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別動,你還有傷?!比~將白頭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無措,慌忙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跟哄孩子似的道,“我不動你了,你別著急?!?/br> “嗚……” “別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北凰薜眯奶摚~將白語氣都弱了,捏著自個(gè)兒的衣袖替她擦眼淚,低聲道,“我讓瞿廚子給你做點(diǎn)心?” 氣惱地推開他,長念別開了頭。 葉將白嘆息,揉了揉眉心,將人抱過來放在懷里,沙啞著嗓子低聲道:“是在下之過,冒犯了殿下,殿下方才分明也氣過在下了,咱們兩兩相抵如何?” 長念垂眸,猶自抽搭。 胸口里的東西酸疼得緊,葉將白很是不適應(yīng),只能抱著這人不松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的動作小心又笨拙,長念感覺到了,有些驚奇地眨了眨眼。 這樣的態(tài)度,好像……不是單純地想玩弄她而已??? 停止了抽泣,長念吸吸鼻子,道:“我是男人,我要娶妻的,國公這樣對我算什么?” 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緊,葉將白的聲音緊繃:“殿下非娶不可嗎?” “身為皇子,我難道可以不立正妃?” “可以。”擁緊了她,葉將白道,“我說可以,便是可以。” 扁扁嘴,長念道:“國公真是厲害?!?/br> “我沒有同殿下說笑?!比~將白垂眸,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整個(gè)人將她抱得緊緊的,“我不立正室,殿下也不立正妃,可好?” 高高在上的輔國公,頭一次用這種近乎哀求的語氣同人說話。 長念眨眨眼,再眨眨眼,嘴角慢慢地就揚(yáng)了起來。 他對她,投降了? 將她作為棋子引入棋局的輔國公,為了三皇子要舍棄她的輔國公,對她諸多嫌棄的輔國公,竟然在她之前繳了械,要與她這個(gè)“男人”做這樣的約定? “若是我不答應(yīng)呢?”她輕聲問。 葉將白瞇眼,語氣涼了些:“殿下可以試試?!?/br> 他鐵了心想攔,她能立誰為妃? “可……”長念抿唇,“我答應(yīng)沐大小姐要與她成親了?!?/br> 呼吸重了重,葉將白冷聲問:“你有那么喜歡她?” “是還挺喜歡的。”長念點(diǎn)頭,“那么瀟灑自在的女子,誰不喜歡?雖然今日才相識,但我覺得與她相攜一生應(yīng)該也不錯?!?/br> 悶哼一聲,葉將白張口咬上她的肩:“不準(zhǔn)?!?/br> 長念吃痛,正想掙扎,他卻又松了口,只手上用力更重,將她抱得骨頭都痛了。 “你……放手?!?/br> “念兒?!彼?,“你陪著我可好?” 頭一次從他嘴里聽見這稱呼,長念渾身一酥,耳邊都起了一層顫栗。 葉將白瞧見了,微微勾唇,張口含住她的耳垂。 “?。 蹦樕险t,長念想躲,奈何這人力氣實(shí)在是大,鉗制住她,她壓根無處可逃,只能任由他欺負(fù)。 “別……癢!”她聲音里又有了哭腔。 葉將白這次卻是不肯放了她,貪戀地舔弄她的耳廓,低聲在她耳畔呵道:“求我,便放你一馬?!?/br> 羞恥地咬唇,長念不愿。葉將白低笑,翻身將她抵在床帳的角落里,耐心地與她消磨。 “你……你可是堂堂輔國公!哪能這樣重男色!” “別弄了……你袖子、袖子斷了!” 葉將白心情甚好,鉗制住她的腰身,低聲教:“喚名字?!?/br> “葉將白!” “去掉姓,溫柔一點(diǎn)。” “……將白。” “再求我?!?/br> “嗯……且饒了我這一回啊……” 嬌吟婉轉(zhuǎn),聽得人差點(diǎn)要忍不住。葉將白深吸一口氣,暗罵自己真是自作自受,然后狠親她一口,將人放回被子里。 長念腫著眼睛看著他,委屈巴巴的。 “還回北堂府嗎?”葉將白板著臉問。 想了想,長念道:“我還沒給北堂將軍交代,也還有幾件行李在他那兒,再者,與三哥不甚愉快,我在北堂府比在這里更妥當(dāng)……” “我是問你,想在北堂府還是在這里。”葉將白道,“別的事情,用不著你來cao心?!?/br> 長念一噎,抱著小被子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小聲答:“這里?!?/br> 葉將白滿意了,眉目舒展開,獎勵似的又低頭親她一口。 伸手捂著自己被他親過的額頭,長念傻愣愣地想,這算什么呢?她以后難不成要當(dāng)輔國公的孌寵了? “肚子是不是餓了?”葉將白起身下床,整理好狼狽的衣裳,道,“我讓人送晚膳來。”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起用晚膳了,葉將白想起上回那一桌子冷了的菜就生氣。不過再看看床上那被他欺負(fù)過的小可憐,心情又莫名好起來,溫和地道:“你就這般躺著,等我便是?!?/br> 第75章 陷入情愛的傻子 這柔和的眉眼,低低看下來,仿佛花谷里盛開的粉桃,沒有半分殺戮,只有盈盈溫情。 