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肆吻玫瑰、(快穿)改變劇情的正確方法、寡夫的快樂你們想象不到、追蹤師、每次醒來都在出軌[快穿]、宋醫(yī)生離開后,總裁他慌了、[ABO]分手后他信息素暴露了、[聊齋]白虎、巨星的總裁男友[娛樂圈]、小滿勝萬全
“你喝醉了,對一個年輕的女服務生動手動腳,在她反復拒絕后,說——”張超眼中悲憤交加,聲音越來越激動、顫抖,他極度憎恨的目光幾乎要化為刀子刺入僰安秋的臉上,張超一字一頓地重復那句如同噩夢一般縈繞在他腦海中,譴責他的無能和失敗的話:“‘既然都在這里當婊\子了,現(xiàn)在又裝什么清高,你不是缺錢么?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在這里讓我……’” 張超的聲音哽咽了,他無法說出那句對他meimei來說何等殘酷的話,而僰安秋的臉色徹底白了,他已經(jīng)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那一晚,猶記得,他好像是戲弄了一個會所的女服務生,好像是花五萬買了一次**,他還記得,從戶海回來后,他好像還和當時一起聚眾“歡樂”的自己人抱怨,雖然意外買到一個雛,但是那女人表現(xiàn)太木了,不值他的五萬來著…… “我meimei品學兼優(yōu),每次考試成績都在年級前三……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騙我說是在學校圖書館勤工儉學,其實卻是去了魚龍混雜的高級會所當服務員,服務你們這種衣冠禽獸……她的確缺錢,因為她想減輕我的負擔,她想幫我的忙,想要給侄女掙醫(yī)療費……她原本可以成為我們家唯一的大學生,圓我父母的遺愿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yī)生,她原本會遇見一個懂她愛她的人,她原本應該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 張超的雙拳猛地捶在玻璃墻上,幾縷鮮紅的血液順著玻璃墻觸目驚心地流下,他恨之入骨地看著臉色發(fā)白的僰安秋,額頭青筋暴起、狂怒地吼道:“是你毀了她的一生!是你殺死了她!” “我沒有!”僰安秋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吼道:“我連她死了都不知道!” 張超臉上的暴怒慢慢變?yōu)轭j然,他失魂落魄地坐回了椅子,雙眼無神地喃喃自語:“去年十二月一日,她走了……一根繩子,走得干干凈凈,殯儀館和火葬場都提前約好了,即使是最后,她也不想給我添麻煩…… ” 一聽已經(jīng)死無對證了,僰安秋馬上找回了失去的冷靜,他再次掛上了那張皮笑rou不笑的笑臉,說道:“你說了這么多,也不過是你meimei的一面之詞。去年我確實去過戶??疾煸L問,好像也去過一個會所,但那就是正規(guī)的商務會所,是談正事的地方,怎么可能會發(fā)生你說的那種聳人聽聞的事呢?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也請你不要因此就將怒火撒在無辜的人身上?!?/br> “好,就算我是在說謊,”張超冷笑:“那我meimei的肚子呢?也能說謊?我忘了告訴你最重要的一點——”張超一字一頓地說:“我meimei,是懷著孩子死去的?!?/br> 僰安秋神情一怔,額頭和后背開始頻頻冒出冷汗。 “以我們老家的習俗,人是必須土葬的。可是我meimei大約覺得自己臟,想要消失得徹底,所以預先聯(lián)系了火葬場。雖然我遵循了meimei的遺愿將她火化,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睆埑f:“我meimei留下的日記本里,清楚地記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包括你在離開戶海之前,如何故伎重演騙了我meimei兩次,包括她偷聽到你的電話,又驚又俱地得知你和親meimei的齷蹉,包括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如何恐懼不安地在每個夜晚輾轉(zhuǎn)反側(cè),感受腹中并不存在的胎動——” “我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和meimei相依為命著長大,你害死了我的meimei,卻依然逍遙法外,我的女兒善良無邪,卻只能躺在病床上無奈等死,你說,上天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為什么好人總是薄命,而禍害卻能逍遙到老?