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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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長篇大論地說,魏昭看她是嘴一張一合,沒有力氣聽。 田氏有眼色,扯了下她衣角,“夫人要沒別的事,我們回去做晚膳。” “你們忙去吧!” 白家的臨走道:“夫人,我們今晚粥鍋里下菜。” 魏昭笑說;“吃這個挺好,晚間好克化?!?/br> 待田氏送來晚膳,魏昭看瓷罐里一下子粘稠的粥,金黃色小米粥,里面剁碎的綠瑩瑩的青菜,書香給魏昭盛了一碗,魏昭嘗了一口,粥里面放了鹽。 書香又端出一碟子素丸子,青菜摻面粉炸的,田氏說;“怕夫人光喝粥吃不飽,特意給夫人做了點丸子?!?/br> 府里其他人晚膳只喝粥。 魏昭喝了一小口粥,“以后我跟大家吃一樣的?!?/br> 對書香說;“把這碟丸子拿去給桂嬤嬤?!?/br> 桂嬤嬤這陣子身體虛。 吃過晚膳,書香撿碗筷,魏昭坐在窗前,夏季窗扇支開,院墻外一棵槐樹,花開飄香,看見幾個人拿著一根長竹竿,勾下一串串槐花?;被毂蝗苏獩]了,靠近侯府的這棵樹高,樹頂尖上掛著一串串槐花。 桂嬤嬤看夫人望著槐樹出神,道;“槐花好吃,槐花炒雞子,做槐花餅,有一股花香味?!?/br> 魏昭聽見墻那邊說話聲,幾個人不等拿回家中,摘下槐花直接填入口中吃了。 桂嬤嬤嘆口氣,“聽說還有人上山采挖葛根吃。” “葛根苦,葛根不是入藥的嗎?能隨便吃嗎?”書香道。 魏昭聲音低落,“城里的百姓餓極了,實在沒有吃的,能填飽肚子,哪里還管許多?!?/br> 庭院靜靜,夜色濃重,月光灑下,落在窗前芭蕉綠葉上。 四面城門停戰(zhàn)了,書香正要關(guān)窗扇,常安跑進院子,“夫人,奴才聽府門外街上的人說,西門打起來了?!?/br> 魏昭剛要拔掉頭上釵環(huán),手指停住。 “備馬?!?/br> 魏昭穿著家常衣裳,衣裳都沒來得及換,走出內(nèi)宅,到外院上馬。 出了府門,揚鞭打馬,直奔著西門疾馳,萱草和常安緊緊跟著在后面。 天黑后,兩軍停戰(zhàn),不知道西門出了什么狀況,她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西門被鮮卑人攻破了,城池已經(jīng)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隨時有被攻陷的危險。 堅守了一個月,徐曜的燕軍沒有回師救援,那一定是夏平關(guān)打得不順利,魏昭心想再堅持十日,也許徐曜就打勝了,就能騰出手解救寒城之圍。 跑到半路,看見前方幾十人騎著快馬如飛,朝她們這個方向而來,街上店鋪有未打烊的,稀疏的燈火,照著前方打頭策馬飛奔的身影,魏昭心中一喜,“宋庭他們?!?/br> 來到跟前,勒住馬,宋庭激動地叫了一聲,“夫人?!?/br> 宋庭的聲音由于激動有一絲顫抖,多日來的擔(dān)憂,終于石頭落地。 昭小姐還活著,黑暗中宋庭抹了一把臉。 “金叔、興伯,你們怎么來了?” 周興道;“回去再細說?!?/br> 一行人回徐家別院,桂嬤嬤站在內(nèi)宅門口焦急地張望,對書香說:“夫人急急忙忙出去了,是不是出事了?” 一行人在門前下馬,牽著馬走進府門,大門口掛著燈籠,書香興奮地叫,“嬤嬤,興伯、金爺,宋爺他們都來了?!?