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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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進(jìn)院子和二進(jìn)差不多大,結(jié)構(gòu)也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三進(jìn)院子屋檐都做成抄手游廊,院子只在四角種著些高大槐樹,中庭養(yǎng)了幾缸錦鯉。 周清貞剛進(jìn)內(nèi)院,便看見一位二十出頭的少婦抱著三歲大小孩子,在魚缸前逗金魚玩兒,這應(yīng)該是表嫂和表侄。 果然阿旺開口:“少夫人,這是周家表少爺?!?/br> “哦……”那少婦略好奇的上下打量。 周清貞垂目揖手:“表嫂安好?!?/br> “表弟萬?!鄙賸D抱著孩子回了半禮,說完便向上房招呼一聲:“婆婆,周家表弟來了?!?/br> “貞兒來了,多少年沒見可想死舅母了。”話音剛落,屋里急匆匆走出一個中年婦人笑容滿面,這便是周清貞的舅母李云芳。 “勞舅母掛念,都是外甥不孝?!敝芮遑懮裆珳睾凸硪臼帧?/br> 李云芳幾步趕到周清貞身邊,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笑語晏晏:“小時候就是一副金童子長相,喜的人恨不能抱回家養(yǎng),如今越發(fā)出挑。” “舅母謬贊外甥不敢當(dāng)?!?/br> 李云芳還是歡喜的模樣:“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跟你舅舅、舅母也見外。” “多年不見,一點(diǎn)孝敬應(yīng)該的?!?/br> 李云芳拉了周清貞的手去上房,邊走邊說:“可不是好些年沒見,說起來這院子你才第一次來?!?/br> 周清貞垂目微笑隨著李云芳往上房去,確實(shí)第一次來,這里比原來樊縣的白家老宅,不知高檔出多少。 他娘當(dāng)年聘禮中的千兩白銀全在這里,再瞧瞧今日的李氏,綾羅綢緞珠翠步遙,哪里還是當(dāng)年通身金銀的村俗模樣。 不過這見人就笑,看似火熱的神色倒沒有分毫變化。 李云芳拉周清貞到下手坐了,自己才去上首坐定掏出帕子拭眼:“看見你就想起你娘,我那苦命的meimei,我嫁到白家她才十歲不到一年公婆去了,都是我拉扯她長大……” 在她開始哭啼的時候,周清貞就站起來垂手聽訓(xùn)。 “嬌養(yǎng)成花朵兒般大姑娘,嫁去白家不過七載就妄斷性命。” 嬌養(yǎng)?周清貞眉目不動,果真嬌養(yǎng)他娘怎么有一手漂亮刺繡,手指還有常年捏針磨下的硬皮。 “生死有命,舅母不必太過悲切?!?/br> “也是呢”李云芳又沾了沾眼角,抬起頭滿面歡喜的說到“來、來、來,我跟你指人,這個你剛見過是你大表嫂柳氏,你表侄淳兒?!?/br> 周清貞從荷包里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銀豆角,笑著遞給白子淳:“來的匆忙,只這個小玩意兒給表侄玩?!?/br> “這是范姨娘”黃氏又指指一旁伺候的少婦。 “外甥要是沒記錯,這位是當(dāng)年舅父中舉時別人送的。” 李云芳一拍腦門,笑哈哈的說:“我都忘了你見過她,她還有個姑娘叫秀怡……”李云芳一邊說一邊吩咐范姨娘“去叫小姐出來見見表哥?!?/br> “是”范姨娘雖然年過三十,卻腰段柔軟皮膚白皙,走出去依然婷婷裊裊。 “可惜你表哥去收賬人不在,要不弟兄們喝兩杯水酒也熱鬧。”李云芳回過頭又跟周清貞親親熱熱說話。 收賬?是了,他娘還有四間上好的門面在樊縣,半年租金大約一百多銀子。 “聽說你要來省府求學(xué),舅母就日日盼、夜夜盼,只可惜家里人多地方小,要不然一定接你來家住?!?