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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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章 進(jìn)了皇極殿后, 蘇妁先被宮婢帶著去了芙蓉池沐浴。 雖然謝正卿未再像上回那樣與她同浴,但她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加之有多處傷口,在池水里泡的生疼, 故而她匆匆洗完換上了宮婢送來的新衣。 一件寬松的月白絲袍。 她知道之前的舞衣與披風(fēng)皆已不能再穿, 披風(fēng)被那場石子雨砸的多處破洞, 舞衣更是已成襤褸。 蘇妁跟著先前伺候她更衣的宮婢出了芙蓉池, 一路往甬道盡頭走去。上回迷迷糊糊的她大約記得,那邊是謝正卿的寢殿。 宮婢在殿門前停下,朝著門下跪稟道:“大人,蘇姑娘已帶到?!?/br> “進(jìn)。”里面只悠悠飄出來這一個字。 宮婢起身謹(jǐn)慎的將殿門打開, 然后頷首恭立在一旁,畢恭畢敬道:“蘇姑娘請。” 蘇妁遲疑了片刻, 抬腳邁進(jìn)門。當(dāng)身后傳來殿門闔上的聲音時,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寢殿內(nèi)幾盞大燭塔上蠟燭撥得極亮,將她臉上身上的每一絲膽怯都映的明明白白。她的顫抖, 她的瑟縮,悉數(shù)收入了謝正卿的眼底。 他倚靠在龍榻上看著她, 她就呆呆的站在進(jìn)門的地方一動不動。他不禁有絲寒心,看來無論他如何溫柔以待,她都是怕定了他。在她眼里, 他真就這般暴戾? “別站在那兒了?!?/br> 謝正卿的這話讓蘇妁陷入了兩難,她心下反復(fù)揣摩,他的意思到底是讓她換個地兒站, 還是坐下? 邊思忖著,蘇妁往四周掃視了圈兒,看到一張美人靠。離龍榻的位置不遠(yuǎn)不近,既讓她覺得安全,又不會顯得太過疏離。 蘇妁伸手指了指那張美人靠,怯生生的問道:“那民女可以坐那兒嗎?”坐著總好過這樣明晃晃的站著,被他上上下下的掃視,弄得她全身不舒服。 “嗯?!?/br> 得到準(zhǔn)許后,蘇妁小心的挪到美人靠前,端莊的坐了下來。既而眼神落在青玉地面上,掃來掃去的似是無處安放。 謝正卿面色無波的凝著她,沉聲道:“蘇姑娘,你可知錯?” 原本就心下彷徨的蘇妁,聽了這話立馬從美人靠上彈起,往地上“噗通”一跪!急急道:“民女知錯!民女不敢了!” “噢?那說說你錯在哪兒了。”他眼神越發(fā)玩味。 蘇妁咽了咽,滿是悔悟:“首輔大人在此,民女不應(yīng)坐著?!?/br> “那你就……過來我身邊躺著。”他唇邊蕩漾起一抹笑,似是享受極了在言語上欺著這個小丫頭。 而蘇妁早已緊張的辨不清哪句是認(rèn)真,哪句只是逗弄。他這話是在要求她今日留下來侍寢么?她確實也是為此事而來,只是……只是她要如何才能保證自己的付出會有回報。 之前邀寵的那個舞姬已經(jīng)被他杖斃了,那若是自己也提出要求,他會否覺得顏面掛不住,也杖斃了她? “大……大人,龍榻威嚴(yán),民女不敢踐踏。”說完,她又想著探一探他的喜惡,便又補(bǔ)了句:“況且民女時刻記掛著爹娘的安危,躺下也睡不著?!?/br> “你爹娘都在通政司的大牢里,風(fēng)吹不著雨也打不著,有什么安??捎洅斓摹!敝x正卿言辭放浪,不免將蘇妁的心刺痛了下。 她蹙眉急著辯解:“大人,民女的爹是冤枉的,他是被人陷害的!” “噢?”謝正卿佯作疑惑,可這個字中卻滿是譏謔。但他還是開恩道:“你先起來?!?/br> 蘇妁知道此時無論如何辯解皆是無用,因為旁人沒看過那些書,尚能信她爹清白??裳矍斑@人親眼見過那些書,里面寫的什么他再清楚不過。 可她也不想就此起來。既然解釋無用,總可以求他網(wǎng)開一面,孰是孰非先保住命再慢慢論! “首輔大人!”蘇妁跪著往前挪了幾下,膝蓋磨在冰涼的青玉石上,硌的生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她這會兒的心。她記得通政司的那些人說過,只待首輔一回朝,第一件事就是將蘇家問罪! 而她,或許只有這一晚的機(jī)會能如此靠近他。此時不求,怕是以后連求的機(jī)會都沒了…… 蘇妁的那雙桃花眸子被千萬層水霧浸著,看不清哪里是龍榻,哪里是謝正卿,她只一味的求:“求您不要?dú)⑻K妁的爹娘!若是您不嫌棄蘇妁雛稚無趣,蘇妁愿盡心服侍大人……” 謝正卿面色怔然,隨便捉弄她幾句怎的就給嚇成了這副樣子。 “不許哭!想救你爹娘就乖乖聽話?!彼搴⒆铀频膮柭暫鹊?。 “嗯——”蘇妁抽噎了下,又緊抿起嘴唇,不敢再發(fā)出半點(diǎn)兒哭聲。她心里高興,他這是同意她的提議了,他真的允許她作此交換。 見她真的聽話,謝正卿趨勢命道:“站起來!以后不許見人就跪?!?/br> 這話蘇妁聽著委屈,她何時見人就跪了,之前見汪萼見其它大人時她也未跪過,若不是要靠仰人鼻息才能換來條活路,誰又愿跪著? 她站起身拍了拍前襟。其實皇極殿窗明幾凈,地面亦是纖塵不染,衣襟上并沒有半點(diǎn)兒灰塵。 “過來?!彼炎兊牟凰葡惹傲鑵?,甚至還帶了點(diǎn)兒柔軟。 可蘇妁卻覺得雙腳似灌了冷鉛般,邁不動。 “不想救你爹娘了?”謝正卿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不予置喙的威壓,又命了一遍:“過來?!?/br> 蘇妁知道眼中看著他,便邁不出這一步,她只得將眼闔上,假裝前面什么人也沒有。如此,她才一步步走到他的龍榻前。然后不及睜眼,便被他拉著坐下。 她睜開眼,卻是背對著他而坐。 “脫了?!边@兩個字就如此輕飄飄的自謝正卿口中吐出,風(fēng)輕云淡的,仿佛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要求。 蘇妁的手抖得拽不住絲袍上的系帶,剛碰上就又抖掉了…… 她也恨自己的不爭氣!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條件,如今他真的成全她一片孝心了,她怎的又退縮了呢? 女人不總是要邁出這一步的么?有的人為了愛,有的人為了財,而她為了孝,多么的值!可為何她還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