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這才淡淡“嗯”了一聲，從木匣子里頭挑了顆銀珠子出來，打了一個百花結(jié)，這才同左右的丫鬟道：“老爺回來了，你們還不趕緊去小廚房通知一聲？讓人將飯菜送來房里。”

    趙老爺連忙道：“不必了?！彼麑χ笥沂沽耸寡凵诀邆兞ⅠR會意，低著頭下去了，順勢將房門也帶上了。

    汐朝看了看她娘，又看了看她爹，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爹娘是少時夫妻，又是過過苦日子的，按理說夫妻之間伉儷情深才對?？伤绣X之后，就開始不安分了。以趙夫人生不出兒子為由，先后納了四房小妾，兩個通房丫鬟。

    可結(jié)果就是，幾年過去了，這些小妾、通房丫鬟們，沒一個懷上的。就前年有個丫鬟懷上了，最后還被趙夫人查出來，是跟府上的下人懷的。

    這些年，趙夫人將府里的小妾管得是服服帖帖，因?qū)w老爺接二連三納妾的事寒了心。每月除了初一、十五，就很少讓趙老爺來自己房里。

    今日非常不巧的是，趙老爺臨時有事，得出門一趟談生意。遂連汐朝昏倒了，也沒在意，換了套衣裳就出門去了。

    這可把趙夫人氣壞了，許是趙老爺這兩年惡跡斑斑，趙夫人哪里肯信什么“出門談生意”，自然而然就認(rèn)為趙老爺這是又出門嘗鮮去了。哪里還會有什么好臉色。

    汐朝覺得總這么吊著也不行，遂伸手拽了拽趙夫人的衣袖，小聲央求道：“娘，爹都過來了，你到是說句話啊？”

    趙夫人道：“說什么話？你爹他只顧著自己尋歡作樂。若是旁的時候倒也罷了，你今日昏迷了一天，他不聞不問，腳底抹油在外頭待了一天?！?/br>
    聞言，趙老爺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但也是瞬間之后就換了顏色，從胸前掏出樣?xùn)|西。獻(xiàn)寶似的捧給汐朝看。

    ☆、8.告狀

    就見這是一支瑪瑙簪子，若只是尋常的瑪瑙，到也不稀奇?？申P(guān)鍵是這瑪瑙是純黑色的，被匠師精心雕刻成一朵徐徐綻放的牡丹花。每一瓣花瓣都栩栩如生。尾梢還綴著幾顆大小完全一致的瑪瑙珠子，中間鑿了洞，里頭鑲了玫瑰紅的碎鉆。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汐朝眼睛一亮，心知這是個好東西。前世她爹有錢就愛出去鬼混，每每惹她娘生氣時，總愛挑著名貴的珍寶來討好。又因趙夫人最是疼愛自家的獨生女兒，遂趙老爺極愛當(dāng)著夫人的面，給汐朝送這送那。變相的討好夫人罷了。

    如此，她忍不住偏頭去請示娘。

    趙夫人冷眼瞥過來，“這是什么東西？”

    趙老爺從旁連忙道：“簪子，簪子。我出門談生意，路遇一家珠寶店。就想著汐朝喜歡，就挑了一支最貴的來。夫人，你覺得如何？”

    趙夫人冷哼一聲，一手推開道：“什么簪子就敢往女兒這里送？汐朝今日險些被那個小畜生氣死，可你到好，才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就沒了影子！橫豎外頭的姑娘嬌艷，你出去混，別來招惹我們娘倆不痛快！”

    汐朝抿唇，忍不住勸道：“娘，你別說了。都是我自己不好，跟別人沒關(guān)系的?！?/br>
    她又伸手接過趙老爺手里的簪子，笑道：“謝謝爹，女兒很喜歡?！?/br>
    如此，趙老爺臉色才好看了些許，他瞥了一眼趙夫人，念起先前門外頭的嬌滴滴的小丫鬟。一時又起了旁的心思。他遂召來下人搬了個凳子來，湊在趙夫人的身旁小聲哄了幾句。

