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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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提到家中嬌妻美妾,臉上頗有得色。 徐曜素有決斷,不拖泥帶水,“湯先生替我回復(fù)刺史馬平,就說他提的要求,我答應(yīng)了?!?/br> 嚴(yán)厲地朝眾人掃了一眼,警告地說:“記住,瞞住夫人,消息不得走漏出去。” 堂堂侯爺懼內(nèi),眾人有心想笑,侯爺面容冷肅,又不敢笑,表情怪異。 第101章 “四姐, 父親派我來, 三姐定親了,咱們家現(xiàn)在拮據(jù),父親手頭緊, 沒能力置辦三姐的嫁妝,父親說, 魏家嫁女寒酸,四姐是燕侯夫人臉上無光, 讓外人笑話, 父親問四姐能為三姐出多少錢, 給三姐準(zhǔn)備一份體面的嫁妝?!?/br> 魏泓站在堂屋里,像背書一樣木訥地說完父親教的一套說辭。 魏昭手里拿著香囊, 穿珠子打結(jié),沒抬頭漫不經(jīng)心地問;“父親還說什么了?” 魏泓撓了一下頭, 父親說了很多, 想起來了, “父親還說四姐跟三姐是親姊妹, 打斷骨頭連著筋, 四姐想撇清跟魏家的關(guān)系, 也撇清不了, 萱陽誰人不知道燕侯夫人是魏家的姑娘,四姐不照看娘家, 就不怕娘家給你丟臉?!?/br> 魏昭把穿了珠子的彩繩跟流蘇一起打了結(jié), 方抬起頭, “魏家人還知道丟臉?偌大的一份家業(yè)不出幾年就全敗光了,沒有別的能耐,手掌心朝上,你回去跟父親說,我是魏家女,娘家早把我的臉丟光了,早就沒了體面,不差三姐出嫁這一回,有錢嫁女風(fēng)風(fēng)光光,無錢嫁女,別鋪張,死要面子活受罪,魏家嫁女陪嫁用徐家的錢,外人知道父親丟臉?!?/br> 魏泓這一二年大了,平常受了他姨娘的影響,忍不住說:“父親說了,也用不著徐家的錢,四姐自己手里的嫁妝,私房錢拿出一點,就夠魏家維持體面?!?/br> 父親一直惦記她的嫁妝,同在萱陽城住,魏家以后有事少不了來找她,還是斷了娘家人的念想,魏昭把彩繩又穿了一遍,眼睛盯著香囊,沒看魏泓。 “我的嫁妝和私房錢早在寒城時,都給軍隊充作糧餉,我不知道自己能活著出來,留銀子也沒用?!?/br> 親人不問她生死,就問她要銀子,魏昭早寒了心。 魏泓聽他姨娘從大太太處得知四姐有許多生意,脫口說道:“四姐外面不是有賺錢的買賣?手里的私房錢沒了,還有進(jìn)項。” “生意掙的錢都給跟著我的人分了,我在侯府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每月月例零花錢,我沒有別的花銷,我手里不留銀子,有幾兩碎銀子房中的大丫鬟管?!?/br> 魏泓聽了,極為不滿,冷言冷語,“四姐寧可給外人,也不給自己親人?!?/br> 這個弟弟是讓他父親和姨娘養(yǎng)廢了,魏昭定定地看著弟弟,板臉道:“我遇難時,就是這些你口中所謂的外人冒死來救我,我的親人可有擔(dān)心過我?對我這個jiejie,父親和你們,只有缺錢時才能想到我,你們能張開嘴,我都替你們感到羞愧,以后我從魏家人嘴里不想聽到錢這個字眼?!?/br> 魏泓被jiejie夾槍帶棒貶損了一頓,多少聽進(jìn)去一些,自覺羞愧,嘟嘟囔囔,“四姐給不給,我又得不著半文錢,四姐給也是拿去三姐置辦嫁妝,三姐自己的事,就該自己來,父親偏偏差我來討,我平白受四姐一頓搶白。” 魏昭站起來,“泓弟,快中午了,留下用飯吧!” “四姐,父親在家里等我的信,我回去了?!?/br> 魏泓往外走時,書香從外面進(jìn)來,兩人走了個碰頭,書香直直地看著魏泓,臉上顯出迷惑,好像費力地想著什么,也不讓路,魏泓回頭看看魏昭,“姐,書香她怎么了?” “遼軍屠城時,嚇到了?!?/br> 魏泓心里一緊,沉默,半晌,破天荒地說了句,“四姐,你瘦了,我以后再來看你。” 魏昭徒然心一熱,“泓弟,好好念書?!?/br> 送走魏泓后,魏昭翻看了一下黃歷,年底了,魏昭把所有生意的賬目搬出來,坐在西屋炕桌前,把所有生意賬目攏了一遍。 玉花站在一旁侍候端茶倒水,奇怪地看著夫人,夫人纖指撥打算盤珠子,她看得眼花繚亂。 子初少爺在老夫人屋里,屋里很靜,只聽見算盤清脆的噼啪聲,魏昭算出幾處生意的盈余,兩個柴窯,金葵在邊關(guān)販馬匹,宋庭的商隊,一年利潤可觀。 