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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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聯(lián)想到盛世,“盛字應(yīng)該觀賞畫作的人從中品味出來,還是叫得勝橋頭圖。” 寓意都在畫作里。 樓下有人說話,是一個姑娘聲,跟常安說話,“你家夫人在樓上?” 常安認(rèn)出是那日救下的南宮燕,笑呵呵地說;“南宮姑娘,我家夫人在樓上?!?/br> 南宮燕一身男裝,朝樓上走去。 今日軍營事少,徐曜早回城里,燕侯徐曜領(lǐng)北安州牧,管轄州內(nèi)所有事物,兼管軍隊。 徐曜跟謀士湯向臣和章言計議,準(zhǔn)備出兵烏紈,軍隊厲兵秣馬,糧草齊備,單等一聲令下,軍隊出征。 徐曜跟章言并馬齊行,章言說;“夫人這段日子包下得勝橋頭一間叫四.時的茶樓包間,每日從馬家窯回來,就直接去四.時茶樓,在下曾向茶樓掌柜的打聽,茶樓掌柜的伙計不知道夫人在屋里做什么,夫人一來,便關(guān)上房門,不許人打擾?!?/br> “走,我們?nèi)タ纯??!毙礻子盅a(bǔ)充一句,“從后街過去?!?/br> 章言暗自笑了,夫人包的房間窗扇正對著前街,徐侯心思縝密。 魏昭把畫卷收起來,剛放好,有人叩門,萱草去開門,看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俊俏的公子,恍然大悟,認(rèn)出南宮燕,放她進(jìn)屋。 魏昭上下打量她,“南宮姑娘,你傷好了?!?/br> “多謝那日夫人相救,沒事了?!?/br> 魏昭佩服陳風(fēng)堂的人,微笑著問:“南宮姑娘怎么找到這里?” “這今日就在這附近候著,我猜夫人還會來,如果夫人不來,我去侯府見夫人?!蹦蠈m燕說。 “為何一定要見我,救你舉手之勞,南宮姑娘不必放在心上?!?/br> “夫人舉手之勞,對南宮燕是救命之恩,燕侯夫人自然沒有用得著南宮燕之處,南宮燕對夫人很有好感。” “南宮姑娘,我今日就離開這個地方,租的這間屋期限未滿,姑娘可愿意繼續(xù)住。” 南宮燕定定地望著魏昭,心想,多聰慧的夫人,這個茶樓居高臨下,那戶人家的宅門正好朝正街開,這里觀察隱蔽,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那日她翻墻進(jìn)府,為了查探那戶家主的行蹤,放人在這里監(jiān)視那個人,甚為妥當(dāng)。 心中疑惑,問:“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為何幫我,夫人相信我不是壞人,不是去害人嗎?” 魏昭看著斜對街那戶人家的宅門,“姑娘的陳風(fēng)堂是正義的教派,我相信陳堂主的名望不虛,我相信姑娘,憑著我的直覺。” “夫人憑我一面之詞相信我是陳風(fēng)堂的人?” 南宮燕對燕侯夫人有好奇之心,憑直覺燕侯夫人不是等閑之輩。 “姑娘肩頭有個標(biāo)記,我知道這個標(biāo)記是陳風(fēng)堂的人?!?/br> 郎中給南宮燕診傷時,魏昭無意中看到。 “夫人聰慧。” 兩人說話時,站在窗前,望著街道左側(cè)那戶人家的門首。 突然,房門被撞開,魏昭的手本能地按在腰間劍柄,南宮燕手里已經(jīng)拿出一個飛鏢,藏在衣袖里,兩人同時轉(zhuǎn)回頭。 徐曜走了進(jìn)來,冷峻的面孔,寒咧的目光,看著屋里的魏昭,當(dāng)目光掃過南宮燕。 南宮燕道;“燕侯。” 徐曜頓時神情松弛,朝魏昭走過去,溫和體貼,“我來接你回府?!?/br> 外人面前,魏昭不能駁他面子,對南宮燕說:“姑娘,我跟茶樓掌柜的交代一聲,姑娘盡管用這間屋子,租金我已經(jīng)交了?!?/br> “南宮謝夫人,后會有期。” 南宮燕抱拳,行男人禮。 