    趙夫人脾氣雖硬，可到底耳根子軟些。一來二去什么氣都消了。她將手里頭打好的絡(luò)子收到盒子里，偏過頭去對著身旁的丫鬟吩咐道：“綺月，趕緊去小廚房，讓人把雞湯端來?！?/br>
    綺月同蘿裙同是趙夫人身邊得臉的大丫鬟，她雖模樣生的不如蘿裙，可貴在為人忠厚老實，很受趙夫人重用。

    她立馬去了趟小廚房，將燉了一個下午的雞湯裝到食盒里，正要折身回去。人才踏出門檻，就被蘿裙攔在外頭。

    蘿裙把手一伸，昂著下巴道：“拿來吧?！?/br>
    綺月嘴笨，她囁嚅了好久，將食盒抱在了懷里，小聲道：“蘿裙jiejie，夫人吩咐的，讓你在外頭候著，屋里的事讓我做就行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蘿裙就來氣。她生得美貌，可偏生是個奴婢，處處低人一等，做些伺候人的活。遂早就揣了別的心思，眼下夫人不讓她過去，豈不是明擺著讓她離老爺遠(yuǎn)些？

    蘿裙劈手將食盒奪了過來，惡狠狠的瞥了綺月一眼，道：“就你愛多嘴！夫人什么時候吩咐過了？小賤胚子，就你這點姿色，還想在老爺跟前侍候，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我要是長你這樣，我半夜都不敢出門，怕嚇著人了！”

    綺月一聽，眼圈都?xì)饧t了。她說又說不過蘿裙，平常又被人百般壓制著。哪里敢反抗，邊抹著眼淚邊往回走了。

    屋內(nèi)，汐朝乖乖巧巧的坐在桌旁，她原本沒什么事?？哨w夫人愛女心切，非要汐朝好生將養(yǎng)一陣。

    剛好鳳尾從外頭轉(zhuǎn)了過來，她抬眼見屋里頭這么多人，嚇得立馬要往外頭躲。正巧在門檻處，同走回來的蘿裙碰了個正著。

    蘿裙趕忙將食盒抱在懷里，生怕打翻了遭趙夫人責(zé)怪。她抬眼見撞人的是個新升上來的二等丫鬟，低聲啐了一口，“下賤胚子，走路都不帶長眼的！”

    鳳尾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忙退到一旁，低著頭讓蘿裙先進(jìn)去。

    如此，蘿裙冷哼一聲，這才提著食盒走了進(jìn)去。她一進(jìn)門立馬換了臉色，翹著唇角一扭一扭的進(jìn)了屋。先是逐一向主子們問好，這才將食盒打開，打里頭將盛滿雞湯的小盅取了出來。

    趙老爺原先就看上了蘿裙，此刻一見是她過來伺候，心里別提有多竊喜了。他由著丫鬟給他凈手，這才接過趙夫人遞過來的湯匙。

    這雞湯是白日里趙夫人特意吩咐小廚房燉的，足足燉了五六個時辰，別提了味道有多鮮了。趙夫人親自盛了一碗給趙老爺遞過去，見他手里捏著湯匙，可目光卻落在旁邊的丫鬟身上，連眼珠都不會轉(zhuǎn)圈了。

    汐朝看在眼里，暗道一聲糟糕。她今日沒來得及瞧見蘿裙，到把這丫鬟的事兒給忘記了。前世，這個蘿裙就很不安分，待在夫人身邊，卻時時想著怎么爬到主子的床上去。

    后來，不知怎么的，誤打誤撞爬到了趙苑的床上。最為巧合的是，剛好被汐朝給撞見了。

    那時趙苑自然而然的認(rèn)為又是汐朝在故意害他，怎么都不肯承認(rèn)。趙夫人氣得當(dāng)場將蘿裙發(fā)賣，又將趙苑狠狠的打罰了一頓。

    如今想想，就憑著趙苑坐懷不亂，六根清凈的心性，別說是美貌丫鬟爬床了，就是她這位大小姐親自上陣，都不見得能成事。

    如此說來，當(dāng)時只怕是這個蘿裙有問題了。

    汐朝如此想來，捏著手帕捂住唇角，輕輕咳了一聲。趙夫人瞬間轉(zhuǎn)過頭去，兩手握緊汐朝的手，詢問道：“汐朝，你怎么了？可是受了風(fēng)寒？”