/br> 金葵走到跟前,“嫂子,我們?nèi)紒砹??!?/br> “金爺,宋爺,我以為出什么大事了,沒想道這大半夜的你們過來。”桂嬤嬤放下心。 金葵笑說;“嫂子,我們想白日來,遼軍也不讓??!” 眾人進正廳里,落座,書香急忙去泡茶。 魏昭看見他們?nèi)缫娪H人一般,心里又埋怨他們不該貿(mào)然闖營,又一想,她被圍困,他們怎么可能坐視不理,必然要冒死相救。 “城外駐扎重兵,你們怎么闖西城門進來?” 西城門外是鮮卑人駐扎兵馬,鮮卑人兇悍,作戰(zhàn)勇猛,應(yīng)該選黃子襄駐扎的南門闖營。 “蒲縣的燕軍偷襲鮮卑的營地,我們趁亂就闖進來了?!苯鹂?。 “我們觀察很久了,今晚才找到機會闖營?!彼瓮フf著,盯著魏昭,“夫人,城里斷糧,吃不飽,我看你們臉色都不好。” 魏昭摸摸臉,“燈光晃的,府里備有糧食。” 一日吃一頓飯,一頓飯還是糧食摻著菜,或稀粥,餓得腳底下虛浮。 “我們明晚闖營出去,我看城守不了多久,還是趕緊離開。” 金葵接過書香端給他的茶盅。 魏昭面色平靜,“我不走,我留在這里,城在,我人在。” 宋庭急了,“都到這節(jié)骨眼,你還留在城里,這不是擎等著送命嗎?” “夫人,我們冒死闖營,就是要救夫人出去,夫人還是跟我們走,艱難的情況下城池守了一個月,夫人也算是盡力了?!?/br> 金葵也勸說道。 “我不能自己一走了之,留下燕軍將士浴血奮戰(zhàn),步將軍一家三口都留在寒城,我不能丟下他們自己逃走。” “你不走,我們都留下,也不走了。”宋庭語氣堅決,讓他扔下魏昭,他做不到。 金葵道;“大家同生死共患難這么多年,夫人既然決意留下,那生死我們都陪著夫人?!?/br> 魏昭低頭,咬唇想怎樣才能勸他們離開這危險之地,須臾,抬起頭,“你們別為我擔(dān)心,即使城破了,遼軍抓住我,也不會殺了我,他們還要用我做人質(zhì),要挾徐曜,你們留下,我反倒有負擔(dān),受掣肘,如果你們被遼軍俘獲,我就陷入兩難境地?!?/br> 眾人聽了細想想,夫人說得是這個理,這一幫人留下,也抵擋不住遼軍,只能給夫人增添麻煩,幫不上一點忙。 魏昭看大家被說動,為了讓他們放心離開,又道:“最壞的打算,城池被遼軍攻下,我有辦法躲過一劫,你們別問我有什么辦法,總之我不會輕易把小命丟了,這么多年你們跟著我,見過那一回我失過手?!?/br> 眾人想想,這幾年也曾出過危險狀況,那一次都化險為夷,就像宋庭被土匪劫持,金爺深陷鮮卑黑山部落,都是夫人救回來的。 桂嬤嬤一旁接話茬說;“府里缺糧,你們?nèi)畮兹肆粝拢侄嗔巳畮讖堊??!?/br> 哪還有吃的。 半晌沒說話的周興道:“夫人說得在理,我們這些人留下反而添亂?!?/br> 宋庭悶聲道:“你們走,我一個人留下?!?/br> 魏昭看著周興,意思是叫周興勸說,周興呷了一口茶水,“宋爺,別讓夫人為我們分心,我們在外面聽消息?!?/br> 宋庭不吭聲了。 魏昭看看外面天色,已經(jīng)半夜了,說;“你們今晚不能走了,驚動了遼軍,后日晚,你們突圍闖營。” 又對書香幾個丫鬟道;“收拾房間,金爺他們安置?!?/br> 天晚了,桂嬤嬤老夫老妻團聚,回房去了,金葵帶著一幫弟兄到二進院正房歇息了。 眾人都走了,宋庭方站起來,看著魏昭,無奈地苦笑一下,“你還指望他能來救你嗎?遼軍拿你做人質(zhì),要挾他,他能顧你嗎?” 魏昭嗔怪地覷了他一眼,“宋庭哥,我們是夫妻,還計較那么多嗎?” 第85章 魏昭醒來時, 撩開紗帳,看窗外天光微亮, 喊一聲, “書香?!?