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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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見到少女情竇初開的模樣, 望月原本還打算再調(diào)侃兩句, 卻被王禁婆和鄭禁婆挎著幾個大包袱進來打斷。 “春花姑娘,周少爺讓人送東西進來。”一邊說一邊把胳膊上的包袱放到春花床上。 “麻煩兩位”春花一邊道謝,一邊從腰里摸出兩枚大錢塞到兩個婆子手里。 阿貞說這里肯隨手打賞, 日子就會很好過, 想到周清貞, 春花臉上又騰起紅暈。為了避免被望月打趣,春花一副很忙碌的樣子拆包袱。 這間兩人屋除了窗戶又小又高,其實比春花在周府的屋子還好。 正對門白墻上, 掛著一幅筆墨舒朗意境清幽的《月夜獨釣圖》。望月那邊墻上斜掛著一管油黑洞簫, 垂下大紅穗子。兩個人床頭夾著一張卍字紋, 姜黃色條桌, 桌上一個白釉開片胖肚梅瓶,養(yǎng)了幾只紫色風(fēng)鈴花,桌頭還有筆墨紙硯并茶具。 床尾各立衣柜,門口一邊是洗漱器具,一邊是琴桌繡墩。七弦琴旁邊還有一座小小青銅爐,大約是經(jīng)常用,爐里積了不少香灰,屋子還有淡淡的余味。 春花拆開包袱,里邊衣服讓她忍不住想笑,除了褒衣基本都是新買的。一件件不是醬色就是黑藍(lán)的衣褲,布料倒結(jié)實,可那款式就是四十大媽也嫌老氣。 望月斜依在桌上,閑拿了本書卻不看,瞄到春花的衣裳‘噗嗤’笑出來:“你那位小少爺還真真‘好眼光’?!?/br> ‘你哪位小少爺’讓春花再次紅了耳根,她急匆匆把衣裳收到自己的柜子里,頭也不回的小聲道:“是我喜歡這樣的。” “噗哈哈哈”望月聽了笑的東倒西歪:“春花姑娘真是好品味?!?/br> 笨蛋阿貞做的也太明顯了,春花一邊在心里抱怨,一邊輸人不輸陣:“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是望月jiejie見的人少。” “我見的人少?”望月似乎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是一陣笑。 “jiejie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望月停下笑把手里的書冊舉到眼前,閑閑的回道:“這樊縣女牢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聽口音望月jiejie不像本地人?!贝夯ㄊ帐昂靡律崖詭Ш闷娴膯?。 望月卻沒了說話的興致,兩眼只盯著書隨口‘嗯’了一聲。 春花也不強求,轉(zhuǎn)回自己床位打開剩下包袱,但里邊的東西卻讓她鬧了個大紅臉,阿貞怎么這樣??! 散開的被褥床單,讓春花臉越來越紅都是周清貞的! 羞惱了一會,又想起不能讓望月看出端倪,連忙手快腳快的給自己鋪起來。家里的炕大,褥子雙折鋪起來剛好。 春花剛躺下挨到枕頭發(fā)現(xiàn)不對,連忙起身悉悉索索從里邊摸出一張紙,上邊是周清貞的字: jiejie,讓我的味道陪你安眠,就如讓你安眠在我的懷里,我也在jiejie的被子里……夜夜同你共眠,想你。 春花臉紅到爆,把那張紙團吧團吧狠狠捏在手心里,卻忍不下心扔出去,半晌又悉悉索索在床上抹平塞回枕頭里。 鼻端縈繞的是阿貞的氣味,耳畔是阿貞的……情書,春花悄悄羞紅臉,卻被這無處可逃的氣味逼得沒法子,索性拉起被子蒙頭藏起來。 雖然背著身,可春花的動靜怎么能瞞過望月,她放下書冊對著春花的背影,泛起一點嘲諷憐憫的輕笑,吹熄蠟燭躺下。 一點點細(xì)微的嘆息飄散在黑夜里:又是一個傻姑娘,能高興且高興吧。 被子里周清貞的味道更加濃郁,讓春花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淡淡的松柏味,陌生是因為春花才發(fā)現(xiàn)里邊夾雜著不同以往的……男人的氣息。 ‘從今往后你是我的了’ 夢里的少年講解完輕輕吻了少女一下,少女卻被嚇一跳狠狠推開少年,少年連退幾步‘砰’的撞到墻上。 少女怒氣沖沖走過去,一把揪住少年的耳朵‘我是你jiejie,我有婚約呢!’ 少女的靠近讓少年忘記后背的疼痛,他眉眼里都是柔柔的笑意‘婚約解除了,你是我一輩子jiejie,也是我一輩子妻子?!?/br> 少女被柔情蠱惑,被少年誓言懵住,呆呆不動。 ‘jiejie……疼~’少年乖巧的撒嬌。 ‘哪里疼,耳朵、后背?’少女連忙松開手到處檢查,卻被少年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 ‘jiejie,我喜歡你……’ 耳邊熱熱的鼻息,讓少女第一次羞澀的燒紅臉,強自嘴硬‘胡說,我是你jiejie,不許喜歡。’ 少年看著懷里少女別扭的撇過臉,臉上漾出溫柔的笑意,眼里的濃情幾乎化成實質(zhì)。他胳膊用力讓少女和自己緊緊貼合在一起。 ‘阿貞,松手?!?/br> ‘jiejie,我要親你,聽話……’話音未落少年雙唇深深印在少女嬌嫩的紅唇上,一手按著少女的后腦,讓她無處躲避。 原來阿貞的嘴唇這么軟“哈哈哈”。 “做什么好夢呢,半夜笑出聲?!备舯诖餐卤怀承眩詭c鼻音懶懶的問。 春花醒過神連忙道歉:“吵到望月jiejie不好意思?!?/br> “沒事”望月帶著鼻音呢喃,拉了拉被子繼續(xù)睡。 春花悄悄拉起被子蒙住自己,實在羞澀不已,怎么會夢到白天的事兒。 周清貞一個人在小院里收拾行囊,其實也沒什么收拾的。把jiejie的被褥打包,還有jiejie一身穿舊的褒衣和裙衫。 剩下的全部一點點燒掉,jiejie的東西他不會給任何人。東屋不一會就光禿禿的,桌子炕柜也要拉到省府去,那是jiejie用過的。 一對孤零零的紅豆耳墜,被周清貞捏在手上舉高看了半天,輕輕搖一搖似乎它還在jiejie頰邊輕晃。 他送給春花的及笄禮,在縣衙里被衙役搜去,周清貞費了點破折找回來,可只有這一對紅豆耳墜,jiejie用了好幾年。 周清貞把耳墜仔細(xì)的包起來貼身放好,最后環(huán)顧了一圈東屋,抬腳出門又把兩棵柿子樹一一摸過:“你們也和jiejie一樣等我,終有一天我?guī)銈冏??!?/br> 柿子樹似乎明白了別離的愁緒,一陣風(fēng)過樹葉沙拉拉響,似乎在留戀自己的男主人。 大堂里除了外出未歸的周清玉,還有被關(guān)起來的錢氏,周府其他幾個正主都坐著等周清貞。 周清貞進來先溫和的躬身行禮:“多檢查了幾遍行李,讓各位長輩久等都是我不對?!?/br> 老夫人坐在八仙桌左邊上首笑著抬手:“貞兒第一次離家,難免心里惶恐不礙事?!?/br> “多謝祖母體諒?!?/br> 白敬文坐在右邊上首放下茶盞,做出和藹的樣子:“在家里遇到這樣歹毒陰私,惶恐在所難免,以后到了省府,自然有舅父看顧。” 白敬文的話讓周府的主子們臉色難看,就在他們想著怎么說的時候,周清貞緩緩開口。 “多謝舅父關(guān)心,只是周府傳承百年外甥自幼蒙祖父教誨,還不至于被婦人嚇到。更何況祖父教導(dǎo)過我,家和萬事興,子孫當(dāng)以家族為上祖宗姓氏為大。” 這幾句話老夫人,大老爺聽得很順耳,白敬文臉色就不那么好,周清貞露出懷念的表情接著緩緩開口。 “祖父小時候總對清貞說‘你舅父乃是寒門驕子,人中英才’外甥自幼仰慕舅父,多年前就想學(xué)舅父一二風(fēng)采,不想到今日才能得償所愿。” 周清貞恭敬對白敬文施了一禮:“日后要勞舅父多費心思,科舉之路還要舅父多多指點?!?/br> 白敬文滿意點了點頭,那個野丫頭不在少一個礙眼的人,至于周清貞等他將來就會明白,自己這個舅父他到底敢不敢翻臉。 是的,白敬文并不相信周清貞,果如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不過他自信能拿捏這個似乎有點前程的外甥。 周懷嬰被冷落,有些不高興的咳了一聲:“這許多年為父也為你cao了不少心,為了不讓你有奢靡之氣,你的月錢都親力保管?!?/br> “父親辛苦了?!