    這邊的動靜立馬將趙老爺?shù)哪抗馕^來，他道：“可是下面的丫鬟伺候的不周全？我見著這幾日汐朝都清減不少。”

    聞言，汐朝微微笑了笑，道：“沒什么事，只是近來胃口不好。若是能每日見見爹爹，女兒什么病都好了?！?/br>
    趙老爺心里十分受用，關(guān)懷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小廚房送來的飯菜不合口味？爹明日就去請新廚子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虧待了爹的寶貝女兒?！?/br>
    汐朝搖頭，“不怪他們。連著幾日下雨，天氣轉(zhuǎn)寒。幾位姨娘都染了風(fēng)寒。小廚房日日都在熬藥，送我這來的飯菜里，都有一股子苦味。是我自己吃不慣?！?/br>
    此話一出，趙夫人的臉色立馬不好看了。她雖是當(dāng)家主母，掌管府上大小事宜?？呻y免疏漏一二。而那幾位姨娘又不同府里的同房丫鬟，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

    若她這位主母管得太嚴(yán)，外頭必得傳她小肚雞腸，不能容人。可若是不管，一個個都該翻天了，變著花樣的興風(fēng)作浪。這幾日天氣雖說轉(zhuǎn)涼了，可到底沒入冬。那幾位妾室怎會這么趕巧的同一時間患了風(fēng)寒。日日都煮十幾罐子苦藥。

    莫說是小廚房了，就是待廚房外頭也受不了那個苦味。

    ☆、9.敲打

    眼下汐朝提起，可不就是想在趙老爺跟前告她們上一狀。趙夫人不動聲色的看了汐朝一眼，這才嘆口氣，對趙老爺?shù)溃骸霸蹅兿瘡男〉酱蠖汲圆坏冒朦c苦，小時候喝八寶薏米粥，哪回不得多放三勺糖才肯吃兩口。也難為了她們幾個姐妹情深，說病就一起病了。前個，我還讓下人找了大夫過來，要給她們好好瞧一瞧。哪知她們幾個非說身子沒什么大礙，修養(yǎng)一陣便好了。我是想啊，風(fēng)寒不比旁的，若是耽擱久了，對身子反倒不好?！?/br>
    聞言，趙老爺心里開始不是滋味了。他昨個還去了四姨娘的房里，沒聞見什么藥味。那四姨娘生龍活虎的，哪有半點病態(tài)?？山?jīng)過汐朝和夫人這么一提醒，趙老爺又覺得這些年已經(jīng)納了四房小妾了。自家夫人識大體，有肚量，都不曾說過什么。他哪里能放任那些妾室欺負(fù)到主母頭上？

    如此，趙老爺將碗往桌面上重重一放，怒道：“豈有此理！一個個給臉了，才幾天不見，就開始作妖！”

    他轉(zhuǎn)過臉來，同趙夫人道：“夫人莫氣，回頭我就跟管家說，以后不許她們在汐朝的小廚房里熬藥了。”

    趙夫人淡淡道：“我有什么好氣的，只要老爺開心就成。我就汐朝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半點苦都不肯讓她吃?！?/br>
    趙老爺連連稱是，他斜瞥了蘿裙一眼。暗暗將納她為妾的念頭打消。

