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不!” 他洗完澡刻意重新上的妝,讓他洗了不是要他的命? 孟初霽早早就想好上妝的理由了:“我長得丑,不想叫殿下看到我丑陋的樣子,殿下也體諒則個(gè)?!?/br> 裴璟啞然。 孟初霽轉(zhuǎn)個(gè)身就不理他了,鼓鼓的背影透露出一個(gè)直白粗暴的信息:莫挨老子一邊克!! 裴璟好笑地想:約莫是他一直表現(xiàn)得太和善了,所以他的太子妃才敢這么肆意張狂? 裴璟坐到床邊,手指戳了戳他的被子,孟初霽不耐煩的動(dòng)了一下,把自己裹得更緊。 微微一挑眉,裴璟直接伸手,將孟初霽連人帶被的抱過來,孟初霽激動(dòng)得險(xiǎn)些跳起來: “你想干什么!!” 裴璟不說話只盯著他,孟初霽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怵,咽了咽口水道:“你別亂來了啊,你……啊……” 只見裴璟緩緩俯首,緋紅色薄唇于眼瞳中越放越大,孟初霽話說了半截驟然變了臉色,整個(gè)人如一只炸毛的貓,聲音拔高變尖幾乎能刺破耳膜:“你你你你……你要是敢親我,我跟你同歸于盡!” 裴璟沒有半分滯停的意思,仍是一往無前,孟初霽心底罵了一聲cao,死死抿住自己的唇閉上眼,腦子里劃過自己畢生做過的缺德事,暗道:不是不報(bào),時(shí)候未到。 這回報(bào)應(yīng)來了。 他一個(gè)大男人竟然被另一個(gè)大男人輕薄。 奇恥大辱! 奇恥大辱! …… 然而想象中的親吻并沒有落下來,孟初霽遲遲沒等到,睜開一只眼,只見裴璟的唇與他的唇只留一線余地,他停在他的唇畔,嘴角勾起,清澈宛如琉璃的眼睛里躍動(dòng)著灼灼閃耀的光芒,含著一抹淡淡的戲謔,顯而易見的捉弄之意,火氣噌地竄上來,窘迫羞惱至極。 “大半夜不睡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璟這才說了話,說話時(shí)溫?zé)岬臍庀⒃谒哪橆a上,被灑過的地方泛起輕癢:“才戌時(shí),算不得大半夜?!?/br> “那你壓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孟初霽在被子里重重掙扎,企圖將這個(gè)可惡的男人從身上弄下去,然而裴璟半個(gè)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愣是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反而掙扎出了滿頭大汗。 裴璟嘴角笑意更深:“看你孤冷,給你暖暖。” 孟初霽眉心一跳,咬牙擠出三個(gè)字:“不、用、了。” 頓了一頓,又?jǐn)D出兩個(gè)字:“謝、謝?!?/br> 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孤冷,他都熱得喘不過氣了。 裴璟替他擦了擦汗,抹了一手脂粉也不介意,齒間音節(jié)旖旎繾綣,撞動(dòng)人心:“靜靜,你真要與我分被而眠?傳出去我會被人恥笑的。” 孟初霽不確定自己說個(gè)“是”字,他是不是會直接親下來以專治各種不服,忍著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痛,道:“妻有病在身不能侍奉,殿下你若是熬不住漫漫長夜,盡早納幾門小妾,夜夜溫香軟玉在懷紅綃帳暖,豈不快活?” “溫香軟玉有現(xiàn)成的,為何還要納小妾那么多此一舉?”裴璟伸指撩了撩他蝶翼般纖長的眼睫,“吾妻在懷,我現(xiàn)在就很快活?!?/br> 第13章 13.夫姓 孟初霽真想敲開裴璟的腦袋看看,他是不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怎么就盯著他這么一張丑臉不放了呢? 還撩他睫毛。 撩什么撩。 孟初霽兇巴巴地看他:“你再不起來,我就要被你壓死了?!?/br> 裴璟不再捉弄他,怕真的惹惱了哄不好,笑了笑從他身上起來,招呼人再添一床被子。 熄了燈,孟初霽睡里頭,裴璟睡外頭,兩人背對著背,互不理睬。 孟初霽原還防備裴璟強(qiáng)撐睡意,沒過半個(gè)時(shí)辰直接打起了細(xì)小的呼嚕,裴璟平靜難眠,轉(zhuǎn)過頭看他,身側(cè)的人早已踢開了被子四仰八叉的攤成了個(gè)餅狀,大約是衣服穿得多,裸足還是很冷的,他一只腳伸進(jìn)了他的被子上,偎著他的腳窩取暖。 “……” 這睡相委實(shí)太差。 裴璟將自己的被子搭過去,怕他著涼,誰知孟初霽被驚擾,揪著被角一卷,把他整條被子都卷過去了,他連個(gè)被角都沒蓋著。 “……” 孟初霽不僅卷了被子,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壓著被角,生怕被別人搶了去。 裴璟深吸一口氣,放棄。 好在房間里鋪了地龍還燒了炭盆,尚還過得去。 