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薛令蓁先認了謝瓊為師,嚴格意義上來講,就算不得沈夫人的弟子。這也是為何,她待薛令蓁有些偏見了。 可偏偏薛令蓁在書法與畫技上天資奇高,她詩詞一道上,雖不是天才,努努力也能達到普通女子的水準,拿出去不夠看,可應付應付女學里的課業(yè)是足夠了。每回都能把沈夫人堵得無話可說,索性放手不管,自己教自己的便是。倒是云羅縣君郭宜冉,因著生性柔順婉約,天資不錯,且命運多坎,而頗得沈夫人的憐惜與喜愛。 少了個薛令蓁,這其余的幾個小娘子,沈夫人就有了更多的精力照看,羅六娘和秦煙看著薛令蓁如此悠閑,心頭別提多么羨慕了。 另一側的郭宜冉見沈夫人往泰安郡主那邊望去,也不禁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薛令蓁。目光落在了薛令蓁手下的畫作上,她眼底不由掠過絲驚艷。難怪京城里如此盛傳泰安郡主畫技一絕,更何況她年紀此刻還小,日后難保不會趕超了那傳說里的謝三娘的。 郭宜冉說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思。對著薛令蓁,她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她幾乎把自己想要的都擁有了,而且此刻就在自己眼前,離自己近在咫尺。若是自己一直與她遠離著還好,可如今兩人一同在蘭德堂讀書,身份上都是伴讀,可卻是一個天一個地。郭宜冉微微攥緊了手里的毛筆,不經(jīng)意對上了沈夫人關切憐惜的目光,羞澀一笑,開始靜下心來作畫。至少,在沈先生這里,自己是最受喜愛的。 沈夫人今日教的乃是畫技,到了時間,就宣布了放學。秦煙打沈夫人一走,就收拾好了東西,帶著羅六娘走到了薛令蓁的跟前,眨著眼睛討好道:“蓁蓁、蓁jiejie、阿蓁……” 薛令蓁嘴一抽,就知道這倆人在打什么主意,將東西收拾進小背包里,瑩潤如明珠似的眸子盯著兩人,差點兒讓兩人晃了神,望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說吧,你們倆又有什么主意了?”薛令蓁手指敲著桌面,望著兩人問道。 秦煙看著她的動作,有一絲絲的熟悉,好像太孫大哥在問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吧。她心底一顫,欲哭無淚,果然,蓁蓁和大哥待久了,連小習慣都像了幾分。 秦煙瞥了眼最近顯得十分得瑟的六公主,嘟囔道:“后幾日皇祖父要帶著大哥他們去長德行宮上玩,又是去賽馬打獵,又是泡溫泉的。連六姑母和七姑母都可以去?!?/br> 薛令蓁了然,心里也有些不高興。這事倒是聽吳貴妃無意間說起過。六公主、七公主過了今年,就十四歲了,皇帝帶著朝中的青年才俊和幾個皇孫去長德行宮,除了最基本的休養(yǎng)放松外,一是為了施恩,二是想讓自家的兒孫去與這些人才較量一二,三則是想要為六公主、七公主相看一二。 說到底,皇帝對這兩個女兒,不看重也不算疼愛,但到底還是在意的。而薛令蓁她們這幾個小姑娘一個個要么未來早已定下,要么年歲太小,還不到說親的時候呢,用不著帶上。 要說薛令蓁不想出去玩那是假的,自入宮后,雖也能出宮回家,可確實沒能出門玩,就連那年去莊子上玩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再者,這一年來,秦燁可是十分稱職地教她騎術,她又是個生性聰慧的,苦苦學了一年多,如今也能上手了。 