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哪怕她在家那么得寵她還不是沒能去上學? 還是她打孩子?可誰家父母不打孩子的?還有讓孩子干活兒也是,到她們村子里去看看, 誰家孩子不是沒有門檻高就學著洗衣做飯哄小的?誰不是這么過來的? 她也沒讓兩個孩子餓著冷著,所以牛興國到底在鬧什么? 想破頭王梅花也沒想出來。她低著頭抓著頭發(fā)。 胡思亂想的,她想到了她來到家屬院半個多月了,牛興國和她都沒親熱兩回,要么回來倒頭就睡,要么說回來就讓她對兩個孩子好些,一句一句的,十分敗壞興致。 她在客廳枯坐了一宿,想了許多事情,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她不要和牛興國結婚。 她出來隨軍前回了家,家里的父母對她的能來隨軍十分高興,她爸抱著兒子和她說了一下晌的話,她媽把家里的老母雞給殺了,用天麻燉了整整一個鐘頭,放了白菜香菇下去,特別香。 她弟弟用自己的工資去打了一斤白酒,那天她喝的很過癮。 她爺爺奶奶把一直珍藏著的水果糖都給了她。 他們說,她過得好他們就都高興了。 她弟弟跟她講,等她到了部隊,一定要和牛興國說說,讓他也來當兵。 她弟弟從小就崇拜軍人,這點王梅花一直都知道,她來到部隊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一直都沒跟牛興國說起,現(xiàn)在牛興國要和她離婚了,這怎么可以? 她從小在家里就有話語權,承諾出去的話還沒做到呢,牛興國要跟她離婚?她不可能同意。 想清楚了,她的腦海一片清明,這個婚不能離。 東邊的天開始麻麻亮了,院子外面開始有走動的人了,她站起來,先去洗了個臉上了個廁所,回來后換了一件衣服,然后精神抖擻的去了機關樓。 她走到機關樓,在機關樓門口站了很久,在機關樓門口的士兵開口詢問她時她才同手同腳的往樓上走去。 她不認字,問了在一樓辦公室里的干事以后才知道團長室在哪里。 團長室在二樓,王梅花一步步地走上樓梯,樓梯寬一米五左右,護欄被刷成上了綠色的油漆,樓梯也不陡峭,從這里到二樓粗粗算下來有五十步左右。 王梅花走得很慢,越走心情越平靜,越走底氣越足。 她沒大錯,牛興國卻執(zhí)意離婚,哪怕說到大天去,也是他牛興國不占理,是個人都會站在他的身邊。 團長辦公室沒有關,三個穿著軍裝的人坐在沙發(fā)上說著話,王梅花聽了好幾句,聽到他們說的武器說的訓練,她也聽不明白。 她有些緊張,捏捏衣角的衣裳,她抬手敲了敲門,這是她生牛、安、邦的時候去醫(yī)院跟醫(yī)院里的那些人學的。那些護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每次進你房間都要先敲門。 煩人得很,偏偏還說那是禮貌。 禮貌是什么?凈整一些虛的。 可就是那些昔日王梅花看不上的那些東西,今天她就用上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明白為什么她要敲門。 正在屋里說話的徐團長,劉副團長和張政委聽到敲門聲齊齊轉過頭,發(fā)現(xiàn)是個婦女,徐團長和劉副團長齊齊看向張政委,張政委臉上笑容不變,十分溫和地問王梅花:“這位同志請進,你是來找誰的?” 王梅花走進辦公室,劉副團長站起身,到放著有暖壺的桌子上拿了個沒人用的小茶缸倒了杯茶水放在王梅花的座位前。 王梅花沒敢都坐,只敢往前坐一點點:“領導,我是牛興國家的家屬,我是來告牛興國的?!?/br> 王梅花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幾個領導互相對視一眼,還是張政委開了口:“怎么回事?你繼續(xù)說。” 王梅花便繼續(xù)往下說:“各位領導,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啊。我嫁給牛興國七年了,這七年間我在家務農,上孝敬父母,下教養(yǎng)孩子,好不容易來隨軍了,守得云開見月明了,怎么昨晚牛興國一回來,就要跟我隨軍了呢?” 王梅花說完嚎啕大哭。 劉副團長與張政委對視一眼,張政委朝劉副團長使了個眼神,劉副團長點點頭便出去了,招來了站崗的戰(zhàn)士,小戰(zhàn)士點點頭,朝劉副團長敬了個禮便跑走了。 此時的牛興國正在他的宿舍里寫訓練報告,本來這是陳建邦的活兒的,但牛興國今天卻攬過來坐了,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牛興國喜歡寫字,無論是寫什么字,寫什么文章,都能讓他的心情安靜下來。 