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她出門的時候也遇到了同樣出門的王梅花,和她家的兩個孩子比, 王梅花簡直不像這么年月的人。 身量并不高, 比毛金蘭還要矮一些,大概有一米五五左右,皮膚很白同樣的, 也很胖, 毛金蘭估摸著也怎么也得有120左右。圓盤臉吊銷眉,眼睛也不大, 她也不愛笑, 看人時目光仿佛帶著刀子,從整個面相來看, 這樣的女人并不好相處。 事實也是如此,秉著兩家男人是搭檔是戰(zhàn)友的情分,毛金蘭主動朝她打招呼,她當做沒看到,眼風從毛金蘭的身上掃過去, 然后便走了。 毛金蘭挺尷尬的。 吃過早飯和黃嫂子去山上撿柴的時候毛金蘭就把這事兒說了,黃嫂子比毛金蘭多吃了幾天的飯,從王梅花對兩個孩子的態(tài)度上她就猜到了這個人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毛金蘭把柴整理好堆在一起,越想越氣:“你說老牛怎么就娶了這樣一個女人呢?政審的時候就沒查出來啊?” 黃嫂子就看著她笑:“你說你是不是傻子,政審政審,審的是政治背景,人品問題他們哪里會管?。恐灰巧矸荼尘扒灏?,他們管你人品怎么樣呢?!?/br> 毛金蘭一想也是:“我就是氣不過,都說虎毒不食子呢,她是怎么做到心那么硬的?” “誰知道呢。我下午的時候要到鎮(zhèn)上去一趟,你去不去?”黃嫂子問。 “去,我們家這個月糧本上的糧食還沒領(lǐng)呢,還有油,我家油也沒有了。”毛金蘭說道油就有些愁,現(xiàn)在每天早上都是陳建邦起來煮早餐的,他這人一直不改敗家的本性,每天早上用油給她煎荷包蛋,然后又煮米粉。 中午飯晚飯也要用油,每個月發(fā)的油票都不夠用不得不在黑市上面賣高價油。也不是沒說過陳建邦,陳建邦的理由健全著呢,說是放多油是要給孩子補營養(yǎng)的。 這個理由毛金蘭沒發(fā)反駁,但兩個多月過去快三個月了,她的肚子依舊干癟,但她卻胖了好幾圈。 從山上下來,毛金蘭和黃嫂子看見牛家姐弟手牽手在屋外玩兒,王梅花又不見人影。 毛金蘭覺得王梅花這個人心特別大,初來乍到的,她就不怕兩個還在在外面磕著碰著讓別人欺負著?聽牛興國話里的意思,他和王梅花相處的時間也不多,兩人之間也沒有感情,她就不怕惹惱了牛興國,牛興國和她離婚? 說真的,王梅花還真不怕牛興國跟她離婚,甚至在她的意識里都沒有離婚這個概念的存在。她天生就長得胖,屬于喝涼水都胖的類型,除此之外她還曬不黑,也正是因此,她從小就被父母長輩當做寶貝寵著。 他們固執(zhí)的認為她是個有大福氣的人。事實也正是如此,她從小到大連拉肚子都沒有過幾回,這更像是一種佐證一般。 到她結(jié)婚的時候,十里八村有為的青年都來她家提親,她家門檻都被踏破了,在眾多人家中,王梅花一眼就看中了來替在部隊當兵的兒子求親的牛家。她覺得只有像牛興國這樣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才夠能夠配得上她。 如果王梅花賢惠一些,這將是一場十分完美的婚事,但顯然不是這樣的。在長輩長年累月的嬌寵下,王梅花性格殘暴不說還愛吃獨食。嫁到了牛家也不改。 不止如此,在生了孩子后她也不愛護孩子,反而把孩子當個累贅,在孩子小的時候直接把孩子扔給婆母帶,等孩子大一點了,能聽懂人話了,她就讓孩子幫她干活,自牛大妞三歲過后,王梅花連衣服都沒有洗過。不止如此,她的性格還一天比一天殘暴,兩個孩子沒少挨她打。 當初替兒子去王家提親的牛老婆子眼睛都快哭瞎了,偏偏這樣的事兒她還沒發(fā)跟兒子說,就怕王梅花逮著揍一頓。 也因此,牛興國讓王梅花來隨軍,牛老婆子并未像別的婆婆那樣推三阻四,反而一片歡欣地把她送上了火車。她就希望兒子看見王梅花這幅德行和王梅花把婚離了。 王梅花到了部隊她也不改往日作風,在家里怎么樣,來到部隊就怎么樣,要不是牛大妞還小還沒有灶臺高,她能讓牛大妞把飯都給做了。但即便如此,每次做飯她隔壁的齊家還是能夠聽到她罵罵咧咧的聲音。 羅嫂子還沒出月子,她的婆婆在孩子出生五天以后終于趕到了,老太太為人十分和善,對兒媳孫女都很好,羅嫂子現(xiàn)階段最重要的就是要休息好,王梅花這么一天三頓的罵聲羅嫂子怎么能休息好。 這王梅花來了半個月了,天天都在罵,她忍無可忍,在中午做飯王梅花又罵人的時候她直接就去敲門了。 “牛指導員家的,我們家兒媳婦兒現(xiàn)在還在做月子呢,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齊老太太這話可以說的是非常的不客氣了。 王梅花聽到了,把手里的鍋鏟子一扔,她心火正旺呢。來隨軍半個月了,走出門和誰都不認識,連串個門都發(fā)整,也沒塊地讓她挖。她的丈夫牛興國還是個悶性子,一天到頭的和她還說不過十句話,其中這十句里還大部分都是在吵架。 她大步走著去開門,皺著眉頭吼道:“誰沒做過月子?就你媳婦兒珍貴?一點聲音都聽不得?她是走資派的小姐嗎" 齊老太太被這話氣得臉色發(fā)青:“呸,你說我兒媳婦是走資派大小姐,我覺得你比我兒媳婦更加像。我兒媳婦兒再怎么樣,也沒有讓我孫女伺候過她,不像你,連小衣裳都讓你女兒去洗。” 王梅花雙手插著腰:“放你娘的狗屁,那是我閨女,我叫她給我洗洗衣裳怎么了?礙著你眼了?還說老子像是走資派,當兒女的幫著父母做事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你羨慕你不服你就讓你兒子也給你洗啊。” 最后面一句話純屬混不吝,把齊老太太氣了個仰倒,她張嘴還要吵,被一個一直看著她們吵架的軍嫂給拉走了:“嬸子,你和這種人有什么好吵的?這不是自己氣自己嗎?她不要臉,你還要臉呢?!?/br> 自王梅花來了以后,她成功的干掉了最討人厭的喬家媳婦兒,成為了整個軍屬大院最讓人討厭的人。 毛金蘭聽到動靜兒后從屋里出來了,聽了扶著齊老太太的那個軍嫂說的話,她又回屋去了。 這半個月來,毛金蘭已經(jīng)學會無視了王梅花這個人了,但對牛家的兩個小孩子她的態(tài)度卻是始終如一的。畢竟這兩個孩子還沒有被王梅花教歪,特別是牛、安、邦,小小年紀卻聰明有伶俐,在家屬院里誰家有個什么好吃的都愛給他們姐弟塞一點。 才半個月的功夫已經(jīng)長胖了些了,牛興國得知自己買給女兒兒子的奶粉都讓王梅花喝了,那叫一個生氣,這個月的奶粉買回來直接就放在了毛金蘭家,兩個孩子找到時間就往毛金蘭家跑。 王梅花罵每天罵的人中就有她一個,她氣也生過了,也想過去和王梅花吵一架,可就像那個軍嫂和齊老太太說的一樣,和這種混不吝吵個什么勁兒?不是讓自己更加生氣嗎? 更何況從陳建邦的話語中毛金蘭也知道了,牛興國對王梅花的忍耐也達到了頂點了。 她回家做了飯,把飯桌擺在了院子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六月份了,中午天熱得很,在屋里根本吃飯那汗流得跟水一樣,毛金蘭就把飯桌擺到了院子里了,好歹有點風。 她上次去鎮(zhèn)上買到了兩個老南瓜,毛金蘭拿回來削了皮什么也不放的煮成了淡湯,煮出來后放在桶里鎮(zhèn)了一個早上,清清涼涼的,陳建邦每次吃飯之前都要先喝兩碗解解暑。 天熱毛金蘭也不做包子饅頭了,而是做面條涼魚等一類的解暑的飯菜。 今天做的就是搟面條,面條是毛金蘭自己搟的,搟的不太好,在鍋里一煮就碎了,但陳建邦和毛金蘭都不嫌棄,配上加了青椒西紅柿瘦rou煮成的鹵汁,酸酸辣辣的,吃著就十分開胃。 陳建邦吃完后主動收碗去洗,毛金蘭攤在凳子上,摸著小腹看著天空。 忽然,毛金蘭手下的肚子動了一下,毛金蘭嚇了一跳,趕緊扯著嗓子喊:“陳建邦,陳建邦?!?/br> 陳建邦以為毛金蘭出啥事兒了,以五百米沖刺的速度從廚房奔出來:“咋了咋了,出啥事兒了?” 毛金蘭摸著肚子,眼淚嘩嘩往下流:“我的肚子動了動了,它怎么就動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要覺得蘭蘭傻哈,畢竟第一次當媽,理論知識聽得再多也沒有親生經(jīng)歷過。 這章發(fā)紅包。 昨天晚上我家里來了客人,都是我mama的朋友,從八點玩到十一點,我根本靜不下心寫字,還時不時的要找我說說話,思路總是被打斷。 ☆、【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 陳建邦聞言狠狠地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怎么樣了呢。把毛金蘭按在凳子上, 給她倒了一杯水:“不就是個胎動嗎?