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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了個權(quán)臣在線閱讀 - 第185節(jié)

第185節(jié)

    跑到蘇府大門外時,蘇博清遠遠看見街頭霜梅正雇著一輛馬車往這邊來,便停下腳步正好等等云娘。云娘出來后給他匆匆披了斗篷,然后二人一同上車。

    路上,蘇博清將事情給云娘詳細說了一遍,也將之前霜梅給他的那封信遞與云娘過目。

    云娘將兩封信仔細對比了一番。表達內(nèi)容雖一致,但細看之下措辭又有些許不同。講述的確為同一樁事,卻好似帶著不同的目的。

    “云娘,我過會兒將此事稟報給首輔大人,想來他會立即派人去追。不管叔父被綁之事是真是假,蘇家定要有人去冀洲求證,是以我會隨他們一同趕赴冀洲!不論過會兒進宮后事態(tài)如何變化,你都回府將實情如實稟報給爹娘,但是務(wù)必請他們瞞住叔母!”

    “我知道了相公,你一路定要萬分小心?!焙唵吻移届o的一句叮囑,伴著云娘眼角默默滑落的兩行清淚。

    馬車落停在筒子河畔,蘇博清急急跳下車往神武門跑去,老遠便掏出懷中金令握于手中,邊跑邊展示給守門的禁衛(wèi)看。

    可到跟前兒,兩名禁衛(wèi)還是將大刀架成x字,毫不客氣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位,這是皇極殿的金令!可無召而入!”蘇博清將那金令使勁往禁衛(wèi)眼前遞了遞。

    那禁衛(wèi)一看便知令牌為真,但還是未撤銷阻攔,語氣卻顯客氣:“酉時正已過,城門落鑰,有令牌也要待明早方能進入?!?/br>
    “我找首輔大人有十萬火急之事!若過了夜便一切都來不及了!”蘇博清仍不死心。

    可守門的禁衛(wèi)顯然是極有原則的:“宮里的規(guī)矩壞不得,一但落鑰,非圣召不得重啟。”

    蘇博清仍覺不甘的又相求了幾次,深知這規(guī)矩?zé)o法撼動之后,也只得調(diào)頭往回去。

    他將令牌交到云娘手中,囑托道:“明日一早待城門一開,你便立即將此事報給首輔大人!我今晚先趕去冀洲?!?/br>
    聞聽此言,云娘險些就要站不住。蘇博清獨自一人去冀洲……

    但她知道他決定的事,勸亦無用。只得含淚點點頭,再叮囑幾句小心之類的話。之后眼睜睜看著蘇博清上車駛離,她則另雇一車回蘇府。

    ***

    坤寧宮內(nèi)殿,肖皇后正由映芝攙扶著,小心的在殿內(nèi)一圈兒一圈兒的走路。這是盧太醫(yī)交待的,孕后稍稍活動一下腿腳,有利于龍嗣的生長。

    正在這時,太監(jiān)小六子門外求見。

    “進來吧?!毙せ屎舐燥@憊怠的命了一聲。見小門子恭敬推門進入,復(fù)又將門關(guān)死后,肖皇后才問道:“蘇妁的那個哥哥,終于去皇極殿求救了?”

    小六子搖搖頭,臉上訕了訕:“回皇后娘娘,那個蘇博清直到現(xiàn)在也未進宮。如今宮門已然下鑰,更是不會來了?!?/br>
    肖皇后忽地停下了腳步,臉色難堪的轉(zhuǎn)頭看著正扶她坐下的映芝:“你不是說蘇博清看到第二封信,定會進宮找謝正卿求救?”