敝芮遑懝ЧЬ淳葱卸Y。 老夫人臉色一瞬泛起不忍目睹的尷尬,她低頭掩飾的端起茶杯輕抿。 黃氏有些驚詫的瞟了一眼周懷嬰,再看看周清貞:天哪,竟然有這樣厚臉皮的老子。好在她反應(yīng)快連忙低頭整理衣袖。 大老爺嫌棄丟人般瞪了一眼周懷嬰,別過臉看屋外的銀杏樹。 周懷嬰?yún)s沒有什么感覺,自己是周清貞的老子,老子想怎么對兒子就怎么對。不說周清貞現(xiàn)在不過一個秀才,將來就是為官做宰,在他面前也只有磕頭稱是的份。 更何況自己也沒食言,今天不就還給他了。 “這里有二十兩銀子你先拿去用……” 白敬文輕笑一聲:“妹夫真是好賬算,清貞自小到大十五歲又四個月,合該有月銀三百六十八兩……”還不算三年兩頭閏的閏月。 白敬文話沒說完,周懷嬰忍著沒翻白眼兒搶口道:“呵呵,舅兄果然好賬算,可惜白氏在的時候,因為嫁妝不值幾個錢手里花銷緊張,早把清貞的月銀花完了?!?/br> 周懷嬰冷笑一下:“我這也是擔(dān)心我兒子太小,萬一在省府被什么‘親’朋故舊騙了銀錢!” 什么親朋故舊,不就暗指自己嗎!白敬文暗暗捏緊手指,周懷嬰你好樣的,有種你們周府這輩子別求到我面前。 兩個人眼看情形不好,老夫人抬頭看周清貞希望他能圓場,可周清貞一副恭敬受教的樣子垂頭侍立。到底還是周懷宗出來說了兩句場面話,周清遠(yuǎn)跟著捧場才算含混過去,勉勉強強送兩個人上了馬車。 離開樊縣時,周清貞打開窗簾,癡癡望著樊縣縣衙的方向,直到脖子酸痛看不清楚。他坐回座位按了按懷里的紅豆耳墜,輕輕合上眼:jiejie,等我回來,等我讓你誥命加身。 馬車骨碌骨碌,載著周清貞前往求學(xué)之路,或者說前往救妻之路。 第47章 賣rou錢 樊縣女牢每逢五、十就放一次風(fēng), 春花倒不會湊這個熱鬧,她可以隨時在院子里溜達(dá)。 不知道為什么望月的牢門從來都是開著的,五號竇小姐每天才半時辰——一號、二號關(guān)著真正的死囚,牢門永遠(yuǎn)鎖著,三號四號空著也是鐵鎖封門。 也因此她們屋里不用恭桶,都是去院子里的茅廁。 八月二十這天春花借望月的話本看, 忽然覺得內(nèi)急,她從門縫里看了一眼院子里來回游蕩的女犯,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走出屋門。 “春花jiejie!還記得meimei嗎?”王青妹一直留意天字六號,見春花出屋連忙堆笑貼上來。 “內(nèi)急,先去茅廁。”春花臉上尷尬的笑笑,她并不想和王青妹打交道。 “?。∏莆疫@沒眼色的, 春花jiejie盡管去, 我等jiejie回來?!蓖跚嗝脤χ夯ǖ暮蟊承ξ暮啊?/br> “……”春花無語的穿過人群,回來時果然被滿臉討好的王青妹擋住。 “jiejie真是好福氣,家里爹娘疼愛……” 剛滿三天, 春花娘就挎了一包袱吃的用的, 騎驢和劉老四一起來探望閨女。 春花干干的笑, 她雖然想爹娘,可她一點也不愿意爹娘來女牢看她,她娘看一次回去指不定傷心多久。 “我屋里還有事……”春花抬腳往旁邊讓兩步, 借口想走。 “jiejie別急, ”王青妹挪腳擋住“jiejie原是周府丫鬟, 肯定認(rèn)識很多老爺少爺……” 春花冷下臉:“你想做什么, 我再怎么認(rèn)識不過一個下人,根本說不上話?!?/br> 王青妹把眼睛笑的彎彎,看起來像天真,卻說不出的別扭怪異:“meimei沒別的意思,老爺少爺?shù)牟桓倚は?,但那些體面的管事、小廝,求jiejie給介紹幾個,meimei人嫩活好……” 怒火沖上腦子,春花一把推開王青妹:“以后離我遠(yuǎn)點,我不是拉皮條的,腌臜!”她怒氣沖沖的回屋,聽到身后有幾個人陰陽怪氣嘲笑王青妹。 “人家是你能巴結(jié)的?趕緊撒泡尿照照你那張豬臉,實在膩人胃口?!?/br> “哈哈哈”幾個人一起放聲嘲笑。 春花氣呼呼走進屋子關(guān)上屋門,望月拿著書斜依在桌上,聽到動靜看了眼春花,又把目光落回書上,閑閑的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