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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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靈氣復(fù)蘇,異事頻發(fā),偏遠縣城的警力可能會被大批調(diào)到靈氣集中的地方,”郝醫(yī)生繼續(xù)道,“那可就沒有福利了。” 邵渝立刻微笑著走回來:“哦,那可以幫忙讓我明哥不調(diào)么,他要照顧母親,不能走的太遠?!?/br> “很好,看來我們意見一致了。”郝醫(yī)生神色淡淡,“你傷的不輕,先休息一下吧,對面住宿樓有很多單間,你可以隨便選,一樓的架子上有房卡。” 邵渝表示了感謝。 “不必。”沉默了一下,這位冷淡俊美的醫(yī)生突然靠前了一些——幾乎靠到他臉上,讓邵渝有些受驚地后退。 “謝謝你救了我弟弟?!彼吐暤溃傲硗?,那種能力,暫時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他輕快地走開。 那聲音是從意念里發(fā)出來,別人看到,也只會覺得是兩人擦肩而過。 邵渝驚訝地看著他背影,這是,知道阿鷹的命是被他打回去的? …… 邵渝簡單用噴霧處理了一下傷口,沒有急著居住,而是先帶著黑魚逛了這座占地面積巨大的“榕城畜牧獸醫(yī)站”,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動物園呢。 這個名義上的畜牧站占地面積極廣,按工作人員的說法是有189公頃,折合約2800畝,因為動物的領(lǐng)地習性,需要的最低放養(yǎng)面積,邵渝一路帶黑魚看著各種奇異的動物,和它討論著這些生物的特點,然后時不時夸一夸黑魚。 黑魚也是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物,對這種微不足道的馬屁完全免疫,只是好奇那些這些妖物,竟然都被那醫(yī)生治的服服貼貼的,看電影的看電影,上網(wǎng)的上網(wǎng),洗澡的相親的仿佛一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一點都不勉強呢。 實在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它很快就知道了——進入水族館后,鱘魚正發(fā)抖地看著面前的視頻。 視頻介紹的是“實拍全球最貴的黑魚子醬生產(chǎn)過程”,內(nèi)容是北方熊國喜食鱘魚魚子醬,但鱘魚因為太少了,為避免滅絕,他們將魚抓到后把肚子剖開,挖出魚子,再將魚肚縫回去……上邊介紹著規(guī)范化流程,一個熟練工一天可以縫上百條魚。 當畫面里,工人用粗如數(shù)據(jù)線的尖針插卵器進行勘察,確認是否已達到高級品質(zhì)時,鱘魚已經(jīng)快要哭了出來。 “別放了,別放了,我加入,我加入……不考慮了……” 這畫面不止刺激到鱘魚,黑魚在一邊也如臨大敵,看周圍人類的眼光仿佛都要啖之。 “哪來的混蛋亂放視頻!”邵渝生氣地抱著自家寶貝魚,飛快地走了,一邊手還一邊給魚順皮,安撫它幾乎炸起來的魚鰭,“放心吧,你是雄的,沒有卵……” 邵渝語氣可疑地停頓了一下,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地試探:“嗯,大魚,你是公的吧?” 這還真是他疏忽了,誰說長的丑就一定是雄魚?母的也很有可能?。?/br> 黑魚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邵渝于是帶他去了下個館,正好看到上邊寫著,深海魚類,其中第一個標記就是,鮟鱇魚…… 原來大魚是這個品種啊。 “你該休息了。”黑魚突然間道。 邵渝忍住好奇,乖巧地回樓下拿了房卡,找到一個單間,連接wifi,掏出自己的手機給黑魚大人。 房間里有筆記本,嗯,等會就去千度一下大魚的習性! 很滿意對方的識趣,正在登入游戲的黑魚突然道:“你覺得店主怎么樣?” 能在幾天之能就把太清禹步學到這種程度,很不錯了。 “店主,天人之姿,神通廣大。”邵渝謹慎地回答,黑魚這是想它的主人了?看來還要再加努力挖才是。 “不錯,”黑魚好不謙虛地吹噓著自己,“單姜大人是世間有數(shù)的大能,如今只是暫且停留而已,你要多向他交流示好才是。” 最好直接跪拜,我就能挖走這方的天道種子了! “這是當然,只是單店主太過高冷,我這種凡人,壓力很大了?!鄙塾迳裆郊幽?,單店主在大魚心里居然那么重要,以后可得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一定要取代大魚心里的地位。 “不用,他其實是很好說話的,只是比較愛面子愛端著,”黑魚用力吹捧道,“其實他心地善良悲天憫人,只要心誠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yīng)了。你上次用的禹步只是皮毛,想要更進一步,還要向他討教才行?!?/br> “大魚,”邵渝乖巧地坐在他面前,神情有些期盼,“我跟你學好不好?” “不好,這是太清派的不傳之秘,只有徒弟能學?!焙隰~甩了下尾巴,這個樣子出去多沒面子。 “我當你的徒弟?” “不行?!?/br> “大魚~”邵渝把頭貼到魚身上蹭啊蹭,“你教教我嘛~” “不行!”黑魚絕情地道。 “教一點點,讓我知道你厲害不厲害啊?!?/br> “不用教我也知道!” “不教我不知道啊……” “教我嘛,我去給你買最新款最大屏的手機!”邵渝繼續(xù)蹭。 “……”黑魚糾結(jié)了那么一秒,果斷道,“那說好,就教一點!” “阿魚你最好了!”邵渝超開心。 “我知道我好,你別蹭了~!”黑魚嫌棄地躲開。 第16章 一步成花 “記住了,我只教一次!”順利打完一局,黑魚的心情明媚,甩著尾巴游過來。 邵渝立刻關(guān)掉全英文的魚類論文網(wǎng)頁,跳下坐椅閃到黑魚眼前:“需要我準備大一點的場地么?” 黑魚輕哼一聲:“不用,我太清密傳何等強大,上可攬月下可捉鱉,豈會為一點地方所惱。” 它一邊游進邵渝胸口,一邊借著他的身體道:“禹步之法,首重道意,上接天光,下接地意,隨意氣而動,尋天機而動,你的每一步都需踩在周圍接氣機的節(jié)點之上,從而聚氣凝神,你聚氣越快,速度也就越快,到最高境界就是咫尺天涯,光陰逆轉(zhuǎn),當然,你就不要想那么遠?!?/br> 他沒有穿鞋,光著腳踩在房間的柔軟地毯上,明明沒有風的空間,在他輕巧的步伐里,卻仿佛刮起了微風,在那一瞬間,整個空間仿佛都是他的身影,天花板與墻面都是密集的人影,分身化影無數(shù),又在下一秒融合為一。 “這是罡風,在你的范圍內(nèi),靈氣都是你的,能阻止敵人回氣,再強一點,可以抽空對方身上的氣力,總而言之,禹步就是是融入天地,在將小范圍的空間獨屬你有,當然,逃跑起來也非常有用?!?/br> 黑魚停下腳步,從他胸口淡定地游出來。 “罡風的形態(tài)是由你行進的軌跡行成的,進可攻,退可守,也是你練習的重點!” 邵渝點頭,好奇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太奇異了,他回憶著走了幾步,被黑魚叫停糾正,然后繼續(xù)訓練,整整一晚,邵渝不但沒有感覺到累,反而十分的精神,感覺自己能一直打下去那種。 黑魚看著他熱情認真的樣子,微微嘆息,這小子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學的是什么等級的功法,若是在太清,他應(yīng)該先入外門受九山十考,再入內(nèi)門觀察一甲子,最后為門派做出重大貢獻后并成功活下來,這才有資格找個長老成真?zhèn)鞯茏?,至于成為他單姜的親傳弟子,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邵渝的表現(xiàn)堪稱認真聽講努力學習,他本來就初有入門,學起來進度也讓人十分滿意。 到結(jié)束時,黑魚說今天就這樣吧,面前卻突然出現(xiàn)一朵小花。 那是罡風流轉(zhuǎn)成,花葉五瓣,靈氣凝聚,一時不散。 “大魚,送給你的。”邵渝乖巧地等夸獎。 “年紀輕輕,哪學來的!”黑魚的妖身從來沒受過此等待遇,都本能地退了一步。 “大魚教的好啊,”邵渝把花舉到黑魚眼前,理所當然地道,“這是我給大魚交的作業(yè),以后我一定能弄出更好的花,白蓮怎么樣,我看店主家的白蓮裝飾特別多,到時給你一個蓮花魚缸……” 想想就很美呢。 “你……”黑魚沉默了一下,突然道,“真的不覺得我難看么?” 他的人身固然是有數(shù)的美色,但妖身是什么樣子,他再清楚不過了,祖母甚至說過,能不介意他妖身的,要么是真愛,要么就另有所圖。 “大魚,我見過很多鬼,外表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他抱著大魚埋臉,“在我心里,大魚最好看了,比我見過最美的單店主還好看?!?/br> 真的是,這里的人也太直接了,一點不含蓄,黑魚一時心花怒放,任邵渝繼續(xù)蹭下去。 “大魚,我現(xiàn)在能抗多大的怪了,先前的女鬼能抗住么?”邵渝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像剛出新手村的卻拿到神器的玩家,如拿槍的老鼠那般,起了打貓的心思。 黑魚輕描淡寫道:“你有克鬼之力,當然可以,但攻擊術(shù)法還有所欠缺,最好找一件合手的武器,這樣,至少有點自保力氣。” 邵渝正要問,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開門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大夫。 “休息好了的話,就請開始工作吧。”郝大夫相當?shù)睦淠?,甚至沒有一句早好的寒暄,但抬手就是比寒暄好一百倍的實物,“這是你的工資卡,密碼六個八,目前沒有工資但有三個月的住房補貼,在我這工作另有提成,但不能曠工。” 邵渝收起工資卡,換上公職人員的得體微笑,跟了上去。 黑魚興趣不高,但被邵渝按的很舒服,就任他抱自己走了。 畜牧站非常大,郝醫(yī)生直接帶他開車去了一處種滿香草的庭院。 這個中有數(shù)百平方的庭院只有一座一平方不到的建筑——一座灰白的狗屋,一只老態(tài)十足的狼犬正在雨中默默看向遠方,它的目光明明是混濁的,卻讓人莫名地感覺到嚴肅。 “這是大黑,一條功勛犬,三歲時被查出有精怪天賦,被我方吸納為工作犬,十五年來為特勤部立下大功,救過很多人命,但現(xiàn)在它壽命已到盡頭,”郝醫(yī)生沉默了一下,才道,“這些天它非常暴躁,甚至有自殘傾向,拒絕溝通,我想讓你看看,這周圍是不是有新鬼刺激到它?!?/br> 邵渝認真看了看,并沒有在周圍發(fā)現(xiàn)一點鬼魂跡象,他認真觀察了那條狗,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那狗卻突然跑過來,帶著一身的泥水,對著他瘋狂咆哮。 又來嫌棄我了,還是大魚好!邵渝咬唇,抱緊了懷里的魚。 “大黑,你冷靜一點?!焙箩t(yī)生低下身,想要安撫這條大狗,卻被它狠狠咬在手上,有血從手上落下,他也沒有喊一聲痛,只是平靜地撫摸著狼犬,輕聲安慰,那溫柔的態(tài)度與對人時截然不同,終于讓狼犬停下口,緩緩?fù)说揭贿?,對著另外的方向咆哮了幾聲,倒在草地上?/br> 邵渝看到有淡淡的魂從狼犬身上飛出,他沒有多想,本能上前,就想把魂拍回去——在他看來,這也是郝醫(yī)生讓他過來任職的原因。 然而這次不同,他一巴掌雖然把犬魂打了回去,但那一瞬間,胸口居然劇烈地痛起來,就像小時候不會吃鬼時那種痛,心臟仿佛變成了冰塊,再傳不出一絲血液,被無數(shù)雙手用力撕扯。 他的神色引起了郝醫(yī)生的注意,幾乎瞬間就伸手,按在他胸口,真氣迅速蔓延,瞬間就察覺了心臟處一米粒大小的異物。 黑魚在一邊看了眼,突然又鉆進了他心口,下一秒,劇痛被緩解,邵渝低聲對黑魚說了聲謝謝。 “不必謝我,你應(yīng)該去拍個片子?!焙箩t(yī)生皺眉。 黑魚的形體淡了一點,它若有所思地道:“這種壽命盡頭的生死,你不能再干涉,對你的消耗太大了?!?/br> 邵渝按著胸口,乖巧地點頭:“知道了?!?/br> 郝醫(yī)生以為他在回答自己,轉(zhuǎn)向那只狼犬,想將它勸回屋里。 狼犬死死看向遠方,拒絕了所有好意。 黑魚好奇地游過去:“這狗的功德可真多啊,比你還多?!?/br> 邵渝不敢靠近引發(fā)狗怒,只能是在一邊等待,十分委屈。 黑魚突然對狗吹了一口氣。 幾乎同時,那狗仿佛被驚醒,看向邵渝:“我要死了,你又給了我一點時間,雖然不多,但謝謝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