只能眼巴巴看著秦燁他們出去玩,本來還只是羨慕罷了,可六公主那廝得了寶貝似的,還整天在她們幾人的面前炫耀,自以為是得了皇帝寵愛,一口一個親生的金枝公主,話里話外不知道在擠兌誰,薛令蓁都動了怒,借著吳貴妃懲治了六公主,罰她跪了一夜佛堂,抄了三遍佛經(jīng),這才使她安分些。 “你們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去?!毖α钶栊∧樜⒐模行鈵滥觾?。 秦煙郁悶地望了她一眼,道:“你能去,我們不能去。今早我還聽到夏直對小太監(jiān)說要為你置辦合身的騎裝呢,這幾日就要趕制好了。我猜大哥沒告訴你,大概是想突然給你個驚喜?畢竟也快到你生辰了?!?/br> 薛令蓁一愣,若阿煙所說沒錯,前日太子妃娘娘還來問了她的身量尺寸,那倒還真有其事,瓷白的小臉兒上登時笑盈盈地綻開了梨渦。 自己要出去玩了,可兩個小伙伴還在這里忍受學業(yè)的折磨,薛令蓁有些愧疚地道:“要不我去找皇上和燁哥哥求求情?” 秦煙狂點頭,自薛令蓁入宮后,她算是見識到了什么才叫榮寵。連最受寵的榮惠姑姑都沒這樣的待遇,可蓁蓁做到了,皇祖父對她說話,每一句都帶著和善。更別提秦燁自己了。 “蓁蓁,你放心,你下一年所有的詩詞課業(yè)都交給我和六娘了,保證給你完成出色!” 薛令蓁忍不住笑出了聲,出了蘭德堂后,她便去問竹尋了秦燁。 問竹軒內,秦燁已經(jīng)忙完,身著一身簡單的月白色暗紋長袍,愈發(fā)顯得身姿修長,氣宇不凡。 如今已經(jīng)到了冬季,他才輕省一點的。 不過一想起一花雙種稻子的進程進展順利,這般下去,待來年這個時候,第一批真正的一花雙種稻子的種子就可以推廣起來,再等一年,試行推廣的地方就能收獲雙倍的大米產量,長此以往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免于饑餓而死。 薛令蓁緩步從外走進內屋,秦燁聽到了聲響,這才放下正在拿著的棋子,抬頭一看,見是薛令蓁,神色不自覺柔和一些,問道:“可是剛下學?” 薛令蓁點點頭,做到了棋盤的另一側,乖乖巧巧地望著秦燁,讓秦燁無端地有些心虛。 仔細一想,秦燁自知也就只有那件事瞞著她了,眼底掠過笑意,他佯作嘆息道:“蓁蓁知道自己也要去行宮的了?本來是要給你個驚喜的,這下子白費功夫了?!?/br> 薛令蓁雖知道他這話里的委屈是假的,可擋不住人生的好,就連假裝的委屈都讓人心疼。她道:“阿煙也是無意間聽到的,燁哥哥,你瞧想,只帶我一個去,我跟誰玩,難不成跟六公主、七公主?那比我自己帶著還難受呢。不如把阿煙和六娘也一起帶著,與我做個伴?六公主的伴讀云羅縣君不也去了嗎?” 薛令蓁與他相處久了,愈發(fā)親近無顧忌,扯著他的手撒嬌,聲音綿軟。 秦燁明明心已經(jīng)軟成了一團,還是面上不改,直到洗薛令蓁不自覺地說了許多好話,這才緩緩點點頭:“好了,我答應還不成?這也并非難事?!?/br> 薛令蓁松了口氣,又迫不及待地去告訴秦煙她們這個好消息。 秦燁看了看自己掌心,那里還殘留著一絲絲方才女孩的溫熱。他緩緩落下另一黑子,棋盤上的殘局,黑白兩者,輸贏已定。 第79章 薛令蓁與秦煙、羅六娘她們要同去行宮的消息,在薛令蓁的要求下,秦燁沒讓人往外傳。秦煙和羅六娘得知了自己能跟隨的消息,歡喜得不能自已,薛令蓁嘴角掠過一道叫笑容,:“此事你們先別說出去,我也交代了燁哥哥,讓他別說出去。咱們且看看那天六公主的臉色如何。” 六公主雖被吳貴妃訓斥了一通,可一想起此次行宮她們去不得,自覺在薛令蓁面前扳回了一層。 只可惜,這郭宜冉如今還能跟著去行宮,而且隨著年歲愈大,郭宜冉與郭嬪有幾分相似的容貌更加明顯。讓六公主歡喜之中又有心虛與不安。 待到出發(fā)那日,六公主吃驚地瞪大了雙眼,見薛令蓁、秦煙和羅六娘帶著隨身的宮人上了馬車,她的臉色氣得青紫難堪。