/br> 周清貞不及搭話竹簾一陣響,李云芳抬頭去看,隨口說:“這是你表妹秀怡,今年將將十三。” 進(jìn)來的女孩雖是單眼皮兒,一雙眸子卻也水潤,略尖的翹鼻頭,一雙薄唇粉粉。長得還算秀氣,只見她雙手搭在腰間,娉娉婷婷邁著小碎步走到周清貞面前,屈膝下蹲聲音嬌嬌: “秀怡見過周家表哥?!?/br> 春花在牢里不過住了半個多月就要發(fā)瘋,實(shí)在閑極無聊,每天只能對著望月發(fā)呆。 望月倒是怡然自得,每天早起壓腿拔筋下腰練功,飯后在院子里轉(zhuǎn)幾圈,然后看曲譜打棋譜,或者心情好教春花下棋。 春花兩天就頭大如斗不肯再學(xué),只對五子棋有興趣,可惜望月覺得五子棋沒品味,于是兩個人沒有養(yǎng)出共同愛好,只能各自為政。 中午望月或者靜坐或者小憩,下午練字作畫……春花只能羨慕的看:“望月jiejie的字飄逸靈秀真漂亮,望月jiejie畫的比阿貞好看……” 晚飯望月去后院里散步,然后在線香裊裊中彈琴作樂。 春花不懂欣賞,只覺得望月的琴聲好聽的不得了,像黃鶯在枝頭鳴叫,又像山里清泉靜靜流淌,讓人渾身輕松舒服。 九月初四這天春花又坐在床邊聽望月彈琴,忽然王禁婆推門進(jìn)來:“劉春花,周少爺派人給你送東西?!?/br> 春花眼鏡一亮,站起來在鏡子前左右端詳,確認(rèn)沒什么問題還是抿抿頭發(fā),才抬腳出屋。去時高興回來更是眉飛色舞。 “你那小少爺給你送什么了?”望月輕輕按住琴弦,側(cè)身調(diào)笑的看著春花。 春花手里一封信和一個小小扁扁的布包,針腳別別扭扭的整齊,是周清貞親手封制。 “明天我生辰,阿貞送我的生辰禮物?!贝夯樕嫌悬c(diǎn)點(diǎn)羞澀,更多的是開心,如意說這份禮物是少爺抄書賺錢買的。 “打開看看,你家小少爺?shù)乃褪裁?。?/br> “好啊,不過看樣子大概是絲帕?!苯z帕也好,都是阿貞的心意。春花開開心心找望月借了一根針慢慢挑開線頭,布包打開里邊露出鮮紅的顏色。 “阿貞怎么選這顏色的帕子,怎么用啊……”一邊抱怨,一邊提起那塊大紅綢子,春花臉色瞬間爆紅,連忙把那東西團(tuán)成一團(tuán),塞到懷里。 看清的望月抑制不住笑軟在琴桌:“哎呦,哈哈哈,哈哈哈,這位小少爺可真有情趣,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別笑了!”春花羞惱的過來捂望月嘴。 望月仰著柔軟的腰身向后折:“不好笑,真不好笑……哈哈哈”主要是春花猜錯了,拿出來給人看太好笑。 望月笑的淚花點(diǎn)點(diǎn)終于停下來,她一邊拿帕子沾淚花,一邊說:“明天你生辰,我給你彈首曲子祝壽?!?/br> 春花心里一動:“怎么從不見望月jiejie吹蕭?” 望月搭在琴弦上的手一頓:“你想聽蕭?” “沒聽過?!?/br> 望月停了一會笑道:“也好,許久沒有吹奏?!?/br> 玉白素手執(zhí)烏管伊人靜立,一首《平湖秋月》流暢婉轉(zhuǎn)飄出女牢。 真好聽,和琴的感覺完全不同,春花只聽出清新明快。 一墻之隔的鄭牢頭,正歪歪扭扭一手支著下巴,一腳踏在坐的條凳上喝酒吃rou,聽到蕭聲原本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慢慢冷凝。 這看似輕快明麗的蕭聲里,多少悲愴,多少不甘,多少憤恨。他不想聽不愿想,可是蕭聲源源不斷纏繞在四周,讓人無處可逃。 鄭牢頭忽然一臉狠色取下墻上皮鞭,想去打散這蕭聲,只是拉著門閂的手半天不動,最后落魄的丟下鞭子,走到桌邊趴下,把臉全藏在胳膊里一動不動。 晚上春花背對望月躺下,悄悄展開周清貞的信。 jiejie見字如面: 我在這里一切都好,書院先生博學(xué)多才,同窗有愛和氣…… ……jiejie喜歡我選的肚兜嗎,穿它過生辰好嗎,就好像我秘密貼在jiejie身上,一步不離陪你過生辰。 想你 春花看完信心情變得沉重,阿貞自來懂事乖巧,怎么會變得這么…… 望月從書上抬頭,看一眼還在輾轉(zhuǎn)的春花問:“怎么了,你家小少爺寫了什么讓你睡不著。” 