小戰(zhàn)士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寫完了訓練報告,正在寫離婚報告,小戰(zhàn)士說了團長找他以后,牛興國讓他等等,堅持把最后的那一行寫完了,簽上了名,寫上了日期,等墨水稍微干了,他才站起來,對后面背著槍的小戰(zhàn)士道:“走吧?!?/br> 他到了機關樓,走在二樓的走廊上,牛興國清楚的聽到了王梅花的哭聲。王梅花會來找他的領導,這一點牛興國早就預料到了,沒有一絲的意外。 牛興國立站在門口喊了聲報告。 屋里的王梅花擦擦眼淚,徐團長朗聲叫他進去。 進去后徐團長并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問了牛興國是不是要離婚,王梅花從進門就開始哭,偏偏她還是個大嗓門,哭起來那個聲音堪比魔音入耳,徐團長聽著腦袋疼。 面對徐團長的詢問,他很淡定地將離婚申請書遞交給徐團長以此表明他的態(tài)度。 徐團長看完后這封申請書被轉交給了劉副團長,劉副團長看完后張政委拿了過去,他大致掃了一眼,對牛興國招招手:“你跟我來。” 他們到了政委辦公室,張政委指了指辦公桌面前的凳子:“坐?!?/br> 牛興國坐了上去,兩腿微微張開,手虛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方,腰桿與后腦勺形成了一條直線。 張政委問他:“來,說說你非要離婚的理由。” 牛興國便說了。 在一墻之隔的團長室里,王梅花狀似坐立不安地攪著衣角,忍不住詢問:“領導,那個領導能不能把我們家興國勸回來,讓我們倆不要離婚?。俊?/br> 徐團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說話。 張政委靜靜地聽完了牛興國說的話,再三朝他確認:“真的不想過了?要離婚?” 無論問了牛興國多少遍,牛興國還是回答得毫不猶豫:“不過了,離?!?/br> 張政委也不多勸,也沒法勸,王梅花在家屬院的所作所為他們都是有所耳聞的,家屬院的人總不會有志一同的誣蔑她吧?在這里都這樣,可想而知在村里她是怎樣的人了。 剛剛王梅花在團長室所說的那些話張政委都是當成相聲來聽的,要是她真的像她嘴里所說的那樣的孝順父母教養(yǎng)子女,牛興國還不把她當祖宗供起來? 張政委把他交上來的離婚報告整理整理:“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要是真的想離婚,就把家里的孩子安排好,別委屈了孩子?!?/br> 牛興國站起來,朝張政委驚了個軍禮,邁著齊步走了。 張政委到了隔壁,對王梅花道:“你提出來的問題我們這邊已經(jīng)了解了,我們會處理好的,你先回去吧?!?/br> 王梅花有些傻眼了,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樣?。侩y道這些領導不是應該和村里的婦女主任一樣,勸過男方以后把男方帶過來,然后勸他們好好過日子嗎? 她還記得他們村的一對夫妻吵架了,也是要到了離婚的地步,村里的村支書和婦女主任來了,一個勸男方,一個勸女方,很快就把他們勸和了啊,怎么到了部隊,程序就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家里搬家,從二樓搬到三樓??衫鬯牢伊?,汗流的跟水一樣。 我記得有一章的紅包我還沒發(fā),我去發(fā)一下 大家收藏一下我的新書啊《重回初二那年》 凌悠死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本書中的配角,還是男主心中的白月光,被男主嫉妒了一輩子。被女主詛咒了一輩子,連輪回都無法進入。 再次睜眼,凌悠回到了初二這一年。 新書的大致主題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就是女主回到初二還是高一這一點我一直在糾結,后續(xù)可能會修改一下,但不會相差太多。 求大家收藏。跪求跪求~~~ ☆、【第070章】 第七十章 牛興國的離婚報告交了上去,很快便轉到了軍區(qū), 再從軍分區(qū)轉到了地方, 地方武裝部的人到了牛興國所在的牛頭村去走訪。 牛頭村是個小小的村莊, 統(tǒng)共住著十六戶人家, 武裝部的人到了, 被隊長請進了家里,隊長聽了武裝部同志的來意。嘆了一口氣。 牛興國家只有一個男丁,在他之上有兩個jiejie,在牛興國沒結婚之前, 牛興國和兩個jiejie的關系是相當不錯的, 他的兩個jiejie心疼弟弟,牛興國作為弟弟,哪怕遠在部隊也總是給她們寄東西, 村里誰不羨慕? 七年前牛興國娶了王梅花, 王梅花這人小氣又貪吃,牛興國寄來給jiejie的東西都進了她的嘴巴, 給牛興國生了孩子以后她就更加過分了, 把牛興國寄給老兩口的錢都搶了過來。 