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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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投宿】連家堡的鏢師也奇奇怪怪的。 此時鋪子里里外外已經(jīng)擠滿了人, 其中不乏一些聞風趕來的江湖人士, 這些人都是五感敏銳之輩,自然也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蓮香, 頓時紛紛變色。 “又是月影教左護法干的!” “玉面殺魔果真重出江湖了!” “這次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實在狂妄猖獗!” 旁邊一些普通百姓對此聞所未聞, 立刻出言相詢:“月影教是什么?左護法又是何人?” 旁邊一名俠客扮相的中年男子義憤填膺道:“月影教曾經(jīng)是江湖第一大邪教,為登頂武林, 最常做的事就是將不服他們的門派滿門屠盡, 后來月影教銷聲匿跡,據(jù)說是教內(nèi)左護法叛變, 將教內(nèi)眾人全部鏟除?!?/br> 百姓不解:“這么說來, 那左護法豈不是為民除害了?” 另一人冷哼道:“那又如何?且不說此事真假難辨, 就說當年月影教橫行江湖時,教內(nèi)左護法可是得力干將,即便他鏟除了月影教,那也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更何況最近這半年, 他又開始四處作惡, 實在是武林第一大患!” 百姓越發(fā)好奇:“你們怎么知道此事是那魔頭干的?” 中年俠客道:“魔頭手里有一把芙蕖劍,遇血出蓮香,你們仔細聞聞,這鋪子里是不是有一股蓮香?掌柜說此人是奇山派的,可有誰愿跑一趟奇山派?是不是魔頭所為,一探便知!” 吵吵嚷嚷間, 立刻有兩個江湖人士自告奮勇往奇山派而去,鋪子里的圍觀百姓使勁聞了聞,臉色都有些白。 他們嗅覺比不上習武之人,蓮香沒聞到,鼻端盡是血腥味。 議論紛紛之際,眾人將目光轉(zhuǎn)向躺在地上的奇山派弟子,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弟子旁邊蹲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低著頭,只露出光潔的額頭與小半邊臉,卻足夠驚艷,一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投過去。 連慕楓抱著阿十走到墨遠身邊:“如何?” 墨遠檢查了一遍,飛快地在那人身上連點幾道xue位:“還有救?!?/br> 旁邊的伙計頓時驚喜:“真的?” “他中了毒,我寫個方子?!蹦h說著站起身,見掌柜已經(jīng)飛跑著將筆墨送過來放到桌上,便走過去提筆蘸墨寫下藥方,遞給伙計道,“你拿去最近的藥鋪抓藥,回來后趕緊煎了喂他喝下,越快越好!” 伙計抹抹淚連連點頭:“哎哎!我這就去!” 這時一名大夫從人群中擠進來:“人呢?人呢?我看看!” 掌柜忙將大夫引進去:“這里這里,還在地上躺著呢?!?/br> 大夫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搖搖頭站起身,嘆道:“唉,傷勢過重,又身中劇毒,沒救了,準備身后事吧?!?/br> 掌柜愣了愣,看看他,又看看墨遠,遲疑道:“這位公子說還有救……已經(jīng)去抓藥了。” 大夫順著他的目光轉(zhuǎn)頭朝墨遠看了看,見他生得眉目如畫,氣度又頗為出眾,便以為他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不知人間疾苦的貴公子,冷下臉來斥道:“胡鬧!這么年輕懂什么!” 墨遠輕輕笑了笑,看向他背在身上的藥箱,伸出手道:“可否借老先生的銀針一用?此人中毒已深,不及時施針恐怕等不到服藥就死了?!?/br> 大夫怒瞪他:“此毒無藥可解!人已經(jīng)快死了,公子還是高抬貴手,讓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走吧?!?/br> 墨遠并不惱怒,風輕云淡道:“老先生沒見過這種毒,難免束手無策,不過我恰巧知道解毒辦法,不試試難道眼睜睜看著人死?” 大夫愣了愣,將信將疑。 墨遠再次伸出手:“銀針能否借我一用?” 大夫那點將信將疑瞬間煙消云散,暴跳如雷道:“還施針!施針只會讓他更痛苦,橫豎救不活了,你就不能讓他舒坦一點?” 別說大夫不信,旁邊圍觀的人也有些不信,墨遠生得面嫩,一舉一動皆可入畫,瞧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可沒有哪一點像大夫。 