一想到前些日子在這些人面前的炫耀,更是恨不得急忙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當初得知自己要隨行行宮的消息后鬧出的聲勢可是大得很,而一同去的七公主安安靜靜地收拾完東西,偏這六公主。不過小小一個姑娘,往年份例一應都有,吳貴妃縱使不喜,也從未苛待過什么??伤购?,每隔個兩三日,便去吳貴妃宮中道是自己缺了些東西,最后惹得吳貴妃煩不勝煩,直接閉門不見她。 說來也是巧,剛到了長德行宮的第三日便是了薛令蓁的生辰?;实圻@兩年因著一花雙種稻的事情,無形中又把薛令蓁這個祥瑞的地位抬高了一層,聽說是了薛令蓁的生辰,又因吳貴妃守在宮中打理宮務,便將此事交給了此行隨行的身份最高的吳太子妃,命其cao辦薛令蓁的生辰,正好也借此機會,好好為兩個未出嫁的公主相看相看。 吳太子妃打理宮務和東宮事務多年,這點不過是小事,早早地草擬好安排章程,讓連枝叫來了薛令蓁。 薛令蓁被分配住在了行宮里的瑞月軒,距離太子妃住的榮熙苑也不過隔了一個游廊。連枝去時,薛令蓁只穿著家常的衣裙,連發(fā)髻都未梳起,如此貿貿然去見太子妃,不免有些無禮,便請連枝姑姑稍等片刻,讓雪槿、雪松替她重新梳妝了下,才往榮熙苑去了。 吳太子妃一身玉色褙子,精神頗好,很有閑情逸致地拿著小剪刀修建擺在屋內窗邊的幾盆花卉,見薛令蓁來了,才緩步走到榻上坐下。 見薛令蓁一身月白繡柳葉兔毛領襖裙,襯得小臉潔白賽雪,吳太子妃是個無兒無女的,不由心生憐愛,溫和一笑,命人上了茶點,將手中的章程單子拿給她看?!拜杞銉簛砬魄?,今年你的生辰還是第一次在外過,難免準備不足。你看看,這單子上可還有什么需要增添的地方?若有,就一并和本宮說了?!?/br> 薛令蓁應了聲,接過了單子,坐在下方的酸枝木靠椅上,仔細翻看,這陣仗,甚至比她在家中還來得大些,想來是吳太子妃和皇帝有心給她做臉面,便笑道:“多謝圣上和娘娘關心。娘娘安排已經(jīng)極為妥善,不需要再添加些什么了?!?/br> 吳太子妃點點頭,讓連枝將手中的流程單子拿下去,交給這行宮中的管事,道:“既是如此就好了。連枝,你吩咐下去,各處的管事就按照這單子上的來行事就是?!?/br> …… 清晨,雪槿自廚房取來了薛令蓁的早膳,因身帶寒氣,怕帶進了屋里,便先到了隔間處暖和暖和,驅走了身上的寒氣,才進了屋。 “今日可好,是個大晴天,陽光好著呢??ぶ鬟^個生辰也能玩得盡興了?!彼佳蹘еσ獾卣f道,一邊已經(jīng)將薛令蓁的早膳自食盒里拿出,除了尋常薛令蓁愛吃的幾個菜式,還多了一碗長壽面。 用罷了飯,秦煙、羅六娘也接連來送了賀禮,不過多久,皇帝與吳太子妃的賞賜也到了。有皇上在此,六公主和七公主等幾個皇親的賀禮陸續(xù)到了。 秦煙粗略一看,笑道:“蓁蓁每年都如此的話,你可就是京城第一富婆了?!?/br> 羅六娘反駁道:“哪里還需要年年如此?蓁蓁現(xiàn)在便是了第一富婆了?!?/br> 秦煙想起了她的封地,倒也的確如此。 雪松此時外走來,大早晨的就不見她的身影,此時手里抱著幾個錦匣走進來。 薛令蓁道:“你這又是去哪里收禮了?” 雪松道:“這是夫人、舅夫人、舅老爺還有朗表少爺給您的賀禮?!?/br> 薛令蓁驚喜道:“真的?!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雪松歡喜道:“今早朗表少爺托了一個小宮女將奴婢叫了出去,這才知道,原來朗表少爺被調入了御林軍里,此次圣上出行,御林軍出了一隊侍衛(wèi)護衛(wèi),這其中就有朗表少爺?!?/br> 薛令蓁忍不住對兩個小伙伴炫耀道:“這可太好了。你們不知道,我這朗表哥的一身騎術精湛,絲毫不遜色于燁哥哥呢?!?/br> 秦煙是知道自己大哥厲害的,聞言,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宋家公子起了敬佩之心。