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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殿下,不懟人會死嗎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她拒絕了老板娘發(fā)工錢的好意,只求管個食宿,也算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雖然她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的時候,酒坊夫婦看顧岐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鄙夷,約莫是迫于顧歧金錢以及態(tài)度的施壓,酒坊夫婦愣是沒敢多問。

    顧歧對于蘇斂的生存技能又多了一點更深層次的了解,蘇大夫?qū)τ谧约耗芎芸煸陂L安城找到立足之地驕傲非常,屢次在顧歧面前耀武揚威,身后看不見的尾巴拼命的搖。

    “看吧,早說我餓不死了。”蘇斂得意洋洋。

    “禍害遺千年。”顧歧面無表情的說。

    蘇斂:“......”

    不過看到她一派活絡,應該是從家人離別的陰影里走出來了,能在酒坊里扎根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動進宮的念頭,顧歧放下心來,便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中秋夜宴缺席,不知宮里那些不省油的燈又會整出什么樣的事端。

    ***

    含涼殿內(nèi),顧盈一手托腮,膝上攤著本古書,獨坐細讀,秋風送爽,含涼殿寧靜悠遠,偶有梧桐的金色葉子被風吹得越墻而入,輕飄飄落在顧盈的腳邊和書頁上。

    顧盈目不轉(zhuǎn)睛,一行一行的看下去,自阮妃薨逝后,他歷經(jīng)人生極致的悲慟,而后卻好似涅槃重生,靈魂經(jīng)烈火灼烤,將無謂的悲喜懼怕融化蒸干,留下一顆金剛石般的內(nèi)心,精悍而剔透,一直一直沉下去。

    海底沉石,堪定乾坤。

    忽然,殿外有人急匆匆跑進來,險些被門檻絆倒,口中忙不迭喚道:“五殿下!不好了!”

    “明川?”顧盈微微探頭,他將書合攏,平放在膝頭,轉(zhuǎn)動輪椅過去輕聲道:“怎么了?有話慢慢說?!?/br>
    “白郡主?!泵鞔ㄉ蠚獠唤酉職獾溃骸芭欧讲沤?jīng)過靛芳閣,看見白郡主跟錦貴人......不對,現(xiàn)在是錦嬪娘娘了,她們倆吵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爆肝?。。?/br>
    求收藏求評論qaq【來自一個熬夜牙齦再次腫痛的可憐作者】

    ☆、入v二更

    “子楚?”顧盈聲調(diào)微揚:“她能和錦貴人有什么過節(jié)?”

    “奴才也沒聽清, 好像是說白郡主沖撞了錦貴人, 動了胎氣?!泵鞔ǖ溃骸傲x勇公如今不在, 奴才也不能直接去找皇上,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 只能來找您了!”

    明川不能去找皇帝是有原因的, 顧盈秀眉軒起, 這位錦貴人如今有著近三個月的身孕,卻留了個心眼瞞得密不透風, 約莫是想等到月份再大些安全了再稟告皇帝。好巧不巧, 前陣子顧盈受傷服藥, 太醫(yī)院一味旱蓮草庫存見底, 又正撞上靛芳閣的宮女去領(lǐng)坐胎藥,便和含涼殿的宮人爭執(zhí)起來, 爭執(zhí)過程中那宮女兒說漏了嘴, 倒叫顧盈知曉了此事。

    顧盈的性子和煦,宮中人皆知, 并不在旱蓮草上多加追責,大大方方讓給了靛芳閣,只是顧盈獨獨也留了一個心眼。中秋夜宴時,顧歧擅自離宮, 榮王有意借題發(fā)揮一番, 顧盈便順水推舟將錦貴人有孕一事捅出去。皇帝未曾想老來還能得子,喜出望外,連忙喚了太醫(yī)院聯(lián)合診脈, 喜訊傳開后又是上下封賞,惹的闔宮震動,真是半分心思也不能余給榮王了。

    錦貴人陰錯陽差的變成了皇帝跟前的紅人,封了嬪位不說,還將整個靛芳閣賜給她一人獨居,風光無限。

    可白子楚是義勇公家的貴女,在宮中就算是皇后見面也得禮貌招呼,誰會那般沒有眼力見的去招惹呢?

    顧盈沉吟道:“錦嬪母家何處?”