掌柜也生出幾分猶疑,老大夫是此地最有名望的大夫,他自然更相信老大夫的話,死馬當活馬醫(yī)并非不可,但若是必有一死,當然還是選擇長痛不如短痛。 墨遠笑了笑:“在下是流云醫(yī)谷二弟子,諸位信不過我,總該信得過我?guī)煾赴???/br> 話落,人群嘩然。 云二公子的名聲還是當年應(yīng)城澇災(zāi)時傳出來的,之后雖然沒再有什么消息,可流云醫(yī)谷的名頭天下皆知,眾人震驚過后連忙對著他上上下下打量,有人忽然發(fā)出一聲冷哼:“怎么沒見你身上佩戴流云醫(yī)谷的玉墜?恐怕是個欺世盜名之輩吧!” 連慕楓微微蹙眉,正要開口,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含笑道:“這位公子想必確有過人之處,人命關(guān)天,此事不妨由在下?lián)#艄幽軐⑷司然?,那再好不過,若救不活,此事便算在下的過失。在下會出銀出力,保證讓地上這位兄弟的家人在今后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也算是對這位兄弟的補償了,諸位以為如何?” 人群看過來,認識的人紛紛出聲招呼。 “原來是君莊主!” “君莊主高義!” 掌柜顯然也是認得此人的,想著自家那伙計日子確實過得艱難,他兄長當初入江湖門派也是為了能改善家境,不禁有些動搖,看向大夫道:“老先生不妨……” 旁邊的人又改了口風:“老大夫何必如此拘泥?試試又何妨,說不定地上那位兄弟寧愿受罪也想掙回一條性命呢?他帶著重傷跑到這里來,必然是想求救的!” 老大夫讓他們一說,不禁也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將針袋取出來遞給墨遠。 墨遠笑著道謝接過,先往那人身上扎了幾針,口中道:“掌柜若是不介意的話,就請兩個人將他抬到內(nèi)室?!?/br> 老大夫看墨遠扎了那幾針,眼睛頓時亮了,慚愧又激動地說道:“原來公子真是懂醫(yī)的!” 墨遠轉(zhuǎn)頭對連慕楓道:“一會兒他掙扎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嚇人,你就抱著阿十在外面等吧?!?/br> 連慕楓立即拒絕:“沒事,阿十膽子不小,我們陪你進去?!?/br> 已經(jīng)將人弄丟過一回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恨不得長十雙眼睛盯著,哪里放心讓墨遠一個人進去。 墨遠朝阿十看看,這才發(fā)現(xiàn)連慕楓壓根就沒捂他的眼睛,他就坐在連慕楓的臂彎里,一邊好奇張望一邊吃櫻桃,這會兒帕子里已經(jīng)全是櫻桃核了。 墨遠:“……” 連慕楓抬手在阿十頭上摸摸,這孩子自滿周歲后就跟著他在外面跑,大大小小的陣仗見了不少,膽子都快肥上天了,他以前沒找到墨遠時偶爾會覺得心酸,如今找到墨遠了,一顆大石落地,他對阿十便只剩自豪了,甚至在墨遠面前不自覺流露出幾分邀功的意味。 怎么樣?我把兒子養(yǎng)得不錯吧? 墨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一個撿來的兒子,還亂認爹,看把你顯擺的。 連慕楓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見他轉(zhuǎn)身進屋,忙抱著阿十跟進去,外面的人又一次鬧鬧哄哄地議論起來。 “那不是連少堡主嗎?原來他與那位公子是認識的?” “瞧著關(guān)系還挺親近,那位公子該不會真是流云醫(yī)谷的二弟子吧?” “極有可能,流云醫(yī)谷與連家堡關(guān)系極好,錯不了?!?/br> “君莊主覺得呢?” 被稱為君莊主的是君子山莊的掌門君沐城,見大家都將目光投過來,他便微微點頭,笑道:“應(yīng)該就是云二公子了?!?/br> 這話可謂一錘定音,在場的人再無異議。 連家堡在江湖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連慕楓又常年在外行走,眾人能認出他來并不奇怪,但這里是阜安城,相對于連家堡來說,眾人更熟悉的自然還是坐落在本地的君子山莊,因此大家都對君沐城的話十分信服。 這時內(nèi)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嘶吼,交頭接耳的圍觀眾人被嚇一跳,隨即大喜:“難道是那位受傷的兄弟醒來了?” 有些人原本打算離開的,此時也不想走了,一個個都翹首等待,只是里面時不時就傳來幾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吼聲,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眾人等待許久,里面的聲音終于息了,門簾掀開,連慕楓抱著孩子與墨遠并肩走出來,圍觀等待的人立刻出聲相詢:“如何了?可能將人救回來?” 