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這是陸瑯瑯,老七家的媳婦兒?!鄙蚵浇榻B道。 陸瑯瑯忙先問好。 那老婦人朝陸瑯瑯上下一打量,就笑了,“果然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跟昱哥兒真配。唉,一轉(zhuǎn)眼,昱哥兒都成親了??砂涯愕o樂壞了吧?!?/br> “可不是,自從接到老七說是要成親的消息,爹就樂得不行了。只是今天早上還被照哥媳婦和長風(fēng)弄了一肚子氣?!鄙蚵剿坪鹾苄胖剡@位嬸娘,直接就把今天早上在正院發(fā)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學(xué)給了她聽。 這話說得長,三人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那個小胖娃娃小瓜兒很賞臉,難得的伸了手讓陸瑯瑯抱。陸瑯瑯受寵若驚,伸手接了過來,把她摟在懷里,聽沈蔓山和老夫人閑話。 那老婦人聽完之后,直搖頭嘆氣,“這個王氏,真是不知所謂。你瞧著,她這是暈過去的,等她醒了,肯定還要去找你爹,煩得你爹不得安生,就為了把長風(fēng)叫回來。長風(fēng)小的時候也很乖巧的,就是被她天天念叨著歐陽家怎么欠她,又眼紅你家哥兒幾個有出息,這才把兒子挑撥得不得安生?!?/br> 沈蔓山一邊聽著她說話,一邊伸手去逗小瓜兒,小瓜兒鄙棄地不停地噗她口水,“我聽見爹囑咐元叔了,說她要是敢上門來纏,來一回,長風(fēng)去的地方就險惡一等,若她想長風(fēng)死在外面,再也不回來,她盡管鬧?!?/br> 老夫人失笑,“你爹這個挖絕的性子,什么刁鉆的招他都能使得出來。唉,其實他要是早點修理,說不定長風(fēng)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br> 沈蔓山對自家強大的公爹已經(jīng)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爹不出手,肯定有他的理由?!?/br> 第122章 族學(xué) 下 老婦人被沈蔓山都逗樂了。 這時,陸瑯瑯懷里的小瓜兒突然漲紅了小臉,嗯嗯了起來。 老婦人忙接了過去,“我先去照顧她,你們慢慢聊著。”一邊說,一邊腳下生風(fēng)地兜著小瓜兒的屁股走了。 陸瑯瑯頭一天進(jìn)門,就險些被黃金落滿身,覺得這小娃娃比暗器都防不勝防,不過,她好奇地問沈蔓山,“這位嬸子是什么人?” 沈蔓山有些唏噓,“嬸子的丈夫,跟公爹是堂兄弟。丈夫戰(zhàn)死后,她就帶著獨女過日子,族人都很照顧她。她識文斷字,性格又開朗明理,女兒嫁人后,她索性就搬來了善堂住,這善堂后面的事情,她料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同樣是死了丈夫,只有孩子。她女兒嫁過去之后,婆家無人不喜,公婆更是逢人就夸,女兒女婿三番五次要帶她過去給她養(yǎng)老,可是她舍不得族中這些孩子,只肯偶爾過去看看,從不長住?!?/br> 同樣都是寡婦,領(lǐng)著孩子獨自長大,可是一個是族中人人愛戴,一個族中人人鄙夷。這兩廂對比也太明顯了。陸瑯瑯促狹地道,“要是長風(fēng)他娘還不消停,就把她送來給嬸子打下手,讓她學(xué)學(xué)如何好好做人?!?/br> 沈蔓山笑,“那她真的是羞也要羞死了。” 陸瑯瑯也笑了,繼而換了話題,“所以善堂里,不光照顧孤兒,看來還有不少老人?” 沈蔓山點點頭,“公爹一般都不讓各家的長子參軍,畢竟東海還有歐陽家的基業(yè)需要人照顧。但是偶爾也有擰著性子非要去的,公爹也不攔著。萬一遇到家中老人無人奉養(yǎng),族中都會送到善堂來,說句大實話,這善堂里的條件,外面一般莊戶富足的人家都趕不上。四季有新衣裳,冬季有火炭,頭疼腦熱的,尋醫(yī)問藥從來不耽誤,應(yīng)季的蔬果魚蝦從來不缺。前頭還有好多孩子,閑暇時說說笑笑。孩子們給老人端茶倒水,老人們給孩子縫衣服講故事。好多那些跟兒媳婦不太對付的老人,都削尖了腦袋想住進(jìn)來?!?/br> 陸瑯瑯忍不住捂住笑。 沈蔓山朝她眨眨眼,“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br> 兩人都忍俊不住。 沈蔓山又帶著她逛了逛一些老人們住的地方。