她搶了過來要是用在孩子身上那也就罷了,反正都是牛家的子孫。偏偏不是, 她搶了錢,大部分都用在了娘家侄子侄女身上了。 王梅花用牛興國寄回來養(yǎng)孩子的錢,把她的侄子侄女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反觀牛大妞和牛、安、邦,又瘦又黃的, 牛大妞都六歲了,跟村里三四歲的姑娘一樣高。 牛家二老咽不下這口氣,便和王梅花理論,但王梅花根本就不是能夠講理的人,她對牛家父母也沒有半點尊敬,當場便和牛父牛母吵了起來,到最后還動了手。 她也聰明,知道公爹不敢打兒媳婦兒,便有恃無恐地追著牛母打,牛母年輕的時候cao勞太過,到了老了,身子便不好了,根本打不過身強體壯的王梅花。被王梅花抓掉了一把頭發(fā),打了好幾拳,其中一拳打在了肋骨上,差點被打背過了氣。 牛父看著老伴被打,眼睛都急紅了,要過去幫忙,王梅花就扯著嗓子喊公爹非禮兒媳婦了。她這一嗓子,喊來了左鄰右舍的人。 牛父正直了一輩子,自認為自己上對的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父母妻兒,沒想到臨老了,被兒媳婦兒這樣誣蔑。 看著村里的人們對他指指點點的,拿那種異樣地眼神看著他,他氣血上涌,被直接氣暈了過去。 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王梅花也被嚇傻了,牛母趁機把王梅花掙開了,爬到牛父身邊,抱著牛父哭。 還是隊長趕到了,把牛父架上牛車送到了鎮(zhèn)上的醫(yī)院輸了三天的液才回了家。 牛父牛母從醫(yī)院回來,本想火速分家的,但剛好接到了牛興國要讓王梅花隨軍的信,他們就像送瘟神一樣的把王梅花送走了。 他們的兒子他們了解,王梅花如果到了部隊還這么作,他兒子肯定會和王梅花離婚。孫子孫女他們不擔心,牛興國是親爸爸,虧不了他們。 牛父牛母很快就被隊長的孫子叫到了隊長家,聽說找她們的人是武裝部隊的,牛母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兒子是不是要和王梅花離婚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她喜極而泣,之后便跟著武裝部的同志說起了王梅花這個人。 武裝部的同志聽完了牛父牛母的話,再到村里走訪問了一圈,得到的說法和隊長的大同小異。 他們又去了王梅花娘家所在的九道溝村,九道溝村的村民對王梅花的評價卻和牛頭村的恰恰相反。 在九道溝村村民的眼里,王梅花從小就長得有福氣,在家孝順父母有愛弟妹,出門子以后也不改這一份孝順,別的不說,就每個月給娘家送半兩紅糖這一點就夠人羨慕的。 更別說她的婆家也寬厚,待她十分的好。她見天兒的往家里搬東西也沒見說什么。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兒誰不羨慕王梅花的? 武裝部的同志走訪了很多家,把走訪得到的消息一句不漏的給遞交了上去。 很快便回到了清泉鎮(zhèn)的團部,團長等人看過之后,招人去把牛興國叫了來。 一米八的硬漢在看到這份報告時,紅了眼眶。他爸媽是厚道人,在村里一輩子從來沒和誰紅過臉吵過架,沒想到他們第一次和人打架是和自己的兒媳婦兒。 他捂著臉,哭得不成樣子,徐團長等人也理解他。這是每個軍人的悲哀,他們對家里人都有虧欠,家里有啥事兒了他們都趕不上,家里忍受了委屈了他們也幫不上忙。 張政委拍拍牛興國的肩膀:“堅強點,一切都會過去的。”張政委是做政工工作的,這些年來處理過不少的軍官家庭糾紛。 夫妻離婚的更是不少,他見過難纏的婆婆,見過受氣包兒媳婦兒,但像王梅花一樣這么彪悍到連公婆都敢打的女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或許王梅花敢這么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因為老牛家一家人厚道吧。 徐團長也對他道:“你應該慶幸現(xiàn)在兩個孩子還小,你的父母還都在世,你離了王梅花這個女人,你還能找到更好的?!?/br> 牛興國和王梅花離婚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小雨,牛興國把牛大妞和牛、安、邦從毛金蘭家接了去。 兩個孩子一言不發(fā)地跟著牛興國去了。 牛興國的戶口早就轉到了清泉鎮(zhèn),和王梅花結婚的時候是回去領的證,帶了很多證明,這回在這邊離婚,要帶的證明同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