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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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條發(fā)帶的含義嗎?”時守桐忽然問。 薄熒從留言上抬起淚光閃爍的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我去給你買披薩的那天——遇到了一對剛剛舉行完婚禮的夫妻。”時守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薄熒,慢聲說:“新娘的頭上不是頭紗,是白色的蕾絲發(fā)帶?!?/br> “在塞維利亞,人們求婚不是送戒指——而是送發(fā)帶。”時守桐說:“寓意‘今生的約束’?!?/br> 薄熒含淚的雙眼如粉碎的鉆石,美麗又致命,在他心上劃出萬千溝壑。 時守桐低下眼,為自己傷痕累累的心臟送上最后一擊: “……我送你去機場。 ”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趕完了……睡覺去 ☆、第 266 章 最近的萊昂機場離古城也有超過四小時的車程, 這四個小時里, 時守桐和薄熒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誰都沒有心情說話,對其中一人來說漫長的四個小時, 對另一個人來說卻太過短暫, 短到好似一眨眼, 這趟告別的最后時光就這么迎來了終結(jié)。 萊昂機場富有現(xiàn)代感的巨大玻璃建筑靜靜地聳立在眼前,時守桐將從租車公司租來的黑色小轎車停在了人潮相對稀少的機場入口后, 他熄了引擎, 沉默地看著儀表盤一點。 他不是沒有話說, 而是有太多話說, 卻又怕一開口就失了控制。 他愿意為她做任何事。 而他如今能為她做的事只剩下一件,那就是親手將她送向另一個男人身邊。 他必須抿緊雙唇, 將所有力氣用來攥住沒有溫度的方向盤, 才能忍住攔下薄熒的沖動,什么都不做地目送她離開。 在漫長的沉默中, 薄熒打破了寂靜:“謝謝你送我到這里……一直以來,謝謝你?!?/br> “我不要你的感謝?!睍r守桐啞聲說,消瘦的面龐上露著悲哀。 薄熒輕聲說:“……可是我只有感謝能夠給你?!?/br> 時守桐的身體似乎顫了顫,片刻后, 他轉(zhuǎn)過頭, 黑色的眼睛里充斥著濃重的哀色。 “你一定要這樣……一丁點的希望都不留給我嗎?”時守桐說。 薄熒沒有說話,但是她眼里的堅定已經(jīng)給出了她的答案。 “……我已經(jīng)找到我的幸福了?!彼ǘǖ乜粗鴷r守桐發(fā)紅的眼睛,發(fā)自肺腑地說:“希望你也早日找到你的幸福?!?/br> 門開又門關(guān), 薄熒沒有回頭地走了。 與其任由傷口蔓延潰爛,不如就讓她一刀斬下壞死的爛rou——唯有連根拔起,才有新生。 薄熒走進人潮涌動的機場大廳后,沒有第一時間去排隊購票,而是低著頭,低調(diào)地走進了一間販售紀念品的商店。 “你好,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女店員說著帶有本地口音的英語微笑著迎了過來,在薄熒抬起頭的時候,店員睜大了棕色的眼睛,露出吃驚、懷疑和驚艷的復雜目光來。 “你好,我需要一頂帽子、一個墨鏡?!北尚α诵Α?/br> “好的……”店員猶豫地看著她:“請跟我來?!?/br> 在薄熒挑選遮掩的帽子和墨鏡時,店員猶豫再三,盯著她的臉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請問……你是薄熒嗎?” 在看到薄熒點頭后,店員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激動地說:“噢我的上帝——我在今年的全球百美面孔榜上見過你!你是冠軍,第一個獲得冠軍的亞洲人!” 不由分說地,女店員在薄熒反應過來之前就給了她一個西班牙式的熱情擁抱:“我在新聞上讀過你的故事——一個悲傷并且沉重的故事,我想對你說,一切都會好的——事實正是如此,不是嗎?”她拍了拍薄熒的肩膀,然后松開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希望監(jiān)控沒有拍到這一幕,否則我們啰嗦的店長又要喋喋不休了?!?/br> “你喜歡西班牙嗎?”不等薄熒說話,她連珠炮似地又問。 “喜歡。”薄熒友善地笑道。 “我也喜歡你?!迸陠T說完后,自己先一步哈哈大笑起來:“來吧,我們的配飾都在這里了,請你隨意挑選?!?