她搬出錢匣子,打開鎖,她沒有把今年的生意賺的錢存在錢莊,而是分成兩部分,一半準(zhǔn)備置辦一批棉衣送到夏平關(guān),夏平關(guān)下個月氣溫開始下降,將士穿上棉衣抵御風(fēng)寒。 另一半她拿在手里一張銀票,對身后收拾賬本的的玉花說:“你去告訴常安,到馬家窯找周興回來?!?/br> 周興下午匆忙趕回侯府,魏昭把一張銀票交給周興,“興伯,這是今年一年生意一半的利潤,我留下一半有別的用處,這筆銀子興伯你跟金葵、宋庭幾個人商議分了,要過年了,采辦年貨,大家辛苦一年,好好過個年?!?/br> 周興看一眼魏昭給的銀票數(shù)額,“夫人,太多了,” “興伯,以后會更多,等仗打完了,京城的鋪子開起來,將來把生意做大,商鋪開到南邊,掙得更多,多掙多分,少掙少分。” 周興笑呵呵地說;“夫人志向遠(yuǎn)大,我們以后把生意做到南邊去,奴才也去南邊看看?!?/br> “興伯,等解除海禁后,我還想買幾艘大船,跟外夷商貿(mào)往來,這些計劃,等以后一步步來。” “好,夫人的眼界開闊,夫人從前設(shè)想的,現(xiàn)在哪一樣沒做到,跟外夷通商,奴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實現(xiàn)?!?/br> 周興、金葵和宋庭他們跟著魏昭,信賴魏昭,這當(dāng)然從一點一滴形成積累起來的信任。 老丁從寒城回到侯府,到內(nèi)宅來拜見夫人,魏昭看見老丁,親切又感傷,“丁伯,徐家別院封了?” “封了,夫人,花園里的水塘也填了,夫人住的屋子底下的暗室,侯爺命人也填了。” 老丁嘆口氣,“除了奴才,沒別的人,都沒了,奴才調(diào)回府里當(dāng)差,還在廚房管采買,夫人要有事就吩咐奴才干。” 老丁突然想起,“對了,夫人,還有個事,奴才回來前,到西南山去了一趟,看埋在那里的人,看見田氏的男人住在寺廟里,聽寺廟的老和尚說,田氏的男人住了三個月守墓,奴才下山時,快過年了,田氏的男人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了,聽說田氏的男人是個秀才,田氏死后,住在寺廟里,沒事就到田氏墳前,自說自話,人看上去頹廢,胡子拉碴?!?/br> “所以人是不能虧欠的,否則一輩子良心不安。”魏昭道。 方懷玉良心發(fā)現(xiàn),悔悟得太晚了。 “丁伯,正好你回來了,我有事交代你辦?!?/br> “夫人有何吩咐,奴才盡力去辦。” 老丁打心眼里敬重夫人。 魏昭拿出一張銀票,“天冷了,燕軍在夏平關(guān),夏平關(guān)的氣候比北地暖和,沒有棉衣過冬也遭罪,你拿著這些銀子,置辦一批棉衣,送到夏平關(guān)給燕軍將士。” 老丁接過銀票,低頭看一大筆銀子,夫人的私房錢,填補軍隊太多了,侯爺娶了個好女人,“夫人,三十萬大軍棉衣數(shù)目不小,奴才得緊著張羅。” “先趕制出一部分棉衣,給晚間值夜的士兵穿,夏平關(guān)白日氣候偏高,夜晚沒有遮擋,冷風(fēng)刺骨。” “夫人心地善良,周到細(xì)致,夫人真是侯爺?shù)馁t內(nèi)助?!?/br> 魏昭睡至半夜,口渴醒了,掀開床帳下地,看窗外一片潔白,映著屋里明亮,借著雪光倒茶水,喝了幾口,又重新躺下,想著這場戰(zhàn)事不知道打到什么時候,輾轉(zhuǎn)反側(cè),許多才迷糊睡著了。 次日,老丁拿了幾塊布料邊角來給魏昭看,“夫人,奴才走了萱陽城布莊,貨比三家,有幾家布莊價格公道,布料結(jié)實耐用,夫人看看這樣的布料給軍隊做棉衣行嗎?” 魏昭拿過布邊看了看,用手摸了摸,“冬季夏平關(guān)風(fēng)大,這布料密實,主要實用就行,另外棉衣做連帽子的,棉衣袖子稍長點?!?/br> 老丁點頭,“棉衣連帽子,不用單預(yù)備帽子,棉衣袖子長,手縮在袖子里,以免凍壞了手,得凍瘡?!?/br> 老丁又拿出一塊棉花,遞給魏昭看,“這是今年新棉花,上等好棉花。” 魏昭接過,放在手心里,棉花雪白,“棉衣的原料備齊了,趕緊雇人做棉衣,多雇傭些人,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個月內(nèi)這批棉衣趕制出來?!?/br> “一個月時間夠用,夫人還有別的吩咐嗎?” “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了,具體的事丁伯你看著辦?!?