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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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一點點地過去,梁孺只是靜默。他沉默一分,宋貴貴的心就下沉一分。 還真是出了什么事了? 剛才她也只是心慌才隨口一問,心里卻沒有真的做好出什么事情的準(zhǔn)備。可現(xiàn)下眼見梁孺的這般反應(yīng),她才沉下心去,知道真的有禍?zhǔn)陆蹬R了。 “沒關(guān)系,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說說啊,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不就行了?” 宋貴貴笑了笑,安慰梁孺。能出什么事呢,她想不出來,可不管有什么事情,她都打定主意會一直陪著梁孺了。如此,縱然是天大的事情,宋貴貴捫心自問,對她而言,此刻都顯得不是那么會令人崩潰絕望。 “我要走了,貴貴,我從軍的期限提前了?!?/br> 梁孺咬了咬牙關(guān),終于說了出來。這句話噎在他的喉嚨口多時,憋在心里,堵得他喘不過氣來。說罷,梁孺便緊張地盯著宋貴貴的臉龐,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呃。” 宋貴貴顯然還沒有明白梁孺講的是什么意思。怔住了半晌,宋貴貴才好似明白了過來,支支吾吾問道:“提……提前到多久?” 梁孺明顯地感覺到宋貴貴的緊張,她的臉頰本來紅潤光彩,此刻卻慘白慘白的,她的雙肩明顯地在顫抖,連她的身子都開始微微晃動,腳下也虛浮起來。 本來就難以啟齒,此刻見了宋貴貴這副模樣,梁孺頓感心如刀絞,一句話又噎在喉間說不出。 “提前到一年后?” 宋貴貴鼓足勇氣猜測。 從軍之事,梁孺之前提到過,她有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時說是兩年后入伍,役期兩年。兩年對于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說總覺得是離著遙不可及的距離。宋貴貴一直覺得,兩年還早,兩年時間足夠她跟梁孺好好相處一番了。 宋貴貴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黑,梁孺已經(jīng)不忍再看去。 “不到一年了嗎?” 宋貴貴的聲音開始發(fā)顫,她開始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心里頭痛了痛,又猜:“半年總有的吧?!?/br> 可是從梁孺的表情上來看,宋貴貴又失望了。 她從來都沒有看過梁孺這般凝重的樣子,從前的梁孺總是一副山雨欲來天地不怕的樣子。他心寬淡泊,很少去計較什么事情??山袢盏牧喝?,雙手指節(jié)被他握得發(fā)白,唇角用力抿著,分明是一直在壓抑著劇烈起伏的情緒。 宋貴貴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猜下去了,她鼓足勇氣又道:“難不成是一個月嗎?好歹也一起過了正月節(jié)?!?/br> 梁孺再不忍心也沒有辦法,宋貴貴的眼淚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不要猜了?!?/br> 這樣猜下去,莫說宋貴貴受不了,就是梁孺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我今夜就得動身,明日去雁蕩報道。貴貴,我……你……” 梁孺原想交代宋貴貴別難過,平復(fù)下情緒什么的,可他發(fā)現(xiàn)他安慰不了宋貴貴,因為連他自己都險些哽咽了。 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梁孺卻無能為力,做不了半點挽回。 平生第一次嘗到束手無策的滋味,這種磨人的感覺活生生地鞭策著梁孺的心。 “別哭好嗎?” 梁孺的溫掌蹭上宋貴貴梨花帶雨的臉頰,替她抹干眼淚??蓜偰ǜ桑瑴I珠子就又冒出來了。 宋貴貴的哭泣是無聲的,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可就是眼淚水不住地向下流。 梁孺急壞了,怎么勸她都不聽。 