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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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珺為皇后親女,自然是跟親娘走。而趙小嵐則一直被皇后視為己出,說是親兒子也不為過,與皇后走也無異議。平時明長宴同他們一起玩樂,到?jīng)]察覺身份的差距,如今細想,他一個進了冷宮的妃子,竟然天天使喚公主跟趙小嵐替他跑腿,實在是殺頭的大罪。 經(jīng)過半日的顛簸,明長宴胃里翻江倒海,芍藥這才說到了。 他立刻鉆出轎子,臉色煞白,儼然一副要吐的模樣。 芍藥連忙要扶他,渾身軟軟便要貼上來將他擁住,明長宴猛地一驚,耳根發(fā)紅,連連擺擺手:“不必!不必不必!我自己下來!” 他拍了拍胸口,抬頭一看,此處正是大寒寺正大門。 廟宇森嚴,建筑復(fù)雜,大寒寺門口,正對著一條康莊大道,半道折進來,直通大寒寺的正殿。寺廟背后,則是巍巍高山,連綿不絕,仙霧繚繞,如臨仙界。 芍藥道:“別看啦,咱們趕緊進去吧。” 祈福的祭臺在后山,明長宴一時不愿回住所休息,便帶著芍藥往祭臺走去。 到了臺前,芍藥驚呼道:“實在壯闊。” 這用于祈福的祭臺,是個巨大的圓形,一共分為三層,階梯狀擴大,分為內(nèi)壇、中壇、外壇。每一層都有一道寬闊的石梯,供人行走。邊上則是有竹竿或是木桿編織的圍欄立在周邊。最上面的圓臺中,則是擺放著兩個紙人,乃是本朝皇帝之先祖。 芍藥替他攏了攏斗篷,說道:“外面天冷,少侍若要看,索性明天祈福的時候看個明白?,F(xiàn)在這兒空蕩蕩的,有什么好看的?!?/br> 明長宴問道:“小國相現(xiàn)在何處?” 芍藥道:“你今日是別想見到小國相了,他忙得很,別說你去見,今日就是皇上去也不能見他?!?/br> 明長宴點點頭,說道:“我知,以前在我的家鄉(xiāng),也有這樣的祭祀?!?/br> 芍藥道:“少侍的家鄉(xiāng)是哪里?” 明長宴:“一個很遙遠的地方?!?/br> 芍藥:“可也是祭拜天地?” 明長宴搖頭:“是祭拜月亮?!?/br> 大月國崇拜月亮,每年八月十五,月圓之夜,便有萬眾矚目的逐月大典。伊月為大月神女,年年都要請月祈福,以舞向月亮傳達國民的愿望,祈禱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思及此,明長宴突然一愣,興致沖沖的問道:“中原的祈福要跳舞么?” 芍藥道:“跳舞?我不知,不過,我猜是不用的,我從未聽過小國相跳舞。” 明長宴十分可惜,感慨片刻,外頭的風(fēng)掛得愈發(fā)大,芍藥不敢耽擱,將人帶回了住所。 第二日,天蒙蒙亮,明長宴就被芍藥從被窩里拽起來。他迷迷糊糊之時,被帶著洗漱完畢,穿上衣服,芍藥替他拿過燈,說道:“少侍,快點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明長宴打了個哈欠,問道:“什么來不及,現(xiàn)在卯時才剛過一半,你急什么?” 芍藥道:“你不知,哎呀,你快跟我來!” 她推著明長宴,二人一路往前,剛到大寒寺門口,便見人山人海,車馬往來,燈火闌珊,百姓有之,皇宮貴族也有之。明長宴嚇了一跳,道:“嚯,天還沒亮呢,怎么人全來了!” 芍藥道:“自然是來許愿的,你不知,這大寒寺的仙姑池,要燒頭香的,才會最靈驗!” 明長宴:“迷信,太迷信!” 芍藥道:“好啦好啦,你趕緊把九盞燈準備好,頭香我們肯定搶不到啦,但是祈福之后的燈左右能放的!” 明長宴道:“燈也要搶著放嗎?” 芍藥嘿嘿一笑:“總是第一最好嘛?!?/br> 明長宴買了一盞燈籠,站在大寒寺正門。非他不愿進去,而是人太多,根本擠不進去。 芍藥閑得無聊,便給他指認來往的人中,誰誰是什么官,誰誰是什么有名的才子,說到一半,芍藥突然一聲驚呼。 明長宴道:“吼得我耳朵都聾了,jiejie,你做什么!” 芍藥捂著嘴巴:“你看那個,那個是離離姑娘,她也來上香么?” 二人望去,只見一名絕色女子從馬車下來,裊裊娜娜,引萬人回首。 