能在蓁蓁口中與大哥一較高下,著實厲害。 時間尚早,宴席還沒做好呢,吳太子妃怕幾個小姑娘覺得無聊,讓人開了馬場,正好皇帝也有意看自家的兒郎與別人家的兒郎比較一二。 馬場上的觀賞臺上,皇帝坐在高位,望著馬場上意氣風發(fā)的年輕兒郎們,其中最引人注目、風姿卓越之人,便是自己的嫡長孫秦燁,心中自豪,面上卻故作謙虛,夸贊了幾位大臣家的兒子。那幾位大臣哪里能看不出皇帝的心思,忙不迭地把一串夸獎砸到了秦燁及其他幾個皇孫身上。其中以秦燁和齊王妃所出的嫡長子皇次孫秦烽得的贊譽最多。齊王妃和齊王坐在下方,望著自家兒子,滿眼都是笑意。 至于也曾被皇帝寄予厚望的三皇孫秦熾,沉迷酒色,又無父母管教,原本還能稱得上俊秀的面容也有幾分猥瑣,連泯然眾人都談不上,已經(jīng)遠遠落后于一眾龍孫之中。眾人看了,只能感嘆,有時這命運就是多變。 而六公主和七公主心照不宣地打扮的很是精心,七公主生得更為出色些,原本精致的樣貌在被打扮后,更是突出。而六公主就要遜色一些。薛令蓁望了眼她,總覺得對方的舉動有些奇怪。以往都是郭宜冉懼怕六公主,可今日卻好似反了過來,六公主特意選了個距離郭宜冉十分遠的位置坐下,神色有些恍惚。 薛令蓁坐在臺上,只看到秦燁身著杏黃色的騎裝穿梭于一眾的少年間,游刃有余,身姿瀟灑飄逸,即使他偽裝的好,薛令蓁還是一眼瞧出來,這人就是在逗著這些少年玩,都沒使足力,覺得有些看不過癮,拿帕子掩著面悄聲對秦煙道:“你看,燁哥哥連半成的功夫都沒能使出來呢,真沒什么意思?!?/br> 秦煙皺了皺眉,馬場里少年們的身姿讓人看花了眼,只覺精彩至極,就連七公主身側兩個適齡的伴讀都有些羞澀而興奮,還真一時挑不出誰好誰壞。 皇帝叫出了薛令蓁,笑道:“今日你是小壽星,猜猜誰會贏了比試,贏了的人,蓁姐兒可要破個財,給個彩頭,也好讓人沾沾你這福星的福氣?!?/br> 薛令蓁尋摸一番,順手從荷包里取出十幾顆潤亮剔透的琉璃珠,在陽光下,映出七彩的光紋,流云漓彩,美輪美奐。 薛令蓁揚了揚荷包:“我就拿這個當彩頭好了,不過我賭太孫殿下贏!” 皇帝挑了挑眉,目光隨之落在臺下的長孫身上,命人將琉璃珠收了起來,他輕嘆:“蓁姐兒這回可是大手筆。張德壽,你去告訴下面的,誰若贏了,可就得了這價值不菲的琉璃珠。” 圣上一開了頭,這觀看臺上開始自發(fā)地下起了賭注,大多都是押了秦燁,齊王心疼兒子,自己出了一千兩銀子下注。 馬場上,秦燁微微抬眼,流光溢彩的琉璃珠被懸掛在了馬場上一處紅柱的頂端。手下攥著的韁繩猛一使力,秦燁幾乎是瞬間就突破了幾個貴族少年的圍攻。原本還顯得勢均力敵的局勢,瞬間就成了秦燁壓倒性的勝利。秦烽黯然地垂下頭,強撐起笑臉對秦燁祝賀。 秦燁笑了笑,一躍身就將琉璃珠子收入掌中。 皇帝開心地將眾人對秦燁的夸贊收下,命人送去了賞賜,對秦燁道:“你先前倒是偽裝的好,還是蓁姐兒慧眼,一眼就瞧出了你的把戲?!?/br> 秦燁聞言,側身望向了薛令蓁,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得意地揚起小臉一笑。 此時,六公主忽然道:“太孫的騎術如此精湛,女兒聽說泰安郡主的騎術是太孫一手教授的,也想見識一二。不如我們幾個女孩也來比試一場?” 皇帝聞言,瞥向了兩個女兒,只見六公主緊張地捏著衣裙,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人群。他便了然,怕是看中了哪個男子,想展示一下自己,六公主最擅長的也正是騎術了。 “準。不過萬事注意安全?!?/br> 六公主和七公主低頭應下,六公主不由松了口氣,慶幸自己總算沒有露出破綻,她微微側眼使了個眼色給婢女,這才起身退下?lián)Q了騎裝。 