/br> 夫人固定在這個時辰起身,書香跟金橘已經(jīng)等在門外, 書香端著銅盆,金橘手里拿著桂花香胰子、巾帛,兩人走進來。 書香給夫人挽袖子,魏昭把手伸進水里, “你一會告訴白家的, 煮一鍋粥, 興伯他們昨晚半夜過來,大概早餓了?!?/br> “粥里放菜嗎?”書香問。 魏昭抹了一把桂花香胰,“府里的口糧所剩無幾,吃干飯,三四十人兩頓就吃光了?!?/br> 洗干凈手, 接過金橘遞過來的雪白帛布擦拭, 書香遞過來一杯青鹽水, 走去廚房。 清晨,外面薄霧籠罩,魏昭手里拿著一把玉梳, 站在廊蕪下梳頭, 看見對面廊柱宋庭坐在那里, 魏昭穿過庭院走到他跟前, 宋庭的衣衫潮濕,已經(jīng)做了很久了。 魏昭的梳子停在發(fā)梢,“宋庭哥,你為何不多睡一會?昨半夜歇息晚?!?/br> 宋庭的目光落在她纖細柔白的手指,握著玉梳,這把玉梳還是他送給她的,當(dāng)時她的一頭濃密烏油秀發(fā)齊腰長,她臉尖了,顯得眼睛更大了,烏黑發(fā)亮,面色略顯蒼白。 宋庭別開目光,低低地說;“昭小姐,當(dāng)初我不應(yīng)該讓你回魏家?!?/br> 當(dāng)初他應(yīng)該阻止她回魏家,不聽從魏家對她婚事的安排。 魏昭唇角慢慢翹起,“宋庭哥,我沒后悔。” 她并沒后悔答應(yīng)了婚事,跟徐曜結(jié)為夫妻。 昭小姐自己愿意,現(xiàn)在甘愿為那個男人連性命都不顧了,他又能說什么呢。 “宋庭哥,你進去換件衣衫,早晨露水重,衣衫都潮濕了,你換下來的衣衫拿給書香給你洗?!?/br> 宋庭站起身,朝前院走去。 金葵一伙人在偏廳吃飯,田氏端上來一盆粥,書香端著托盤,上面擺著幾碟子小菜,金葵看看,粥稀清亮能照人,粥里細碎的菜葉,問書香,“你們每日就吃這個?” 書香低頭擺碗筷,“這個也吃不上,這是金爺你們來了,夫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府里每日一頓飯?!?/br> “這怎么行?”金葵擰著眉頭,對宋庭說;“我們不能留了,三十幾人占用府里人的口糧,不然今晚走,我們闖出去也不回新北鎮(zhèn)了,就在寒城附近住下,聽消息?!?/br> 宋庭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心情郁悶。 書香說;“夫人說讓你們明晚走?!?/br> “留一日,又要多消耗糧食?!鄙袡?quán)道。 書香拿碗盛粥,邊說;“奴婢也不明白夫人是何意?” “還是聽夫人的安排,夫人安排明晚走,自然有夫人的道理,我們不必問了。”金葵相信魏昭,憑著這些年的相處,了解魏昭決定的事必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宋庭是巴不得多待一日。 早膳沒吃完,遼軍攻城炮響了,宋庭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到院子里,這里離北城門近,兩軍喊殺聲不絕于耳,看來戰(zhàn)事激烈,魏昭不走,他人走了,心留在這里。 萱草走進偏廳,“常安,夫人吩咐,雇馬車接步將軍夫人和公子到別院?!?/br> 魏昭約莫步夫人和子初快到了,站在內(nèi)宅門口等候,步夫人和步子初在門前下車,步夫人攜著兒子走進徐府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