院落都是干干凈凈的,多數(shù)的老人都出去地里料理農(nóng)活了,有幾位不能動彈或者行走不便的,都有人將他們抱在院子躺椅上曬曬太陽,那幾位老人說說笑笑逗逗嘴,還真的一點都不寂寞??匆娏岁懍槵?,好一通打趣,甚至還翻出了歐陽昱當(dāng)年被人家小娘子倒追著逃跑的糗事。 辭別了他們,沈蔓山又帶她去逛了夫子們休息的地方。那幾位文夫子和武夫子幾乎都是身有殘疾的人,見到陸瑯瑯有人還得叫陸瑯瑯七嬸娘的。陸瑯瑯看他年紀(jì)跟自己親爹差不多,很是不好意思。 這一逛,逛到了傍晚才算結(jié)束。天色還算明亮,但是善堂里的一個銅鐘已經(jīng)被拉響了。很多孩子們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也有不少孩子跟著年長一些的孩子們,乖乖地去了膳堂,大孩子們照顧小孩子,有些大孩子們照顧完了小的,還知道主動去給老人送吃食。 陸瑯瑯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心中很是感觸。如果一個家族,能夠像歐陽家這樣,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那些沒有了后顧之憂的歐陽家子弟,何愁不能放手去闖。 這就是一個家族的力量。陸瑯瑯從來沒有重視過、甚至可以說是接觸過這種力量,溫情而敦厚、扎實而磅礴,給人一種源源不斷的力量。她回想著每個人臉上的笑臉,想著沈蔓山說到那些從善堂里走出去的孤兒建功立業(yè)時驕傲的表情,回想著那些老人身上的平淡和滿足。 我的家呢?我的族人呢?陸瑯瑯無聲地問自己。她從小就只跟陸湛在一起相依為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問題。陸湛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給了她所需要的一切,她一直以來很滿足,所以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行走江湖,遇到的多數(shù)都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江湖豪杰,大家并無不同。直到今時今日,她才第一次意思到這個問題。 沈蔓山交代完了善堂的事情,過來找她,“想什么呢?” 陸瑯瑯一笑,“在想你們真能干,外面那么亂糟糟的,而這里,能建成這樣,真的不容易?!?/br> 沈蔓山笑,“是啊,這里好多事情,都是公爹大人給的建議,雖說他如今不管小事了,可是東海歐陽家有他鎮(zhèn)著,就像是有了主心骨,遇到什么心里都不慌。哎,我這么說,你會不會看不起婆婆啊?” 陸瑯瑯搖頭,“我聽過一個故事。魏文王問扁鵲,你家兄弟三人誰的醫(yī)術(shù)最好。扁鵲說,我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最差。魏文王不信,問那為何你的名氣最大呢?扁鵲說,因為他大哥在病人病情發(fā)作前就把病給治好了,所以默默無名;二哥呢,在病情剛發(fā)作的時候,就能醫(yī)治好,所以名聲自在鄰居之間知道;只有他,都是在病人病得很嚴(yán)重了才動手,動靜最大,所以名聲也最大。治家如同治病,只看歐陽家,眾人心平氣和,就知道婆母的功勞了?!?/br> 沈蔓山對她更是欣賞,“沒想到你年紀(jì)小小的,看事情倒是很有自己的一套。老七果然有福,居然能娶到你這么一位明理懂事的媳婦?!?/br> 陸瑯瑯眼睛一彎,“同福同福,我也有福氣,能有這樣的公婆和叔伯妯娌?!?/br> 沈蔓山被逗得哈哈大笑,“走,帶你喝酒去?!?/br> 哎,這個四嫂,犒勞人都這么往心路上來,陸瑯瑯樂顛顛地跟著她回去了。 晚上的菜肴,歐陽家的廚子只管換著花樣上,海鮮河鮮,整治了一桌。沈蔓山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兩罐猴兒酒,連歐陽鴻義看得都垂涎三尺。眾人推杯換盞,喝得盡興才回。 歐陽鴻義夫婦回了寢室,洗漱后,換了寢衣。許燕樓坐在鏡前梳發(fā),她帶著笑意問歐陽鴻義,“你看瑯瑯這孩子怎么樣?” 歐陽鴻義正借著酒意,整個人順著那股飄飄的勁兒,覺得無比的愜意,歪在榻上,他笑著嗯了一聲,“這幾個媳婦里面,恐怕最鬼的就是這個小東西。你聽聽她說話,引經(jīng)據(jù)典的,見解獨到、談笑風(fēng)生,可見肚子里墨水不少。遇到王氏和錢氏鬧事,一副躍躍欲試,就差挽袖子親自下場了,可見是個不怕事兒的。這個性子配昱兒正正好?!?