裴璟仰面而臥,等著孟初霽良心發(fā)現(xiàn),焐熱了把被子還給他。 果然不一會兒孟初霽就熱了,在他旁邊翻了兩個(gè)身,裴璟抬手去拉被角,手還沒碰著,孟初霽卻一下雙手雙腳抱住了他。 裴璟一僵。 孟初霽更往他懷里擠了擠,倚著他的胸膛呼呼大睡。 裴璟忍不住想:不知孟將軍府何等門風(fēng),如何教出這樣的千金,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垂眸看了下他安靜的睡顏,裴璟擁住了他的肩,輕輕拍了拍,孟初霽就睡得更香了。 一夜悄然過去…… 次日裴璟起了個(gè)大早,他素來勤儉,休沐也不懈怠,剛及卯時(shí)就醒了。 孟初霽還在睡,裴璟放輕了聲音起來,穿衣洗簌未假他人之手,離開了房間。 孟初霽醒來,發(fā)現(xiàn)裴璟不在身邊,心情十分暢快,心想這裴璟還挺識趣,姑且算個(gè)正人君子,沒賴在他的床上不走。 高興的招來了阿福,讓阿福伺候他起床,然后問:“現(xiàn)在什么時(shí)辰了?” “巳時(shí)了少爺?!?/br> 阿福邊給他穿衣服邊回答。 孟初霽驚叫一身:“都巳時(shí)了?” “咋了?” “婷兒小表妹邀我去鎮(zhèn)南王府打馬吊,要遲了?!泵铣蹯V自己抓起襪子往腳上套,一副倉皇匆促的樣子,“快點(diǎn)快點(diǎn),咱們可得趕緊過去,不然小表妹湊齊了人,就沒我的份兒了?!?/br> “哦哦?!?/br> 阿福緊忙給他穿上繡鞋,然后去給他打水刷牙洗臉。 孟初霽自個(gè)兒坐在梳妝臺前,打開那一堆瓶瓶罐罐,往臉上隨便摸了幾層,然后揪了兩個(gè)髻插上珠釵步搖,對著鏡子照了一番,十分滿意自己的手藝。 感覺跟他姐的丫鬟的手藝差不離嘛! 他孟初霽真是心靈手巧。 美滋滋的想著,銅鏡之中他的身后驀然多了個(gè)人,一只手將他頭上的珠釵拔了下來,扶了下他的腦袋,溫雅朗潤的嗓音從頭頂上方響起。 “歪了。” “……” 裴璟替他將珠釵正正地簪好。 孟初霽一臉面無表情。 裴璟問:“昨夜睡得好嗎?” 孟初霽高傲冷哼:“托殿下的福,一點(diǎn)也不好?!?/br> 裴璟不惱反笑:“是么?我倒是睡得極好,靜靜你昨天晚上抱了我一整夜,溫香軟玉在懷果然快活。” 話落,裴璟就看到銅鏡中孟初霽瞪大了眼,表情僵固,煞是滑稽,裴璟覺得孟初霽真是有趣極了,這王都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gè)比他表情豐富的女子來。 陡地升起一絲惡劣趣味,他忍不住逗弄道:“卿卿身嬌體軟,我甚是喜歡?!?/br> 孟初霽噌地站起來,退了兩步,指著裴璟手指抖成篩糠:“你你你……你竟敢趁我睡著占我便宜?!” 裴璟一本正經(jīng):“你抱我在先,我摟你在后,怎么說也是你先占了我的便宜,莫非卿卿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 孟初霽怒聲道:“你一個(gè)大男人,我摸你一下……” 話說到半截,孟初霽猛然住了嘴。 該死的裴璟,都叫他給氣糊涂了——他也是大男人??! 孟初霽咬牙切齒地?fù)Q了話:“再讓你進(jìn)我的房間,我就不姓孟?!?/br> 裴璟莞爾:“出嫁從夫,你嫁予我,自然冠以我之姓氏,喚作裴孟氏,不姓孟倒也算不得什么,跟我姓裴就是?!?/br> 不等孟初霽變了臉色,他又道:“我只三天來一回,哪怕你把門鎖上,我也會命人拆了門與你同寢?!?/br> “……” “……” “流氓??!” 孟初霽只恨平時(shí)讀書不用功,沒能當(dāng)場作篇文章來罵他,詞窮得搜腸刮肚只想出這么兩個(gè)字。 裴璟啟口還要說什么,阿福卻回來了,端著水盆子,正要大聲囔囔,余光一瞅,房間里還多一人,眼皮一跳,連忙把沒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站直身體跟木樁子。 “過來吧?!?/br> 裴璟說了一聲,側(cè)過身子讓他過來。 阿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端著水盆上前,孟初霽垮著臉不高興地含了一口水,見裴璟沒有要走的意思,對他更是不待見。 大綏的水土就是沒大楚的好,大楚養(yǎng)不出這種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淡如君子實(shí)則心機(jī)深沉油滑過人的人來,手段一套一套的。 忍著裴璟處以極刑般的注視,孟初霽洗簌完畢,拿錦帕擦了嘴,涼涼睨了裴璟一眼,道:“太子殿下怎么還不走?” 裴璟笑:“等你一起用早膳?!?/br> 孟初霽不客氣的拒絕:“不了,婷兒表妹邀我去打馬吊,我這就出門了。” 裴璟的笑意逐漸消失,眉心撅起,好看的兩撇劍眉擰得都要打結(jié)了,聲音冷沉:“你昨天也是與她一道出去游玩了?” 孟初霽并不敢真的惹怒裴璟,見他嚴(yán)肅起來,態(tài)度有所收斂,毫不猶豫拉人一塊下水:“阿嬌也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