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果然,她還是很聽話,問出這種話,無非就是想要來求他? 蘇英都能想象到,該怎么讓她用撒嬌的口吻說出求他的話。一邊等著,一邊心情好了許多,面容帶著愉悅看她:“只要你肯好好聽話。”到時候他自有辦法把她安排進(jìn)蘇府里面,或者不需要去蘇府,就留在這里也不錯。 一旦藏在這里,假以時日,往后給他生了孩子,還怕她跑了不成? 她倒也沒有說過什么“我爹不會放過你”之類幼稚的話,但是卻說道:“既然不會殺了我,最好趁早一點放了我,否則蘇大副將的一世英名,恐怕就再也保不住了?!?/br> 這四日時間,顧云瑤一直在猜測蘇英抓她回來的動機(jī)是什么,留著梁世帆在這里,她抓不住可以被放出去的機(jī)會,畢竟梁世帆不能代表蘇英的意思,只有蘇英本人過來,當(dāng)面和他分析一些事態(tài)的利與弊,說不定他就能大夢初醒。 看到他皺著眉,一臉“你別想?;印钡囊馑?,顧云瑤笑著說道:“蘇大副將,您把我抓回來,最大的原因,無非就是認(rèn)為是我在背后從中作梗,是我破壞了你meimei和我表哥的姻緣。若是我沒說錯,您恐怕已經(jīng)將我被抓的消息,透露給我表哥了吧?” 蘇英原本是眉頭深鎖,聽她這么一說,竟然覺得很荒唐。她太聰明了,已經(jīng)聰明到把這種事都猜到。 把她抓過來,最開始是為了用來對付藺紹安,在今夜來這里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忠順侯府。侯爺藺偵仲已經(jīng)從邊關(guān)回來了,正在宮里受皇上召見。他便是趁這個機(jī)會,去找到藺紹安。蘇英永遠(yuǎn)忘不掉,藺紹安看到顧云瑤常穿的那雙鞋時,表情都變了。 藺紹安那個人,以前不管發(fā)生天大的事,都是笑著,蘇英就是討厭他那副輕松的嘴臉,看到他瞬間變了臉,渾身都暢快。 連鞋的事,顧云瑤都猜到了:“蘇大副將命梁世帆看守在這里,讓她把我換下的鞋拿走,恐怕那鞋也已經(jīng)到了我表哥那里??偟糜惺裁次疑砩系臇|西,才能證明我自己的身份?!?/br> 蘇英嘴角一抿,慢慢挑了眉,以防她又想耍什么花樣,一直很提防。 顧云瑤并不想耍什么花樣,她只是想說一個事實:“表哥可能為了我的安危,已經(jīng)同意了這門婚事,想必靖王,還有我舅舅他們都回來了,所以蘇大副將趕在這個時機(jī)做出這件事來,時候正好。但是……” 她用了但是兩個字。 蘇英居然被她的話吸引,目不轉(zhuǎn)睛看向她。 目的達(dá)到了,蘇英有了片刻的動搖。顧云瑤也看向他,不緊不慢道:“您的meimei一旦嫁給我表哥,就是忠順侯府的世子夫人,原本應(yīng)該可以名正言順地嫁進(jìn)去,如今卻是用了這么不光彩的手段,我表哥他會做如何想?三小姐成為世子夫人以后,就比不得在家里做姑娘的時候了,在定南侯府,你可以保她,去了忠順侯府,就是得她來包容別人。到時我表哥沒準(zhǔn)會因為忌恨你,沒法掏心挖肺地對三小姐好,最后被害的,最苦的人還是你meimei。” 字字戳心,蘇英瞬間收回手,臉上攀起寒霜,狠狠地看向她。 一直以來,蘇英都執(zhí)著于完成meimei的心愿,一心想著幫她嫁給藺紹安,但若是真的靠這個手段嫁過去,以蘇婉癡戀藺紹安的性子,難保日后受了什么苦,也不會往娘家說。他就算能給蘇婉撐腰又如何,到時候蘇婉都成了忠順侯府的人了,他縱是再想管,有些事也管不了。 但事已至此,蘇英看向顧云瑤,她覺得他還能有退路嗎? 拂袖起身,蘇英這一晚見到她,很是不愉快。只付之一笑,說道:“你以為,僅僅是為了你表哥的事,我才把你抓過來?” 不然還有什么? 顧云瑤心里一驚,抬眸看他,他似乎露出了很滿意的笑容,終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點…… “你終于知道害怕了。” …… 風(fēng)味樓里,待顧德珉一走,紀(jì)涼州就披衣而行,立即也走了。 掌柜的在傍晚的時候出言不遜,得罪了一番紀(jì)涼州,居然想著靠出賣他來保全整個酒樓的運轉(zhuǎn)。如今紀(jì)涼州一走,不可能再回來。他的屋子很快被收拾得干干凈凈。隔壁瞬間清冷許多,不會再有人過來突然敲門,然后找謝鈺一起談兵論文。 丁一還覺得有點寂寞,可紀(jì)涼州的性情是真的悶,那么深的箭傷,丁一看了就怕,紀(jì)涼州都不呼一聲痛,默默地將一切處理好。