明長宴哈哈一笑:“天下第一美人,名不虛傳?!?/br> 芍藥道:“我原是不知道她的,青樓女子慣是心比天高命下賤,但小嵐公子卻總掛念著她。前幾年,我與茯苓在宮外遠遠地望見過一眼,驚為天人。老實說,我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這么如此天資之女,當(dāng)?shù)闷疬@個稱號?!?/br> 明長宴一驚:“小嵐心悅她?哈哈,他倆怎么看都像姐弟,這小子,也是個奇葩!” 芍藥頗為贊同,引明長宴為知己:“我也覺得他二人像姐弟?!?/br> 芍藥道:“小嵐公子志向遠大,要做天下第一少俠,自然是要娶天下第一美人的。” 此時,人群微微往前移動,明長宴邊走便道:“這小蠢貨,就是個死腦筋,也虧他無病無災(zāi)的長到這么大?!?/br> 芍藥抿嘴一笑:“快些進去吧,里面只會更擠?!?/br> 果不其然,穿過大寒寺的正殿,祭壇已經(jīng)人滿為患。有皇宮禁衛(wèi)軍把守,尋常百姓以及富商只能駐足于仙姑池前。明長宴單獨跑出來,又因他在后宮存在感稀薄,清點人數(shù)時,竟然沒注意到少他一人。 芍藥與他擠不進去,索性就站在大道兩邊,找了個好地方觀望。半個時辰后,皇帝皇后攜百官而來,明長宴望去,果然見到趙小嵐換了一套正裝,與阿珺服侍皇后左右。 此時,天光還未大亮。 芍藥突然提醒他:“開始了?!?/br> 明長宴微微回神,只見祭臺之下,從大道兩旁分別秩序十足的低頭走出兩支隊伍,身著白色道袍,手捧醒世明燈,低頭垂眼,無聲而行。待到人站穩(wěn)之后,萬人之中,竟無一絲響動。鐘響三聲,仙樂奏起,芍藥屏氣凝神,盯著前面。 明長宴還未見過中原祭祀,饒有興趣的打量。只見又有兩名小童手持符篆,緩步前行,燒香撒花。 每撒一次,便唱道:“諸天散香花,倏然靈風(fēng)起?!?/br> 此舉是祭祀儀式中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乃是仙人降臨時鑾駕行儀的一部分。明長宴伸手接住滿天飛花中的一片,一陣暗香冷不丁襲來,此香十分熟悉,他一抬頭,便看見大道之上,幽幽燈火中,懷瑜信步而來。 明長宴微微一愣。 懷瑜此番束發(fā)戴飛云玄冠,眉心描伽藍梵印,全無平日隨性模樣,顯得寶相莊嚴,仙姿超然。祈福的仙袍一件繁瑣復(fù)雜的絳衣,名金絲云霞天仙洞衣,寬袖大炮,金絲鑲邊,金色為底,外面披了一層薄霧似的云披,上有日月靈光,凡身一動,如同仙霧繚繞在身側(cè),實在巧奪天工,精妙絕倫。加之此人顏如渥丹,容貌一品絕色,恍惚片刻,當(dāng)真如同上仙下凡。 他行走間,金光祥云,煙霧周回,首腳花幡,飛云丹霄,乘空而來。 明長宴暗道:平日仗著自己年長,總把他當(dāng)成小孩兒,卻忘了他是個品貌非凡男人,只不過是小自己幾歲而已。難怪不得京城諸多女子傾心與他,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服。 由大道至上,兩名仙童停在祭壇之前,懷瑜拾級而上,站在祭臺中間?;实蹟v扶著皇后,站在祭臺之下,聽鐘聲又響一聲后,敲鐘之人肅穆道:“跪!” 瞬間,萬人齊齊跪下。 芍藥拽著明長宴道:“少侍,要聽經(jīng)了,快莫觸犯神明!” 敲鐘之人道:“再跪?!?/br> 三跪之后,懷瑜拿起金龍玉簡,聲音泠泠,冷澈低沉,念道:“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tǒng)天……帝辟陰陽兮,造化張,神生七政兮,精華光,圓覆方載兮……” 祈福儀式,直到日上三竿,這才結(jié)束。 明長宴站了一上午,累得頭暈眼花,口干舌燥,只想找個地方喝口水。 芍藥還惦記著去搶仙姑池的第一盞燈,明長宴卻已經(jīng)借著人流開溜了。 人海茫茫,招架不住他東竄西竄,不消三兩下,大寒寺已經(jīng)被他甩在后面。不過,今日元宵,到處都是人,他轉(zhuǎn)悠半天,這才找了一個清凈的小竹林。 一人獨行片刻,忽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明長宴微微一愣,不為別的,正因為喊的這個名字,是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聽到過的,曾經(jīng)只在大月國用過的本名。 