    “回五殿下。”明川道:“錦嬪的父親是濟川縣令?!?/br>
    顧盈有些咋舌,他想過這女子家中或許不是達官顯貴,卻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么微末的官品,明川看穿了他的訝異,連忙道:“濟川雖是個小地方,可土地豐沃堪比南國,每年上供銀稅在各地排下來都能排到上三游的水平,想來濟川的縣令爺選秀時沒少下血本?!?/br>
    麻雀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人會變得矜傲跋扈仿佛也就不是那么不能理解的了,再加上見識短淺,想必對義勇公祖上事跡也鮮有耳聞,顧盈眸色一沉,轉(zhuǎn)動輪椅道:“走,咱們?nèi)タ纯??!?/br>
    明川原本還擔心顧盈會不會明哲保身見死不救,這會兒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追隨了出去。

    靛芳閣離的不算遠,顧盈行了一段路,便依稀聽見女子叫罵吵鬧,花團錦簇的朱墻碧瓦之下,一嬌艷年輕的宮妃坐在石凳上,斜倚在桌緣,一手捂著肚子,精畫的柳眉絞繞成一團,她面色痛苦,另一手卻撥開宮女的攙扶,顫巍巍指著前方昂首站立的少女道:“你!本宮的龍?zhí)ト粲袀€好歹,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她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是痛極,捂著小腹彎下腰去。

    白子楚在原地被她指著鼻子罵了好一會兒,她原是覺得不可理喻,可看著錦嬪這模樣又有些擔心,忍不住道:“你都這般模樣了,倒是先去請?zhí)t(yī)啊!”

    錦嬪身畔的大宮女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動搖,正準備走,卻被錦嬪一下子摁住。

    “不準走!給本宮看住她!”錦嬪尖銳的叫道:“你們少一只眼睛看她,她就會溜之大吉!到時候本宮找誰算賬去!啊......”她情緒激動,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白子楚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像是踩著陰溝里的爛泥一般被纏著掙不脫,只能無可奈何的看天,忽的聽殿外傳來吆喝:“五殿下到!”

    顧盈轉(zhuǎn)動輪椅徐徐入院,明川替他撩開一角遮擋的樹枝,兩個人輕簡陣仗,卻像一根利劍劈開了靛芳閣離的烏煙瘴氣。

    錦嬪揚起略略汗?jié)竦南骂M,認出了來人,便是那日讓她旱蓮草的五皇子顧盈,她一時不好發(fā)作,只低聲道:“五殿下,本宮身子不適,便不起身了?!?/br>
    “錦嬪娘娘客氣?!鳖櫽瘻\聲道,他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白子楚,又看了一圈靛芳閣濟濟一堂的宮人,驀地一拍輪椅的扶手喝道:“錦嬪娘娘身懷龍嗣,何等貴重,如今身體欠安,你們一個個不請?zhí)t(yī)還杵在這里,是嫌腦袋擱在脖子上太沉了嗎?”

    他平日溫和不常與人生氣,這會兒稍稍動怒,威懾畢現(xiàn),幾個宮人踩著他的音尾就要沖出去,偏生錦嬪這時候竟還有力氣去阻攔:“不準走!”

    “五殿下!”她一張芙蓉秀面扭曲道:“非是本宮不肯請?zhí)t(yī),實在是這妮子狡猾,一不留神讓她跑了,本宮是沒精氣神再追,到時候本宮的苦楚上哪兒說道去?”

    “錦嬪娘娘,您懷的是父皇的骨rou,也是顧盈的幼弟?!鳖櫽\懇道:“顧盈不得不為龍?zhí)タ剂?,不過也請錦嬪娘娘放心,我在此處瞧著,白郡主不敢輕易落跑。”

    白子楚渾身一僵,愕然望向顧盈的側(cè)臉,她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雖握拳強作鎮(zhèn)定,可顫抖的眼睫已經(jīng)暴露了她的惶然,顧盈卻不看她,抬了抬下頜:“你們誰去請?zhí)t(yī)?”

    錦嬪口風松動,手也不著痕跡的縮回,她身邊一個宮女立刻奔將出去,與明川擦肩而過。

    “錦嬪娘娘臉色不好,不若先回屋里歇息?!鳖櫽溃捨凑f完,錦嬪卻像個斗雞似的尖銳道:“不!本宮要在這里盯著她!若非她撞本宮,本宮怎會受如此苦楚!若是龍?zhí)ビ挟悾捕际撬腻e!”