魏昭隨著徐曜下樓,剛走到樓下,章言迎上前,“侯爺,周翼回來了。” 徐曜對魏昭說;“我不送你回侯府了,我還有事。” 魏昭斜睨了他一眼,“這就算完了?” “什么完了?”徐曜裝糊涂。 “你不是來捉.jian的嗎?” 魏昭輕佻地說。 徐曜也不尷尬,反倒心情極好,“別鬧,讓人笑話?!?/br> 俯身伏在她耳邊,低聲說:“回去讓你出氣?!?/br> 徐曜騎馬走了,魏昭上車,回侯府。 六月天,說變就變,早起還是晴天,轉(zhuǎn)瞬烏云密布,魏昭剛走到東院,就下起雨,魏昭和萱草跑了幾步,進(jìn)到抄手回廊里,雨就下起來了。 傍晚這場中雨,一直下到天黑,也沒停歇。 聽廊蕪下芙蓉跟香茗說話,“雨一直沒停,聽小廝說侯爺沒回府,是讓雨給隔住了吧?!?/br> 書香小聲說;“夫人,白日侯爺?shù)囊馑迹馗笳曳蛉?,今晚是不是留門給侯爺?!?/br> 魏昭看看窗外,夜晚天空昏黑,雨看樣不能停了,說;“雨天,侯爺大概不能回府了?!?/br> 徐曜今日出現(xiàn)在四.時茶樓,她的行蹤,大概徐曜早就知道的,他不是不理自己,卻暗中盯梢。 人定,魏昭沐浴后,杏雨給她擦頭發(fā),書香鋪床,聽見窗外的陰暗的天空雷聲滾滾,一場暴雨來臨,窗外電閃雷鳴。 杏雨下去,主仆剛要閂門,暴雨中院門口閃過忽明忽暗的燈光,留白打著雨傘,提著燈,徐曜走進(jìn)院子,大步走到上房,關(guān)門的書香看見侯爺,趕緊打開門,揚聲知會魏昭,“侯爺回來了?!?/br> 魏昭正想上床睡覺,門口光線一暗,徐曜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徐曜渾身濕透,小廝打傘,由于雨太大,遮不住,雨水淋濕衣袍。 魏昭說;“你頂著雨回來做什么?” 說完,又覺得不妥,瞄了一眼徐曜,徐曜就像兩人之間什么都發(fā)生一樣,“電閃雷鳴,我怕你一個人晚上害怕,我頂雨趕回府了?!?/br> 侯府夜里有巡夜的,房中一群丫鬟,心靈多脆弱,下個雨也害怕。 魏昭吩咐書香,“快備水侯爺沐浴?!?/br> 徐曜去凈室沐浴,淋了雨,泡個熱水澡。 魏昭穿著中衣,手里拿著一只白釉瓷盤,第二次出窯,瓷器的質(zhì)量穩(wěn)定多了。 柴燒窯對爐溫的掌控全靠把頭的經(jīng)驗,這段日子魏昭觀察,季把頭善于動腦筋,能琢磨,是個做事認(rèn)真精細(xì)的人。 徐曜沐浴后,從凈室走出來,看魏昭手里拿著盤子,問:“馬家窯出品的?” 魏昭放下盤子,“我們形同陌路,你對我還有好奇之心?” 徐曜笑了,臉上剛沐浴完,宮燈光映照下,光澤潮潤,淺淺的笑,掛在嘴角,深邃的眼眸透著璀璨光亮,“誰說我們形同陌路?” 徐曜擦著頭發(fā),他的頭發(fā)在燈下烏黑亮澤,水珠滑落領(lǐng)口白色寢衣里。 這廝得了健忘癥,“我們見面都不說話了,還不叫形同陌路?”魏昭哼了聲,“我們多少日子沒說話,難道你忘了?” “是你不理我?!?/br> 徐曜把雪白帛巾搭在椅背上,外面大雨滂沱,徐曜彎唇,雙手支在炕沿邊,鼻尖碰到她小巧的鼻,“還生氣?我給你賠禮。” 魏昭朝后躲,“我受不起?!?/br> 徐曜身子往前探,逼近她,“忘了告訴你,這屋子里有個洞,下雨天老鼠出沒,改日天好,我叫人把鼠洞堵死?!?/br> 魏昭聞言,頓時花容失色,一下子跳起來,徐曜躲得快,差點撞掉徐曜的鼻子,魏昭站在炕上,顫聲問;“鼠洞在哪里?” “南窗根底下。” 魏昭回頭,驚恐地望著窗下,下意識地朝后退,退到炕邊還不知道,一腳踩空,徐曜手疾眼快抱住她,再也沒有松開,直接抱著她到床上,把她輕輕地放在床里。 魏昭縮在床角,望著南窗,窗外漆黑,想窗下鼠洞,晚上睡覺老鼠會不會鉆進(jìn)來,爬上床。 徐曜已經(jīng)脫了寢衣,上床,順勢把魏昭撈在懷里,趁人之危地解魏昭的衣帶,嘴里哄著,“不怕,有我在?!?/br> 魏昭被他壓在身下,把身體縮小,整個縮在他身下,方有種安全感。 窗外的瓢潑大雨,轟隆聲,掩蓋住屋里暗昧的聲音。 