本來謝鈺很想建議他去醫(yī)館找大夫處理一下。紀(jì)涼州也沒有聽,只簡單言謝一聲就走了。 他走了已經(jīng)整整一晚,第二日一醒,丁一才敢放開膽子說道:“那紀(jì)公子,也真是一個大呆瓜,都被人誤會成那樣了,為什么也不替自己不辯解?” 謝鈺正在練字,聽后覺得丁一才是那個不明白道理的人,紀(jì)涼州并不是不想辯解,而是他很明白,如果從他口中說出一些辯解的話,那位官家老爺根本不會想聽。 就像是田大人那件事,田大人本人被害入了詔獄以后,無論想如何申辯,都是投遞無門。他縱是有再高的功績,若是別人認(rèn)定了某個人是朝廷的禍害,尤其這個認(rèn)定的人還是皇上,那田大人就是有罪。 皇上也怕得不到別人的信服,也怕別人功高震主。 包括那些個官員,他們見多識廣,朝廷里面的紛紛爭爭,和一個大染缸一樣,最是能叫人產(chǎn)生疑心病重的地方。 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苦惱,位高權(quán)重的人,也有位高權(quán)重的煩惱。 所以不出口解釋這種事,不是紀(jì)涼州心虛,所以不敢出口解釋。而是有些人,并不想聽你解釋什么,他只想聽到他認(rèn)為的理由。 這就是紀(jì)涼州的聰明之處,比許多人悟性都要高。也是讓謝鈺真正刮目相看的地方。 丁一如今還年輕,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只是謝鈺不太明白,紀(jì)涼州就算是受了傷之后,也要豁出去去救的人,究竟是誰。 仿佛要為他解清疑慮似的,一會兒突然有人過來,居然是跑出來通風(fēng)報信的桃枝。 雖然顧德珉嚴(yán)令府內(nèi)的人不許外傳,桃枝還是想拜托謝鈺,如果告訴謝鈺的話,說不定他會有能力幫這個忙。 不知為什么,桃枝潛意識里也不太相信紀(jì)涼州,但她又想到了蘇英,畢竟夜闖顧府擄走顧云瑤的人,武功高強(qiáng),和蘇英的背景正好也對應(yīng)上了,蘇英以前和顧府,還有忠順侯府之間都生過不愉快。這種事只是她的猜測,她也同樣告訴了顧老太太,才獲準(zhǔn)被老太太放出來報信。 倘若真的是蘇英所為,顧府的一舉一動一定會在他的監(jiān)視底下,想要查案就沒那么容易了。顧老太太本不想把謝鈺這個孩子牽扯進(jìn)來,但有一個眼線在外面,會比他們顧府暗中安排更穩(wěn)健些。 直到這時,謝鈺終于從桃枝口里得知顧云瑤被抓走的消息,而昨日上風(fēng)味樓里想逮人的官員,正是顧云瑤的父親。 還有顧云瑤在信中交代的事情,心有所屬的人可能就是——紀(jì)涼州。 甚至那一次,顧云瑤扮作小啞巴來風(fēng)味樓找他,紀(jì)涼州就坐在窗臺下靜靜地喝茶,表明不認(rèn)識她。種種一切,都是假的。 謝鈺執(zhí)筆的手微微一頓,墨汁從筆尖低落,在紙張上洇出了nongnong的一滴。 第164章 忠順侯府里, 這幾日府內(nèi)四處張燈結(jié)彩, 大白天的也都是大紅燈籠高掛,在風(fēng)中搖曳,好不熱鬧, 原因無他, 正是忠順侯爺藺偵仲回來了。 從宣府鎮(zhèn)一路來到京城,每過一個關(guān)口,無數(shù)官員都想見見這位功績煊赫的大將軍。他一路回來得很“艱辛”,時常要停一停。身邊護(hù)送他回來的護(hù)衛(wèi)們,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兵營中人。 當(dāng)然也會遇到想要殺他的, 也先族的人為了獲得更高的利益, 常年一直侵犯邊關(guān)國土, 對他們這種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將領(lǐng)們恨得牙癢癢,得知他要回京的消息, 沿路就在他必經(jīng)的小道上做了埋伏。 他行事磊落慣了, 久經(jīng)風(fēng)霜,倒也不怕那些人的小伎倆。穿了一身將軍甲胄,頭盔上有斗大的紅纓, 沿路的百姓們都為他肅穆莊重的容顏所拜服。他高坐在馬背上,身邊僅僅帶了幾十名護(hù)衛(wèi),那份嚴(yán)峻,卻像是統(tǒng)領(lǐng)了千軍萬馬, 正趕往形勢焦急的戰(zhàn)場上。 一路以來但凡敢有埋伏的地方, 都被他和他的手下殺得片甲不留。 藺紹安接到他父親的時候, 他的刀身上都是血,臉容也很肅殺,甲胄上,還有戰(zhàn)靴上,也都染了血跡,唯有一點點沒被血跡沾到的地方,在日光下閃著森冷的寒光。 