    映芝先是臉上窘了窘,既而又解釋道:“娘娘,奴婢第一封給蘇妁的信,旨在拿蘇明堂的命相威嚇,不許她報官,或是上報朝廷。事實證明,她也的確未敢報官或是來找謝首輔,而是獨自一人上了路?!?/br>
    “奴婢這第二封給蘇博清的信,則是旨在講述事情的嚴(yán)重性,讓他早些尋求幫助。原想著以他平日里進宮的勤快勁兒,該是第一時間就來給謝首輔報信兒的。孰料竟算錯了……”

    說著,映芝慚愧的垂了垂頭。

    當(dāng)初她辦事兒只求穩(wěn)妥牽扯不到娘娘,便特意雇了外面的人去蘇家送信。只是沒料到所雇之人,竟因著家中的臨時變故,將信送晚了兩個時辰,導(dǎo)致蘇博清想進宮報信兒而不得。

    肖皇后低頭冥思,卻始終也想不出個既能擺脫自己嫌疑,又能將信如時送達的法子。最后只得道:“罷了,至少眼下業(yè)已將蘇家姑娘騙出去了,那么再等等吧,興許明日一早蘇家人就會來了?!?/br>
    聞言,映芝也只得點點頭,扶娘娘回寢殿去休息。

    一步錯,辛苦布好的整個大局便全亂了。

    ***

    皓月如洗,月色如霜映清輝,銀晃晃的灑在山間野路上。

    除了一人留在驛站看守中了迷藥的張小哥外,其余兩個男人則從驛站一路追上了山,此時正在一條小路一條小路的搜尋。眼看天越來越黑,他們倆也開始起了內(nèi)訌。

    “壞三兒,都是你個蠢貨,兩句話就露了馬腳!要是先前那小姑娘飲下了那杯茶,咱們還用這么費勁兒的滿山搜?!”這是后來從屋里出來的男人之一。

    他人高馬大,臉上還有刀疤,看著便覺駭人。想來也正是這個原因,才在蘇妁他們進院時躲了起來。

    “我是嘴皮子太快,沒把好露了餡兒,可是你倆也沒好到哪兒去啊!”說這話的,正是打水和招呼蘇妁他們的那個小伙計,名叫壞三兒的。

    他不服氣的回懟道:“就這么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片子,愣是三個爺們兒都攔不住她,一路讓她給逃上了山!要我看啊,咱們仨,誰也別說誰蠢?!?/br>
    聽了這話,本就憋著一口氣的刀疤臉抬腳就往壞三兒屁股上踹去!一腳將壞三兒踹出了五六步遠。同時悻悻的罵道:“蠢貨還學(xué)會跟老子頂嘴了!要是那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老子干不死你!”

    壞三兒捂著屁股仍是一臉的不服,但也不敢再頂嘴,只將話岔開道:“天都快黑了,咱們自己人鬧什么鬧啊,還是先找那死丫頭是正事兒!”

    罵罵咧咧的,兩個人繼續(xù)往前面走去。

    也就在他們走過不久后,先前他們擦身而過的一小片山玉米地,那枯敗的秸稈叢動了動。隨后冒出一個人來。

    蘇妁拍了拍身上的土,想著先前那二人的對話,微蹙的娥眉漸展,眼中精光嶄露。此前她一直在愁如何救出留在驛站的張小哥,如今倒好似有了個方向。

    那些人提到了三百兩銀子,證明他們是被人所雇,而并非本就效忠于此局幕后的黑手。這種一次性的買賣,其實誠意本來也沒多少,完全是看在錢財?shù)姆輧荷?,何談忠心?/br>
    如此,便有了她活動的余地。

    跳出玉米地,蘇妁沿著上山的路一陣兒猛跑。她與先前那二人走的不是同一條路,但等到了山頂,卻是殊途同歸。

    因著無需像他們二人那樣邊行進邊搜尋,故而蘇妁起步晚,卻還是先他們一步跑到了山頂。

    等那二人上來后,遠遠瞧見蘇妁,立馬現(xiàn)出一臉的興奮:“我看你個小丫頭還能往哪兒跑!”

    蘇妁站在懸崖邊上,大聲喊道:“你們敢過來,我就跳下去!”

    那二人累的氣喘吁吁,卻還是樂的大笑,壞三兒邊往這靠近,邊吼道:“你以為誰在乎你是死是活?我們只要留你一件衣裳就算完成任務(wù)了!”

    蘇妁不疾不慌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繡花的絨布袋子,輕輕一拉系口的絲繩,從里面掏出一個東西。

    便是只借著淡淡的月光,刀疤臉和壞三兒也能看到那東西在蘇妁的手中泛著燦燦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