既然老天不肯給我一個公道,那我就只能自己來討一個公道——我活不下去,也要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張超咬牙切齒地說:“從下定決心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從各個渠道搜集和你有關的消息,僰安秋,我比你想象得更了解你,你的老婆、你的孩子,都不能成為威脅你的砝碼,在你的世界里,沒有誰能比你自身的安危和手里緊握的權(quán)利更重要……” “所以你加入了某個人的陰謀,為的就是讓我身敗名裂?!眱k安秋皺著眉,覺得自己已經(jīng)掌握了事情的來由。 “是啊,又能拿錢,又能報仇雪恨,我為什么要拒絕這么好的事?”張超恨恨地說。 “不見得吧?”得到和自己的猜測相差無幾的答案后,僰安秋重新放松下來,他陰陽怪氣地笑道:“如果這事真的照你的想象發(fā)展了,為什么你不在這之前沒有直接和公安說背后指使的人是我,而是要大費周章地放出話,要先見我一面呢?” “因為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在法庭之上公然翻供,指控你是殺人的幕后黑手?!?/br> 張超的話一說完,僰安秋就感到后背一涼,他完全可以想象,這件事一旦發(fā)生,引發(fā)的后果將會是多么嚴重。 “可是——現(xiàn)在,我同我合作的那個人在價錢上出了一點小小的分歧。”張超冷冷一笑:“我認為我在獄中的那幾年完全值得上一個更好的價錢,可是對方似乎不太同意我的觀點?!?/br> “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睆埑f:“只要你出得起我想要的價錢,我就把日記本賣給你,并且告訴你在背后害你的人是誰?!?/br> “你要多少?”僰安秋瞇起眼,警惕地看著他。 “一個億。”張超說。 “你他媽瘋了!”僰安秋大怒,破口大罵道。 “明晚的都市頭條究竟是殺人嫌犯張超認罪,還是央企高管被控買\兇\殺\人——這取決于你?!睆埑p手環(huán)抱于胸前,嘴角揚著譏諷的冷笑。 “記住,明晚七點前,一秒都不能遲;一億人民幣——一分都也能少?!彼湫χ鴮δ樕珣K白、僵坐在椅子上的僰安秋說。 同一時刻,眾人離開后的寬敞主臥里只剩下仰躺在病床上的僰鯤澤和坐在床邊黑色鐵藝椅上的郭恪兩人,郭恪一手握著僰鯤澤的右手,一手仔細地用濕巾擦去他口邊不受控制流出的口水。 誰能想到眼前老態(tài)龍鐘、病弱得連一個人最基礎的尊嚴都不能維持的老人,就是那個文經(jīng)武緯、足智多謀,只差一點就成為了第一任總理,在眾多教科書及各種軍政類書籍里青史留名的四大開國元老之一? 僰鯤澤對郭恪來說,亦師亦父,是他畢生崇敬和追逐的對象,他無幸看見這位偉人的輝煌,只能目睹他狼狽地走向末路。 在郭恪擦完他嘴邊的口水準備收手時,老人忽然握緊了他的手,不自然地張開、無法自主合攏的嘴唇劇烈顫抖起來。 “老師,您想說什么?”郭恪低下頭靠近了僰鯤澤,盡力去聽老人喉嚨里模糊不清的字節(jié)。 “那……孩……子……”一直口不能言的僰鯤澤,這次竟然破天荒地從口中發(fā)出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沙啞聲音:“那……個……孩……子……找到……了……嗎……” 郭恪一愣,隨即輕柔地拍了拍老人的手,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不僅布滿褐色的老人斑,皺紋還像沙皮狗的皮膚一樣,重重疊疊地蓋在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背上。 “還沒呢?!彼p聲說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因為時間久遠,北樹鎮(zhèn)福利院的管理方法又太過落后,曾經(jīng)的檔案大多都缺損了,現(xiàn)在只知道領\養(yǎng)\孩\子的是一對美國夫婦,兩夫妻都是大學教授,把孩子帶回了美國。福利院之后電話回訪過幾次,孩子的聲音聽起來開朗陽光,像是已經(jīng)融入了美國的新生活?!惫∫贿呡p聲說著,一邊為僰鯤澤捏緊了被角:“有的時候……平凡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老人忽然爆發(fā)出超出尋常的力量,如同鐵箍一樣緊緊握著郭恪的手,郭恪面不改色,平靜地抬起頭來,看著無力動彈的僰鯤澤僵硬地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渾濁不清的瞳孔中激蕩著情緒的波浪。 “……恪……兒……”僰鯤澤艱難地將聲音從不受控制的聲帶里擠出,在那一瞬間,郭恪忽然感覺到了不尋常的什么,臉色突變。 “恪兒……”老人含糊不清地說道:“僰家的一切……你都拿去……請你……請你照顧……”僰鯤澤的聲音中途斷了片刻,再接續(xù)時,已經(jīng)改變了話語:“……庭春不懂事,但她的心……是好的……她現(xiàn)在心里只有你……如果你能原諒她的過去……你們兩人……就好好在一起吧。