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兩小子一會兒就跑沒影兒了,等三個大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排排坐在地上,看著訓(xùn)練場上的戰(zhàn)士們跑步,嘴巴張得大大的,時不時地發(fā)出一聲哇哦的小奶音。 毛金蘭摸摸肚子,再過兩年,她的孩子也和楊家的雙胞胎一樣可愛啦。 懷著這樣的憧憬,毛金蘭看見了向她們走來的方美媛。 方美媛如今大變樣了,行為舉止沒有了以前的跳脫,她路過毛金蘭等人面前還特地跟她打了招呼,隨后便走了。 等她走遠(yuǎn)了,毛金蘭感嘆道:“這個方美媛同志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br> “可不是,自從那件事兒以后她便把研究歪門邪道的功夫放在了工作上,聽說上個月她還代表咱們團通訊連到熱河軍分區(qū)參加比賽了呢,拿了個優(yōu)秀獎回來。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闭摪素韵⒌撵`通度,毛金蘭和黃嫂子是怎么都比不過劉嫂子的。 當(dāng)下兩人發(fā)出一聲驚呼。 毛金蘭看著方美媛穿著一身軍裝昂首闊步向前走的背影,生出了一股子羨慕。 方美媛以前的行徑是讓人看不起,可不可否認(rèn)的是,她同樣也是個優(yōu)秀的人。她在出事兒后的所作所為都是值得人敬佩的。 那些流言蜚語沒能擊倒她,反而成了她前進(jìn)的動力,光是這一點,就值得人敬佩。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人犯了大錯,會反省以前錯在什么地方,然后朝著好的方向改正,如同方美媛。 有的人犯了大錯,同樣會反省錯在什么地方,然后下次努力讓自己錯的不要那么明顯,但還是會錯下去,如同毛金麗。 有的人犯了錯她不覺得是犯錯,還覺得理所當(dāng)然,比如王梅花。 王梅花的事情會解決的,很快很快,大家不要擔(dān)心哈、 還有牛、安、邦,看過我上輩子的書的同學(xué)肯定會發(fā)現(xiàn)我在那里面寫過一句話,因為王梅花,他對所有女人都沒有好感。 他的性向是硬生生被他媽扭轉(zhuǎn)的。 這輩子見到了女人也有真善美,肯定會和上輩子不一樣了,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得了。 晚上23點左右有二更,么么噠 ☆、【第068章】 第六十八章 這個時節(jié)的果蔬是最好,也是最多的, 毛金蘭把最新鮮的果蔬都買了一些, 量不多, 但夠他們兩口子吃一個星期。 買完了菜, 毛金蘭等人又到了供銷社賣rou的地方買了些rou, 毛金蘭買了兩斤rou,看見攤子上擺著兩根剃光了rou的大棒骨,她問賣rou的師傅。 “師傅,這個骨頭賣不賣啊?” 賣rou的師傅看了她一眼, 道:“不要票, 兩毛錢一根?!?/br> 毛金蘭麻利的掏了錢,沒rou的大棒骨是沒啥吃頭,但拿來燉湯確是一道美味。 因為有了大棒骨, 毛金蘭還去不議價的高價區(qū)買了一把海帶絲回去。 回到家她便把大骨頭用刀背拍了一下, 扔進(jìn)鍋里摻上大半鍋水,丟進(jìn)去幾片姜便燒大火熬煮。待煮到陳建邦訓(xùn)練回來, 湯也被熬成奶白色了。 她看著時間搟了面條, 面條是用蕎麥和面粉混在一起搟成的,有些黑還帶著些黑色的小顆粒, 那是蕎麥麩。 毛金蘭把熬得奶白的湯連著大骨頭一起盛出來一部分,剩下的留在鍋中,把切好的面條放進(jìn)去煮,順手把買來的小白菜苗洗了洗,扔到鍋中一起煮, 煮熟后陳建邦也回來了。 他到廚房幫著毛金蘭把面條端到桌子上,夫妻倆才剛剛坐上桌,牛興國抱著牛、安、邦牽著牛大妞怒氣沖沖的過來了,牛大妞姐弟倆眼眶紅紅的,大妞的半邊臉到嘴巴都有些腫,毛金蘭一看就知道牛大妞被打了,心疼的把牛大妞拉到屋里,用綠藥膏給她抹臉。 陳建邦去屋里拿了個凳子讓牛興國坐下:“這是咋的了?” 牛興國坐到凳子上,放下牛、安、邦,牛、安、邦一改往日乖巧伶俐地模樣,乖乖地站在牛興國的身邊,小手緊緊地握著牛興國的衣擺。 牛興國又把他拽到懷里抱上:“我回到家,和王梅花說我想送大妞到王李莊的托兒所去上學(xué),像她這樣六歲的孩子到托兒所里都上大班了,大班的孩子都交認(rèn)字了,大妞去正正好。我話才說完,她就把碗扔了,說丫頭片子上學(xué)干啥,上學(xué)沒有用,會把小姑娘教野了。 我怎么講她都不聽。我多講幾遍,她伸手就把大妞拉了過去,一巴掌就打在孩子臉上,說都是大妞在我面前瞎胡說,我才這樣想的。我去攔著不讓她打,他就抓安、邦去打。表情十分兇狠,仿佛這兩個孩子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仇人?!?