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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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氏故意裝作不知那些不愉快,還如三年前那般待汪語蝶,這倒是令汪語蝶倍感親切。 蘇妁卻是心中咯噔一聲!汪語蝶大她五歲,確曾是她閨中無話不談的好jiejie。只是汪語蝶與大哥的事告吹之后便再無走動,前些日子又剛剛經(jīng)歷了喪夫之痛,蘇妁委實不知該如何待此人。 她遲疑片刻,口中應(yīng)了聲,便往大門迎去。 三年未見,嫁作人婦的汪語蝶已比那時出落的更有成熟女子韻味。勁骨豐肌,美嬈無比,不再是那個弱柳扶風(fēng)纖不盈掬的干瘦美人兒。 蘇妁努力讓自己待她的方式回到三年前,上前拉了拉她的雙手,嬌嗔道:“語蝶jiejie,您怎么不著人知會一聲便來了?若是再晚一刻,咱們怕是要擦肩而過了呢!” 見到故友,汪語蝶一雙鳳眸瞬時水霧彌漫,她看著蘇妁便仿佛看到了蘇博清的影子。更重要的是這丫頭待她一如三年前那般熱絡(luò),她順勢將蘇妁的雙手往身后扯了下,直接摟了摟肩,哽咽道:“好meimei,你可知jiejie這些年身邊兒連個能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 這一摟一哭的,桐氏也佯裝不下去了,伸手輕拍了拍汪語蝶的背脊,話語中帶著疼惜:“你們姐妹倆回屋去好好聊吧,一會兒我讓霜梅將飯菜送去屋里用?!?/br> 蘇妁輕推開汪語蝶,掏出襟間的帕子為她拭淚,“語蝶jiejie,來我房里坐會兒吧?!闭f罷,她拉著汪語蝶回了自己房里。 才是日始,桐氏猜到汪語蝶定也未用早飧,便差霜梅先去廚房弄些清口的飯菜送去。免得兩個姑娘哭哭啼啼的勞神耗力,卻還空著肚子。 霜梅進(jìn)屋時,汪語蝶剛把此前所有經(jīng)歷如實哭訴完,她并不想對這唯一的閨中姐妹有所隱瞞。 見兩位小姐正哭的梨花帶雨,霜梅也怕攪擾了她們,匆匆將飯菜放置好后便退下了。 閨房的雕花木門重新闔上后,蘇妁忍不住抽噎了聲,罵道:“那些人就是畜生!” 汪語蝶羞憤的垂下頭,想想自那事發(fā)生后她每日鎖于房中,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只能晚上捂著兩層被子無聲的發(fā)泄一番。怕的就是這秘密藏不住!如今見了蘇妁,才能將心門徹底敞開,將這些見不得光日的污穢傾倒出來。 只是想到當(dāng)初放她一條生路的那個鐵勒人,她又覺得那些人也并非十惡不赦,他們那些獸行是在發(fā)泄族人冤死的悲憤。說起來,最可恨的還是那幕后布局之人! “妁兒,聽我爹說,將那些奄奄一息的鐵勒人送至汪府,就是謝首輔指使的。所圖便是待那些人死后將消息放出,讓其余的鐵勒死士來找我爹尋仇!”說著,汪語蝶又怨恨的啜涕兩聲,眼中忿火灼灼。 蘇妁不時的拿帕子給jiejie拭淚,這種事她一未出閣的姑娘也不知如何寬慰,只是想到上輩子蘇家的遭遇,甚是理解jiejie對那個謝首輔的恨懼交加。 然而她不能主張汪語蝶去復(fù)仇,因她知那人在接下來的兩年里大興文字獄,掃清了大齊所有敵對。與他對陣,便等同自取滅亡。 “語蝶jiejie,這些知道便知道了,你可千萬莫做傻事!禽獸亦分個三六九等。若是蛇鼠之流,咱們定要討個公道??赡侨?,偏偏是條龍。一條連真龍都能玩弄于鼓掌間的惡龍!莫說是他幕后指使,便是公然作惡,又有誰能制止得了?” 道理自然都懂,汪語蝶也只是閨房里發(fā)泄兩句罷了,她自然不敢真的去找那人尋仇。只嚶嚶垂泣許久后,才哽咽著問道:“對了,你大哥……可還好?” 