    過了片刻，汐朝有些乏了，她同爹娘打了聲招呼，遂要下去休息。她伸手招了招蘿裙，道：“來，扶我回去吧?！?/br>
    蘿裙只是不肯，她咬緊下唇，偷偷往趙老爺身上瞧?？梢娝朦c留她的意思都沒有，這才狠狠咬緊牙關(guān)，扶著汐朝下去了。

    夜色已深，鳳尾早早的提了盞燈在門口等，此刻一見汐朝出來，剛要迎上去?？梢磺埔娤磉叺奶}裙，立馬怯了。

    鳳尾縮著頭瞧了蘿裙一眼，這才小聲道：“小姐，現(xiàn)在是要回芳華院嗎？”

    汐朝將鳳尾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她暗暗揣測，深覺蘿裙平素在夫人身邊得臉，私下里應(yīng)當(dāng)最能裝腔擺譜。尤其愛欺負(fù)性子軟和的丫鬟，比如，鳳尾。

    如此，汐朝也不多說什么，她由著蘿裙扶她回來芳華院。鳳尾提著盞燈在前頭照明，既不敢走太快，也不敢走太慢，生怕做的不好遭責(zé)罵。

    好容易到了芳華院，蘿裙將汐朝送進(jìn)了門，這才要回前院去。哪知汐朝輕輕出聲，將她喚住了。

    蘿裙不明所以，她道：“大小姐可是還有什么吩咐？”

    汐朝坐在貴妃椅上，背后靠著金絲滾邊的圓枕，腿上蓋著一床薄毯。此刻正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許久，汐朝才放下茶杯，她語氣稀疏平常，還帶著笑意的問道：“你是叫蘿裙是吧？模樣生的不錯，人也很是機(jī)靈。這些年在夫人跟前伺候，也著實辛苦了。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十五了？”

    蘿裙一聽，臉上立馬泛起笑意，道：“回小姐的話，奴婢今年剛好十五。承蒙小姐和夫人厚愛，奴婢命賤，多虧夫人不嫌棄奴婢粗鄙，這才在府上當(dāng)丫鬟，伺候夫人和小姐。真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聞言，汐朝微微一笑，心想這個蘿裙還挺會說話的。嘴甜的確不要錢，可要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才是真正的可怕。長著這么一副好容貌，爬起主子的床，到也方便。

    如此，汐朝有意敲打蘿裙，遂也不開口，手指輕輕在桌面上點了點。時間越過越久，起初蘿裙在下頭站著，還時不時的抬眼偷覷幾眼。哪知到了后來，腿酸胳膊疼的，哪里還能站得穩(wěn)當(dāng)。

    蘿裙心知定是自己做了什么錯事，惹得大小姐不痛快了?？伤植荒軘[在明面上問，只好拿捏著詞，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可還有什么吩咐？若是沒有，奴婢就先行回去了。夫人那里還須得奴婢貼身照顧才是。”

    許久，汐朝才微微頜首，蘿裙以為她這是同意了。剛行禮欲走。哪知又被汐朝攔了下來，她笑瞇瞇的同蘿裙道：“夫人那里丫鬟多，綺月不也是大丫鬟？她素來比你沉穩(wěn)，有她在夫人跟前伺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頓了頓，汐朝又接著道：“我瞧你生的漂亮，看著就很喜歡。你且在我這里再待一會兒，同我說兩句閑話。夫人若是問起，那我便將你要了來罷，你可高興？”

    此話一出，蘿裙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她在夫人跟前伺候多年，眼瞧著趙老爺身邊多了幾位妾室。遂也動了那歪心思，一心一意想盼著夫人也把她送到老爺房里。

    高門大戶的當(dāng)家主母為了籠絡(luò)丈夫的心，整治下面的姨娘們，多半會選擇身邊模樣生的不錯的丫鬟。遂蘿裙這么想也是沒錯。可她萬萬不應(yīng)該使些下三濫的小手段，主動去勾引主子。