然而才到京城,藺偵仲只來得及在府內(nèi)換下一身干凈的甲胄,連口茶都來不及喝,就被召入宮中。 隆寶帝很高興看到他。 這么多年來,藺偵仲大可以在京城里安享后半生,但是大孟朝延續(xù)至今,能打能殺的將領(lǐng)沒有幾個了。隆寶也是沒辦法,才把這位還能帶兵的大將安排到邊關(guān)。 他犧牲了不少平凡的生活,一直苦守宣府鎮(zhèn)。朝堂之上,隆寶看著他,是滿面的笑顏,藺偵仲已經(jīng)是侯爺了,無法再加官進(jìn)爵,只能按照良田百畝,真金白銀萬兩來打賞他。 所以這幾日在京城當(dāng)中最威風(fēng),最家喻戶曉的人,當(dāng)屬藺偵仲。 藺老太太還不知道顧云瑤被蘇英劫持的事情,她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希望這孩子什么時候再來侯府里小住幾日,正巧她的舅舅也回來了。以前顧云瑤還心心念念著想見到她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舅舅,如今藺老太太派了人過去去請顧云瑤,下人回來之后居然說什么,顧云瑤又病重了,這段日子都不宜出府。 藺老太太一聽云瑤這孩子居然又病了,忙想叫人請宮里面的太醫(yī)陪同她一起去顧府里面瞧瞧,誰知道顧府里連這孩子生的是什么病都不肯透露。藺老太太更加焦急了。 她早些時候也病過,才好了不多久,王mama勸她留在靜雅堂里好好歇息,萬事切勿想太多。 正好侯爺回來了,是高興的事。王mama就想辦法讓藺老太太開心。想把老太太這個唯一的兒子邀過來,和老太太好好談?wù)勑?,他卻先被隆寶帝喊到了宮中。 這一去就是去了整整一日一夜。 當(dāng)著百官文武的面,皇上封賞了他。 散朝之后,又把他留于乾清宮一續(xù)。 有許多話想要和他這個朝中重臣說明,兩個人居然不知不覺間竟是暢聊了一夜。 若不是皇上身邊的內(nèi)常侍太監(jiān),稱時候不早了,藺偵仲還回不來。 從宮里回頭的時候,藺偵仲也一路感慨。甚至回想起往年,隆寶身為皇子期間時,靖王、譽(yù)王他們都在,每回春狩或者是秋獵,都有他常伴在皇子們的身邊。 靖王也回來了,于他后面一步,暫且被安在宮外小住。 回到侯府以后,藺偵仲也不急于休息,正好東方現(xiàn)出魚肚白,藺老太太向來起的比較早。藺紹安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不用長輩的交代,他也會服侍好府內(nèi)的老人家。但他還是不放心,藺老太太這么多年來都怕他在外面打仗,萬一出個什么事情,她舍不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去靜雅堂找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藺紹安正從老太太的屋中出來,手里端了藥碗。 藺偵仲與他對視一眼,藺紹安立即了然,父親是想和他說說話。 藺偵仲先回了老太太的屋里,請過安。 藺老太太看見這個許久不見的兒子,似乎老了許多,鬢邊都有了白發(fā)。她就是心疼,說道:“好在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到見到你的時候。若不是當(dāng)初云瑤那孩子盡心盡力地照顧我,說不定你都看不到我了?!?/br> 邊關(guān)將領(lǐng)又不能說走就走,得把許多事情安排妥當(dāng)了才能抽身離開。而且這離開也不能三五個月之久,可能不過十天,他就又得走了。 藺偵仲聽到母親談起顧云瑤的事,還有點詫異。以前藺老太太最反對的就是藺紹安和顧云瑤的事情,他一直以為母親對云瑤那孩子很不關(guān)心。沒想到談到她時,藺老太太一臉的柔和,甚至一會兒變成了自責(zé)。 藺老太太把前兩個月,顧云瑤如何照顧她的事都說了一遍。還把蘇英曾經(jīng)上侯府無理取鬧、目無章法的事也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藺偵仲聽后很震撼。有這么一個性情的人做藺紹安將來的大舅子,確實不妥。他又想起當(dāng)初藺紹安說想回京城見見他祖母一事,當(dāng)時的他還有點猶豫,怕這孩子一旦回來之后,心就野了,如今卻是釋然了,讓藺紹安回來,是他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藺老太太也把藺紹安夸獎了一遍。 