墨遠神色從容:“已經(jīng)昏睡,不會有大礙了?!?/br> 老大夫從里面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臉狂喜地拽住墨遠:“沒事了沒事了!真的將毒穩(wěn)住了!公子醫(yī)術(shù)了得,是老朽固步自封、自以為是,差點害了一條性命!公子請受老朽一拜!” 墨遠將他扶住,笑道:“不必如此,術(shù)業(yè)有專攻,老大夫平日多接觸的是市井百姓,不認得此毒在所難免?!?/br> 這時店鋪伙計拎著幾包藥從外面沖進來,見地上的人沒了,大驚失色,又聽眾人一通解釋,目光落在墨遠身上,“撲通”一聲就跪下地,對著他連磕三個響頭,接著二話不說,爬起身又馬不停蹄地跑到后院去煎藥。 一番折騰,天色漸晚,連慕楓看向墨遠:“既然這里沒事了,那咱們走吧?” “連少堡主!”君沐城從人群中走出來,抱拳笑道,“難得看見少堡主在此地停留,相請不如偶遇,就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不知少堡主可否賞光?” 連慕楓抱拳一笑:“原來是君莊主!實在抱歉,晚輩還有要事在身,恐怕要拂了君莊主美意了?!?/br> 君沐城笑著擺手:“無妨無妨,少堡主正事要緊?!闭f著將目光轉(zhuǎn)向墨遠,“這位就是云二公子?幸會幸會!” 墨遠抱拳回禮:“原來是君莊主,久仰!” 眾人確定了墨遠的身份,立刻圍過來紛紛與他和連慕楓打招呼,兩人不得不停下腳步一一應(yīng)對,過了好半晌才從人群中擠出來,正要離開時忽然見街道上有兩名俠客神色緊繃地沖過來,口中大喊道:“我們?nèi)タ戳?!奇山派橫尸遍野、無一活口!果真是玉面殺魔干的!” 人群嘩然,周圍立刻響起一陣義憤填膺的唾罵聲。 墨遠頓了頓,抬腳繼續(xù)往外走,同時傾身靠近連慕楓,低聲道:“玉面殺魔?這名號誰起的?” “不清楚,江湖上都是這么傳的,也不知哪里起的頭?!边B慕楓搖搖頭,疑惑地看他,“這名號怎么了?” 墨遠微微一笑:“那些人都沒見過美人還是怎么的,一邊罵人家大魔頭一邊還夸贊人家美貌,怕是病得不輕?!?/br> 連慕楓:“……” 兩人往客棧走,一路都聽到街上行人在議論奇山派被滅門的事,墨遠聽了一耳朵,走進客棧時忽然嘆了口氣,用老氣橫秋地語氣道:“幾年沒回來,江湖倒是沒怎么變化,一如既往地永無寧日。” 連慕楓:“……” 客棧里的掌柜熱情地迎過來,親自將他們領(lǐng)到后面三樓,已經(jīng)安頓好的鏢師們聞聲都開門走出來,見到籃筐里的櫻桃立刻一擁而上,幾息功夫就瓜分干凈,連慕楓又讓掌柜準備豐盛的酒菜,讓大家在這里好好吃一頓。 掌柜臉上樂開了花,轉(zhuǎn)身顛顛地走了。 負責安頓的鏢師走過來將旁邊客房的門推開,一臉愧疚道:“屬下來得晚些,這里沒有多余空房了,我們都是四五個人擠一間的,還……還剩這一間,怕是要委屈墨遠公子和咱們老大將就一晚了。” 墨遠沒怎么在意,笑道:“無妨,有勞杜大哥了?!?/br> 阿十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地看著那名鏢師:“杜叔叔,你眼睛怎么啦?進沙子了嗎?” 正奮力給連慕楓使眼色的杜鏢師面色一僵,忙抬手揉眼睛:“哎是啊,也不知哪來的沙子,哎喲這難受的……不行我得去洗洗。”說著轉(zhuǎn)身一溜煙跑了。 其余鏢師忽然也忙起來,有的說要去洗澡,有的說要去擦弓,有的說要給家里婆娘寫信,還有的相約去后山看夕陽,沒多久就紛紛作鳥獸散了。 墨遠看著空空蕩蕩的走廊:“……” 連家堡的鏢師也奇奇怪怪的。 連慕楓自然知道這幫手下的良苦用心,可惜原本可以心領(lǐng)神會的事,愣是讓他們鬧得尷尬起來,他朝一臉莫名的墨遠看了看,決定拿阿十做擋箭牌,將阿十放下地,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腦袋:“去玩吧?!?/br> 阿十立刻拉住墨遠的手:“阿爹我們進去!” 墨遠被轉(zhuǎn)移了心思,讓阿十拉著進了屋,目光在屋子里打量一圈,見里面唯一的一張床榻還算寬敞,僅有的一絲顧慮便沒有了。 連慕楓讓客棧伙計送來熱水,將客房留給墨遠沐浴更衣,自己則表現(xiàn)得非常坦蕩君子,打開門走出去在外面守著,一邊羨慕待在里面的阿十,一邊聽里面的嬉水玩鬧聲,只覺得口干舌燥、萬分煎熬。 暮色時分,飯菜已準備好,連慕楓領(lǐng)著一群人去大堂用飯,吃飽喝足后正打算回房歇息,門口忽然走進來兩個人,正是白天墨遠在店鋪里相助過的那對兄弟。 同在大堂用飯的還有其他投宿之人,有人眼尖認出了這對兄弟,驚道:“這么快就能下地走了!流云醫(yī)谷果真名不虛傳!” 墨遠聞聲回頭,見兄弟倆攙扶著走過來,便笑了笑:“好了?” 兄弟倆跪到地上就磕頭,兄長窘迫道:“多謝云二公子救命之恩!小的無以為報,又……又暫時付不起診金,只能先磕個頭,將來待小的攢足了銀兩,一定去流云醫(yī)谷如數(shù)償還。小的叫胡有德,云二公子若有差遣,小的赴湯蹈火再所不辭!”