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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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的時候,姜太太時常派人來問,吃用好不好,身子如何。 要什么吃的用的,只管叫老大去弄,再不濟,便說與她,好歹不叫她坐月子委屈了。 大奶奶滿心里妥帖,叫人伺候的舒服,聽聞姜元讓的事兒,輕笑一聲。 閑閑跟大丫鬟芳州說,“我瞧著,那位表姑娘,倒是比之老太太,還掛心四爺?shù)纳碜幽??!?/br> 芳州遞上當歸烏雞湯,掃裙坐到床邊杌子上,笑道:“可不是,好歹兩小無猜長這般大呢,便是個無足輕重的玩意兒,一時壞了丟了,也要傷心的,何況這么大個人?!?/br> 大奶奶細嚼慢咽,喝了湯,抽過枕下的汗巾子擦嘴,將碗給芳州。 笑道:“這般如膠似漆,別個青梅竹馬也沒似這般呢,小時還沒話說,都大了,可不得避著些?!?/br> 芳州笑了笑,坐在一旁給小公子縫肚兜,穿針引線,隨意說道:“不是習慣了?一時半會兒也難改,況人家行的正,還怕人說的?” 大奶奶牽過被子,伸個腰,“還有的說呢,你說,老太太本就疼愛老四,對外甥女也是疼寵有加,若是將來兩個湊作一對,府里可還有大房什么事兒呢?!?/br> 芳州道:“奶奶想的忒多了,難不成,往后這副家當還只給四房了不成?” 大奶奶認真道:“老太太多少家私,咱們?nèi)绾沃獣??便是全給了四房,誰能說什么?” 芳州這才沉默了,大奶奶又道:“原我說表妹若是能嫁進來,我也有個親近人在,多少商量著來,也是紅顏薄命,可惜那么個人兒?!?/br> 說罷,嘆了一回,又思索起姜元讓的事兒來,想了一想。 便招來個娘家婆子,囑咐回去一趟,給她母親送個信兒,至于干什么,倒是不知了。 因著虞蓉出嫁日子近了,虞宓未在姜府久待,便也回了虞府。 這日,在二太太屋里,聽說虞仲煜寄了信回來,忙叫丫頭找出來,要瞧瞧。 虞宸出遠門,虞府里自不放心她一個,二老爺便叫虞仲煜跟著去。 二人啟程已有十來日,虞宸雖未給家里消息,虞仲煜倒是叫人送回來兩三封信。 虞宓仔細攤開規(guī)整的信箋,細細看起來,不過是些問候家里人的話。 幾位長輩身子如何,弟弟meimei們可乖,又說他新見了什么人,漲了哪些見識。 虞宓一一看下去,不由微微笑,倒是在信尾好似無意提了一句,夏侯府如何。 看完信,虞宓將信再好好折起來,交于知椿,叫妥當收著。 二太太從上房處回來,虞宓方叫下頭人備飯,娘兒兩個同坐在炕上,吃過飯。 二太太叫知椿收拾出來屋里前些時候送的綢緞料子,細細在虞宓身上比劃。 虞宓扶著衣料,笑道:“才做了新衣裳,娘還要偏心我,多給我做不成?” 二太太笑道:“你別做夢,眼瞧著蓉姐兒的好日子要到了,我不給添妝,你可也瞧著,不可怠慢了。你三嬸兒,這回可高興,咱們就捧個場,大家干凈?!?/br> 虞宓笑道:“娘給添什么?我想著,我屋里好些新頭面,挑了寓意好的,送一套,再有我做的錦囊荷包,一樣五個也盡夠了?!?/br> “你們姊妹,不拘什么,我倒是要給的體面些,除開三套衣裳,還有那邊的見面禮皆要備妥當?!?/br> 自來,家里有姑娘出嫁,姊妹們需的備上香囊等物。 出嫁的姑娘到夫家初見小姑子小叔子,便用這些個作禮。 而嬸娘姨媽等卻要準備好幾套衣裳,被褥,家里器物。 填充嫁妝,以示娘家對姑娘的看重,也叫嫁妝好看些。 在蓼蘭院待了會子,二太太忙著,又是虞蓉出嫁,之后還有姜家尚主,一刻也不得閑,上上下下皆要過問。 