梁孺開始手忙腳亂起來,仿佛宋貴貴流的不是淚而且血一樣,每滴下一滴就讓他心疼萬分。梁孺恨不得伸手就能接住這些淚珠,然后再塞回去宋貴貴的身體里,好把她變成以前的那個宋貴貴。明明脆弱卻喜歡強(qiáng)撐堅強(qiáng),明明天真爛漫,卻喜歡故作老成的宋貴貴。 可是宋貴貴就是想哭,除了哭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天知道她有多么害怕,原本一個人就一個人罷了,她還賣她的胡餅,回家里頭還受麗娘的氣。 可如今梁孺把她捧在了手心,給了她無限的欣喜與希望,給了她十五歲姑娘該有的正常人生。 卻偏偏這么殘忍,在她狠狠地墜入其中,對他依戀到癡狂的時候說要分離。 叫她怎么受得了。 宋貴貴就是想哭,好想就這樣哭死過去,第二日醒來能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噩夢才好。 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這個小姑娘一個人瘦瘦小小的模樣,就蹲在眉山醫(yī)學(xué)院門外,哭得叫一個悲慟。當(dāng)日宋貴貴那個弱弱的小可憐模樣,便深深地扎疼了梁孺的心。 可今日,宋貴貴哭得更加悲痛,她一直哭一直哭,倒像是不想停歇了一樣,簡直要活生生地剜出梁孺的心。 梁孺束手無策,只好木訥地站在一旁給宋貴貴抹眼淚,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宋貴貴足足地哭了一個時辰,最后終于收了淚水,卻不說話。 又兀自坐了半個時辰,梁孺想摸她的手都不給碰。梁孺站在她面前,她就背過臉去。 ☆、第40章 第四十章 宋貴貴就是不想理他。 知道梁孺這么快就要走,連多留一日都不行, 先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但也哭了一個時辰,該有的情緒發(fā)泄過了, 頭腦也清醒了很多。要走的人是他,還不是去吃喝享福的, 該更難過的人也應(yīng)該是梁孺才對。 宋貴貴覺得她自己這樣發(fā)泄一通是舒服了, 可也太自私了。 可道理是道理,道理減輕不了宋貴貴心里一絲一毫的委屈。這段日子她過得很好, 很知足,她愿意跟著梁孺, 就是想跟他朝夕相伴。如今突然空落下她一個人,宋貴貴心里沒底, 不曉得接下來的生活該怎么辦。她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 許是氣自己沒出息,總之就是不想說話。 宋貴貴開始幫梁孺整理衣衫用品,開始一樣樣地往包袱里面裝。她想給梁孺帶上的東西太多了, 小小的包袱哪里能裝得下? 越塞越塞不進(jìn)去, 所有的東西反倒凌亂地又冒了出來。梁孺看不過去, 也片刻都不能再忍著宋貴貴就這樣不理他了。他按住宋貴貴打點衣物的手,遞給她貴顏府邸的房契。 宋貴貴疑惑地接過來那塊絹布, 待仔細(xì)看清楚之后,好不容易平復(fù)些的情緒復(fù)又激動起來,她捏著絹布質(zhì)問道:“這是什么,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這些嗎?” 宋貴貴背過身去,也不流眼淚,說不出心里頭是什么感覺。她不想對梁孺發(fā)脾氣,可張嘴就忍不住。 梁孺知道宋貴貴心里委屈,可事到如今了,他必須讓她認(rèn)清楚現(xiàn)實。 宋貴貴聽到梁孺的聲音平靜了很多:“我的情況有些變動,近日來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我這次離家,不會太快就回來,以前說要兩年,其實現(xiàn)在要五年才能回來。” 說完之后,梁孺忐忑地看著宋貴貴的背影,可見她卻出奇得平靜,他只得硬著頭皮又道:“我走了以后,你去個舊書院求學(xué),再奔走往返梁府就不方便了。這間宅院,是我私下接簪花生意賺的錢買的。房契上是你的名字,你就住著,就當(dāng)再欠著我一筆賬唄。還有……” “梁孺,”宋貴貴突然打斷他,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問:“你讓我欠了你這么多,你還有命等我還嗎?” 宋貴貴問得一針見血,倒讓梁孺啞口無言。 見梁孺默不作聲,宋貴貴便曉得她心里最擔(dān)心的事情也是真的。 宋貴貴偏了下頭,不去看梁孺,聲音還是冷冷的,表情依舊不變:“你接著說你想說的?!?/br> “我已經(jīng)跟我?guī)煾负屠跸壬驄D打了招呼,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他們都可以對你多有照顧。