如果不能……也請你看在我的面上……保庭春一世衣食無憂……” “至于安秋……他沖動、易怒、心胸狹隘,不是一個適合身居高位的人……如果他今后犯下大錯……你不必相幫,只要想辦法留他一條性命……我們的恩情……也就算兩清了……” “老師!”郭恪悲怮地低喊一聲,無法言喻的痛苦充斥著他的身體,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早,這么措手不及。 “老師,您等等,我馬上叫庭春和安秋過來?!惫妷罕粗胍鹕?,奈何僰鯤澤死死握著他的手,讓他一步也不能離開。 “我這一輩子……有幸娶到你師母,有幸光復中國……已經(jīng)沒有什么遺憾了……唯獨這兩個兒女放心不下……你師母臨走之前……握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教導看顧他們,使他們成為正直善良的人……我愧對了你師母……連她的遺愿,都沒有做到……” “夜里……我常常夢到從前……”僰鯤澤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流利,但是對郭恪聽來,反而更加令人肝膽寸斷。 “我夢到我少年得意……娶了鎮(zhèn)里最漂亮的姑娘為妻……夢到我意氣風發(fā)、馳騁沙場,還夢到了虎城戰(zhàn)役那一次,我指揮著三萬守軍,硬生生逼退了敵方十五萬大軍……還有廖和平原那一戰(zhàn),我們一共殺退了敵人三十萬大軍……” 僰鯤澤的聲音顫抖起來,郭恪看見他渾濁的眼睛里涌動著淚光。 “你說——是不是因為手上沾了太多人命,所以后來才會遭受報應、累及子孫?” “怎么會呢?老師您救了全中國的老百姓,這分明是大功德一件,您忘了,當年有多少人給您立長生碑呢?”郭恪握緊僰鯤澤的手,含淚說道:“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br> 僰鯤澤卻像是已經(jīng)聽不見郭恪的聲音了,郭恪每看他一眼,他的臉好像都比上一秒更加蒼白僵硬。 “找到那個孩子——是我們僰家對不起她——”老人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睛死死盯著虛空,眼球外凸,無意識中用盡全力的手指牢牢地握著郭恪的手,虛浮的血色因激動的情緒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找到她!”老人眼中閃著淚花,發(fā)出了人生最后的高喊。 親眼目睹英雄末路的悲痛淚水模糊了郭恪的眼睛,他未能看見僰鯤澤的神情在余音未散時便猛地一僵,隨后就像一個泄氣的氣球那樣,松弛的眼皮緩緩落了下來,遮住了他已經(jīng)失去光芒的瞳孔。 兩行心碎的眼淚,從老人合攏的眼皮下慢慢流了下來,順著太陽xue,流入滿頭的銀發(fā)中消失不見。 郭恪握緊僰鯤澤已經(jīng)不會給出回應的右手,將額頭貼在老人冰涼的手背上,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這一年的十一月二十日,一共發(fā)生了兩件轟動全國的大事。 一是中國最后一名活著的開國四大元老在家中因病去世,享年九十一歲;二是因殺人嫌疑被捕的司機張超,在傍晚時分開始的最新審訊中對他的謀殺指控供認不諱,但殺人動機,卻是讓人啼笑皆非的“夜里黑,看錯了人”。 “薄熒jiejie……”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安靜的重癥監(jiān)護室里響起,薄熒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視線,看向一旁躺在病床上,戴著一頂彩色毛線帽的小女孩,她雀躍但又帶有一絲怯怯的目光看著薄熒,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什么很好的事發(fā)生了嗎?” 薄熒按下手機鎖屏的按鍵,張超的照片也隨之在手機屏幕上消失。 “為什么這么問?”她笑了起來。 “因為……”小女孩害羞地伸出手,指著她的嘴角:“你在笑……看起來很開心……” 薄熒笑著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那頂遮蓋住光頭,維持住小女孩最后一點愛美之心的毛線帽,柔聲說道:“是這樣哦,有一件對jiejie來說很好的事發(fā)生了?!?/br> 小女孩聞言,非常開心地笑了起來,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她的眼眸卻亮如星辰,混雜著憧憬和向往,閃閃發(fā)亮地看著薄熒。 “你又為什么這么開心?”薄熒笑道。 “因為薄熒jiejie遇到好事了啊……”小女孩頓了頓,又羞怯又興奮地看著薄熒:“而且薄熒jiejie不討厭我,還愿意摸我的頭,我好像在做夢一樣——” “你沒有傷害jiejie,jiejie怎么會討厭你呢?”