虞宓待了會兒,便也不在這兒,惹二太太照看,出了門來,穿過院子。 到葳蕤館附近,前頭一片竹林,二三月里,鳳尾森森,龍吟細細,挺拔俊秀。 瞧了會子,便饒過去,往不遠的苓花閣而去。 因著婚期將近,虞蓉便要換個地方去了,以往不覺什么。 現(xiàn)下瞧著丫鬟們收拾園子,打點要帶的物什,倒無端生出一二分的惆悵來。 因想著出了門子,便不如閨閣里自在,姊妹們或見或見不得,皆沒個定數(shù)。 是以,那些個與姊妹們爭鋒的心倒淡了,兼之一直不喜的虞宸不在,更覺舒坦。 連瞧著虞萱也順眼了好些,這會兒瞧見虞宓來了,跟她最是親近的。 虞蓉倒是真?zhèn)€高興,忙拉了人往屋里去,喊丫鬟上了茶。 姐兒兩個到雕鏤新鮮花樣槅窗下去坐,虞蓉自個繡嫁衣,一針一針的下。 眉目間透著認真,香腮帶赤,干凈俏麗,虞宓雙手撐臉,瞧著她。 虞蓉咬下線頭,重新穿了一根線,抬頭看她一眼,笑道:“你瞧著我做什么?莫不是也想穿嫁衣了?” 虞宓瞪她一眼,嘀咕一句,還早著呢。 又瞧她手里大紅的衣裳,彩鳳牡丹,栩栩如生。 摸了摸,笑道:“都趕在跟前了,你這還沒繡好不成,不是這時候犯了懶?” 虞蓉噘嘴,“誰懶了,不過有些地方針鎖的不好,填些針角罷了。” 說完,又瞧她一眼,微微笑道:“你只當你還早,我一走,那一個又是定了的,不定那日便接過去,老八不理論??墒蔷偷侥懔?,該早些打算起來才是。前兒我還聽二嬸跟老太太說呢,好些人家有意來打聽,就沒個如意的?” 徒然提起這事兒,虞宓尚有些愣,回過身來,把玩著茶杯道:“哪那么容易,這事兒還不得慢慢來,五姐早年便定的不說,就你,三嬸可是瞧了兩年呢?!?/br> 雖說是去年才相中的王家,且也是經(jīng)過層層選拔,思量了又思量,查訪了又查訪。 從家世門第到這個人的人品模樣、性情,家里兄弟姊妹多少,親戚如何,皆要查訪。 是以說一門好親事兒,樣樣如意,從來不容易,于是世上便時有怨偶。 虞蓉呲笑一聲,“你這么個人,我只當你是個明白的,不想也有悟不到的時候。你只道不容易,卻也有緣分一說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了這么些年,總有它好處的。況我瞧你,竟也不用別處去尋,倒是費了功夫,眼前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br> 說著,頓了一頓,瞧著虞宓道:“知根知底的,平日里又處的好,那家里也是沒話說?!?/br> 虞宓心里漏了一拍,喉嚨微干,隱約察覺虞蓉說的是誰,只是不想承認。 只道:“有這么個人,我竟不知?!?/br> 虞蓉乜斜笑瞧她,“你別裝糊涂,我說的就是姜元讓,你該知道,機會不等人,錯過這村沒這店。” 虞宓端起杯子,喝一口水,耳尖有些發(fā)燙,“jiejie說讓讓做什么?我倆可是表親,且他還小我的呢?!?/br> 虞蓉笑道:“這有什么?表親正好親上加親,小你的,就更不成事兒。我瞧著,他雖小你的,倒是他時時將你照顧的妥帖呢。他的人品、才貌、家世那樣配不得你?還是,你嫌棄他身子不好?!?/br> 虞宓心里一堵,忙道:“才沒有,我如何會嫌棄他身子不好?” 便是所有人皆對他的病不抱希望,她也會一直勸他求醫(yī)的。 她心疼他,小小年紀長年藥罐子不離身,怎會嫌棄。 虞蓉輕笑,“我也不多說,這得你自個兒悟出來,若是哪日二嬸挑中了哪個,你只拿那人跟姜元讓比,便知你的讓讓可貴在何處。” 虞宓叫虞蓉說的郁悶,待了會子,便回房去了。 也不跟丫頭們閑話,一個人早早睡了,卻是輾轉(zhuǎn)難眠。 虞蓉說的話不斷在耳邊回蕩,直擾的她三更過后,方睡了個囫圇覺。 