走出房門的時候,藺紹安居然還守在門邊,他忍不住過去拍拍這個好兒子的肩,雖說這幾年來皇上主要的賞賜都是給了他,其實邊關(guān)因為有他兒子這個得力助手在,很多事情才能化險為夷。 他們兩個人一邊走,藺偵仲一邊讓下人們把皇上打賞的真金白銀都鎖到府內(nèi)的庫房里。府內(nèi)管事的去點算了一下到底有多少銀兩,記到了賬本上面。 期間他一直觀察兒子。藺紹安身材挺拔精瘦,可不像他,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既不懂溫柔,也不懂得體貼人,藺紹安的長相更像他已故多年的母親,生得比起女人來,還要貌美。 在軍中,藺紹安也因為這份貌美而吃過虧,許多士兵們原先不知道他是他的兒子,藺紹安也不想別人知道他是侯府世子、將軍兒子的雙重身份,怕會被其他士兵們區(qū)別對待。然而才過去,別人就拿他的長相取笑他,說他這小娘們的樣子,還是待在家里繡花比較好。 但是從小在衛(wèi)所里長大,他的功夫就比許多人要厲害。 在宣府鎮(zhèn)那幾年,通過實力的較量,沒有人再敢說他一聲不好。后來又知道了他是小世子的身份,更沒有人敢得罪他。 藺偵仲知道,這個兒子五年期間,一直介懷他和藺老太太為他安排的婚事,以往家里安排什么,他都會微笑著說好,從來不推拒,唯有這件事上,藺紹安一直都不肯松口。 藺偵仲本也不想太逼迫他,以前是沒辦法和定南侯府交代,只能出此下策,把顧云瑤寄來的信全燒了。但藺紹安用五年的時間證明了一件事——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一直以來藺偵仲還想見見顧云瑤,更是從藺老太太口中聽說,她病重的時候,都是顧云瑤過來照顧她,還親自煎藥。 這份孝心,實屬難得。 從王mama、司琴墨畫等人的口中,還聽說顧云瑤生得和已故的二妹有八、九分相像。藺偵仲就更想見見她了。 以前的事是他不好,他還有點愧對甥女,都不知道該怎么把毀了她信的事交代給她聽。當(dāng)初他也看出云瑤那孩子的心思,不想她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老太太親自做主,忠順侯府與定南侯家定親了,此事非同兒戲。 哪想到其實那些信,都被紀(jì)涼州給阻下了。不僅阻下了,還代替了藺紹安的身份,也回信寄給顧云瑤,并且在前一段時日將此事告知給藺紹安。 藺偵仲還不知道藺紹安已經(jīng)知道事實。他算是松了口,畢竟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在屋里坐下之后,就叫藺紹安也留下。 “紹安,為父知道你這么多年來都對云瑤那個孩子念念不忘,你和定南侯家三小姐蘇婉的婚事,其實也是皇上的期盼。” 如今閹黨橫行,連隆寶的一舉一動都被掌控在閻鈺山的手下,隆寶表面上像是在寵信閻鈺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他一方面離不開閻鈺山的一些手段,最起碼要找到能頂替他存在的人,一方面又想脫離閻鈺山的掌控,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除了閻鈺山之外,隆寶帝也十分寵蘇英,不僅是因為身邊有個蘇英的姨母做的寵妃,還因為這朝堂之上,與閹黨為伍的官員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了。他們忠順侯府算其一,定南侯府就是其二。 隆寶自然想要拉攏兩個朝臣,兩家聯(lián)姻于他而言,再好不過了。 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退了皇上暗中欽定的這個婚事。 既然藺紹安有那份心,而今藺老太太也很喜歡顧云瑤,對她更是贊美有加,也是過了藺偵仲這一關(guān),他本來就因為已故的二妹,對顧云瑤那孩子保有好感,若不是皇家政權(quán)的紛爭太重,水也太深,真的不想把那個孩子拉進(jìn)水里。 然而如今可以考慮了。 見到父親要開口,藺紹安心里有準(zhǔn)備,但是已經(jīng)晚了,并不是因為顧云瑤之前拒絕了他,而是蘇英在暗地里已經(jīng)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