不急不行?。‰m說去年也先大敗,脫脫不花、知院阿刺他們在瓦刺內部爭權,但也難保他們什么時候就和好了再南下。不趁早整頓軍事,將九邊重設厚防,修繕四鎮(zhèn),萬一他們再來,未必還能有上次京師防衛(wèi)戰(zhàn)的幸運?!?/br> 土木堡之敗,固然是王振之過。但追根究底,與領兵的勛貴承平日久,慣享安樂,以至于在王振yin威之下不敢直言抗爭,失了臨機決斷的勇武之風有關。軍制腐敗,那是必須馬上整頓的。因此滿朝文武雖然明知國庫空虛,但在這件事的態(tài)度上卻是出奇一致,都贊同景泰帝改制。 改制要花費的巨款從哪里來?國庫沒有,那當然是找皇帝開內庫了!反正國朝的大臣,歷來都有向皇帝哭窮,刮皇帝私庫來充盈國庫的傳統(tǒng)。 至于皇帝的內庫因此被搬得耗子都不樂意住了這種事,大臣們也是喜聞樂見的——天子坐擁天下,要什么私財?沒私財,就只能戒掉許多奢侈享受?;实凵袃€修德,這也是大臣們規(guī)諫有方的功績??! 因此景泰帝這半年來,一邊是享受著群臣擁戴期盼的滿足,一邊硬捱著群臣各種逼迫的煎熬,既快樂又難過,個中滋味,一言難盡。 他提到了防備瓦刺,萬貞沉默了一下,試探著問:“上皇還在瓦刺手里,若是他們再逼迫上皇來叩關,怎么辦?” 她以前從沒問過相似的問題,陡然一問,景泰心一緊,問:“你覺得呢?” 萬貞擺手道:“這樣的國家大事,我哪里懂?” 景泰帝哼了一聲。 萬貞知道他這聲哼里的惱怒,卻不以為意:“不過對于我這樣死里逃生的人來說,我覺得比起性命來,世間什么身份、地位都不重要。想來北狩的上皇,心思也是如此。” 景泰帝哂然一笑,道:“貞兒,這個你就不懂了。人心易變,此一時彼一時,誰能保證呢?” 他的目光在小太子的身上轉了轉,輕嘆:“若他回來,上有太后、下有太子,朝中還有舊臣……你讓我如何自處?” 太后、太子俱全,法統(tǒng)便沒有瑕疵,若是上皇回來聯(lián)絡舊臣逼宮,扶立太子。景泰帝這皇位,立即就坐不穩(wěn)了。 萬貞怔了怔,忽然一笑,道:“陛下,我覺得您想錯方向了。真正的難處不在北邊回不回來,而在于……將來歸誰。” 將來,自然是指太子。景泰帝原本以為她會反對東宮廢位,乍然聽到她這話,不由一愣,失聲問:“你不反對?” “我人微言輕,談什么反對贊成,那不是開玩笑嘛?” 萬貞笑了笑,憐惜的摸了摸小太子的頭頂,肅然道:“我?guī)е钕?,只盼他父母雙全,能平安長大,健康幸福。至于別的,能得固然好,失去也未必不幸。然而像于首輔他們那樣的直臣,都希望看到天家法禮無虧,垂范萬民。您想圖將來,就不能不正視現(xiàn)在?!?/br> 第九十七章 峰回路轉花明 萬貞說的話真真假假,但有一點沒有錯。就是因為皇帝沒有法律上的管制,士大夫們只能試圖用禮法來約束這種權力輕舉妄動可能造成的對國家、對制度、對臣民的巨大破壞力。于謙他們恨不得皇帝擁有禮法上的一切美德,沒有絲毫瑕疵,才好讓他們供在金鑾殿里做標榜,使人心向齊思安,方便王朝穩(wěn)定延續(xù)。而孝、悌,又是禮法之首。 景泰帝想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是人之常情,滿朝文武心里有數;但這有個前提,你得把你哥哥從瓦刺接回來,全了孝悌,才好商量。 否則的話,把兄長丟在外面不問生死,只管廢侄立子,豈不是欺負孤兒寡母?滿天下的人看著,皇帝這么干了,固然要挨罵;滿朝文武百官,要是任皇帝這么干而不勸諫阻止,同樣要挨罵。 因此景泰帝與群臣之間,有個死結:孫太后和群臣希望太上皇朱祁鎮(zhèn)接回來后,再討論太子的廢位問題;而景泰帝自覺地位不夠穩(wěn)固,太子不廢,他就不愿接兄長回來。 只不過這樣的心理,他在群臣面前不愿意說出來,只有萬貞勸他,他才肯直說:“貞兒,現(xiàn)在人心不穩(wěn)。我把他接回來后,萬一有人在其中投機取巧,搬弄是非,令我們兄弟爭位,你說我該怎么辦?” 他的神色冷峻,正視著萬貞,慢慢地說:“他不回來,這些危險都不存在;他回來,這些事都有可能發(fā)生。朕臨危踐祚,拼盡心血才有今日,絕不可能因為他是兄長,便將帝位拱手相讓!” 萬貞急道:“陛下,以您今日今時的功績地位,也無人敢生此妄念??!” 景泰帝唇角一勾,露出一個諷刺至極的笑容來,一指旁邊的小太子,問:“你想過濬兒有朝一日,會遇到這樣的刺殺嗎?” 萬貞心一沉,搖頭。 “我也沒有?!?/br> 景泰帝神色淡漠的道:“所以,貞兒,你永遠不要低估人在為權力、地位而貪心大熾的時候,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來!” 萬貞沉默片刻,仰頭望著他,懇切的說:“陛下,我從認識您的那天起,便知道您天性光明磊落,深懷赤子童心;我深信,您永遠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即使我不會變成那樣的人,你又怎能保證他不會變呢?”景泰帝望著殿中高燒的大燭,半晌才道:“除非有一日,我能確定自己完全掌控朝政,即使他想爭位,也沒有力量引發(fā)大亂。