第二日仍是早起,用過早飯,跟二太太稟了,駕車便往夏侯府去。 ☆、第六十六章 聽聞虞宓來了, 夏侯恬忙迎了出來, 二人見了面, 依著禮節(jié)行了禮又各自受了丫鬟的禮,方一道往里走。 登山涉水, 過樹穿花, 虞宓瞧著府里景致, 不意問道:“jiejie在屋里忙什么呢?時常不見出府走動,我一人閑著也是無趣, 倒是jiejie得空了來, 咱們也親近親近?!?/br> 夏侯恬笑道:“有什么得閑不得閑的, 不過成日屋里待著罷了。雖說咱們女兒家也該長些見識, 到底千金貴體,出了門子去給人瞧見, 多少有些不妥?!?/br> 虞宓臉上笑容一頓, 頃刻間,也恢復(fù)了過來, 微微笑道:“咱們一道兒玩罷了,jiejie沒空時,便隨意些,就是了?!?/br> 夏侯恬道:“你別嫌我說這些, 只是你不知道, 我那位表妹,卻是個閑不住的。前兒我跟娘出去走親戚,你不知那位夫人如何說的――不安于室, 這也是能亂說的,我娘當即都要跟人吵起來了,好歹我一道兒。只這么一個,也可見阿宸在眾夫人里頭的名聲,你我皆是她極親的姊妹,她已這般了,咱們還不能警醒自身。” 虞宓聽她這一席話,登時無言,二人一道往里走。 或是終有個能說話的人,夏侯恬又道:“況你還沒有姻緣呢,原不該我說阿宸什么。只是,咱們不理論,在外頭人眼里,皆是一氣的,我能如何,少不得約束自個?!?/br> 一面說話,一面就到了上房,虞宓待要說什么,又不好說的,只先進了門。 夏侯府大太太瞧她過來,忙摟過人去,細細瞧了瞧。 又笑問,府里老太太、老爺太太身子如何,怎不見她過來玩兒,屋里都消遣什么。 虞宓一一回明了,又行了禮,大太太笑著拉她過去坐,便又喊丫鬟婆子,上鮮果子吃食來。 如此,在這里坐了好一會子,掌管一府,大太太空閑的也少。 不過這么會子,外頭來人問話,東面屋子收拾出來了,里頭如何安置,設(shè)那些器物,又要開庫房。 于是,虞宓便跟夏侯恬到她屋里去坐,夏侯恬倒了茶來,笑道:“這是前兒他們新上的早茶,我喜歡吃味道濃的,這個淡,你嘗嘗,若是喜歡,我便送與你些?!?/br> 虞宓抿了一口,細細品來,倒是合她的口味,便笑道:“我吃著倒好,jiejie既給,我也不客氣的,在此謝過。” 夏侯恬微微一笑,坐到紅木圓桌邊,因道:“還多謝你前兒送與我的糕點,可是自己做的?用著倒比外頭買的清香細膩。” 虞宓點點頭兒,那原是做給姜元讓吃的,因瞧著摘來的花瓣兒多。 不用完,總歸可惜了,便都做了,于是四下里姊妹皆送了些。 便道:“不值當什么,jiejie喜歡便好,我閑來也只在那些個上頭下功夫了?!?/br> “吃的精細,如何不好呢,我倒覺著,比在外頭拋頭露面強了不止百倍?!?/br> 又提起這個話茬子,虞宓不便跟她多說,虞宸的事兒,她參與不來。 說多了,不聽,反倒惹人厭煩,是以能不理會便不理會。 因笑道:“jiejie可知五姐走到哪兒了,前兒我哥哥來信,說是已經(jīng)進了北地了。那邊果跟咱們這里不同,倒是大風大沙,出個門子,上上下下皆要包的嚴實,不定回來便成個土人?!?/br> 夏侯恬擎著茶杯,吹了吹,道:“我大哥倒是有收到阿宸的來信,只我也沒問,倒不知那邊如何呢?!?/br> 虞宓細細瞧她的面色,笑道:“說是回來時候,有那空暇,要給咱們帶禮物呢。jiejie想要什么,我且寫信給他,也不叫他白說話?;蚴莏iejie自個列個單子,叫他忙去?!?/br> 她的本意,虞仲煜出門在外,還惦記著夏侯恬,若是她能給他只字片語,想來是極開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