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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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br> “安?!?/br> 最后一盞燈滅掉,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切都歸于沉寂。 時典平躺在床上,目光穿透深邃的幽暗,明知什么也看不到,又企圖看到點有別于黑夜的事物,慢慢地她便有些累了,整了整肩上的被子,闔上眼睡覺。 * * 記不清是誰說“哲學都是睡不著的人想出來的”,大抵是藺孔霖這種喜歡以偏概全亂下結論的人說的吧。 但時典想,倘若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那么不單單哲學是睡不著的人想出來的,所有深入人心的東西都是。 日光之下,心思太過明了,所以要在黑夜里藏起來,在逼仄的懷抱中慢慢思索,慢慢咀嚼。 時典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意識到床鋪很燙。她輕輕挪了個位置,挪到還沒有躺過的草席上涼快一下。風扇飛快地轉動,可她還是覺得汗如雨下。 她的意識原本還像沉在水中一樣模模糊糊,這會兒已經完全浮上水面清醒了。她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躡手躡腳地下床,生怕動靜太大會把俞玥吵醒。 走廊上的燈透過窗戶照進室內,她借著這點燈光在地上找拖鞋;食堂門口的路燈也給予了陽臺一點微弱的光芒,就像天微明時的蛋清色。 時典打開水龍頭,接了幾滴水后拍到臉上,窗戶的夾縫里吹進幾絲涼風,冰冰涼涼的晚風讓她一下神清氣爽。她又踮著腳尖走到宿舍門口,輕輕拉開插銷,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能夠感受到最涼爽的風,也能看到最完整的夜景。 然而,周圍空無一人,萬籟俱寂。以往聽過的傳聞在這時候浮上腦海,讓她有些畏懼,若不是程飏跟著出來,她只想著站幾分鐘便回去接著睡覺。 沉寂中,只聽得門又“吱呀”響了一聲,嚇得時典急忙回過頭去。 程飏披著頭發(fā)走出來,隨手將辮子挽起,問道:“這么晚還不睡呀?” “睡不著,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我也睡不著?!?/br> 時典摸了摸她的腦袋,疼愛meimei一般地,說道:“你知道嗎,我小學的時候就寄宿了,第一個晚上就躲在被窩里哭得稀里嘩啦,以為爸爸mama是不愛我了才把我送走?!?/br> “你小學就寄宿了?” “嗯,因為很多原因?!?/br> “那你寄宿很多年了?!?/br> “小學三年級開始寄宿,三四五六……七年了?!睍r典掐著指頭算,“后來我告訴jiejie,才從jiejie那兒得知了爸爸mama的苦衷?!?/br> “難怪你給我一種很獨立的感覺?!背田r說,“我覺得你跟譚松苑很像,看起來都特別獨立,也特別有主見?!?/br> “那你呢?”時典問。 “我一直都在爸爸mama身邊,還有七八姑八大嬸哥哥jiejie疼,所以就很……”程飏說到這兒,嘟起嘴巴皺了皺眉,“就很……依賴人?!?/br> “沒關系,慢慢地你就會開始自己去完成一些事情,到時候就獨立了,不著急?!?/br> “嗯。這是我第一次寄宿,所以爸媽都來幫我整宿舍。像譚松苑,她暑假回了老家,是自己一個人從老家過來的,提著大包小包,可讓人心疼了……” 時典怔了一下,忽然覺得程飏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只見她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迎接迎面而來的風,驀地笑了起來:“不過她有很多好朋友,我們都是她的好朋友。而且陳澤勛對她那么好,我從沒見過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那么好過……” 第13章 chapter 13 霞光從云層中噴薄而出,東方的曙色漫了整個陽臺。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出,蕩漾的晨光落在雪白的瓷磚上,中間是流動的水的形狀,周圍是橙黃色的一匝。 “大家記得把內務簡單整理一下,帶好水和帽子,千萬記得吃早餐!”臨出門前艾琳大喊,她是最早收拾好的,時典和俞玥次之。 食堂有粥有包子,二堂小賣部前有早龍早餐車。大家你推我搡,踏著帶有起床氣的哨聲和無限明媚的朝陽飛快往教室跑。臨近七點,走廊上熱熱鬧鬧。 通學生都已經坐在教室準備就緒,遲到的都是寄宿生。 程飏和譚松苑貓著腰從后門溜進來時,時典正比劃著帽子讓俞玥幫她看看是不是戴整齊了。 樓下已有班級帶隊出去,先是腳步聲噼噼啪啪,隨后又人聲鼎沸了一陣,最后一個嚴厲的呵止聲響起,所有聲音都歸于寂滅:“吵!還吵!站好了,一個都不許講話!” 班主任讓大家保持安靜到走廊上排好隊,男女各一列,高的在后,矮的在前。 時典把帽子戴上,眼睛還是惺忪的。她放開俞玥的手站到排尾,搭著譚松苑的肩膀,兩人面面相覷片刻,默契地覺得誰站前誰站后都無所謂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你站最后了?!弊T松苑拍了拍時典的肩膀,大義凜然地說。 然而,時典瞅了眼身后的教官,忽然握緊拳頭暗自緊張:“站最后壓力很大的,感覺會被踢?!?/br> “不會,就算要踢也是踢葉澄鐸,不會踢你。” 聽到自己的名字,葉澄鐸轉過臉來。不知是由于剃了平頭顯精干了還是怎么回事,時典覺得他看起來神清氣爽、精神飽滿,而自己的萎靡不振和他一比真是相形見絀。 “早上好?!背弥坦僮叩絼e的地方,時典連忙問道。 “早上好?!比~澄鐸輕輕笑了下,誰叫她賊頭賊腦的樣子怎么看怎么猥瑣呢。 “你站到最后去?!卑嘀魅蔚穆曇魪暮竺?zhèn)鱽?,接著,仇安便站到男生隊的隊尾?/br> 時典和譚松苑跟他打了招呼,葉澄鐸問道:“不是免訓嗎?” “要到大樹底下坐著?!?/br> “不如直接讓你回寢室?!弊T松苑說。 “學校的規(guī)定,沒辦法。”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隊伍慢慢往前挪動。 誓師大會在cao場舉行,面朝東方,在冉冉升起的朝陽和五星紅旗之下頌唱國歌。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廣播里播放的不再是伴奏而是原聲帶,嘹亮的歌聲響徹校園,大家慢慢地就懶得開口了。 久而久之,唱國歌變成了聽國歌,過去敢于洪亮地唱出來的人出于孤聲無援的害羞也只好低吟淺唱。 時典便是其中之一。當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不開口時,她只好壓低聲音,既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也不想顯得太突兀。 然而,即便這樣,葉澄鐸還是忍不住看過來。兩個人站在并排的位置,竊竊私語來得比較容易。 時典拘束地撓了撓耳后,靦腆地笑道:“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