心不斷地跳動著,讓她有些莫名地急躁。自從那日看到郭宜冉目露厭惡時與郭嬪相似的面容,她時不時就會做噩夢。只要郭宜冉在一日,她就煎熬一日。況且只要郭家沒人了,誰也不會無聊到想著去懷疑郭嬪的死。這樣才算是徹底心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第80章 六公主一出言,陸陸續(xù)續(xù)也有幾個隨行的妙齡的貴女也紛紛站起身來,要加入其中,望著已經(jīng)換好衣裳,坐在臺上,愈發(fā)顯得俊朗的少年們,少女心思萌動,躍躍欲試。 這馬場上為了方便貴人騎馬,專門有兩處男客和女客的換衣之所,六公主似早就有準備要在此時騎馬,之前來時就已經(jīng)帶好了騎裝,最先帶著宮女侍婢前去換衣。其余幾人或是也想出個風頭,或是不想讓六公主獨占風頭,也就取來了騎裝。 “蓁蓁,這個六姑姑這事倒是提得好,不過她一向騎術好,別是故意想在你今日生辰時奪你的風頭?!鼻責熞贿呑屓巳ツ昧蓑T裝,一邊對薛令蓁咬著耳朵。 這邊六公主已經(jīng)換好了騎裝,平淡無奇,沒有半點兒的花樣兒,連顏色都是不怎么張揚而且較為常見的月白色,甚至與七公主的一個伴讀撞色了。 薛令蓁望著六公主,皺了皺眉,搖頭對秦煙道:“好像不像是你說的這么回事,若真想出個風頭,應當穿顏色顯眼的騎裝才對,否則馬場離觀看臺那么遠,人又多,誰還能瞧得清楚長相是誰?” 秦煙一時也有些不明白六公主的用意了。 薛令蓁本就有意騎馬,雖不知這六公主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但見皇帝允了,又有秦燁和宋家人在場,便著人去瑞月軒取來秦燁命人為她新制成的騎裝來。這時,侍女也將衣裳取來,薛令蓁便不再多聊,下去換了身衣服。 這幾個女孩子里,薛令蓁的容貌獨占頭等自然不用說,更何況今日是她生辰,打扮精致,襯著一身玫瑰紅的騎裝,雪膚紅裝,一出場就奪去了眾人的目光。另一個讓人覺得格外驚艷的便是了郭宜冉。 這云羅縣君郭宜冉是出了名的柔順聽話,就連皇帝都說這郭宜冉并不像其父其姑母,可如今幾個小姑娘換好了騎裝,并排站在一起,郭宜冉一身紫薇色的騎裝,將長發(fā)高高挽起,臉龐沒了碎發(fā)的遮掩,顯露出些棱角,倒沒了一些平日里的柔婉,多了些俊麗。更別提騎裝稍稍收緊,便顯露出少女的腰身曲線來,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秦熾搓了搓指腹,眼底里興起了些欲念,對這換了個風格的郭宜冉十分感興趣。原本只以為她就是個清湯寡水的,換了身打扮,多出了幾分俊麗嫵媚。她又是個孤女,還不是好拿捏。 皇帝瞇了瞇眼睛,半晌才頗有些懷念地道:“朕記得你姑母當年也有這樣一身紫薇色的騎裝吧。你如今穿著,倒像是她當年的模樣?!?/br> 郭宜冉嘴角的弧度上揚一些又很快地抿了下去,屈膝向皇帝行禮道:“多謝陛下夸獎,臣女自然比不得姑母當年的英姿?!边@身騎裝本就是嬤嬤從姑母的遺物尋來的,嬤嬤說她與姑母側臉的輪廓愈發(fā)相似,以這件舊物多少也能激起些皇上對姑母對郭家的舊情,在親事上能夠讓貴妃娘娘看顧多些。不想還真的如此。 六公主捏緊了手,不自覺地更遠離了這身打扮的郭宜冉,從側看,只覺得是郭嬪在世一般。她的騎術當年有一半是被郭嬪提點過的,這身騎裝自然見郭嬪穿過,且印象深刻。 她有些惶恐地想,是不是郭宜冉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才屢屢表現(xiàn)出跟郭嬪相像的一面,如今更穿了郭嬪的騎裝來試探自己?;蛟S自己下的決定正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