/br> 快到農(nóng)歷新年了,侯府門房下人送來王香蘭的帖,宴請魏昭過王府做客,魏昭的轎子從王府大門抬入,魏昭一下轎,就看見王香蘭帶著一群丫鬟仆婦站在二門里等。 魏昭走到近前,“我來早了?” “魏蓁來了,酒席擺在花園觀雪樓,我叫丫鬟先帶你過去,你替我陪魏蓁,我在這里等她們?!?/br> 這幾個人當(dāng)中,王香蘭跟魏昭最親近,不跟魏昭客氣,她等梁雯幾個人。 王府的丫鬟前頭帶路,來到花園一座樓閣,匾額題草書,觀雪樓,沿著木質(zhì)樓梯上樓,王府的丫鬟說;“姑娘小心腳下?!?/br> 魏蓁聽見樓下說話聲,扶著欄桿朝下瞧,看見魏昭,笑著說;“我聽聲音像四妹。” 樓上就姊妹倆,其她人還沒到,樓上站了兩個丫鬟,侍候端茶倒水,魏蓁說;“四妹,那日我母親非要我陪著去侯府找你,我拗不過她,我母親說話你別往心里去。” “二姐,是我考慮欠周,大伯母怎么能看上高升這樣不入品的驛丞,委屈了二姐?!?/br> 魏蓁急忙解釋,“四妹,我相信四妹的眼光,四妹相中的人,一定錯不了,我父親倒沒說什么,就是我母親嫌棄人家沒有官職?!?/br> 大伯母這樣挑下去,把魏蓁耽誤了,魏蓁過年就十九歲了。 魏昭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魏蓁的親事她還是少管為好,換了話題, “前陣子泓弟到侯府找我,說奉我父親命,朝我要錢,給魏萱置辦嫁妝,被我拒絕了。” 提起魏萱,魏蓁掩飾不住恨意,“我聽母親說,三叔來跟我們大房借錢,我父親借了三叔一百兩銀子,我母親數(shù)落我父親半個月,差點去找三叔要回來。” “一文錢憋倒英雄漢,沒想到魏家窮到這個地步?!?/br> 如果不是魏萱,就是魏泓,魏昭都愿意幫一把。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說話聲傳來,魏昭聽王香蘭跟梁雯、丁婉云,還有一位姓傅的姑娘邊說走上樓。 彼此見禮后,依次落座。 魏昭問梁雯 ,“梁表姐幾時從京城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表妹還好吧?” “還好?!?/br> 梁雯噗嗤笑了,“我們現(xiàn)在沒親戚關(guān)系了,我們還是好表姐表妹?!?/br> 梁雯的姨母離開魏家了,梁魏兩家已經(jīng)沒有親戚關(guān)系了。 魏昭想問繼母朱氏現(xiàn)在生活得怎么樣,又不知如何稱呼,梁雯精明,猜到她要問什么,先說道;“我姨母,也就是你從前的繼母改嫁了,我新姨夫的原配妻子死了三年,家境富裕,呼奴使婢,前幾日我姨母請我母親喝茶,忘了說了,是我母親保的媒?!?/br> 魏昭突然覺得父親挺可憐,兩任妻子,離開他以后,過上了想要的生活。 如果朱氏知道前夫現(xiàn)在的窘迫,絲毫不后悔當(dāng)初的選擇。 五六個丫鬟魚貫而入,擺上桌酒菜,王香蘭請客,親自給幾個人一一斟酒,舉杯,“今日這頓酒,有兩層意思,第一,魏meimei和梁jiejie回萱陽,給魏meimei和梁jiejie接風(fēng),第二,有一個好消息,丁jiejie要出閣了?!?/br> 大家恭喜丁婉云,共飲了一杯,丁婉云的父親是州牧別駕,徐曜不在北安州,丁婉云的父親代理州政務(wù)。 魏蓁跟丁婉云要好,丁畹云要出嫁了,想起自己終身沒著落,心里郁悶。 梁雯婚事也落空,心里不自在。 傅姑娘跟徐玉嬌關(guān)系不錯,看桌上沒有徐玉嬌,問王香蘭:“香蘭meimei,你沒請徐玉嬌嗎?聽說徐玉嬌回萱陽了?” 說著,看一眼魏昭。 “我給徐玉嬌送了請?zhí)?,徐玉嬌不來?!?/br> 大家心明鏡似的,徐玉嬌背負(fù)殺夫罪名,沒臉在這種場合露面。 “姐妹們喝酒,吃菜,別只顧聊天。”王香蘭活躍,打破尷尬場面。 魏站喝了三盅酒,耳熱心跳,摸摸臉頰都熱了,果子釀的酒水,從來魏昭喝多少不醉,暗想,自己身體竟然差到這樣。 傍晚,天空又飄起雪花,眾人告辭回府。 魏昭的轎子抬出府門,魏昭指尖挑起轎窗簾朝外看,突然發(fā)現(xiàn)王府門前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馬車,車下站著一位輕袍緩帶的貴公子,雪花飄飄揚揚,他灑脫筆直地站在雪地里。 魏昭朝轎夫喊了聲,“停?!?/br> 轎子落地,魏昭從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