/br> 薄熒在古城生活的這段時間里已經(jīng)大致適應了西班牙人的熱情開放,她在道謝過后就將目光移向了面前的商品,隨意挑選了一頂印著淺桃紅色英文涂鴉的白色鴨舌帽后,薄熒又看向玻璃墻上掛著的幾排墨鏡。 “這是我們當季的最熱單品,已經(jīng)被ins上許多穿搭博主搭過,你喜歡嗎?”店員取下中央的其中一款墨鏡。 薄熒剛要說話,視線就被玻璃墻外的一個背影奪走了全部注意力,那個背影瘦削而頎長,即使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閑褲,也像是珍珠掉進了沙漠,一眼就映入了薄熒視野。 薄熒的心臟激烈跳動起來,她扔下手中鴨舌帽,不顧身后女店員的呼喊就沖出了店鋪。 她拼盡全力朝那個人跑去,繁華的大千世界,唯有那個背脊筆直、渾身散發(fā)著令人生畏氣息的孤獨背影在薄熒眼中渲染著顏色,她逆著人流,跌跌撞撞地跑,撞到人后也忘記道歉,連越來越多人投在她臉上的驚異目光也沒有注意。 “快看,那不是薄熒嗎?” “那是摘下全球最美面孔桂冠的中國女演員!” “我的上帝,她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美——” 在第一個人喊起來之后,中英文混雜的呼聲如潮水,此起彼伏地迅速擴大,薄熒被困在圍繞起來的人群中,寸步難移。 而那個身影也即將消失在遠處的貴賓休息室入口。 “程遐!”情感擊敗理智,薄熒對著他的背影喊出了他的名字,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呼喊一個人的名字喊到力竭。 她的聲音湮沒在了周遭人群亂哄哄的議論聲和拍照聲中。但她確定,程遐聽到了她的聲音—— 因為那個背影猛地一滯,僵硬地停下了腳步。 走在程遐身邊不遠的人吃驚地回過了頭,是余善齊,他不敢相信地看了薄熒一眼,然后立即轉(zhuǎn)頭看向了身旁一動不動的人。 程遐緊繃的臉隱去了所有表情,唯有那雙緊緊閉合的、微微顫抖著的蒼白嘴唇透露出了他心中的波濤洶涌。 余善齊低聲警醒:“……程總,快錯過登機時間了。” 程遐的喉結(jié)微微動了動,冷冰冰地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br> 聽出他聲音里的厭惡,余善齊心里很不好受,而他不能對程遐解釋,也沒有辦法解釋,只能把滿喉的苦澀往更深處吞去。 余善齊從六年前接受秦昭遠的協(xié)議那一天起,就知道他和程遐之間遲早會走到這一步,但是六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他的很多想法,即使是一只筆,用上六年也會產(chǎn)生感情,更何況是一個相處的時間甚至多過親人的活生生的人,他親眼看著沒有父親支持也沒有母族扶持的程遐從公司底層過關(guān)斬將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其中有多少艱辛,也比任何人都希望程遐能夠得償所愿,然而世間萬事,大多不會遂心遂意。 在幕后棋手面前,他是一枚不堪大用的廢棋,在程遐面前,他是卑鄙的背叛者。 想要兼得魚與熊掌的后果,就是魚和熊掌一起從手中掉落。 余善齊苦笑著搖了搖頭,收起發(fā)散的思緒,快步追上大步流星的程遐,程遐走得很急,就像在追趕或者逃避著什么,余善齊剛想叫住他,走在前頭的程遐就踉蹌了一下,向著右手面的大理石櫥柜尖角上撞去。 余善齊的心在那瞬間被吊到了喉嚨口,條件反射地一個跨步來到程遐身旁,一把扶住了他。 余善齊剛要叫聲程總,手上傳來的guntang熱度就讓他變了臉色。 “怎么這么燙?”余善齊震驚地看著程遐:“你在發(fā)燒?” 程遐穩(wěn)住身體,一把推開余善齊,冷冷道:“沒事?!?/br> 即使本人予以否認,但任何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程遐的虛弱。余善齊原以為他的疲色是由于這五天的不眠不休、郁結(jié)于心,卻沒想到是他在生病的緣故,讓余善齊更沒想到的是,即使程遐燒得像個火球,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卻還想瞞著他,一聲不吭地硬撐下去。 余善齊眉心深皺,不由自主就說出了僭越的話語:“程總,你燒得太厲害了,應該先去醫(yī)院看看——秦董那里,我去說。” “我說了沒事。”程遐冷冷看了他一眼:“還是你覺得自己是秦董眼前的紅人,已經(jīng)可以替我做出決定了?” 程遐諷刺的話語讓余善齊神色黯然,余善齊半晌無言,再開口時,低聲道:“如果我真的出賣了你,秦董還會等到現(xiàn)在才出手嗎?”