瞧你那一驚一乍的樣子。嚇死我了?!?/br> 毛金蘭呆呆愣愣的把水杯捧在手里:“這就是個胎動?。俊?/br> 在她懷孕之后, 家屬院的人沒少給她普及孩子會胎動這一事實, 她也吧這些話記在了心里, 她知道孩子在三個多月四個月的時候會動, 但畢竟沒有親生經(jīng)歷過。都是紙上談兵。 親生經(jīng)歷胎動這個事兒,她覺得奇妙極了。胎動的感覺是什么呢?毛金蘭想了想,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你的肚子里輕輕吹泡泡一樣。 陳建邦同樣沒有經(jīng)歷過孩子的胎動,上輩子希望從懷上到他出生, 他都沒有陪伴在毛金蘭的身邊, 毛金蘭懷上孩子他是高興,但他表達高興的方式和眾多的男同胞一樣,都是給女方寄錢。 毛金蘭懷希望的時候他沒有參與, 希望出生時他回去看了幾天, 之后希望的人生他也沒有參與。 陳建邦想,上輩子毛金蘭臨終前不想嫁給他是正常的。在那些年里, 他給毛金蘭的實在是太少了, 陪伴太少,溫情太少, 就連理解都很少。 毛金蘭固然有錯,但作為一個男人,他的錯是最大的。 他在身上擦干凈手,慢慢地在毛金蘭的身邊蹲下,伸手輕輕地覆在毛金蘭的身上, 秉住呼吸,靜靜地等著。 與他一樣的,還有毛金蘭,夫妻倆都在靜靜地等待著。 這一刻,午后的驕陽似乎也沒那么炎熱了,墻角的月季也發(fā)了新芽,嫩綠的枝丫沿著墻壁往上延伸著,墻角的小蔥生菜、眼前的桌子椅子,構(gòu)成了一副靜謐又溫馨地畫面。 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肚子終于又動了,陳建邦清楚地感覺到掌心被毛金蘭的肚皮輕輕地碰撞了一下,那種感動,讓他熱淚盈眶,為了掩飾他眼中的眼淚,陳建邦把頭靠在毛金蘭的肚子上。 沒什么重量,懸空著掛在她的肚子上方。 毛金蘭裝作沒看見陳建邦的眼淚。她撫摸著陳建邦有些扎手的頭發(fā),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陳建邦的這些動作,每一個都在訴說著他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毛金蘭覺得心里的那些不安,一下子就散了。 空氣清新了,太陽也燦爛了。 陳建邦午睡起去了部隊以后,毛金蘭便打開了一個牛皮封面的筆跡本,把陳建邦以前送給她的鋼筆吸滿墨水,翻開一頁紙,在上面鄭重地寫下今天的日期,也寫上今天她都做了什么事兒。 這是袁瓊在信里告訴她的,在家屬院若是閑著無聊,那么就寫日記吧,把每天自己都做了什么寫在筆記本上,遇到了有趣的事兒也可以寫一寫,老了以后把這些日記拿出來翻著看看,也是對于這段歲月的一些紀念了。 剛開始時她一天能寫很多,后來便是兩三天都寫不了一回,起先她還會覺得愧疚,總感覺自己事情沒做好。但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她又不是學生,寫日記只是為了讓自己開心,那為什么要規(guī)定必須每天都要寫呢?只要把她認為有趣兒的,有紀念意義的事兒寫上不就好了嗎? 天天寫哪兒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兒要寫? 毛金蘭寫完今天的事兒,等日記本上面的墨水干了以后便合上日記本。 然后便拿起毛線勾起了小襪子,她是今年二月中旬懷上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六月份了,算算生產(chǎn)時間應(yīng)該是在今年年底生孩子,那時候正是北方最冷的時候呢,到時候孩子不穿襪子可不行。 她是比照著劉嫂子家兩個雙胞胎小時候穿的襪子來勾的,因為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她便給勾的兩個顏色,一雙粉紅色,一雙天藍色。 粉紅色的上面又用針繡了多黃色的小花,天藍色的那雙毛金蘭想了很久,拿白色的線在上面繡了兩朵白云。 兩雙襪子看上去都漂亮極了。 毛金蘭擺在面前欣賞了半天才心滿意足的收起來。又到隔壁黃嫂子家去約著黃嫂子上街上去買菜。 