    仿佛是怕顧盈不信,錦嬪提著半口氣又咄咄逼人道:“本宮如往常一樣,好好的走在御花園的鵝卵石路上,這妮子行為越矩,又跑又跳,本宮的腳本就腫,走路吃力不穩(wěn),她偏生還上來撞本宮,本宮要她扶一扶,她卻仗著有些功夫傍身,掉頭就跑,本宮命人追了好久,勞動了侍衛(wèi)才將她追回來!本宮孕中多思又體虛,哪能禁得起這樣的折騰!本宮看她分明就是刻意的!決計不能讓她逃脫罪責!五殿下若是不信,靛芳閣的宮女太監(jiān),還有這附近的侍衛(wèi),統(tǒng)統(tǒng)可以作證,五殿下大可以派人去問?!?/br>
    這宮中女人誰不是為了護著來之不易的龍?zhí)バ⌒囊硪砣缏谋”?,錦嬪寧愿身體受損也要死咬住白子楚不放,這未免也太荒唐了,顧盈的心卻微微下沉,墜的令他呼吸也凝滯,許久,他聽到白子楚開口,一字一句極是利落,清晰。

    “錦嬪娘娘,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白子楚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卑鬃映f,她眼眶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風中站的久了,干澀微紅:“這宮里的人情世故,我也領(lǐng)教的清楚,難怪我爺爺寧可在戰(zhàn)場吃沙子也不肯入朝堂為官?!彼D了頓,隱含決絕,低聲道:“今日子楚百口莫辯,錦嬪娘娘和五殿下若真要罰,子楚認了,可自此子楚不會再踏進宮中一步?!彼抗庥W動,落在顧盈的臉上,如同碎敗的琉璃。

    顧盈垂下眼簾,他手指細細摩挲著膝上的折枝花絨毯,眼神如深海一汪不可見底的水,晦暗,凝重。

    便在這時,太醫(yī)趕到了。

    來人是個模樣看起來不老卻頭發(fā)灰白的太醫(yī),姓張,少白頭讓他比尋常人多了幾分滄桑和陰郁,熟門熟路的往靛芳閣的地上一跪,經(jīng)他苦口婆心的勸說一番,錦嬪終于肯進殿去接受診治,只是臨進殿前也不忘回頭剜一眼白子楚,命人看著她。

    院中少傾就剩下顧盈與白子楚兩人,白子楚嘴唇翕動,欲言又止,顧盈卻沒有要聽她說話的意思,轉(zhuǎn)動輪椅往殿門前去,似乎對錦嬪頗為關(guān)切,白子楚的眼神瞬間黯淡,她輕輕的咬住了唇瓣。

    許久,張?zhí)t(yī)出來了,對顧盈行跪拜禮,后道:“五殿下。”

    “錦嬪娘娘如何?”

    張?zhí)t(yī)小心翼翼道:“五殿下,龍?zhí)テ澥麦w大,要不要請皇上一同來......”

    “明川公公方才已經(jīng)去請過了,父皇正議事,一時半會兒不得空,張?zhí)t(yī),先與我說說也無妨。”顧盈道。

    顧盈在宮中與世無爭到有些軟弱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眾人心照不宣的事,張?zhí)t(yī)未做他想,娓娓道:“錦嬪娘娘的胎一直是微臣照看的,先前一直穩(wěn)妥,可方才微臣把脈,胎像穩(wěn)固大不如前,依稀有滑胎的征兆,微臣即刻去給娘娘開安胎藥,定時服下,近日切忌多動,切忌受驚,多加休息才是?!?/br>
    “你說錦嬪娘娘的胎先前一直穩(wěn)妥?”顧盈的眼角細微的收縮了一下,不動聲色。

    “是的?!睆?zhí)t(yī)有意識的避開了顧盈的注視:“娘娘體質(zhì)本就虛寒,又受了驚嚇和碰撞,這才會有下紅滑胎的征兆,娘娘如今尊貴非常,這樣的事可萬萬不能再發(fā)生了。”

    “有張?zhí)t(yī)圣手,保住了便是好的?!鳖櫽⑽⑿Φ溃骸拔視c父皇說,讓父皇好好的獎賞張?zhí)t(yī)?!?/br>
    “微臣惶恐?!睆?zhí)t(yī)頭更低了,臉上卻掩飾不住欣喜,口中道:“都是微臣分內(nèi)之事,怎敢討賞?!?/br>
    顧盈雙手交疊擱在膝上,抬眸眺望著天際散落的秋云,漫不經(jīng)心道:“錦嬪娘娘日日走御花園的鵝卵石子路,張?zhí)t(yī)還能將錦嬪娘娘的龍?zhí)タ醋o的穩(wěn)妥,豈非是織天圣手之術(shù)?不叫父皇知曉,實在是埋沒了?!?/br>
    他此話一出,張?zhí)t(yī)的臉色登時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子楚:錦嬪碰瓷我,顧盈哥哥不向著我,委屈,想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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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v三更

    “微臣......微臣.......”他張口結(jié)舌, 冷汗?jié)裢钢匾? 顧盈卻遲遲不說話, 甚至看也沒看他,這樣的靜默僵持將時間無限的拉長, 張?zhí)t(yī)如被蟻噬脊梁, 幾乎要跪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盈才有所反應, 他低下頭, 微微前傾身體, 伸手托住了張?zhí)t(yī)的下巴。

    “你運氣不錯。”他淡淡的說:“錦嬪娘娘的龍?zhí)ミ€保得住, 所以,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 一, 去應付錦嬪娘娘,二, 去應付皇上?!彼滞蝗怀妨耸郑绷松眢w道:“應付哪個比較討巧,張?zhí)t(yī),你是個聰明人, 不用我多說吧。”

    張?zhí)t(yī)渾身打抖, 他顧不上擦汗,在堅硬的地磚上用力磕了一個頭道:“微臣明白,微臣這就去與錦嬪娘娘說清楚!”