他頓了頓,聲音更消沉了:“如果我真的出賣了你,今天我就不會站在這里了?!?/br> “我知道?!背体诳粗?,冷淡地說:“你只會回答秦昭遠提出的問題,秦昭遠沒有關(guān)注的,你就裝聾作啞。但是——” 程遐頓了頓,從那雙冷淡沉靜的眼睛投來的視線讓余善齊無地自容: “這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兩方搖擺不是因為你的善心,而是懦弱?!背体诶渎曊f:“……你雖然不是秦昭遠的人,但也不是我的人?!?/br> 余善齊臉上露出一抹悲憤,急聲說:“我也沒有別的選擇——” “不,你有,只是你兩方都不想得罪,故意視而不見而已。”程遐那張疲憊的面容上,唯有漆黑瞳孔中發(fā)出的目光銳利如昔:“你想過秦昭遠手下有那么多人,卻偏偏派你來監(jiān)督我的原因嗎?作為一枚潛藏在暗處的棋子,見到光亮的那一刻,就是使命終結(jié)的那一刻——余善齊,對我父親而言,猶豫不決的你已經(jīng)是枚棄子了?!?/br> “秦昭遠不喜你,即使日后秦焱上臺,他也不可能會重用你?!?/br> 余善齊沒說話,顯然對此心知肚明。 “你面前只剩下一個選擇,”程遐冷聲說:“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余善齊還在思考程遐的話,程遐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前走去,沒走幾步,他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剛剛看見她了嗎?” 光憑程遐平靜無波的聲音和筆直的背影,余善齊揣摩不出他的心情,只能如實回答道:“看見了?!?/br> “怎么樣?” 余善齊含糊不清地說:“……好像瘦了?!?/br> 何止瘦了,配上薄熒本身的仙氣和厭世感,余善齊都快覺得下一秒她就要變成輕煙被風吹散了。 “時守桐呢?”程遐問。 余善齊回憶了一下:“沒看見。” 程遐重新朝前走去,頭也不回地說:“打電話給梁平?!?/br> 兩個小時后,程遐抵達了逸博集團在塞維利亞設立的南歐區(qū)辦公大樓。 流暢堅毅的水泥線條不規(guī)則地包裹住了這棟六層樓高的封閉大樓的上半部分玻璃外墻,在延續(xù)了逸博總部簡潔前衛(wèi)的設計風格之上,逸博南歐區(qū)辦公大樓又額外增添了一些現(xiàn)代工業(yè)風格,使得整個建筑外觀更具備年輕和開放感,單從這棟暗含鋒芒的建筑外觀上,秦昭遠大刀闊斧想要攻占海外市場的野心就可見一斑。 一樓大廳里排成兩列的數(shù)十名著裝整齊的中國員工在程遐踏入大樓的第一時間就整齊地彎下了腰,響亮地喊道:“歡迎程總蒞臨指導工作!” 程遐一步未停地穿過大廳里以模型和版畫的方式陳列出的逸博集團的發(fā)展軌跡和優(yōu)秀項目,頭也不回地對鞠躬后立即跟上他腳步的女負責人約蘭達說: “難道公司已經(jīng)蕭條到讓你們這些精英人才沒有工作可做,只能來體驗迎賓生活的地步?” 將一頭紅發(fā)盤在腦后,妝容干練大氣的年輕女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為難,不由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余善齊,希望這個最了解程遐心思的總裁助理能給她一點提示,然而后者目不斜視,用行動堅定地表明自己愛莫能助。 “這是誰安排的?”程遐冷聲問。 約蘭達猶豫了一下。 “秦焱?”程遐已經(jīng)說出了答案。 約蘭達心里一驚,下意識朝程遐看去,英俊蒼白的男人面無波瀾,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身上溢出的磅礴氣勢依然讓她感到肌rou發(fā)緊、緊張萬分。 這股毫無懸念碾壓她的威壓,讓女負責人想起了單獨面對秦昭遠的時候,那熟悉的膽戰(zhàn)心驚。 “從今天起,秦焱下達的任何命令都必須向我通報?!?/br> “可是,秦總他…” “秦副總經(jīng)理——代行總經(jīng)理職責。”程遐冷聲說:“現(xiàn)在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回來了,該以誰的話為準……你還需要考慮嗎?” 程遐回過頭,面無表情的一眼讓約蘭達背脊發(fā)涼。 “我要一份列出我不在的這三個月里,秦焱改變了南歐區(qū)辦事處哪些方陣策略的報告——事無巨細?!彼f完,移開了讓約蘭達倍感壓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