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這一部愛情電影，管她會不會見到鬼呢?！?/br>
    他笑了笑。

    電影尾聲，女主角用她的小把戲，給予男主角一個響應(yīng)，這么巧合，梁明軒的手機上打進(jìn)來一通電話，他接起來。

    卓楚悅戳戳他，指了指窗戶，“那里信號好?！?/br>
    梁明軒起身，走到窗前講電話，指尖落在書桌上，又見擺列角落的畫具。

    掛下電話，他拿起書桌上的陶瓷物件，轉(zhuǎn)身問，“這又是什么？”

    卓楚悅裹著美利奴羊毛提花毯子，打個哈欠，說，“l(fā)ladro的花瓶，假面舞會?！?/br>
    他目光溫柔，“你該去睡覺了?！?/br>
    “那你呢？還回酒店？”

    “在你的沙發(fā)上休息，可以嗎？”

    “沒問題，但是……”她說，“我的床也不是很小?！?/br>
    他笑了，“好。”

    楚悅也說，“好?！比缓笏ゎ^進(jìn)臥室，從衣柜中搬出一床被子，鋪在床上。

    他一進(jìn)來，她馬上躲去浴室洗漱。

    卓楚悅換好睡衣出來，“家里有新的牙刷，我放在杯子上面了，如果你想沖澡，浴巾可以用?！?/br>
    開一盞床頭燈，其余全關(guān)上，她翻開一本書，認(rèn)認(rèn)真真讀起來。

    梁明軒從浴室出來，她鎮(zhèn)定自若，拍拍床，“你睡這兒。”

    他坐下，“別看了，快睡覺?！?/br>
    他收起她的書，幫她夾上書簽，放在床頭柜上。

    關(guān)上唯一一盞燈，與他先后躺下。她的床不大不小，但要容下兩個人，必須挨著，她在被子下摸到他的掌心，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閉起眼睛。

    第32章 第 32 章

    卓楚悅是有一點緊張，一直沒有睡著，所以她知道，半夜梁明軒放輕動作地坐起來脫掉上衣，然后再躺下。

    不是爛醉如泥，她也做不到合衣入眠。但他等到她‘睡下’，才有這個舉動，十分照顧她的感受，她配合地假裝熟睡。

    這一夜卓楚悅睡得淺，在清晨醒了，看見枕邊人的時候，也不是很恍惚的狀態(tài)。

    梁明軒閉著眼，呼吸緩長，嘴唇很薄，即使是放松的時刻，面頰偏瘦，似乎皮膚下面已無年輕的脂肪，格外成熟。

    她翻身趴起來，悄悄湊到他臉龐上，想聞聞他的氣息，只聞到愛馬仕洗發(fā)露的味道，差一點把他吵醒。

    她摸來手機玩一會，腦袋落在枕頭上，又睡去。

    再次醒來，床頭的鐘顯示時間是十點十一分，她發(fā)一陣呆，身邊已沒有人。

    走出臥室，也沒見到他，只是家里有些變化——原本隨意扔下的書，現(xiàn)如同砌墻磚一樣嵌在書架上，毯子鋪在沙發(fā)上好似沒有褶，書桌也收拾過，連角落的畫具也歸置整齊。

    卓楚悅一時羞憤，很多畫是半成品，暴露她在技巧上的缺陷，不欲供人鑒賞，他全部整理過，怎可能不看一眼。

    可是這樣的心情，抵不上他一聲不吭走了。

    她忽然記起自己已有資格，可以問詢他的去向，轉(zhuǎn)身要進(jìn)臥室找手機。

    聽見門口叮叮兩聲，她站住，梁明軒開門進(jìn)來。

    “起來了。”他低頭換鞋，拎著超市的購物袋，抬起目光問她，“刷牙洗臉了？”

    卓楚悅木木地?fù)u了搖頭。

    “快去，洗好出來吃飯?！?/br>
    在洗手臺前，她梳通一頭長發(fā)，盤起來，準(zhǔn)備接水刷牙，聽到有人在廚房料理的聲音。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讓窗戶外邊投進(jìn)來的空氣，都比以往清新。

    餐桌上有粥有小菜，她記不起自己多久沒有在家里吃過早餐，應(yīng)該從搬家進(jìn)來，就沒有過。有時間麥當(dāng)勞，沒時間一杯速溶咖啡。

    卓楚悅在他對面坐下來，粥里有蛋花和香菇火腿丁，在光照下冒著熱氣。她吹了吹，才送往口中，仍是有些燙，吃進(jìn)胃里很暖和。

    梁明軒突然說，“你有低血糖？”

    “你怎么知道？”

    “看到你的病歷了。”他慢條斯理地說。

    卓楚悅心中哆嗦，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被透視。

    要怪此間屋子太小，短短一早上，他已經(jīng)摸個遍，八百年前不見的病歷，都可以翻出來。

    當(dāng)然，開具病歷也不是八百年前，是半年前，因為忙于工作，她胃口不佳，好幾天沒有正正經(jīng)經(jīng)吃飯，下了班打車去見陳詩敏，坐在車上，就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心慌，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