    汐朝眸色冷了兩分，她斜瞥了蘿裙一眼。就見蘿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邊磕頭邊求饒道：“小姐大恩，求小姐別要了奴婢！奴婢只想跟在夫人的跟前伺候，別的再無他想。還求小姐開恩，遂了奴婢的心愿吧！”

    蘿裙哭得聲淚俱下，一副忠心不二、知恩圖報的忠婢模樣。若不是汐朝重活一次，她還就真信了。

    汐朝神色不改，她裝作聽不懂似的，道：“哎？你哭什么？我不過是見你親切，想把你從夫人那里要過來罷了。又不是要把你趕出去。你既然如此衷心，那姑且先在夫人身邊伺候著吧，等什么時候我又想起你了，再將你要來罷?！?/br>
    蘿裙激動不已，連忙磕頭謝恩。正巧門簾被人打外頭掀開，一個穿著粉裙的小丫鬟進(jìn)來了。她生的嬌小，下巴尖尖的，模樣清秀帶著兩分不太討喜的精明。正是那天檢舉翠凰的小丫鬟。她名喚珠兒，同翠凰先前同屬芳華院的一等大丫鬟。

    珠兒端著盆熱水進(jìn)來，要伺候著汐朝洗漱。此刻一聽蘿裙居然如此不知好歹，遂出聲譏諷道：“哎呀，夫人身邊的jiejie們，就是跟咱們不一樣。明明都是丫鬟，還分什么高低貴賤？咱們小姐看上了你，不知是多大的福分呢，偏你還在這挑三揀四！”

    她又走至木架旁將水盆放好，這才湊到汐朝身邊伺候，道：“小姐，您有奴婢幾個不就夠了？蘿裙jiejie跟奴婢們不一樣，她可是夫人身邊有頭有臉的大丫鬟，平日里吃穿用度可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富貴呢！”

    這珠兒說話明褒實貶，將蘿裙劈頭蓋臉嘲諷了一遍。蘿裙氣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可又礙于在大小姐跟前。半個字都不敢多嘴。

    汐朝瞥了珠兒一眼，也沒打算阻止。橫豎都要敲打蘿裙，由同是奴婢的珠兒過來敲打最好不過。

    又過了一會兒，汐朝見天色真的不早了，這才松口讓蘿裙先行回去。蘿裙眼眶腫得跟個核桃似的，對著汐朝福了福身，這才抽抽搭搭的往外頭走。

    ☆、10.欺負(fù)

    蘿裙才走了沒幾步，身后立馬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就聽有人在后面喚她，“蘿裙jiejie，蘿裙jiejie！”

    她聞聲回頭，就見鳳尾不知何時追了上來。鳳尾好容易才喘勻了氣。將手里頭攥著的一包青棗往前遞了遞：

    “蘿裙jiejie，這是小姐給的。小姐說了，珠兒jiejie說話不好聽，你別見怪。這里有包青棗，jiejie拿去泡茶喝也好，干吃也好。以后還是要好生在夫人跟前伺候著，小姐說了，只要伺候的好，少不了你的好處。”

    蘿裙一聽，哪有不回應(yīng)的道理。她一面暗暗感激趙汐朝。覺得她雖性子囂張了些，可到底知道憐惜丫鬟。一面又將珠兒暗罵了十七、八遭。

    她伸手將青棗接了過來，隨意瞧了兩眼，見都是顆顆渾圓的大棗，心里越發(fā)開心。

    鳳尾道：“小姐那邊還等著我去伺候，我就先回去了。”

    蘿裙笑瞇瞇的點了頭，見鳳尾手上提著燈籠，遂劈手將燈籠奪了過來，笑道：“你離得近，我離得遠(yuǎn)。燈籠我先拿走，明日再送來還你罷。”

    鳳尾素來膽小，也不敢多說什么。遂摸著黑，折身回了芳華院。

    汐朝正由著珠兒伺候著寬衣解帶，見鳳尾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猜你定是丟了燈籠吧？瞧把自己弄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