春花咬唇想了半晌,轉(zhuǎn)過身問:“望月jiejie,男孩送……是不是不正常?”信的內(nèi)容春花實(shí)在無法說出口。 “為這事兒?不用擔(dān)心,青年男女私下送些體己很正常,春心萌動都這樣?!蓖麻e閑的翻了一頁,繼續(xù)看她的話本。 這答案不能安撫春花,她憂心的轉(zhuǎn)身面向墻壁,春心萌動是這樣的?為什么覺得阿貞有些不對勁?她養(yǎng)大的小孩明明很乖巧溫順,為什么變得這么……這么……春花找不出形容詞。 周清貞躺在暗夜里想著自己送的紅綢肚兜,大紅綢上盤著一條綠油油吐著血紅信子的蛇。 好想變成那條蛇變得粗壯有力,用長長的身體纏住jiejie,冰涼的鱗片在jiejie白膩的肌膚上擦過。 黑夜里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少年為自己的想象激動不已,要把jiejie緊緊纏住,緊緊……緊緊……再也不分開。 清涼的秋夜春花皺著眉頭入夢:阿貞到底正常不正常,為什么總有些擔(dān)心。 第49章 回音 春花帶著憂心入眠, 很少有夢的她這一晚凈做些光怪陸離的夢。 一會是阿貞穿著白色褒衣,身上被刀扎的鮮血直流;一會阿貞被妖怪吞了在妖怪腸胃里掙扎;一晃神又是阿貞魂魄,被黑白無常用鐵鏈捆著拖進(jìn)黑暗。 ‘jiejie……jiejie……jiejie救我……’ “阿貞!”春花滿頭汗,大喊著直坐起來左右亂看“阿貞,阿貞!” “做噩夢了?”隔壁鋪望月被吵醒,轉(zhuǎn)過來朦朦朧朧開口。 春花驚魂未定心砰砰跳, 聲音里還帶著恐慌:“我夢見阿貞被黑白無常抓走了?!?/br> “哦,那是你最近神怪話本看多了,又過于思念造成的,沒事再睡會?!蹦D:齽裢辏路藗€身繼續(xù)睡。 春花臉頰淌下冰涼的驚汗,捏緊被子回想夢里一個個真實(shí)的畫面, 真的是自己太想阿貞了?心砰砰亂跳驚恐還沒完全褪去, 憂慮又浮上心頭。 送那樣的東西,說那樣的話真不像阿貞……阿貞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春花枯坐半天直到秋夜的清涼浸透肌膚,才打了個寒顫慢慢拉著被子悉悉索索躺下。 男孩兒春心萌動會變得這么不一樣?睡了一覺春花才想到那個形容詞——yin邪, 就是yin邪。 春花再也睡不著仰面看向漆黑屋頂, 她自己也不過是情竇初開, 實(shí)在不知道周清貞這樣到底對不對。 東方第一縷曙光照亮窗戶,春花聽到望月起床穿衣疊被的聲音,也跟著起來滿腹心事的慢騰騰收拾。 望月把自己收拾利索甚至梳好發(fā)髻, 春花的被子還攤在床上, 她還一手捏著被角對床發(fā)呆, 連禁婆來送水都沒發(fā)現(xiàn)。 望月挑挑眉就著溫涼的井水凈面, 然后給春花擰了一條濕帕子:“給你擦擦醒神?!?/br> 遞到面前的濕帕子讓春花楞了一下,才回過神:“多謝望月jiejie?!苯舆^來擦擦臉果然清醒許多,春花索性去自己盆里洗了臉,快手快腳疊被梳頭掃地抹桌。 收拾完閑下來,春花看到望月把腳搭在柜頂,臉側(cè)在腿上練功。這是望月天天要做的,春花看著看著又陷入自己的心思。 阿貞這樣到底對不對?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難道動了心就變得……下流…… 望月壓完腿下過腰,發(fā)現(xiàn)春花還在出神,一雙眼睛木木的。 “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還想你家小少爺?”望月戲謔的笑問。 “望月jiejie,你說……”春花回過神連忙剎住話頭,那樣私密的話怎么好跟人說,她尷尬的笑笑“沒什么?!?/br> 春花轉(zhuǎn)過身,胳膊搭在桌上以手托腮繼續(xù)煩惱,她越想心越亂,總覺得周清貞這樣不對勁,尤其昨晚做了那些噩夢,都是周清貞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