    顧盈頷首算是應允, 他神色如常,轉(zhuǎn)而轉(zhuǎn)動輪椅,途徑白子楚時,他手上一松,停泊片刻,輕聲道:“走吧?!?/br>
    白子楚微微一怔,再看顧盈已經(jīng)慢慢地行至遠處,她猶豫了一瞬,提著裙擺追上。

    “顧——”她在下唇上留下一排克制的齒痕,艱難的改口道:“五殿下!”

    “今日當真不是我的過錯。”她再怎樣做心里建設也按捺不住,急急的解釋:“我早上去跟皇上請了安,回來的途中就看見錦嬪娘娘坐在御花園里,好像許多人都扶不起來似的,我就上前去扶她了,我抓住她的手她忽然要咬我,我嚇了一跳,手一松她就又摔了,然后......然后她就跟瘋了一樣的給我潑臟水,說我嚇唬她推搡她,殘害龍裔?!?/br>
    “然后你就跑了?”顧盈想了想那畫面,竟覺得有些好笑。

    “對,對嘛。”白子楚紅了臉頰,赧然的束起幾根手指:“我也沒怎么.....就爬了兩個假山......然后跳了三個小水潭。”

    顧盈對著她認真擺出的“二”和“三”,“噗嗤”一聲繃不住的大笑起來,他笑的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道:“你真不愧是義勇公家的女兒?!?/br>
    “你就笑話我吧?!卑鬃映蛑齑捷p聲道:“起初我還以為你不幫我,專程是來看我笑話的?!?/br>
    顧盈眼角上揚,含笑道:“那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其實是來幫你的呢?”

    “在你騙張?zhí)t(yī)說明川去請過皇上的時候。”白子楚認真的說。

    顧盈莞爾,他轉(zhuǎn)過頭平視前方,目光渺遠,邊徐徐前行邊道:“這一次我能幫你解圍,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你方才說的話自己要牢記?!?/br>
    “什么話?”白子楚想了想,茫然道:“是關(guān)于不再進宮的話么?”

    “恩?!?/br>
    “我說那些是因為——”

    賭氣啊。

    “義勇公走了,留你一個姑娘家在宮里委實不方便。”顧盈道:“后宮女人多,紛爭也多,你知道為什么今日錦嬪要為難你么?”

    白子楚搖了搖頭。

    “因為你是未嫁之女,又時常與我父皇來往?!鳖櫽c到為止。

    “可我只把皇上當長輩??!”白子楚瞪大了眼驚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鳖櫽溃骸皩m里人的思想就可以齷齪到如斯地步,我猜錦嬪胎像不穩(wěn)早有時日,中秋夜宴之后她又有落紅征兆,因而杞人憂天,以為這一胎要不保,偏又撞上你從我父皇處來,更是憤懣不平,便上演了這樣一出好戲。如此損人不利己,也難為她能想的出來?!?/br>
    白子楚驚得合不攏嘴,許久她才稍稍從震驚之中抽回些許神志,張口結(jié)舌找不著形容詞,喃喃道:“她簡直是瘋了吧!”

    顧盈歪了歪頭,不置可否。

    二人行至含涼殿外,不約而同的停下,顧盈道:“我腿腳不便,不能相送,就到這里吧?!?/br>
    “我......”白子楚低下頭,無措的擺弄著垂下來的絲絳,片刻前撂下豪言壯語的堅定決絕消弭殆盡,只剩下小女兒情態(tài),又是委屈又是不甘:“我為什么逗留在宮里不走,你當真不知道嗎?”

    顧盈瞇起雙目,眉峰收攏。

    “顧盈哥哥?!卑鬃映羧惶ь^,她深深地呼吸,胸膛起伏,字字珠璣道:“我還是想叫你顧盈哥哥。”

    顧盈沒說話。

    白子楚卻像是放棄了某種矜持掙扎般,竹筒倒豆子似的傾囊而出:“我爺爺六十大壽時,你第一次來白府做客,當時有人送給我爺爺一套完整的黃石兵書,你還記得嗎?”

    顧盈的瞳孔里劃過一縷詫異,裹挾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