否則,我不會接他回來!” 景泰帝話說到這一步,萬貞實在沒有了勸說的余地,只能輕嘆一聲。倒是旁邊的小太子忽然問道:“皇叔,您是因為太子位和貞兒爭吵嗎?” 景泰帝一怔,小太子望著他,認真的道:“那濬兒就不當太子了,給濟弟弟當太子吧!您不要吵架。” 為了一個太子位,前朝后宮已經是戰(zhàn)火綿綿,殺氣沖天。然而,身為太子的朱見濬,卻這么坦蕩,并且輕巧的說出來自己不要當太子,把朱見濟當太子的話來。 他也許根本沒有意識到,太子位對于皇家子弟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只是出于孩子特有的大方——我有的這個東西,你這么想要嗎?那就給你吧!不要再為它吵架了! 景泰帝一直覺得自己于國于家有功,為兒子爭取太子位并無過錯。但在此時,面對著小太子清澈的眼睛,卻突然覺得心中有愧,一時竟有些不敢直視這孩子的雙眸。 對比起孩子赤誠無偽心意,大人的世界里那買鐵思金的貪欲,是如此的丑陋難看。 萬貞也被小太子的話驚呆了,好一會兒才摟住他小小的身體,既自豪,又心酸的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嘆息:“殿下,你真好?!?/br> 景泰帝如被針扎似的清醒過來,試探著問:“濬兒,你真不想當太子?” 小太子再不解世事,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被人明里暗里的議論得多了,也會開始知曉一些圍繞太子位產生的爭斗。景泰帝的試探,他雖然還不懂其中深層次的東西,但卻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如果我當讓太子,會讓您、讓皇祖母、讓貞兒、讓很多很多人都煩惱,傷心,那就不當吧!” 景泰帝默然,好一會兒才勉強笑道:“濬兒,太子廢立,是朝廷大事,自有制度。以后這樣的話,不要在外面對別人亂說,知道嗎?” 小太子茫然的看看他,再看看萬貞,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萬貞不想說話,景泰帝不知該說什么,小太子怕會打擾他們,也不說話。一時間,殿內陡然安靜了下來,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尷尬中。 許久,景泰帝忽然自嘲的一笑,站了起來,道:“兩宮不和,我去仁壽宮徒惹閑氣,多生是非。濬兒,待圣慈太后過來探望你,你替我說一聲,我會將上皇接回來的?!?/br> 這一下轉折太過突兀,萬貞愣了一下,沒回過神來。而小太子與父親分別的時間太久,一時竟也沒意識到“上皇”是指自己的父親。 景泰帝的神態(tài)柔和了一下,又變得冷硬,正色道:“回稟圣慈太后,朕此時不接,是想保全兄弟情義,骨rou親情。唯愿太后與朕同心,莫為了一時不愉,壞了大局?!?/br> 他最后這一句,卻是以皇帝身份說的。小太子面君的機會極少,根本不懂怎么回話,萬貞只能硬著頭皮拉小太子一把,就跪在床上代接口諭:“臣遵旨。” 景泰帝許了個諾出去,心情反而輕松了些,臨走又對萬貞和小太子道:“如今的氣節(jié),天氣容易反復,你們好生休養(yǎng),不要出去亂跑。有什么短缺,可以使人上報備置?!?/br> 景泰帝走后不久,孫太后又帶著周貴妃來探望太子。見到萬貞清醒,兩人都有些驚喜。孫太后一向待人慈和,對萬貞的撫慰自不必多說。難得的是周貴妃竟然也滿臉感激,拉著萬貞的手連聲道:“貞兒,這次皇兒多虧你相救!謝謝……謝謝……” 萬貞連連謙辭,旁邊的小太子給祖母和生母行過禮后,沒看到錢皇后,卻奇怪的問:“皇祖母,母后呢?” 孫太后嘆了口氣,道:“昨夜倒春寒,你母后受了寒,生病了,在養(yǎng)病?!?/br> 錢皇后自從被孫太后勒令不準私下向也先支付贖金后,就擔心朱祁鎮(zhèn)在瓦刺會受到非人虐待,每常想起就痛哭不止。這次太子遇刺重病,她又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太子,對不起音訊難通的丈夫,內疚不已,哭得更是厲害。她哭的時候不許宮人近侍,以至于哭得累了就趴在地上睡著了,被倒春寒的寒氣逼上來,便生了重病。 小太子聽到錢皇后生病,連忙問:“母后也請了御醫(yī)看病嗎?” 孫太后見孫兒小小年紀就知道心疼母親,連忙安慰他:“御醫(yī)看過了。濬兒也好好養(yǎng)病,等到天暖病好了,再去給你母后請安?!?/br> 小太子連連點頭,琢磨了一下,道:“皇祖母,等一下您幫我把去年生日孫表舅送的九連環(huán)帶給母后,給母后解悶兒。” 孫太后老懷大慰,呵呵笑道:“好??!可是你把九連環(huán)給了你母后,你自己不就沒有玩了嗎?” 小太子噘著嘴道:“沒關系,我這里還有別的好玩的東西呢!再說了,孫表舅送的這九連環(huán)太難玩了!我也玩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