作者有話要說: 注:文中所有涉及道教科儀知識,以及末尾提及的金龍玉簡內(nèi)容皆是參考的資料書 關(guān)于小明放血的設(shè)定,是這樣,蟲蠱的影響是:雖然可以續(xù)命,但是續(xù)得并不是那么舒適,看每個人的體質(zhì)和中毒的程度,有的人可能兩周就要放一次血,有的人可能一個月,有的人可能兩個月,不過不放血也不會死,副作用是會很難受,影響日常生活,所以只要不是間隔太短,身體太差,到了時間一般都會例行割手指放毒血。 …… 昭昭終于意識到人家是一個成年男性了嗎!是男人!不是小孩~!再撩就把你吃掉! 第43章 有美人兮(二) 此人聲音有九分熟悉, 他立刻轉(zhuǎn)頭, 背后站著一名身長如玉的長者。明長宴又驚又詫,腦子里思索了好一會兒, 終于說道:“千里不留行師父?” 那人道:“見你穿著裙子, 我險些沒認出你來, 怎么,想了這么久, 你不記得我了?” 明長宴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來人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在這里,自然有我的原因,只是你穿著裙子, 倒讓我想不出原因了?!?/br> 他正是明長宴的恩師,也是本朝的前任國相:常敘。 常敘當(dāng)年四處游歷,輾轉(zhuǎn)到大月,因貧困交加, 衣不裹體,只能隨口杜撰了一個“千里不留行”大俠的名頭, 騙吃騙喝騙進了大月國皇宮,偏又與含珠公主是故交,便順應(yīng)天意留在大月國, 指導(dǎo)明長宴武功。 明長宴幼時天賦便極高, 他平日里胡亂掰扯的幾句口水話叫著小子聽去,自個兒都能悟出武學(xué)的新境界,實在不需要他這位恩師。 常敘雖然不甚掛心, 但對明長宴來說,他卻是自己初初萌生出到中原生活的苗頭的原因。 年幼時,常敘曾與他講起中原種種風(fēng)光,令明長宴十分向往,他無心的舉動,奠定了中原武林十年間的格局。 明長宴道:“穿裙子實在不得已。” 常敘哈哈一笑:“走吧,這里不適合談話,前面有個亭子,去坐坐罷。我好久沒與你見面了,你怎么越長越矮了?” 明長宴道:“是因藥物所致?!?/br> 他對常敘毫無保留,講這幾年的事情說與他聽。 常敘此人常年不在中原,他慣喜歡四處飄蕩,居無定所,中原武林這些年發(fā)生的很多事,他也只有道聽途說。 明長宴道:“師父,真沒想到你會跑到中原來享受,還做起了國相,你現(xiàn)在這身打扮可比當(dāng)年待在大月的那一身要金貴多了?!?/br> 他雖知道懷瑜有一恩師,卻未曾想到懷瑜的這位恩師自己也會認識。一想到懷瑜這公主脾氣也是常敘教出來的,明長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常敘道:“可惜這里沒有茶,否則我就要為你倒一杯。這些年,沒見你,你愈發(fā)像我的一個故人?!?/br> 明長宴笑道:“我近日是第二次聽到有人說這話,難道我長得很大眾臉嗎?” 常敘:“你是氣質(zhì),舉止,神態(tài)動作,還有這身性格脾氣,簡直與他一模一樣。但要說相貌,那可一點兒都不像?!?/br> 明長宴好奇道:“你說得這人是誰?” 常敘:“前朝的事情,現(xiàn)在不可再提了。” 沉默片刻,常敘又道:“我聽聞了伊月得事情,難為你了?!?/br> 明長宴閉上眼,復(fù)又睜開:“伊月此事,疑點重重,我絕不姑息,背后作亂者,我當(dāng)碎尸萬段他?!?/br> 常敘:“你可知道,你父親這幾年一直用伊月的死做文章,一直向中原索要各種資源。” 明長宴頗為驚訝。 常敘:“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清楚其中的關(guān)系。聽你說,你昏迷了那么久,醒來之后,有些事情難道你都沒有細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