/br> 許燕樓聞言更是高興,“老四家的晚上還來跟我搗個鬼,說瑯瑯還借著魏文王問扁鵲的故事,把我夸了一通,問我高不高興?!?/br> 歐陽鴻義從塌上站了起來,走到許燕樓身后側(cè)身坐了下來,看著愛妻銅鏡里柔和的影子,“那你高不高興?” “高興?!痹S燕樓笑咪咪的在鏡中跟歐陽鴻義四目相對。 歐陽鴻義長嘆了一聲,接過她手中的檀木梳子,幫她輕輕地梳理頭發(fā),“這些年,委屈你了。當(dāng)年正是你最風(fēng)華絕代的年紀(jì),讓你跟著我出走京城,來到這東海的小鄉(xiāng)下,幾乎什么都沒有,一切都得你親自動手cao勞,還得養(yǎng)育孩子?!?/br> 許燕樓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都帶著歡快,“你還不是一樣,什么都親自動手?!?/br> 歐陽鴻義小心地將她的白發(fā)藏進(jìn)黑發(fā)的里面,但是發(fā)現(xiàn)似乎不太可能,花白的頭發(fā)太多了,怎么也藏不住,他有些堵氣,“明日我再去給你尋些野蜂蜜來?!?/br> 許燕樓根本不介意這個,“我如今最小的媳婦兒也進(jìn)門了,也抱上重孫子了,便是閉了眼睛,我如今也是什么心事都沒有了,笑著去的。” 歐陽鴻義打斷她,“胡說八道,你才多大年紀(jì),就說這個!” 許燕樓心滿意足地靠在他的肩頭,“鴻義,我一點也不覺得苦。你瞧瞧我當(dāng)年的那些小姐妹們,入宮的,瞧著都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可是現(xiàn)在呢,全都去了;嫁人的,能像我這樣生了七個孩子,夫君沒有尋美納妾給氣受的,一個都沒有。如今,孩子們都成家立業(yè),你待我還這么好,我是真正的心滿意足?!?/br> 歐陽鴻義瞧著她笑,“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許燕樓心中卻咯噔一聲,“鴻義,難不成你對那個位置還有想法?” 歐陽鴻義搖搖頭,“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真有點什么想法,也不會一直待在東海了?!?/br> “那昱兒?”許燕樓眉頭蹙了起來。 “你呀?!睔W陽鴻義無奈地道,“剛才還說心滿意足,什么心事都沒有了,這才兩句話的功夫,又有新的擔(dān)憂了?!?/br> 許燕樓自己也樂了,自嘲道,“生年不足百,常懷千歲憂。” 歐陽鴻義笑著接了一句,“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br> 兩人相識一笑,自是無話。 第五卷 京城卷 第123章 夜襲 歐陽昱跟陸瑯瑯在漁陽城住了三日,便再次動身。畢竟軍情如火,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了下去,就再耽擱不得了。 這日清晨,歐陽昱和陸瑯瑯便辭別了漁陽眾人,向隴西郡出發(fā)。 一路上,不時有人馬向他們匯集,待到五月中旬,他們大軍直抵興州城下,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發(fā)生了。 梁王信不過已經(jīng)已經(jīng)叛過一次的興州守軍,竟然在未告知田裕的前提之下,在興州城放了一把大火,帶著自己的信得過的親兵,跑了。 這種讓陸瑯瑯笑得打滾的舉動,卻讓與朝廷軍力正在苦苦抗衡的田裕吐血三升。那如今的興州城守軍將領(lǐng)都已經(jīng)被他換過一輪了,興州城池又修建得固若金湯,歐陽昱若真的動刀動槍,不下血本,恐怕真的難以撼動興州城,他正好趁此機會拖住歐陽昱,直攻京城??墒橇和蹙谷煌L(fēng)而逃,這已經(jīng)不僅是再次讓田裕陷進(jìn)腹背受敵的窘境,更是對他麾下的將士們予以沉重一擊。 他么的,梁王自己都跑了,我們還打什么打。 但是妙在天無絕人之路,田裕跟歐陽昱,名字喊起來差不多,難兄難弟的命運也半斤八兩,兩人再能打,都遇上個愛拖后腿的主兒,也只有抱頭痛哭的份兒。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在京城的皇帝老兒突然下了一道旨意,要歐陽昱攜帶家眷前往京城受封。 同時領(lǐng)了圣旨的,還有人在興州躲風(fēng)頭的魏芳韶。皇帝老兒命他一同回京,圣旨說得委婉,但是皇帝老兒的意思很明確,你小子的工作是閣老,文職!都找到了歐陽昱了你還在外面浪,還想不想混了。 