薄熒說。 “可是薄熒jiejie不喜歡小孩子,我也是小孩子,而且……”小女孩閃亮的眼眸慢慢黯淡下來:“而且……我沒有長成大人的機會了……” “我的確不喜歡小孩子,”薄熒笑著說:“可是我喜歡你呀。” 薄熒的話語魔法一般瞬間點亮了小女孩眼中的星辰,她的手輕輕拍在那頂代替了小女孩頭發(fā)的毛線帽上,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看見你,我就像是看見了我自己。”薄熒輕聲說:“所以我喜歡你。” 她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雖然一遍遍對自己和他人說著厭惡自己,但其實,她最愛的還是自己,所以她才會將心中所有的愛都留給了自己和一切近似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會拒絕相信任何人,拒絕愛上任何人。對她而言,愛一個人,就是將傷害自己的權(quán)利交到某個人的手中,對她而言,愛是一種和死亡同等可怕的東西。 她的靈魂永遠停在了孩童時期,那個因得不到愛而流淚的小孩至今仍在她的心中淚流不止。不論她騙來多少不屬于她的喜愛,心中的小孩依然感到空虛和悲痛,她錙銖必較地守著心中容納愛的那個池塘,拼命掠奪周遭人的愛用以注入自己枯竭的、沒有水源的池塘。 邁過毀滅性挫折的人會變得無比強大,自此以后,世上再也沒有能夠打倒他的東西,而那些剩下的,在殘酷強大的打擊下沒能挺住,折了腰彎了膝的人則被名為過去的泥潭吞噬,失去勇氣、失去信念,永遠停在了被打倒的那一刻。 “和我不同,你還有長大的機會。你還可以去相信一個人,去真正愛一個人。”薄熒說:“你的人生還擁有無限可能?!?/br> “可是……我知道,我家里沒有錢……”小女孩的眼中漸漸閃起水花:“我爸爸為了我的病,借了好多高利貸,那些來要債的人好可怕……他們會打人,還威脅要殺死爸爸mama……我不怕死,但是我好怕爸爸mama死掉……” “不會的?!北扇崧曊f,握住了小女孩小小的手:“你爸爸已經(jīng)籌到了錢,很多很多錢,不僅能治好你的病,還能讓你和mama去國外環(huán)游世界——你給我發(fā)的郵件里,不是說最大的夢想就是環(huán)游世界么?” “那我爸爸呢?”小女孩忍住眼淚:“他已經(jīng)四天沒來看我了,mama不肯告訴我爸爸的消息……薄熒jiejie,我爸爸究竟去哪兒啦?” “你爸爸還有事情要做,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找你。”薄熒笑著說:“你相信無論你在什么地方,你爸爸都能找到你嗎?” “我相信!”小女孩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 薄熒笑了,她輕聲說:“你爸爸很愛你……所以總有一天,你們還會相聚。” 小女孩不疑有他,開心地笑了。 薄熒站了起來,從提包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看起來有些年份的粉色筆記本遞給小女孩。 “你已經(jīng)不需要了嗎?”小女孩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這是你姑姑的遺物,不應該由我來保管?!北烧f:“謝謝你愿意借給我,現(xiàn)在就讓它完璧歸趙吧?!?/br> 小女孩羞怯地笑了,她伸手接過筆記本,眼睛則望著床前的薄熒:“我還能在后援會論壇里給你發(fā)郵件嗎?” “當然可以了。”薄熒彎下腰,神情柔和地握住她的手:“我很高興你愿意繼續(xù)和我分享心事?!?/br> 關上單人病房的房門后,薄熒轉(zhuǎn)身走向了候在不遠處的程遐。 她揚起笑臉,習以為常地挽起程遐的手臂,親昵地說道:“走吧?!?/br> “滿足了?”程遐輕聲問。 “嗯。”她想也不想地回答,聲音婉轉(zhuǎn)輕揚,仿佛一只快樂的黃鶯。 程遐沉默不語。 “你知道地獄里除了惡鬼還有什么嗎?”兩人邁進空無一人的電梯后,她突然問。 程遐低頭看向薄熒,她的臉色比常人略微蒼白,五官殊麗,在他低頭看她的同時,她也抬起了頭,笑著直視向程遐的眼睛。 “除了惡鬼,還有魔王哦?!?/br> 她溫柔地說。 ☆、第 254 章 薄熒坐上程遐的歐陸gt后,程遐沒有立即啟動汽車, 而是轉(zhuǎn)頭看著她, 神色平靜地說道: “做完這件事就收手吧……不要牽涉其他無辜的人?!?/br> 薄熒愣了一秒, 隨即就笑了起來, 和她不帶溫度的笑容相匹配的是她眼里的抗拒:“……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做以后會后悔的事?!背体谏裆粸樗鶆拥卣f。 “什么是會讓我后悔的事?”薄熒的微笑里夾雜著些許不快:“我從來不會為已經(jīng)做下的事后悔,也不會為傷害那些傷害我的人而后悔。他們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