/br> 牛興國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復(fù)雜難明,在王梅花來隨軍之后他接到了母親讓村里人給寫來的一封信,信上曾隱晦的提到過王梅花脾氣不好,十分暴躁,他沒把這話放在心里。 他甚至還覺得他媽這話說過了,在他們那邊,女人脾氣不好是常態(tài),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也多了去了,甚至夫妻倆之間打架勝負(fù)都是五五開的,可見其民風(fēng)彪悍到什么程度了。 就連他媽,年輕的時候脾氣也不見得多好。 屋外的牛興國還在抱怨,屋內(nèi)的毛金蘭把綠藥膏抹在牛大妞的臉上:“你個傻孩子,你媽打你你就不知道躲啊?家屬院里這么多人家,你隨便往誰家跑都行啊,你媽還敢上別人家打你去???” 牛大妞搖搖頭:“我不敢,我要是跑了,等我回了家,我還是會被打,而且我要是跑了,弟弟怎么辦啊,他有跑不過我媽,我媽會打他的。” 毛金蘭被深深地震驚了:“你弟弟也會被打?” “會,我媽打我消不了氣就會打我弟弟,特別是我弟弟小的時候,她就經(jīng)常打?!迸4箧ぬ貏e害怕她媽,說起她媽小時候打她弟弟的樣子,她深深地打了一個寒顫。 毛金蘭把她抱在懷里,心疼不已。 毛金蘭覺得王梅花這個人可能精神不正常,有點神經(jīng)病。 牛興國也是這么覺得的。 牛興國來的時候他們家也是剛剛吃飯,飯沒吃幾口就出了這事兒,兩個孩子也同樣沒吃,毛金蘭給牛興國和兩個孩子一人盛了一碗面條。 她和陳建邦飯量都打大,煮的面條也多,盛了這么多碗里還有不少。 大家都餓了,吃飽過后牛興國和陳建邦一起出了門,陳建邦要去隊里訓(xùn)練,牛興國要去解決家里的事兒。兩個孩子被留在了毛家,今晚不讓他們回去了。 他回家還有一場惡戰(zhàn)要打,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 毛金蘭給兩個孩子洗了澡,帶著他們上炕睡了覺,等兩個孩子睡著了,毛金蘭便出了門。在街心,有許多吃過飯的軍嫂們帶著孩子在外面納涼玩耍,有人見到毛金蘭出來了便湊到她身邊去打探牛家的事兒。 家屬院就這么點兒大,牛興國在飯點兒抱著兩個孩子到陳家的事兒都用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傳的整個家屬院都是。毛金蘭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她不是個愛傳別人家閑話的人,裝傻充愣的糊弄走來打探消息的軍嫂,毛金蘭舒了一口氣。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家,毛金蘭的手被隔壁喬營長家的喬嫂子拉住了。 喬嫂子也姓喬,但和喬營長卻沒有血緣關(guān)系,喬嫂子為人特別吝嗇,還愛占人小便宜,別人占小便宜孩子知道什么便宜該占什么便宜不該占,喬嫂子不一樣,她是有點便宜就占。無論這個便宜有多小,她覺得只要是占到那就是賺到。 除此之外,她還特別愛打聽事兒,誰家除了點啥事兒她都要知道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偏偏她還不知道避諱,在別人那兒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她甚至還會去找本人問。 經(jīng)常弄得許多人都很尷尬。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家屬院里最討人厭的人。 王梅花的到來解救了她,她現(xiàn)在排在倒數(shù)第二。 “毛妹子,你跟嫂子說說,牛指導(dǎo)員到你家都干啥去了?” “能說啥?不就是工作上的那點事兒嗎?”毛金蘭道。 喬嫂子明顯不信,毛金蘭也不管她信不信,進(jìn)了家門把大門一關(guān)就回去了。想跟著毛金蘭回去在毛金蘭家占點便宜的喬嫂子吃了個閉門羹,鼻尖差點兒撞到門。 她叉腰對著門跺跺腳,回家去了,看見這一幕的軍嫂捂嘴無聲的笑。她們絲毫沒覺得是毛金蘭的錯,喬嫂子這人就不能讓她進(jìn)屋,她進(jìn)去一趟,出來指不定就拿著啥呢。 她們院里誰沒吃過喬嫂子的虧? 毛金蘭回到家把兩個孩子的衣服揉了揉,搭在院里的繩子上晾著?;氐娇蛷d泡了杯麥乳精喝完便進(jìn)屋睡覺。 兩個孩子睡在炕梢,睡像十分安穩(wěn),毛金蘭拿了兩個枕頭塞在炕沿后才去睡覺。 一覺睡到半夜,她起來上廁所時陳建邦已經(jīng)回來了,等她上完廁所回來,陳建邦已經(jīng)睡醒了,毛金蘭躺下后他翻身把手放在毛金蘭的小腹上。 “老牛說這幾天孩子先在咱們家住著,他要和王梅花離婚了?!标惤ò钚÷暤卣f道。 