歐陽昱領(lǐng)了那道圣旨,氣得差點沒把那圣旨瞪出兩個洞來。什么意思嘛?如今形式一片大好,再過幾個月,梁王也就如秋后螞蚱,跳不起來了。你偏偏這個時候喊我回去受封,梁王又沒事,田裕也活蹦亂跳的,有什么可封的? 歐陽昱、陸瑯瑯、魏芳韶,三個臭皮匠坐一起想了半天,可能性想了一大堆,但是都拿不準(zhǔn)。無奈,三人只好給謝晗去了一封信,然后帶著傳旨太監(jiān)和親兵前往京城。 不過,好在這次皇帝老兒還沒有頭腦發(fā)昏,又給他派個臨時總管之類的人,而是任由歐陽昱自己安排。歐陽昱將從自家老爹那里要來的人脈通通撒了下去,又請來他二哥歐陽昳,他不在興州時,一切事情,都由歐陽昳說了算。這才往京城去了。 陸瑯瑯在京城混了將近十年,對于那個地兒已經(jīng)沒有什么新鮮感了。所以對于還要在馬背上顛簸個半個月才能到京城這件事情,實在是興趣缺缺。 歐陽昱便拿了一套將領(lǐng)的服飾哄她,“來來來,我?guī)阃鎮(zhèn)€游戲?!?/br> 陸瑯瑯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全套衣服,是他手下黑甲軍的標(biāo)配,威武有余,可是連臉都擋了,實在是不太好看,“什么游戲?” “這游戲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歐陽昱笑咪咪的。 陸瑯瑯頓時眼睛亮了。 …… 既然是奉了圣旨,要攜帶家眷前往京城。歐陽昱就跟天使解釋了,我夫人身嬌體弱,跟著我從南到北,本來就有些水土不服。這要是騎馬去京城,那到了京城半條命也沒了。所以我們還是用馬車吧,馬車用四匹快馬,想來也耽誤不了行程。 天使只要他肯遵旨行事,別說馬車了,用人抬著也行啊。而且自己的屁股也是屁股,說不定也能混上一輛馬車呢。 歐陽昱在這種小事上從不與人為難,很貼心的也給他準(zhǔn)備了一輛舒適的馬車,可臥可躺。那天使感激不盡。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送他們出城的歐陽昳,一臉?biāo)菩Ψ切Φ囟⒅禽v從梁王宮里弄出來的豪華馬車,據(jù)說是歐陽昱和陸瑯瑯都在里面,草率地拱了拱手,示意他們出(快)發(fā)(滾)。 一行人還是很有效率的,浩浩蕩蕩的繞過通州,前往宜州,大約再過五六日的路程,就可以抵達(dá)京城。 這一路太太平平的,傳旨的天使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于是這一晚,人馬便駐扎在一處背靠山林的平原。那位據(jù)說快要被顛掉了半條命的歐陽夫人,躺在車?yán)镏焙吆?,連帶著歐陽昱都沒下馬車,一直在馬車?yán)锖逯?/br> 天使在馬車外,隔著簾子問候了一回,便被人請走喝酒吃烤rou去了。 時至半夜,天使就被一股濃烈的火油味給嗆醒了,他倉皇坐起一看,隔著簾子往外一看,漫天嗖嗖的火箭猶如流星一般,鋪天蓋地,直奔著他的方向而來。 這是烤rou還沒結(jié)束,準(zhǔn)備連他一起烤了么?那天使嚇得差點兒沒暈過去,這時,外面撲了個侍衛(wèi)進(jìn)來,把馬車底板上鋪的被褥一揭,挪開了一塊底板,抓住天使就踹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把那塊底板重新蓋好。 就這么一晃眼的功夫,那天使耳聽著馬車上面就是一陣瘋狂的咄咄之聲,而馬車四周也有瘋狂的箭雨落下,周遭瞬間赤紅一片,猶如人間地獄。 那天使嚇得什么聲音都不敢發(fā)出,臉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濕了一頭一臉。 瘋狂的箭雨落了好一陣子,外面起先還有奔走呼喊的聲音,可是隨著箭雨的落下,慘烈的呼叫聲都消失了。 那個天使驚恐地去問身邊那個侍衛(wèi),“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個侍衛(wèi)也很無奈,“肯定是暗殺,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出手,那就不知道了?!?/br> “啊,那我們怎么辦?” “等著吧,這會外面亮得跟白天一樣,我倆要是竄出去,明顯得跟禿子頭上的跳蚤一樣,那些人再來這么一通火箭,估計我倆就得成火刺猬了?!?/br> “只……只能等著嗎?”天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