床頭宮燈發(fā)著暖黃的光,紗帳里的男女小聲說話,徐曜多日肖想,今日得以滿足,摸著魏昭的秀發(fā),坦白,“窗下沒有鼠洞,娶你之前,這個院子房屋整個修繕,什么都沒有,別害怕?!?/br> 魏昭被他折騰得眼皮都不想睜開,聞言咬住他手臂,良久松開口,咬出兩排牙印,徐曜說;“隨你打罵出氣?!?/br> 魏昭不動了,屋里靜謐,徐曜沒聽見魏昭說話,低頭看她,魏昭淡聲說:“你喜歡慕容蕙,我可以成全你們?!?/br> 徐曜把她狠狠地按向自己懷里,“我對她以禮相待,我徐曜也不是好色之徒,你別想歪了,慕容蕙如果能安分守己,不至于走到這一步,事情都解決了,我不想她影響你我夫妻感情?!?/br> 徐曜輕輕地親著她的眼睛,“阿昭,一個月后,我親征烏紈,你如果一直跟我生氣,我不能全力以赴?!?/br> 魏昭心軟了,雖然北安州兵強(qiáng)馬壯,可是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她不能這個時候,令他分心,行軍打仗,徐曜帶領(lǐng)兵將,都有家小,徐曜要對他們負(fù)責(zé),自己跟他置氣,影響他的情緒,關(guān)系到千千萬萬士兵的生命安危,關(guān)系到他們父老妻兒,他們的家人等待他們平安回來,徐曜這個統(tǒng)帥,至關(guān)重要。 聽說他出征打仗,魏昭心底擔(dān)心忘了生氣,“曜郎,我等你打下烏紈,得勝回來?!?/br> “有你等我,我一定能打贏這場仗?!毙礻仔赜谐芍?,一切都已部署好。 經(jīng)過這晚后,夫妻和好如初。 燕侯府徐老夫人壽誕,前一日,徐家人聚在積善堂,兒女們給徐老夫人敬獻(xiàn)壽禮。 魏昭跟徐曜進(jìn)門時,看見慕容蕙站在徐老夫人塌旁,慕容蕙沒穿僧衣,穿平常在府里穿的衣裙,代發(fā)修行,還是梳髻。 慕容蕙的目光落在徐曜挽著魏昭的手上,徐曜和魏昭都沒朝她這個方向看。 大夫人趙氏獻(xiàn)上一個玉觀音,徐老夫人平常吃齋念佛,甚是喜歡,三爺徐霈獻(xiàn)上一對金牛,老夫人屬牛的。 四爺、徐玉嬌紛紛獻(xiàn)上壽禮,徐玉嫣送了一個桌屏,桌屏蘇繡貓和蝴蝶,寓意長壽。 各人的禮物都是用了心的,兒女孝敬,徐老夫人非常高興。 這時,慕容蕙拿出為徐老夫人準(zhǔn)備的禮物,慕容蕙朝魏昭看了一眼,炫耀地打開,眾人望過去,是一副繡品,《福祿壽》,富麗堂皇,吉祥喜慶,繡品針腳細(xì)密,繡功精湛,堪比一流的繡娘,滿堂齊叫好。 魏昭看這幅繡品,為了討得老夫人歡心,一鳴驚人,慕容蕙確實下了很大功夫。 徐家子女都獻(xiàn)上壽禮,最后剩下等看二房準(zhǔn)備的壽禮,眾人看魏昭能拿出什么出彩的博人眼球的東西。 魏昭回身,示意書香,書香拿出一軸畫卷,魏昭接過,雙手捧給徐老夫人,“這是兒媳親手所畫,賀母親壽誕?!?/br> 畫軸很長,三爺徐霈和四爺徐詢一邊一個展開畫軸,三米長一幅畫,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眾人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得勝橋頭街道街景。 畫卷里得勝橋頭,街道兩旁房屋,酒樓茶肆,街道兩旁行人,乘車的、坐轎的、挑擔(dān)的、拉車的,臉上神情逼真,栩栩如生,街市熱鬧非常,一派繁華景象。 這幅畫出自二房夫人魏昭之手,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畫作堪稱上乘之作,獨具匠心,手法細(xì)膩。 眾人萬分驚訝,尤其是徐老夫人和趙氏,二夫人魏昭被魏家養(yǎng)在鄉(xiāng)下,魏府的小姐,都是有貌無才,平庸之輩,被北地達(dá)官顯貴、有文化底蘊(yùn)的世家望族看不起。 魏昭的才華,足以令徐家人驚艷,三爺徐霈沒怎么吃驚,自從聽魏昭彈奏一曲,徐霈深信魏昭不凡,有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