趙長念掐了自個(gè)兒的大腿一把,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輔國公怎么會有這樣的眼神呢?他分明是只大尾巴狼,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江山財(cái)富和權(quán)力于他而言才是最重,如何會迷上兒女情長? 可這一把掐下去挺疼,疼得她“嗷”地叫喚了一嗓子,在當(dāng)下這情形里,像極了對葉將白囑咐的回應(yīng)。 葉將白甚是滿意地頷首,轉(zhuǎn)身出門了。 長念呆坐在床榻上,抱著小被子顫顫巍巍地想,這怎么辦?。繃遣皇峭诹烁畹目右?,所以突然用上了美男計(jì)?可是沒必要啊,以他的本事,可以輕巧弄死十個(gè)她,哪兒能選這么委屈的路子? 那……莫非是真的喜歡她? 臉上一紅,長念伸手捧著臉蛋,愣愣地回不過神。 廚房里。 瞿廚子是頭一次做菜被國公親眼盯著,簡直是渾身不自在,捏著大勺的手都抖了。 怎么回事啊?是他哪道菜做得不好吃了,以至于國公要用這種方式來警醒他?這也太嚇人了點(diǎn)啊,有什么話不能直說? 側(cè)眼偷瞄,輔國公攏袖盯著鍋里的白菜,臉上的笑十分的……怎么說呢,與平時(shí)那溫和有深意的笑容完全不同,唇角高揚(yáng),眼里發(fā)亮,簡直像個(gè)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瞿廚子神色復(fù)雜地想,鍋里這顆白菜,難不成有什么來頭? “做快些?!倍⒘艘粫?,葉將白終于開口。 “是!”瞿廚子一個(gè)激靈,立馬顛鍋如篩糠。 鼻息間還有那人身上的香氣,葉將白一個(gè)沒忍住,唇角又揚(yáng)得高高的了。 坑了五皇子、拿了大筆的錢財(cái)都不及親趙長念一口來得開心,他沒有想到她會這么香甜,分明是個(gè)男人,身上卻有花香和奶香味兒,柔柔軟軟的,親一口能把人心都化了。 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呢?很奇怪,他也知道很不應(yīng)該,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算了吧,葉將白想,老子運(yùn)籌帷幄,就是為了將來能為所欲為的,那現(xiàn)在無傷大雅的事情,為什么要控制自己?既然這事兒能讓老子高興,那老子就一直做! 不就是男人么?男人怎么了?都是人,親起來都是軟的,抱起來都是熱的,愛慕之情憑什么要分男女?風(fēng)停云有句話還真的沒說錯,當(dāng)年他自己犯渾立下的律法,今后有可能真的會被他自己推翻。 推翻就推翻吧,葉將白笑,錯了的東西,總不會長存于世的。 菜出鍋了,香氣四溢,良策見狀就想上來端,葉將白回神,卻是先他一步伸手,接過盤子,轉(zhuǎn)身就走。 滿廚房的人都傻了。 輔國公……親自 ……端菜? 瞿廚子都快哭了,抖著雙腿淚眼朦朧地問良策:“怎么回事???奴才是何處惹著國公了?” 良策跟著他一起抖著雙腿,白著臉道:“你問我,我問誰??!” 眾所周知,輔國公是個(gè)十分講究享受的人,他有錢,有地位,所以吃穿用度統(tǒng)統(tǒng)都是最好的,府上奴仆兩百,任何雜事都不需要他cao心。這位主子曾經(jīng)揚(yáng)著下巴說過:能用銀子讓別人做的事,為何要我親自動手? 然而現(xiàn)在,他紆尊降貴地到廚房,傻笑了半個(gè)時(shí)辰,親手端走了一盤菜。 良策覺得天都塌了,甚至開始想,自個(gè)兒是不是要卷鋪蓋走人了? 背后一片愁云慘淡,葉將白卻是踏著春光回到趙長念的床邊,拿了矮桌擺在她身前,道:“嘗嘗?!?/br> 床上的人一雙鹿眼里滿是茫然,怯生生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個(gè)兒面前的這盤菜。 “怎么?”葉將白挑眉,“不喜歡?” “倒不是……”咽了咽唾沫,長念左右看了看,遲疑地問,“這是要用手抓著吃?” 葉將白一頓,看看她空蕩蕩的手心,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忘記拿筷子了。 去廚房一趟就是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不能在她面前坦露太多的愉悅之情,結(jié)果好么,反倒是叫她看見個(gè)傻子。 氣氛一瞬有些尷尬。 長念眨巴著眼,盯著面前這突然沉默的人,莫名地,低笑出聲。 “有什么好笑的!”葉將白微惱,“等他們送來便是?!?/br> “嗯。”長念乖巧地點(diǎn)頭,“我等著,您別生氣?!?/br> “哪只眼睛瞧我生氣了?”葉將白咬牙,臉上薄紅,分明是惱羞成怒。 長念很想忍著不笑,給他留些顏面,但這樣真實(shí)可愛的輔國公實(shí)在難得一見,她哪怕捂著嘴,笑意也從眼睛里跑了出去。 葉將白又氣又羞,干脆搬開矮桌,將她抓過來抱在懷里:“我讓你笑!” “?。 毖献钍桥掳W,這人卻偏生要撓她,長念尖叫,癢得止不住地笑,一邊笑一邊求饒,“不敢了不敢了!” 葉將白不住手,哼聲道:“不給點(diǎn)教訓(xùn),你非無法無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