毛金蘭嚇了一跳:“怎么就要離婚了?” “過不下去就離婚了唄,王梅花那樣的女人早離了早好,免得耽誤了老牛一輩子不說,還害了孩子?!标惤ò羁墒且娮C了牛興國一輩子的人,他說的王梅花耽誤牛興國一輩子這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若是沒有王梅花,牛興國上輩子絕對不會到了50歲還是個政委。要知道牛興國在年輕的時候可是被二炮部隊連蒙帶騙拐過來的,要沒點真本事誰愿意去拐? 記得他退休那年去了一趟張家界的療養(yǎng)院,見到了現(xiàn)在了張政委,他們長談了一個下午,說起牛興國,張政委是止不住的嘆氣。 牛興國被王梅花這樣的女人耽誤了一輩子,作為主張和野戰(zhàn)軍搶人的張政委,他怎么能不遺憾? 所以說娶妻當(dāng)娶賢,娶不著好媳婦兒那真是毀三代。 “王梅花能離啊?”這年代有離婚的,但那都是城市里,在農(nóng)村,她還真沒聽見有人離婚的。 毛金蘭覺得王梅花未必會和牛興國離婚。 陳建邦感覺到毛金蘭的肚子里有些動靜了,夫妻倆屏住呼吸,等這陣胎動過去了,陳建邦才和毛金蘭說話。 “這個就不用我們cao心了,老牛如果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他也不會被我們二炮搶過來了?!?/br> 說起這個,毛金蘭便來了興趣:“你們團為什么要去跟野戰(zhàn)軍搶人?。俊?/br> 陳建邦拍著毛金蘭的肩膀,慢慢地說起了關(guān)于牛興國的事兒。 牛興國是北原省的人,與北河省交界,他家雖然是農(nóng)村的,但因為家里只有他一個兒子,從小他便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十八歲后牛興國從高中直接參軍。 參軍后跟著部隊四處征戰(zhàn),在當(dāng)時他便著手改造過武器,什么槍啊炮啊他都弄過,建國之后他總結(jié)了一些經(jīng)驗,寫了一篇論如何改造武器的文章發(fā)表在了軍報上。 這篇文章在當(dāng)時反響很大,二炮部隊的首長們捶胸頓足,深感這樣的優(yōu)秀人才怎么就流落到了野戰(zhàn)軍去了。 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這次陳建邦他們部隊缺人,徐團長他們便到野戰(zhàn)軍去交涉,說要借個人,野戰(zhàn)軍團長很慷慨,說借就借,于是牛興國便過來了。 要陳建邦講,牛興國這人做政治指導(dǎo)工作屈才了,他應(yīng)該去搞武器研究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我在床上寫到兩點,寫了兩千字,困得不行了,抱著電腦就睡著了。起床后沒時間寫,我一個人帶三個孩子。 累成狗,現(xiàn)在他們睡著了,我才有時間寫,大家見諒。 還有,我再也不說有二更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說了我做不到(求別打…t﹏t ☆、【第069章】 第六十九章 牛興國要和自己離婚?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瞬間,王梅花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出現(xiàn)幻覺了, 等牛興國再次說出口時,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可笑, 她朝牛興國說道:“離婚?你就不怕你爸你媽你閨女兒子被人戳著脊梁骨笑?” 牛興國對此反應(yīng)很平靜。既然要離婚, 那么在想離婚這個問題之前,王梅花說的這些,他都是想過了的:“比起一輩子家宅不寧,被笑就被笑了?!?/br> 王梅花久久的沒了話語, 她不是個傻子, 她嫁過人生過孩子,離了婚可就不好找了。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沒有用,我已經(jīng)打了離婚報告了, 很快結(jié)果就能出來, 到時候我們就會把婚離了。”牛興國說完就走了。 既然要離婚,那他再在家里住著就不合適了, 他打算這段時間都住在宿舍, 孩子讓毛金蘭幫養(yǎng)幾天,錢和糧票他明天就給陳建邦。 這一夜, 王梅花在客廳坐了一宿,她沒有發(fā)火,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牛興國為什么會和她離婚,難道就是因為她不讓大妞去上學(xué)?可村里的女娃娃能上學(xué)的能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