從進了五月份,她們就不到王李莊去換菜了,冬天換換還行,夏天再去,王李村總會有人看不慣的,李奶奶家一家子的老弱,她們還是不要去給別人添麻煩的好。 好在這個年代雖然是票證時代也不允許私下買賣,但每個城鎮(zhèn)還是有一個自由市場的,這個自由買賣的都是農(nóng)民們自己種來的東西,各種青菜水果,除此之外,一系列需要人加工的東西都是沒有的。 黃嫂在家里閑著也是無聊,從今年四月份起,她的那份糊火柴盒的臨時工就已經(jīng)沒有貨做了,她現(xiàn)在就是每天在家里做做家務(wù)等兩個孩子放學。 毛金蘭一去叫她她就同意了。 她們出了家門,遇到領(lǐng)著兩個孩子在遛彎兒的劉嫂子,于是上街上買菜的人里又多了三個人,毛金蘭和黃嫂子兩人一人幫著劉大嫂拽著一個。 被兩個小子煩了一天的劉嫂子終于能夠松快一下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松快了,這倆小子越來越大了也就越來也不好哄了,天天破事兒一大堆,這個哭了那個哭,都哄好了兩兄弟又打架了。真的是一天天沒有一個消停時候。實話跟你們說,我有時候看見他們我頭都疼。” 黃嫂子覺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別人想要兩個還來要不來呢,你這一生就倆的你還一天天的抱怨?!?/br> 劉嫂子擺擺手:“嘿,別人看著是挺好的,內(nèi)里辛苦誰知道吶?好了不說這個,你就跟我說說,你現(xiàn)在也不工作了,甜美也三歲多了,你就不打算給她們添上一個弟弟meimei?。俊?/br> 黃嫂子有些臉苦,生了甘甜美后她和老甘特別注意的避了一年孕,等甜美過了一周歲的生日以后夫妻倆就再也沒有刻意避過了,可這都兩年多了,她肚子也沒個動靜。摸摸肚子,她道:“這話說的,孩子是我想要就能要的???總得有個緣分吧?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br> “這話說的在理?!眲⑸┳狱c頭。 黃嫂子又問她:“那你呢,小老大和小老二也兩歲了,你和老楊準備再要不?” 劉嫂子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我不要了,我可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生了孩子婆婆會幫著哄孩子,我們家的婆婆可不會幫忙,我娘家也沒媽了。反正江兒和河兒都是兒子,我對他們老楊家也有交代了,打死我也不會生了。帶孩子多苦啊,我才不愿意呢?!?/br> 劉嫂子也來隨軍四五年了,從她結(jié)婚到她懷孕,黃嫂子都將她的生活看在眼里,對楊家那一攤子事兒她也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劉嫂子和楊指導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楊指導員的母親在楊指導員十三歲的時候走了,沒兩年楊指導員的父親娶了楊指導員守了寡的小姨。打著的是親姨肯定會對親外甥好的想法。 但事實恰恰相反,楊指導員的小姨兼繼母對他的態(tài)度并不是特別好,但也并不親昵,他犯錯了他小姨不會說什么,做的好了她小姨也不會夸獎他,對待他就跟對陌生人一樣。 楊指導員當了兵以后娶了劉嫂子,懷孕生孩子她都沒來看一眼,更別說給帶了。劉嫂子娘家媽也早早的就不在了,當時她的月子還是家屬院里的軍嫂們搭手度過的。后面的孩子都是她一個人拉扯的。 那樣的日子她可不想再過一遍了。 怕劉嫂子想起往事心里難過,黃嫂子便和毛金蘭說話轉(zhuǎn)移話題:“蘭蘭,你做月子的時候你婆婆會過來伺候你嗎?” 毛金蘭點點頭:“我生孩子的時候是冬天,我們冬天那邊沒個活計,她是要過來的。不過帶到開春她就得走了。我們那邊一開春就要忙了。” 劉嫂子面露羨慕。 三人說著話就出了家屬院。家屬院與訓練場隔著一堵墻,此時正是訓練的時候,整齊的步伐伴隨著激昂的口號聲傳過來,楊家的兩個小子耐不住了,掙開大人的手,兄弟倆邁著小短腿往前奔跑。 三個大人也沒管他們,在部隊里也出不了什么事兒,就算跌倒了爬起來就行了嘛,男孩子,哪有那么精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