還有貴顏鋪子……” “梁孺,”宋貴貴冷笑一聲又打斷他:“除了對我一應(yīng)俱全的安排以外,你就沒有別的要說的了嗎?比如你,從軍五年,你死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梁孺哽住。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沙場刀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什么。 “就算你死掉了,我也會一直等你。” 梁孺愕然:“你……你說什么?” “所以,你要不要先娶我?”宋貴貴仍然面色木然地望著梁孺:“就算你死掉了,我守寡也好有個名分不是么?!?/br> 梁孺忍不住了,他真的不忍心看見宋貴貴現(xiàn)在這樣決絕的模樣,他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攪碎了般得痛。 他寧愿宋貴貴哭出來,跟他吵,跟他鬧,怎么樣都行。 可她偏偏不吵也不鬧,不關(guān)心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她一個人怎么過。在他這樣糟糕的情況下,她還說讓他娶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绷喝嫒滩蛔〕榱俗约阂粋€大嘴巴。 宋貴貴尖叫一聲質(zhì)道,連忙抓住梁孺的手:“你瘋了嗎?娶我有這么難嗎?難到要你這般對待自己?那你別娶算了,就金屋藏嬌?!?/br> 宋貴貴拿出剛才那張房契又仔細(xì)瞅了瞅,念出聲來:“貴顏……” “好吧,又是貴顏。梁孺,這世上的心思可都被你用盡了。如果你不愿意娶我,那我就做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吧。日后我就住在貴顏府邸里面,五年后要么你留著命回來,還有良心你就娶我,你要是……” “嗚……” 宋貴貴沒有說完,唇齒微痛,舌尖就又被梁孺抵上。 怎么又來了。 這次梁孺吻得很快,只是猛力吮吸了幾下就放開了。然后,他咬著宋貴貴的脖子,在她的耳邊吹了口氣:“我娶你,一個月以后,我回來娶你。” “什么?”宋貴貴被梁孺在耳后吹得酥軟,忍不住咯咯笑了聲:“怎么又知道娶我了?” 梁孺也是無奈了,他想他這輩子大概都弄不懂宋貴貴。 她哭起來能延綿不絕,決絕起來又突然變得那么有主見,可在你剛剛要對她肅然起敬的時候,她又開始傻給你看。 “娶你,娶你的?!?/br> 左耳朵吹完了,梁孺又換右耳朵再吹一口氣。宋貴貴沒好氣地蚊子咬似的打了下梁孺的嘴邊:“別老吹我,怪癢癢的?!?/br> “癢就對了?!?/br> “撓得我心里癢癢。” “就得讓你受點教訓(xùn)。” “你干嘛要教訓(xùn)我?!?/br> “好叫你知道你平時是怎么叫我心里頭癢癢的?!?/br> 梁孺又在宋貴貴耳朵邊咬了口,存心要逗她。宋貴貴更樂了,埋著頭想躲:“你這個人今日就這般不正經(jīng)?!?/br> “我神經(jīng)病呀?我跟你正經(jīng)什么?!?/br> 宋貴貴快躲進(jìn)梁孺的咯吱窩里面去了。他們繞來繞去,宋貴貴個子小,盡往梁孺咯吱窩里面鉆,像個滑泥鰍般,讓梁孺就是逮不住。不僅如此,丫頭學(xué)精了,盡撓他癢癢,哈咯吱窩成了宋貴貴掌握的秘密武器。 轉(zhuǎn)瞬間,梁孺便敗下陣來。宋貴貴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在他身前身后鉆來鉆去,蹭得他渾身直癢癢。受不了這種感覺,梁孺終于將那個調(diào)皮的人兒逮在手里。 宋貴貴被抓住了,不再玩了,而是非常認(rèn)真地問:“你真的會娶我嗎?” “娶,我死了你都還要等我。你都這樣說了,我再不娶你,梁孺豈不是比混蛋還混賬了?!?/br> “呸,別說死。可你娶我這樣的……” “你哪樣的了?”梁孺知道宋貴貴顧慮些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還愿意嫁給我,旁的事情就等我安排可好?!?/br> 宋貴貴乖巧地“唔”了一聲。 梁孺從懷里拿出那枚夜明珠打磨的簪花發(fā)釵出來:“你看這個,喜不喜歡?” “這是?”宋貴貴將發(fā)釵接了過來,仔細(xì)辨認(rèn)了番,隨即驚喜道:“那個夜明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