蘇妁怔了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若說他過得好,她自然寒心。若說他過得不好,她自然憂心。 最終她只得取中敷衍:“馬馬虎虎吧?!?/br> 偏偏這是汪語蝶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因這模棱兩可的說辭讓她完全無從揣度。他好,她便死心。他不好,她便可知他并不愛那女子??蛇@…… 汪語蝶捉住蘇妁剛放下帕子的手,凝眉問道:“妁兒,你說的這般勉強(qiáng),可是你大嫂不夠賢慧?” “不,大嫂很賢慧?!碧K妁面帶窘色的垂下眼簾。 汪語蝶仍有不甘,“那是他們不夠恩愛?” 遲疑片刻,蘇妁才強(qiáng)扯了個笑顏:“jiejie放心,大哥與大嫂相敬如賓?!?/br> 汪語蝶驀然覺得心寒了兩分。蘇妁簡略的言語卻帶著對大嫂的暗暗維護(hù)。 她對這個久別的姐妹委以心腹,視為唯一知己??娠@然蘇妁對她卻有所疏離,顯然是將大嫂視作親人,把她當(dāng)作外人。 她溘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坦懷相待…… 第二三章 “妁兒,我與你說的那些事切莫對旁人講,便是家人亦不可。”汪語蝶鄭重的凝著蘇妁。 蘇妁略微一怔,既而連忙應(yīng)下:“jiejie放心,便是您不囑托,妁兒也定不會將如此私密的談話外傳?!弊鐾瓯WC后,心中卻微澀。 “嗯?!蓖粽Z蝶釋懷的微微淺笑:“妁兒,jiejie其實還有一事?!?/br> “jiejie但說無妨?!?/br> “爹爹見我每日將自己鎖于房中,寢食難安,便提議……讓我來蘇府小住幾日?!蓖粽Z蝶輕垂下眼瞼,面露羞赧。 身為大家閨秀卻不請自來,出了白事還恬不知恥的要留宿他人府上,這著實令她汗顏??傻f的對,當(dāng)年是她們汪家輕視了蘇博清,連帶打了整個蘇家的臉。如今自己新寡喪夫,若是再等蘇博清中舉才來緩和,屆時人家前途一片看好,那便更顯勢利。 饒是蘇妁心中為難,嘴上卻不便婉拒。如今汪語蝶已是滿心傷悲,她又怎忍再令她失望? 她只笑眼彎彎道:“妁兒剛搬來戊京人生地不熟,jiejie肯來陪我小住,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說這話時,臉上笑著心卻惆悵……偷書之事,只得再尋時機(jī)。 原本汪家小姐想直接睡在蘇妁的耳房里,這樣離的近便更覺踏心??赏┦蠄猿植荒艿÷送艏倚〗悖瑢⑷税仓迷诹藮|廂房的套間兒里,與蘇妁所居的西廂正好相對。 桐氏這樣做,除了出于禮節(jié)外自然還有自己的計較。雖說兩個姑娘打小玩兒在一起感情深厚,汪大人又是自家老爺?shù)亩鲙?,但畢竟汪家辦了白事,頭七剛過,余陰尚重,與蘇妁睡的太近也不好。 兩個姑娘直聊到入夜才分開。汪語蝶這日在蘇府?dāng)n共用了三頓飯,外加點心宵夜。貼身的丫鬟欣慰不已,喜極而泣,心中直道老爺這安排委實英明。 翌日一早,汪語蝶便又進(jìn)了蘇妁的房里。經(jīng)過上回的事后她總是睡的晚起的早,這回在蘇府還算是睡的沉的,竟直接一覺至破曉。 只是蘇妁賴床慣了,尋常沒什么事時都會睡至天大亮方起。汪語蝶進(jìn)屋時,她尚睡的死死的,連別人坐到了她床邊兒上都未有絲毫察覺。 見蘇妁那懶怠的睡姿,汪語蝶本想如過去那般逗弄一番,但剛起心思笑顏便驀的僵住,動作也停下了。 如今,她是個寡婦。 她遲眉鈍眼的凝著地面,兩腳不時踢一下床柱。突然一個踩空,腳闖進(jìn)了床底,將什么羅疊的東西給踢翻了。 汪語蝶蹲身去看,竟看到一堆書。她將那些書小心取出,然后羅疊整齊欲放回,卻又覺得很是怪異。 這些書是蘇伯伯的書。聽爹說樣書稀珍,一共沒印幾本都不夠送的??扇缃裨趺淳褂邪吮驹谔K妁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